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与诗意：赵羡藻黑白摄影的艺术魅力

摘要：黑白摄影是一种极具形式感和信念感的表达方式，体现出摄影艺术的本真。本文通过美籍华裔摄影师赵羡藻的作品，从人文情怀与诗意叙事两部分来论述黑白摄影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黑白攝影;赵羡藻;人文情怀;诗意叙事

随着技术在进步，摄影作为影像记录的方式变成日常生活的存在，但在于摄影艺术而言，摄影术的伊始是黑白摄影，黑白对于情感自由度的追求更胜于色彩的自由度。简单的黑白灰色调便能充足展现出摄影艺术作为光线艺术的跳跃性，达到视觉到知觉的和谐统一。可以说，黑白灰是艺术家理念的真实，体现出摄影艺术的本真。

赵羡藻作为一名擅长黑白摄影的美籍华裔艺术家，是二十世纪中后期在西方主流艺术圈表达中国传统美学的坚持者。本文将以赵羡藻的作品中呈现的人文情怀与诗意叙事两部分来论述黑白摄影的艺术魅力。

一、忆·故土：黑白摄影艺术的人文情怀

就赵羡藻的黑白摄影艺术而言，其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所记录的乡土与风景都具有强烈的岭南地区社会特征，展现出了当时生活的真实，承载着属于他的时代记忆。他的作品可以放入人文与自然的维度来考量，在其广州解放前后的一系列作品中，赵羡藻尝试以黑白摄影艺术述说着时光跌宕起伏，《解放前夕》中暗霾的天空与孤立的枯枝相互呼应，用天象暗示着广州城将迎接一件大事，或许在后景里密密麻麻的村舍中的民众，仍惴惴不安于局势，但是在暗霾后即将是广州的一个新的黎明。顺着时间线索，来到《广州解放了》，画面布局与构图并不完善，熙熙攘攘的宣讲台与飘扬的旗子充斥着整个画面，但是却将当时的气氛表露无遗。在1949年后的照片中，广州呈现了一派祥和，有着朝气蓬勃的运动会现场、喜闻乐见的街头宣传，这一段解放初期的历史时光充分体现在赵羡藻的镜头中。于艺术家而言，故土的变化诉说的是远不可及的时光流淌。

如果说广州系列照片是赵羡藻对跌宕历史的记录，香港系列照片则是赵羡藻对人文关怀的回忆。赵羡藻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为了生计远赴海外谋求发展，在申领签证和过境滞留香港时，记录下了许多当时香港社会生活的影像。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上，充斥着难民与危机，一切都变化得极为快速。赵羡藻作为一个短暂的闯入者，似乎在这快速变化中，找到了一个冷静的旁观角度。从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出，赵羡藻更为关注本地人的情绪表达，拍摄多以人物特写与民众日常生活细节为主，以黑白光影来还原并突出了人物的举止与面貌，试图从中窥探出香港这一城市的生活密码。来自从前不同生存环境的闯入者，会有着与本地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感受，敏感地感受到与自身生活环境不同的细节，这些纪实照片反映了时代的真实情况，充分展露了黑白摄影艺术语言的叙事性。

二、意·东方：黑白摄影艺术的诗意叙事

赵羡藻先生深受美国风景摄影师安瑟·亚当斯的影响，其摄影作品以朴实无华的镜头语言、富有诗意的画面氛围以及凝固了时空的悠远意境为特点，在兼具了亚当斯式的浑厚典雅的同时，散发出浓厚的东方哲学色彩，从而展现了与亚当斯完全不同的艺术理念。

黑白艺术语言是对自我存在的一种表达方式。赵先生在自然景象摄影中表达的东方诗意作为主线，探索摄影术中中国传统艺术叙事的构成与发展。如同古人所喜的寄情于山水而格物致知，赵先生的部分作品画面黑白节奏有秩，在画面中留足了空间，在黑色调与白色调的协和中体现出淡淡禅意，予以观众去思考与体会。如《西村日出》《担水妇人》《寒林》《出海》《萧萧远尘迹》等作品，都有着东方风景的韵味，如同古代山水画，以黑白色调契合来代替山水点厾与皴法，以自然天气来制造“三远法”的层次以黑白色调对比，在画面的记忆建构中起着表意作用。在赵羡藻的眼中，他认为这样的黑白是“天人合一”，是“天地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是我的目睹、我的世界与我的情绪的为一，这样的意境在体现了赵羡藻的“我思”，并给观众带来了“我思”。

纵观赵羡藻先生关于景物与静物题材的摄影，黑白灰三调的过渡是巧妙的，三者互相烘托、形成情绪，这正是黑白摄影语言的叙事感所在，使得画面的诗意大大增强。

黑白艺术语言是一种极具有信念感的表达方式，具有从真实中抽离和提炼的思考价值。

在创作历程上，摄影对于回忆的追溯，能突破时空的界限，是人与过去的一次情感共鸣。不同于彩色摄影的“真实性”，黑白摄影在观众接受过程中天生具有陌生感和距离感，更能让我们能冷静地感受画面，脱离现实。只专注于记忆中的永恒，这便是黑白摄影艺术对于人性的价值所在。从赵羡藻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过往时光的记录，对生活际遇的观察，对审美趣味的感悟，这种结合了理性和感性的表达手段，是别的艺术语言难以企及的。

参考文献：

[1]石志民，赵羡藻.东灵西实——记旅美华裔摄影家赵羡藻[J].中国摄影家，2016（6）：82-93.

[2]元音.雪岸闻香——赵羡藻摄影艺术展在京展出[J].美术观察，2016（7）：36.

[3]姜雪.论黑白摄影在当今摄影中的艺术魅力[J].艺术研究，2018（2）：29-31.

作者简介：杨易欣，岭南画派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