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

张牧峰

在一个突然放晴的周日下午，我写完作业，哼着小曲沿着滨江路散步。

心情愉悦的我来到一个十字路口。那里差不多是一个小型集市，很多小贩摆了路边摊。只见一位光头小伙站在烧烤摊旁，等着一份正在烤着的鸡翅。他身材高大，年纪也不小了，却如同猴子般好动；虽然穿着一身黑衣，却总不能给人沉稳的感觉。他不安分地站在那，与旁边忙得脚不沾地的小贩搭着话。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用手拍了一下身边的路标，随后又腾空跳起，飞脚踹向那路标。路标剧烈地摇晃起来，上面的路牌有些松动。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那人意犹未尽，似乎要继续展示他的“十八般武艺”，又是连踹几脚。路牌开始摇摇欲坠，上面一行“做文明市民”的红字快要掉下来了。

见此情景，一位白发老者忍不住开口劝道：“不要踢啦，你的脚没有它硬气！”

光头横了大爷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那就比一比，看好！”

随着“嘿、嘿”两声大喝，无辜的路标又连挨了两脚。它顶上的牌牌不堪凌辱，“咣当”一声掉下来，刚好砸在小伙的光头上。我看见他油光发亮的脑袋上迅速“崛起”一个小山包，不禁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待我回头去寻找白发老者，却见他背着双手，已摇头远去。光头面红耳赤，想把路牌重新安装上去，奈何那路牌跟我一样，对他已深恶痛绝，一点都不领他的情，就是不肯重新回到路标上。

正当光头骑虎难下之际，那白发老者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把钳子。只见他夹掉路牌上几个折断的螺丝钉，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新的，三下五除二把路牌重新安上去了。他的这一连串操作，引来旁观者纷纷伸出大拇指为他点“赞”。

再看那光头，片刻的不安过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黄鹤楼”烟，满脸堆笑，手忙脚乱地分发给围观的群众。

当他把一支烟递到老者面前时，老者冷哼一声，并没有接他的烟。光头再也表演不下去了，尴尬地穿过斑马线，灰溜溜地走了，也不要还在炭火上嗞嗞冒着香味儿的鸡翅了。

我又哼着歌儿往前走，路上，又見到一个被踢扁的垃圾箱和一排歪歪扭扭的护栏。我想，社会上像光头这样没有公德心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但是，也有很多像白发老者这样的好心人在维护公共秩序。有这样的人，才有我们宁静而美好的生活。

我捡起路边的一个易拉罐，放进垃圾箱，继续我的“放风”之旅。

编辑絮语

生活是什么模样呢？

怎么去描写生活中的平常场景？

十字路口发生的这一幕，系作者从“我”的视角描摹的一幅泼皮光头捣乱图。作者从语言、动作，甚至是神情等多方面对人物进行细致刻画，却并无雕琢的痕迹，生活气息很浓。

值得注意的是文章后半部分的处理——并没有说出一堆大道理，而是把“道理”比较自然地融合在后续“我”的行动中，读起来比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