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背后那个神秘的 “山花帮帮团”
2019-10-20玄圭
玄圭
做好家庭工作是习近平总书记和党中央交给妇联组织的一项重要任务,中国妇女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后,各地妇联组织进一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时代家庭工作的重要讲话精神,在常规工作中求创新,在机遇和挑战中谋发展,家庭工作成果丰硕,亮点频现,异彩纷呈,在这里小编就带大家去实地一一领略。
对家事法庭的法官来说,最近的一个流行短句特别适合他们,那就是“我太难了!”
为什么这么说?众所周知,家事案件是民事审判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涉及亲情、婚姻,很多时候不是一拍法槌就能解决了的,需要以情动人、以理服人,更需要法官将法律的“刚性”与情感的“柔性”融会贯通到案件审判过程中,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解决各种家事矛盾,让每个家庭都和睦幸福。
当然,对于杭州市临安区法院家事法庭的法官来说,却不会感叹“我太难了!”因为,他们有个超级强大的后援团—“山花帮帮团”!
厉害了,这家法院有个神秘“帮帮团”
2019年7月的一天上午,一对老年夫妻来到杭州市临安区法院,他们是专门来见该院民事庭庭长俞丽林的。等俞庭长的庭审结束,老两口走过去,一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谢谢你们,在你们的帮助下,现在几个孩子都对我们很好!他们也不再为房产而争得不可开交,昨天我们这一大家子还聚会了!”俞庭长笑着说:“你们要谢的不是我,而是我们的‘山花帮帮团的家人们!没有他们的帮助,法院恐怕也不能解决你们的家庭问题!”
“山花帮帮团”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它和法院有什么关系?2017年1月,杭州市中院与杭州市妇联联合印发了《关于建立家事纠纷多元化解工作机制的若干意见》,鼓励各基层法院根据实际情况大胆尝试、积极落实,创新家事审判工作机制,联合社会各界力量参与家事纠纷调解,促进家事矛盾的有效化解。2017年3月,“山花帮帮团”(以下简称“山花”)应运而生。
这是一支由教育、法律、卫生、妇联、文联等各领域热心人士组成的特邀调解员队伍,不同行业的专业人士配合法院家事纠纷调解的形式灵活有效。成立两年多来,“山花”已成为临安区乃至杭州市的家事调解品牌,累计调解家庭纠纷类案件140多件。
“山花”前身是临安区妇联牵头成立的“在你身边”志愿者维权团队。团队清一色都是女性,来自各行各业,在调解家庭矛盾上很有一套。2017年3月1日,临安区法院和妇联联动,从“在你身边”志愿者中挑选了14位家事调解员组建了“山花”。14位志愿者都具备心理咨询师或婚姻家庭咨询师的资格证。临安区安康医院(精神病院)院长方亚红、临安区教育局妇联主席李玉娇,是这支队伍中最为积极、参与案件调解次数最多的两名成员。
家事案件尤其要重“情”
2017年夏天,李枫霖起诉离婚,开庭前3天,受理该案件的法官将案情基本情况发布在了“山花”微信群里。方亚红和李玉娇当即表示有时间参与调解工作。
儿子在学校老惹是生非,高考前被学校请退回家,李枫霖和丈夫都束手无策。儿子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儿游戏,根本不与外人交流,李枫霖急得要命,但每次跟丈夫谈到儿子的管教问题,丈夫都不配合,夫妻关系越来越糟。最后,李枫霖索性一个人去外面租房住。去年9月,眼看着儿子的同学纷纷去大学报到,失望至极的李枫霖来到临安区法院起诉离婚。
“作为一个母亲,儿子不听话,怎么能赌气出走呢?”开庭前,方亚红和李枫霖耐心沟通。和自己谈话的不是严肃的法官,她上来也不是直接问离婚事宜,而是关心她和儿子的关系,李枫霖哭着向方亚红倾诉:她父母早亡,一直由姐姐拉扯长大,根本不知道如何做母亲,加上丈夫也不会教育孩子,她就有了离婚的想法。
和李枫霖聊过后,方亚红又跟她的丈夫沟通,他坦承每次发生争吵,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想骂人,但他心里还是心疼妻子的。夫妻俩都说,儿子不仅厌学、沉迷网络,还有自杀倾向,他们都为这个孩子操碎了心。
