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明代金银器仿生造型的此消彼长

2019-09-25张燕芬

关键词:金银器蝶恋花首饰

张燕芬

(故宫博物院,北京,100000)

一、明代器皿仿生造型单一化

1.宋元金银器皿花果造型的兴盛

在讨论明代金银器皿仿生造型的衰颓之前,必须先阐明宋元时期此类造型的兴盛。

宋代金银器皿的植物造型层出不穷,可谓空前绝后。当前实物中,便有模拟荷花、梅花、葵花、芙蓉、水仙、梨花、蕉叶、艾叶、桃、瓜等(表1)。其中作为酒具的花果状盘盏、台盏最为风靡。盘与盏合为一副,最妙的设计是造型纹样的相互呼应,如银水仙花式台盏(表1-1),其台若花瓣,盏若花冠,拼合为一朵水仙花[1]。更为常见的设计是盏、盘为同一花卉,却各有姿态,如南宋银芙蓉花盘盏(表1-2),其盏、盘都作芙蓉状,但盏若欲开,盘似盛放。散盏式样更多,面貌也同样精彩。

两宋金银器众多花卉题材中,又以梅花、菊花、葵花、芙蓉最常见。梅、菊隐喻美德,常见于诗文绘画。梅分五瓣,盏亦五曲,多与梅梢月纹盘搭配,营造“梅得月来无限好,月和梅看更清奇”[2]的意境(表1-3)。菊花盏多取菊瓣的紧密纤长,将之规矩排列,产生强烈的形式感(表1-6)。芙蓉与葵花盏也不少见,较之梅、菊,它们的造型更加复杂、写实(表1-2,1-5)。

除各色花卉,宋人亦爱仿桃、瓜的杯盏。此类作品形如剖开的瓜果,如福建泰宁窖藏与江苏溧阳窖藏出土有鎏金银桃杯,二者皆为半桃形。后者桃顶焊有枝叶,叶为装饰,枝为把手。杯子分别有“寿比仙桃”“寿比蟠桃”字样[3],与祝寿显然关系密切。此外,宋人也以瓜形杯(表1-8)献寿①。瓜与桃不仅被元代继承,更在明代得到了极大地推广。

元代金银器,花卉瓜果造型多承自宋代,相似之处颇多,但更应关切的是差异,因为体现着变化。元人在杯盏外壁焊接杯耳以便持握,杯耳多为单只,常作灵芝等花果状(图 1),也作绶带状(图2)。细微却重要的变化还体现在杯口,原来波浪起伏的花口被舍弃,改为平滑的杯沿(图1)。另有些瓜杯、桃杯添设圈足,令杯身更加平稳,酒水不洒。这些改变不仅贬损了器物的雅致,也透露了元人对于实用的看重,暗示了花卉造型式微的可能。

2.明代金银器皿仿生造型的衰弱

与宋元相比,明代金银器皿的植物造型,无论是数量还是式样都明显减少了。《天水冰山录》中仿生造型的金银酒器,题材多为桃、菊、灵芝。

明代桃杯造型与前代无大差异,亦多用作祝寿。湖南通道南明金银器窖藏出土有7件桃杯(图 3为其一),其中5件带有祝寿铭文。遵义金顶山镇金村窖藏出土的一件,上刻“癸未孟冬,恭祝惺翁岳祖千秋,孙婿刘鸿鼎叩具”,同样为贺寿用[4]。宴之间,桃杯常常既作贺礼,也作劝杯。《金瓶梅词话》第五十五回,西门庆给蔡太师拜寿敬酒,用的就是一只黄金桃杯②。说到大金桃杯,宪宗万贵妃之弟万通墓出土有嵌宝石大金桃杯一只(图 4),把手与杯底嵌镶巨大的红蓝宝石,显得十分豪奢。

表 1 宋代花果造型金银器

图1 元 花果形耳杯4种 (湖南元代金银器窖藏出土)

图2 元 银鎏金梵文绶带耳瓜杯 (湖南益阳八字哨乡关王村元代窖藏出土)

