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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人物形象研究

2019-10-08宋红玲

神州·上旬刊 2019年9期
关键词:小娥黑娃田小娥

摘要:《白鹿原》,以白家与鹿家在权力的争夺、后代的出路等问题来具体的表现这一时期新与旧、善与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急速变革的社会背景下,白鹿原上的白鹿村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了当时乡土文化、精神的变化与代际之间心理、文化的变化。

关键词:儒家精神和“关学”;守望旧时代;旧时代妇女的矛盾与挣扎;旧时代青年的转变与堕落;旧时代青年的反派顿悟与皈依

一、白鹿原人物形象塑造综述

儒家精神和“关学”在书中的代表人物是朱先生,儒家“兼济天下”、“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传统知识分子所具有的品德在朱先生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指导起草白鹿村的乡规民约,以“仁义”建村,他为退去叛军之身前往军营晓以大义,他发表抗战宣言,有以身报国亲赴前线的勇气,除此之外,他还料事如神,计谋满腹,是白嘉轩的智囊、精神支柱,也是黑娃改过自新的人生导师。但不可否认,朱先生也是作者对传统儒家精神的反思,他在田小娥遭遇不幸时没有主持公道,他身上也有传统儒家书生“独善其身”、行动力弱等负面的体现,他也是书中封建礼教和乡规民约的忠实守护者(1)。

儒家文化经过千百年的演变和继承,不仅对儒生、礼教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社会环境和民族心理结构是其深层影响产生作用的领域。人们的语言、行为、思想、人际关系无不浸透着儒家思想的影子(2)。在《白鹿原》中,作者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也从方方面面反映着儒家的价值观与选择。鹿家以“勺勺客”的手艺发家,可以归于经商一道,属于一夜之间财富呈几何式增长,而白家发家的秘诀是“木匣子”,以田地耕作、辛勤劳动、节俭生活慢慢的积累财富,将财富和家业的积累植根于土地和耕作中。在融入了一定的传说色彩后,白家领会了神明白鹿的暗示,将“天字号”水地转让给鹿家,扭转了家族衰败的命运,体现了传统儒家思想中承天意、保家族的精神;反观鹿家,作者将儒家精神中商人逐利、轻义、不贞等负面品质集中体现在鹿子霖这一人物的身上,也从侧面反映出鹿家、鹿子霖最终的悲剧结局。儒家精神以及善恶的观念也体现在对书中无数小人物、无名氏的形象塑造方面,在黑娃和田小娥的故事线上体现尤为明显,一方面原上的人们为“仁义白鹿村”和乡规民约所感化,勤劳、朴实,一方面却延续着封建思想中对女性的歧视与迫害,迷信、蒙昧,无力自救。

二、社会变革中的乡村:从儒家文化、善恶二元的角度解析人物形象

《白鹿原》塑造了很多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形象,此处笔者选出心目中最具代表性的几个人物从儒家文化的影响和人性善恶变化的角度略作分析。

1、白嘉轩:旧时代的守望者

白嘉轩作为贯穿全书的“第一男主角”,全面的体现了作者人物塑造的功力。白嘉轩是儒家文化和价值观的代表,他作为“仁义白鹿村”的缔造者、白鹿族的族长,从少年时代连丧六妻的厄运到开枝散叶、重振白家,他处处体现出儒家精神中仁、义、礼、智、信,坚强且固执,有着令黑娃怕、敬、恨的“挺直的腰杆”,有骨气且守旧。善良的本性、坚强的性格和封建礼教的烙印在白嘉轩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白嘉轩继承了白家“木匣子”发家的勤劳、积累、持身端正的精神,与鹿子霖所代表的价值形成两极,也预示了人物的结局。

作者将白嘉轩这一人物的形象建立在“善”的基础上,他作为白鹿两姓的大家长,面对逃回家的黑娃和有妇之夫田小娥毫不留情,将他们赶出村子;他拒不承认田小娥是白鹿村的一员,却用本族的族规和家法残酷、毫不留情的严惩田小娥,他严守族规乡约,甚至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白灵也没有妥协;他在被黑娃打折了那“挺直的腰杆”后,也没有对土匪投降,在祈雨的仪式上毫不犹豫的用手抓住烧红的铁杆,穿过自己的脸颊;与朱先生兴办学堂,在饥荒时期为白鹿两族留足口粮、治病救人,不肯出任所谓的“乡约”。白嘉轩是典型的旧时代的封建家族的大家长、是父权的威严的代言人,儒家的文、义、骨气浸透在他的血液里,同时,他固执、守旧、保持着自己丝毫不打折扣的“刚强”形象,白嘉轩是《白鹿原》上旧时代的守望者。

