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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贝姨》中的货币哲学观

2019-10-21安茁

学习周报·教与学 2019年15期
关键词:金钱观欲望异化

摘 要:马克思的货币哲学理论认为货币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转变为物与物关系的一种异化。本文试图用马克思的货币哲学理论来分析巴尔扎克在《贝姨》中对物欲横流的巴黎社会的描写。文章分为两部分:一是阐述马克思的货币哲学理论;二是用这种理论探讨小说中所描写的社会现象。

关键词:货币哲学;异化;金钱观;欲望

一、马克思的货币哲学观

马克思以人类在现实生活中所从事的物质生产活动和经济活动为出发点,独辟蹊径,从哲学角度对货币本质进行探讨,认为其本质上是人类社会关系的一种呈现。

马克思认为:货币的产生使得人与人之间的经济关系变成劳动产品与劳动产品之间的社会关系,即披着经济统治外壳下的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当人们普遍以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进行交换时,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会被物的外壳所覆盖。社会关系的表现形式改变为物作用于物的关系,即社会关系的物化。货币的出现使得人分配的东西由权力转变为货币,人们萌生出强烈的拜物心理,人们对金钱、商品等物品产生崇拜与敬仰,进而将其视为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马克思指出:“依靠货币而对我存在的东西,我能为之付钱的东西,即货币能够买的东西,那是我—货币占有者本身。货币的力量多大,我的力量就多大。[1”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各个阶级与阶层之间的差距以货币多少来体现,阶层之间所拥有的货币数量的不对等造成社会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马克思揭示的是货币与人类社会以及人性之间的关系,进而上升到对人类社会进步及人类解放的思考。

马克思立足于对人类现实社会的深刻批判,认为对货币的疯狂痴迷只是人们在资本社会中追求自己理想生活的一种途径和手段。人类对货币的盲目追逐使得社会逐渐被货币领导和统治,拥有货币的多少成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有价值的根本依据和判定标准。货币是存在于社会关系之中的货币,是社会化的货币,这是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物化,但物化世界的产生却又是由人的本质的异化所引起的,人的异化是货币异化的根源。

二、谈《贝姨》中的货币哲学

在七月王朝时期的法国巴黎,旧式贵族已日趋没落,新兴资产阶级逐渐占领统治地位。主人公贝姨却只是富贵人家的穷亲戚,是社會的底层人民,尽管她和堂姐于洛太太人出身相近,但于洛太太却生得乖巧,攀上了一门好亲事,贝姨目睹着堂姐一家奢侈豪华的生活,心中不免嫉妒。

贝姨一生都在追逐着金钱和地位,但与显赫的社会地位相比,贝姨对金钱的渴望更为痴狂。贝姨的一生是一个小人物的奋斗史,她心气高,立志要自己挣得一份家业,成为整个工厂技术最娴熟的女工,但梦想眼看要实现时,帝国却崩溃了。社会的变革使得资产阶级新贵族和底层社会人民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希望被革命扼杀,贵族们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在资产阶级面前不值一提,拥有金钱才至关重要。贝姨解救了波兰青年人,一开始,她便用一张借据控制了这个年轻人,他们虽然相互依赖,但关系却不是依靠感情来维持,青年人只是屈服于贝姨母性的控制。

小说所展现的并非只是贝姨自己的个人命运,而是以贝姨为联接点,通过讲述贝姨及周围人的人生际遇,来表现大的时代下被金钱所奴役的人类的命运。

巴尔扎克在描写金钱时毫不避讳,反而直截了当。克勒韦尔从前他也只是个跑堂的,但却深刻认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于是不计一切手段,扩充资产,甚至凭此当上上尉。获得金钱的手段毫不重要,只有将金钱牢牢攥在自己手中才最为踏实。根据社会地位,克勒韦尔的女儿是远远配不上于洛男爵的儿子。但“这个年月,像奥棠丝那样漂亮的姑娘,没有陪嫁就没有人要。她那种美女,做丈夫的见了要害怕的;好比一匹名贵的马,需要太多的钱照料,绝不会有多少买主。[2”爱情与婚姻在金钱面前不值一提,不再高贵。克勒韦尔是在变动的社会中获得巨大利益的资产阶级金融贵族的典型代表,他们靠着各种生意谋取大量利益,拥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社会地位也随之提升。

作者不吝笔墨地描写于洛男爵的人生际遇。于洛男爵家已经衰败,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其包养情人,男爵不顾一切,对情人们投入大笔金钱,这些情人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身上挂满了黄灿灿的金子,她们大都挥金如土,贪得无厌,不断从各个男人身上索取,将一个个男人刮得精光。包养情妇是男人间的攀比和炫耀,这些女人不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于洛男爵将大笔的钱挥霍在情妇身上,将近倾家荡产,他表面虽毁于女人,实则上是毁于金钱和自己的虚荣心。。

从资产阶级新贵族的代表于洛到资产阶级金融贵族的代表克勒韦尔,到处于社会下层地位的贝姨以及巴黎男人的那些情妇们,无一不喜欢金钱,不视金钱为生命。整个巴黎是金融贵族的专制,自上而下都已被金钱腐化。“正是在资产阶级的上层,不健康和不道德的欲望以毫无节制的,甚至每一步都和资产阶级法律相抵触的形式表现出来。在这种形式下,投机得来的财富自然要寻求满足,于是享乐变成淫荡,金钱、污秽和鲜血就汇为一流了。[1]”

巴克扎克也直接批判了这种金融势力膨胀的社会现象,“这种病根在于缺乏宗教,也在于金融势力的扩张,说穿了便是自私自利的结晶化。从前,金钱并不包括一切,大家还承认有高于金钱的东西。例如贵族、才具、贡献于国家的劳迹;但是今天,法律把金钱定期衡量一切的尺度,把它作为政治能力的基础……[2]”过去视神或上帝为最高统治者的观念已被货币所取代,人们崇拜的已经由神灵转变为衡量所有事物价值的物神——金钱。

马克思也承认货币对社会发展的积极作用,但巴尔扎克笔下,基本只刻画了货币的消极作用。货币与人类社会息息相关,货币的异化是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一种异化,也是人以及人类劳动的一种异化。

参考文献:

[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4年.

[2]巴尔扎克.《贝姨》.上海三联出版社,2015年.

[3]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人民出版社,1965年.

[4]王淼:《货币的伦理反思与社会批判——马克思货币哲学思想解析》.《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8年7月.

作者简介:

安茁(1996.03—),女,汉族,陕西渭南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西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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