局部仿生是明代金银器皿较为普遍的造型方式。主要见于杯耳、把手一类,这是对元人做法的继承。不同的是,元代有菊花、南瓜、灵芝、绶带等造型,明代则多见灵芝或与之相似的云托日月。如《明宣宗行乐图》所见直壁、撇口双耳杯(图 5)。造型相同者有北京雍王府出土的一副(图 6右1)。相似者有湖北都昌王朱载塎墓、荆端王次妃刘氏墓出土的两件银盏,不同之处为单耳(图 6左1、2)。除了灵芝一类,杯耳还作人物造型。如休宁县文管所收藏的一副祝寿题材银盘盏(图 7),杯耳为两个童子。杯耳作人物造型,同样见于玉石杯盏。如南京太平门板仓村明墓出土的玉杯,双耳为婴戏造型(图 8)[5]P191。又如沐启元墓中一件单耳杯,杯把作渔翁状(图 9)[5]p197。

二、明代首饰仿生造型多样化

明代首饰仿生造型的多样化,不仅源于对已有造型题材的丰富和扩展,更来自对新题材、新式样的探索。其中,以花蝶、草虫一类最为风靡;又以艾虎、月兔等最为特别。

1.自然之选:从花蝶到草虫

作为装饰题材,蝶恋花、蜂赶菊一类虽滥觞于前代,却在明代受到极大宝爱。北宋织物纹样已有“蜂赶梅”“鸾开翅”③,《老乞大谚解》中也提到过“宫纱蜂赶梅”段子[6]。元代首饰中的蝶恋花一类,常作绘画式构图,蜂蝶嬉戏花丛,颇为生动浪漫,如株洲市攸县丫江桥元代窖藏的鸿雁花蝶形金步摇(图 10)、凉江村元代窖藏的蝶恋花银耳环(图11)。明代花蝶题材首饰,也有跨越时代与元代风格相类者。如江阴浙江临海王士琦墓出土的一对金累丝蜂蝶赶菊花篮簪(图 12),其构图富有诗意,又因花丝工艺而显得精巧别致、轻盈玲珑。其虽美丽,却是少数。明代首饰中,花蝶的主流造型,多走向程式化、图案化。

一蝶一花的组合,常见于钗簪、耳饰。它的形成有一个过程:江阴青阳夏元贞妻邹令人(卒于正德十六年)所用的一对嵌宝金簪,可算是明中期较为典型的蝶恋花簪式样(图 13),簪首有大花、蝴蝶各一,蝶左右又小花各一,花蝶之间衬有叶若干。明后期,簪首的小花与茎叶常或被缩小或干脆省略,仅留下一花一蝶,主题空前突出。如孝靖皇后的一支镶宝蝶恋花鎏金银簪(图 14),以及孝端皇后的一对嵌珠宝蝶赶梅金簪(图 15),从二者可见,此时花蝶的形象已十分图案化。定陵出土有不少造型相类的作品,不赘。

图 3 明 银桃杯

图 4 明 嵌宝石金桃杯

图 5 《明宣宗行乐图》局部

图 6 明 灵芝形杯耳与云托日月形杯耳4件

图7 明 人物故事银盘盏

图8 明 婴戏玉耳杯

图9 明 渔翁戏荷琥珀耳杯

二蝶一花的组合,多见于对扣。明代对扣为套结式结构,通过左右嵌套以紧闭衣衫。常以一花为中心做纽,两侧蝴蝶为襻。这样的造型无论是形式美感还是内在寓意,都与对扣的结构、用途相合。永乐时期,蝶恋花对扣的造型已颇成熟,如南京福清公主(卒于永乐十五年)所用的一副(图 16),以及徐钦(卒于永乐二十二年)夫妇墓出土的一副[7],造型已见程式化。明英宗孝肃皇后像中,连接大衫门襟的,便是嵌珠宝石蝶恋花对扣(图 17)。作为宫样,它流行于宫廷,风靡于宗室,也受民间喜爱;作为时样,蝶恋花形对扣不断被重复也时时被翻新。成化时期的作品,以万贵夫妇墓出土的一对最为饱满华丽(图 18)。至嘉万,不少作品在程式化中又寻求细节的变化。如朱载塎及妃合葬墓中出土的一副嵌宝蝶赶菊金对扣(图 19),菊为重瓣,瓣錾小圈,望之如雀翎舒展。又如江西益庄王元妃、继妃所用嵌宝石蝶赶梅、蝶赶菊对扣。前者以金为底色、石为点缀,刻画精准,胜在形态饱满、比例和谐(图20);后者以红蓝色宝石画蝶、深红色宝石作蕊,胜在随形配石、色彩明快(图 21)。又万历妃嫔所用的一副(图 22),此扣累丝缜密,宝石剔透,制作工艺与所用材料常见于明后期宫廷首饰。