2、田小娥:旧时代乡村女性的矛盾与挣扎

笔者以为田小娥是除白嘉轩这一“男主角”之外全书形象塑造最成功的人物。小娥和多个男人有纠葛,存在着很多争议,她的所作所为触犯了封建的法制和礼教,从追寻安稳的生活和爱情到屈从鹿子霖、勾引白孝文,是封建制度和旧时代的牺牲品。小娥的第一次出场是作为郭举人的小老婆,遭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她爱上了去做长工的黑娃,勇敢的表达爱意,黑娃带小娥远走高飞。其中黑娃带小娥回到白鹿村,却正赶上白孝文的婚礼,他们不被代表封建乡村礼教的族长、族人所认同。后来黑娃加入农协、辗转逃出白鹿村,小娥在生活的压迫和鹿子霖的威胁之下屈从于他,恰好狗蛋发现了鹿子霖与田小娥的秘密,结果小娥和狗蛋被误会成私通,白嘉轩不认可小娥是白鹿族的一员,却强行对小娥施行了严酷的家法和羞辱。更精彩的一幕出现了,鹿子霖怂恿小娥勾引白孝文来打白嘉轩的脸,小娥在这个过程中爱上了白孝文,小娥从此被作为白孝文堕落的原因和根本,黑娃的所作所为也被周围的人理所当然的归因于她。黑娃的父亲鹿三在一个雷雨的夜晚杀死了小娥,而白鹿村的所有人都为这个无辜女人的死而拍手叫好。小娥的一生都在寻找一个依靠,为了爱情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有人评价为“追寻人性中根本的欲望,又保留人性中最朴素的善良”,她活得软弱缺乏独立,在挣扎中生存,追求爱和欲望,遇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不管是谁,就想牢牢抓住。(3)小娥的境遇体现了儒家文化和封建礼教对大众的心理塑造,“原上的人”都容不下她,白嘉轩将她挫骨扬灰,再建塔镇压,小娥也从一开始的善良勤劳,处处闪现的美德,逐渐转变为随波逐流,将善良和原则抛开。田小娥这一人物形象的前后转变、境遇立体的展现出了文化心理和人性二者对人的塑造。

3、白孝文:转变与堕落

白孝文前半段作为白嘉轩的长子、白鹿族族长的接班人,是白嘉轩虚幻的缩影,在被田小娥勾引后,在感情上找到了人生的一段真爱,而在人格和心理方面,则是前半生儒家文化熏陶和建设的一次崩塌。白孝文在儒家价值观的层面上由善向恶的转变,田小娥只是那煽动风暴的蝴蝶翅膀,真正的原因深埋在白孝文软弱、自我放逐的人格内核中。在白孝文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中,作者集中体现了对儒家文化、价值观的部分的反思和批判,白孝文轻易被田小娥所代表的本性和欲望所引诱,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在田小娥死后,又加入保安队,此时的白孝文完全放弃了儒家文化中仁义、向善、骨气等正面的价值,而是聪明又狡猾,胆小而逐利,将自己所学所知的一切用于追求更大的权力和利益,这一切集中体现在白孝文和鹿兆鵬、白灵对革命事业的态度和追求方面,甚至白孝文的价值判断和行为远远恶于曾经当过土匪的黑娃。白孝文这一人物是白嘉轩的阴影和负面的体现,是封建礼教和儒家文化价值面对新时代的冲击的崩塌,是作者批判和反思的产物。

4、鹿兆谦(黑娃):反叛、顿悟、皈依

黑娃是《白鹿原》中经过一系列变故、产生了巨大变化的人物之一,在去郭举人家做长工遇到田小娥之前黑娃是典型的老实本分的农民形象,但是在他与田小娥的爱情未得到承认,过着受人白眼、艰难的生活之后,黑娃加入了农协、失败后逃进山里做了土匪,从老实忠厚的农民变成了穷凶极恶的土匪,还为田小娥报仇打折了白嘉轩的腰。此时黑娃所代表的,是为生计、封建礼教以及保守的乡规民约所迫的青年农民,在时代和环境变革的潮流下自甘堕落、随波逐流、浑浑噩噩。在黑娃知道了濒死的土匪头子“大拇指”的秘密,成为新的“大拇指”之后,反而产生了回归故里,学为“贤人”的期望,在“归顺”国民政府后,对参与革命的鹿兆鹏和白灵等人施以援手。鹿兆谦的境遇、内心产生的变化与白孝文两两映照,两人的内心和人格可以说是产生了相反的变化,这也是作者对时代和自我的反思。

三、生动、立体、全面的社会白描画卷:白鹿原

在《白鹿原》中,我们既可以看到真实而壮阔的时代波澜,又可以找到本民族的深层心理构成,作者对那个剧烈变化的时代的社会环境和人物内心的掌握、描写十分细致,又通过一系列连锁的事件和人物行为拉动整部小说故事的前进,真实的为我们展示了在变革的时代中白嘉轩、田小娥、朱先生、鹿兆谦等十分生动、立体的人物形象。

注释:

张文.《白鹿原》人物形象及其文化心理结构研究.河北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4

杨康鑫.儒家文化彰显下的人格魅力—《白鹿原》人物形象浅析.黑河学刊.2012.02

杨爽.《白鹿原》: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百度百科

参考文献:

[1]张文.《白鹿原》人物形象及其文化心理结构研究.河北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4

[2]杨康鑫.儒家文化彰显下的人格魅力—《白鹿原》人物形象浅析.黑河学刊.2012.02

[3]杨爽.《白鹿原》: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百度百科

[4]邓晶想.《四世同堂》人物对话的语用学分析中央民族大学大学硕士论文.2011.3

[5]李钧.塑造地道的中国人—论《四世同堂》人物形象及老舍的小说美学.山东师范大学学报.2016.No.3

[6]李韶丽.复杂与多面的完美结合—试论《哈利·波特》人物塑造的先进性.牡丹江大学学报2016.No.6

作者简介:宋红玲(1982.09-),女,民族:汉,籍贯:甘肃.定西,單位:甘肃省定西市安定区西关小学,职称:一级教师,研究方向:文学作品欣赏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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