凭职业敏感,李玉娇意识到,李枫霖的儿子有很大的心理问题。她觉得两人应暂且把离婚的事儿放一放,解决孩子的心理问题才是当务之急。经过“山花”调解员的劝说和疏导,李枫霖选择撤诉,当天下午,夫妻俩带着儿子去安康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在孩子接受治疗期间,其他“山花”成员还不断和李枫霖接触沟通,教他们如何管教叛逆期的孩子、如何扮演好父母角色以及夫妻间如何沟通与交流。
在医院持续治疗了大半年后,李枫霖儿子的状态有了很大好转,他不再对父母持敌对态度,不再有自杀举动。2018年8月,李枫霖打电话告诉方亚红,说儿子顺利参加了高考,刚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而夫妻俩也重归于好了。
家事无小事,“刚柔并济”才能化干戈为玉帛
俞丽林庭长说:“法官的职业思维偏于刚性,‘帮帮团的成员在家事处理上更显柔性,更能够设身处地为当事人考虑,从自身的经验出发进行劝导,这样刚柔并济地解决纠纷,效果会事半功倍。”
2019年4月,39岁的陈娟来到法院请求离婚,这是两人第二次离婚,一般来说,复婚后又来离婚的,基本上属于矛盾很严重,很难再劝和的。他们有两个孩子,女儿读初二,儿子上小学五年级。陈娟向法官袒露,因为婚姻不幸,她患有中度抑郁症。看到这个情况,法官在“山花”群里发布开庭消息,方亚红和另一名心理咨询师一起参与了庭前调解。
丈夫张骏同意离婚,主张一人一个孩子,但考虑到陈娟的病情,“山花”成员们和法官都觉得张骏应承担起两个孩子的抚养责任,因为陈娟的当务之急是治病。这两人第一次结婚后有过短暂幸福,但后来双双出轨,彼此无法原谅导致离婚。但陈娟的母亲和姐姐不接受她离婚,一直希望她和张骏复婚。后来张骏在上海开公司,资金周转困难,陈娟母亲和姐姐主动帮他解决了资金困难,张骏也答应她们和陈娟复婚,陈娟迫于娘家人压力复婚。但实际上,两人复婚后没怎么在一起住过。
“当初她嫁给你时很好,她之所以得抑郁症是因为婚姻不幸,你能多承担就多承担些。”方亚红认为孩子不能随陈娟,因为她有抑郁症,而且有自残经历。她的一番苦口婆心,最终说服了张骏,同意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还不需要陈娟承担抚养费。两个孩子虽然判给了张骏,但陈娟随时有探视权,所以女方也很满意。
“山花”绽放处,家家有笑声
家事类案件一般都不是能在庭上调解的,需要庭前、庭后做工作甚至调解员进行庭外电话、见面沟通。而在这个过程中,“山花”成员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她们的参与调解,这起离婚案件很难有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从成立到现在,转眼两年多过去,“山花”已成长为一支由60多名志愿者组成的专业公益团队,共参与140多件家事纠纷调解,调解成功率达到75%以上。同时,经过“山花”成员的心理疏导,当事人对判决的认同度也大大提高,有效减少了二次诉讼。对于存在重大分歧而无法挽回的婚姻,“山花”成员也会引导当事人好聚好散;如遇到有人对判决存有异议甚至有过激反应,“山花”作为第三方也会做好情绪疏导和案件回访,引导当事人认同判決、息诉服判,从而避免矛盾激化,有效减少二次诉讼。
“山花”发展至今,除了能参与现场家事纠纷调解,还能利用在线矛盾纠纷多元化解平台,随时随地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在线完成当事人咨询、参与家事纠纷调解,让更多纠纷能够消除在萌芽状态。
为了扩大影响力,“山花”定期组织培训和座谈会,请省高院民议庭的法官、妇联领导和心理咨询师授课。最近,“山花”还与临安区法院合作,自编、自导、自演了由调解案例改编的情景剧《孩子回家》。如今,临安区的镇、街道均设有“山花工作坊”,村里有“山花工作驿站”,区镇村联动,“山花”从最初的调解家事纠纷,延伸到了如今的社会调解、人民调解以及反家暴工作。
家庭问题是鸡毛蒜皮,及时发现就能在其萌芽状态时调解好。毫无疑问,“山花”的建立和壮大,很好地协助了法庭将家事纠纷回溯到源头,早发现、早预防、早处置,它的存在减轻了法院工作、助力了和谐家庭,更是对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千家万户都好,国家才能好,民族才能好”最接地气的解读和落实!
(感谢杭州市妇联、临安区妇联、临安区法院对本次采访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