图10 元 鸿雁花蝶形金步摇 株洲市攸县丫江桥元代窖藏

图11 元 蝶恋花银耳环

图12 明 金累丝蜂蝶赶菊花篮簪一对

图13 明 嵌宝蝶恋花金簪

图14 明 嵌宝蝶恋花鎏金银簪

图15 明 嵌珠宝蝶赶梅金簪

草虫是明代首饰造型中更有趣也更时髦的仿生题材。螳螂、螽斯、蜘蛛、蜻蜓、蟾蜍、蝉、虾、蟹等都极为写实逼肖,经过匠人的巧手,它们从蔓草水田之间,落到了女子的云鬓之上。草虫多作啄针,也有作成套草虫头面,如《金瓶梅词话》第二十回:“(金莲)见他(李瓶儿)头上戴着一副金玲珑草虫儿头面,并金累丝松竹梅岁寒三友梳背儿”。以草虫一类做女性首饰,看重的是其昆虫鱼虾强大的繁衍能力,女性佩戴,有祈求多子之意。紫禁城中还有明代建筑的螽斯门,所谓“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草虫啄针如何插戴,可参见上海卢湾区李惠利中学出土的一对螽斯啄针(图 23),其出土时便插在䯼髻之上。同墓还出土有一对十分生动的鎏金银虾啄针(图 24)。上海朱守城夫妇墓曾出土的一对螳螂鎏金银簪(图25)。江苏武进县孟河曾出土的一对螃蟹啄针(图 26)。草虫一类寓意多子,这样的题材当然被“图必有意,意必吉祥”的清代首饰继承发扬。虽然题材相同、造型相似,但清代作品(图 27)风格更加柔婉俏丽。

图16 明永乐 蝶恋花金对扣

图17 明英宗孝肃皇后像及蝶恋花对扣

图18 明成化 嵌宝石蝶恋花金对扣

图19 明嘉万 嵌宝蝶赶菊金对扣《金玉默守》

图20 明万历 嵌宝蝶赶梅金对扣

图21 明万历 嵌宝蝶赶菊银对扣

图22 明万历 花丝嵌宝蝶赶梅金对扣

图23 明 螽斯啄针

图24 明 对虾啄针

2.节俗之应:从葫芦到绵羊

明代仿生造型首饰中,与时令节俗相关的作品,最具时代风貌。刘若愚在《酌中志》中详细记录了禁廷的时令装束[8]。成造宫廷金银器饰的银作局,还会专门制作随景的铎针(官帽中央的饰品)、枝个、桃杖,其装饰纹样“年节则大吉葫芦,万年吉庆。元宵则灯笼,端午则天师,中秋则月兔。颁历则宝历万年。其制则八宝荔枝、卐字鲶鱼也。冬至则阳生,绵羊引子、梅花。重阳则菊花”[9]。当前所见明代节令首饰,多可与文献互证。

先说大吉葫芦,它随年节使用。其具体形象在明代丝绸中有着清晰呈现。明代大藏经的裱封中,有红地平安大吉葫芦纹潞紬(图 28),由此可知大吉葫芦之“大吉”乃文字,而非源自谐音或寓意。值得注意的是,明宫廷中所用葫芦纹样,多在葫芦缢细处系有绶带,定陵丝织物的葫芦形象多为此类,如孝端皇后之织金妆花缎夹衣之纹样(图 29)。目前明代首饰中的大吉葫芦,或可指认的,仅有万历帝的一对嵌珠宝绶带葫芦形金簪(图 30)。之后,“大吉”、绶带、葫芦的组合不仅被清宫继承,且成为固定图式,受到极大喜爱,这一题材的制作几乎覆盖了所有工艺门类,其中有不少精美作品,可谓踵事增华。自岁暮正旦,“亦有用草虫蝴蝶者,或簪于首,以应节景”[8],但草虫蝴蝶不仅是节俗之饰,更是日常流行,因前文已专门讨论,此不赘言。

端阳是年节后,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明人曰“京师及边镇最重午节,至今各边,是日俱射柳较胜”。[10]射柳、竞渡是明代端午之俗。随景的装饰题材有五毒艾虎、赛龙舟等。五毒指的是蜈蚣、蝎子、蟾蜍、壁虎、蛇五种毒虫。艾虎则是以艾草制成虎形,用以驱毒除秽。至晚在成化时期,内廷端午已有应时的“织彩妆五毒大红纱”④。定陵中还出土有五毒艾虎补子。万历时,皇帝端午赏赐近臣的礼物中有银作局所制金艾叶⑤,也有“钦降花样”让四川布政司照进的“盆景五毒扇”[11]。金银首饰中,有以五毒、艾虎、天师为装饰题材的金掩鬓(图 31)。以龙舟竞渡为装饰题材,实物可见嘉靖时期的荷叶式盘(图 32),或时代更晚的,清代的一支金累丝发簪(图 33)。

至中秋,则流行月兔。最为应景的,要数孝靖皇后所用的一对白玉月兔捣药金耳坠(图 34)。万历帝则有一对嵌紫晶月兔金簪(图 35)。明代,白兔多与灵芝、寿字组成纹样。如定陵出土的织金妆花奔兔匹料、织金缠枝莲妆花纱绣“玉兔万寿”补方领女袄,又如红地奔兔杂宝折枝花闪缎(图36),三者主纹皆为兔衔灵芝。

绵羊太子是冬至应景题材。其形象为童子着“狐帽,膝襕曳撒,比甲,闹妆茄带”,⑥骑着羊,提着梅枝鹊笼。绵羊太子题材在首饰中十分常见。如董四墓村明墓出土的一对嵌宝石金簪(图 37)。钮扣(图38)、帽花(图 39)等饰品也见此题材。为表达消寒迎春之意,画面还中有松、竹、梅、山茶花等。同样的题材在丝绸中有着更细腻地表现。至于重阳菊花,因菊花题材过于常见,反而无法确指某些作品与重阳的直接关系,故暂不讨论。

图 25 明 螳螂簪

图26 明 螃蟹啄针

图27 清 嵌宝对虾、螃蟹簪

图28 明 红地平安大吉葫芦纹潞紬局部

图29 明 织金妆花缎夹衣局部

图30 明 嵌珠宝绶带葫芦形金簪

三、明代金银器仿生造型此消彼长的原因

宋代金银器大量仿花卉瓜果与宋人爱花、赏花的风气有关,这样的风气在明代并未消减,明中期始花谱的大量问世就是证明,如《瓶花谱》《花史左编》《瓶史》《花镜》等。那么,明人为何不将此股热情也移植到金银器的造型之上?这既符合艺术风格的自然延续,也与时代的文艺气息相投。

金银器皿仿生造型在明代的骤然衰减,客观上,与花果造型不便使用有关。但更值得注意的是,官样的重大影响。明初礼制改革,制定大批官样金银器,除“葫芦盘盏”外,并无明确记载的植物题材。当前实物中,由内制作的执壶、盂子、碗、钟等供用器皿,造型规矩,与仿生几无瓜葛。所以,起码在官府产品中,仿生造型不是主流。而官府造作历来领袖群伦,民间岂不追随。此外,仿生造型之所以多作寿桃、灵芝,一是当时的献寿风气浓厚,它们常做寿杯;二是桃、灵芝一类寓意吉祥,更受青睐。

官样也规范首饰,但其结果为何迥然不同?

明代官样首饰品类众多,《大明会典》较详细地记录了皇太子、亲王册纳妃所用婚礼仪物,其中凤冠、凤簪、耳环、钏、镯、帔坠等项,多载有式样与用料。将藩王墓出土的金银首饰与亲王纳妃礼物做一个比对,便可发现实物与文献高度相合。[12]但对明代首饰至关重要的,包括各式簪钗的“头面”⑦,正史典籍却无题材与式样的记录⑧。而相应的实物又的确是花样百出。合理的推测是,或因仪典的语焉不详或因头面少涉礼制,佩戴者可自由地展示喜好,制作者也可尽情地妙手出新,这在一定程度上助益了明代金银首饰仿生题材的多样性。更重要的是,明中期始,金银首饰的使用多有僭越,材质尚奢、样式尚新、风格尚俗,渐成普遍。至嘉万时期,服饰器更多“以新式诱人”⑨。

图31 明 天师五毒艾虎纹金掩鬓

图32 明嘉靖 剔彩龙舟竞渡图荷叶式盘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图33 清 金累丝龙舟竞渡形饰

图34 明 白玉月兔捣药金耳坠

图35 明 嵌紫晶月兔金簪

图36 明 红地奔兔杂宝折枝花闪缎

图37 明 累丝嵌宝绵羊太子金簪

图38 明 绵羊太子金帽花

图39 明 绵羊太子金对扣

简而言之,明代金银器皿与首饰仿生造型的发展,看似一消一长、南辕北撤,实则都是官样引导与世风节俗共同作用的结果。明后期,而这些题材相同、内涵通俗的器饰,不仅见于宫廷也见于民间,说明此时宫廷与民间的审美已经高度重合。而这样的审美习惯一直延续至清代,乃至今日。

注释:

①(宋)孟元老:《武林旧事》卷9《高宗幸张府节次略》:“进奉盘合宝器:……玉枝梗瓜杯一,玉瓜杯一,玉东西杯一”,上海: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6年,第503页。

②《金瓶梅词话》第55回《西门庆东京庆寿诞苗员外扬州送歌童》:“西门庆叫书童取过一只黄金桃杯,斟上一杯,满满走到蔡太师席前,双膝跪下道:‘愿爷爷千岁!’蔡太师满面欢喜道:‘孩儿起来。’接过便饮个完。”第847页。

③(宋)洪迈撰:《容斋随笔》卷13《二朱诗词》:“朱载上有《摺叠扇》词云:‘宫纱蜂赶梅,宝扇鸾开翅。数折聚清风,一捻生秋意。摇摇云母轻,袅袅琼枝细。莫解玉连环,怕作飞花坠’”,清修明崇祯马元调刻本。

④《明经世文编(一)》卷39《论中使科扰民所得物件奏状》:“(织造太监王敬)又威逼苏州府长、吴二县,着机户织彩妆五毒大红纱五百一十二疋,每疋直工价银一十五两,止给与银六两五钱。机户赔银八两五钱,共 赔银四千三百余两。中间看不中者又令重织。”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第301页。

⑤万历帝至少在万历三、四、七、八、九、十、十三、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年端午节赐给辅臣金艾叶,黄红附等。《明神宗实录》记录繁多,此不一一引用。

⑥《庆丰年五鬼闹钟馗》第四折,《孤本元明杂剧》,北京:新华书店,1985年重印版。

⑦明代“一副头面”也称“一副首饰”,常指题材一致插戴于髻之上的各色钗簪。见《奢华之色:宋元明金银器研究》第二卷《明代金银首饰》,中华书局,第2页。本文为了表述方便,依然取“首饰”的现代意涵。

⑧《万历会典》卷67、68、69分别记录皇帝纳后、皇太子纳妃与亲王婚礼。纳后礼,纳吉纳徵告期礼物中有“首饰一副”(天顺八年加一副),发册奉迎礼物中也有“首饰一副”。皇太子纳妃礼,纳徵礼物中有“首饰一副”。亲王婚礼中虽没有记录内府颁赐“首饰”,但从出土来看,存在内府赐给亲王妃“首饰”的情况。

⑨(明)袁栋:《书隐从说》卷1《风俗奢靡》:“苏州风俗奢侈日甚一日,衣裳冠履未敝而屡易。饮食宴会已美而求精。……造作者以新式诱人,游荡者以巧冶成习。”《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本。

猜你喜欢

金银器蝶恋花首饰
蝶恋花
吐蕃金银器知见录
首饰,是身体的告白
「金」风吹开一池莲 金银器中的池塘小景
《互生》首饰系列
蝶恋花
唐代金银器对瓷器的影响文献综述
蝶恋花
蝶恋花
首饰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