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大进口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机制与路径

潘家栋

摘要：中美贸易摩擦产生的直接原因是美国在中美贸易之间持续且巨额的贸易逆差，我国综合实力不断扩大的累积效应招致了美国的报复，美国期望以此抑制我国高技术产业发展的势头。借鉴欧洲、日本等国应对美国贸易摩擦的经验，我国应建立扩大进口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机制，以满足国内消费升级的需求，倒逼国内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降低企业自主创新的风险，平衡进出口贸易差距。具体路径包括扩大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影响，提高我国进口的主动性和能动性，加强与世界各国之间的贸易联系；加快数字化贸易平台建设，构建扩大进口贸易的有效载体与路径；充分依托自由贸易区建设，提高进口贸易便利化水平，為进出口贸易企业提供优质的营商环境；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联系，扩大进口贸易的辐射范围，丰富我国进口产品的供给体系，满足我国居民的多元化消费需求。

关键词：扩大进口；中美贸易摩擦；机制；路径

中图分类号：F7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8266（2019）05-0049-08

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上明确表示“中国主动扩大进口”，出口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而进口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2018年3月，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了对华贸易备忘录，宣布将有可能对从中国进口的600亿美元商品加征关税，并限制中国企业对美投资并购，此后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愈演愈烈。尽管当前中美贸易摩擦有所缓和，但未来中美经贸关系仍然充满不确定性。究其原因，中国实力日益强大，已经被美国定义为“战略竞争对手”[ 1-2 ]。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根本路径在于加快自主创新，建设现代经济体系，以此提高我国的综合竞争实力[ 3 ]。在此过程中，扩大进口能够有效刺激国内消费需求，优化生产要素配置，倒逼企业转型升级，助推现代产业体系的建立，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中美贸易摩擦的源起与症结

纵观中美贸易摩擦的发生与演化过程，可以发现美国对中国发起贸易摩擦有其必然性。从表层而言，美国对中国一直存在着巨额的贸易逆差，双边贸易的不平衡是美国挑起贸易摩擦最直接的原因；从深层次而言，中国经济日益发展，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并且技术不断进步，美国早已将中国确定为“战略竞争对手”[ 4 ]，发起贸易摩擦的目的在于遏制中国经济发展。具体而言，中美贸易摩擦可以归结为以下三个原因。

（一）美国迫切希望改变对华存在的巨大贸易逆差

中国与美国是世界两大经济体，也是重要贸易伙伴国。中国向美国出口劳动密集型产品，美国向中国出口技术密集型产品，但由于进出口贸易量的巨大差距导致美中之间存在数频较大的贸易逆差，最终招致美国对中国发起301调查等后果，并导致大规模贸易摩擦。从1992年至2017年，中国出口美国的规模扩大了49.04倍，然而美国出口中国规模仅扩大16.35倍，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不断扩大（参见表1）。不仅如此，我国对美国的贸易逆差聚集于车辆、航空器、船舶及有关运输设备、医疗或外科用仪器及设备、精密仪器等技术含量相对较高的产品，这种贸易结构容易使美国产生我国欲通过进口升级技术水平的错觉从而增强防备意识（参见表2）。

（二）我国综合实力不断扩大的累积效应招致美国的打击报复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增长，经济体量日益扩大。从表3可以看出，1978年至2017年，虽然我国的GDP仍旧落后于美国，但是双方差距正在逐步缩小。我国经济增长速度远高于美国经济增速，发展势头强劲，实力日益提升，不可避免地冲击着美国主导的全球政治经济秩序。从战略布局上看，美国已经把我国作为主要竞争对手[ 5 ]。正如2017年末特朗普签发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将中国与俄罗斯列为试图改变国际秩序现状的‘修正主义国家’，并把中、俄两国列为三大对美威胁中的第一大威胁”。[ 6 ]所以，美国对华发起“301调查”并以此挑起贸易摩擦，根本上还是想遏制我国快速发展的势头，削弱我国的综合实力，最终目的是继续维持由美国主导的全球政治经济秩序。

（三）美国期望通过贸易摩擦抑制我国高技术产业发展的势头

早在2015年我国就提出了“中国制造2025”计划，聚焦于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高档数控机床和机器人、航空航天装备等十个领域的先进制造业[ 7 ]，打造现代化产业体系，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在此过程中，我国高新技术产业飞快发展，2017年规模以上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增长11%、高技术制造业增长13.4%，而民用无人机、工业机器人甚至增长了67%和81%（参见表4）。在高技术产业领域，我国处于快速追赶状态，不断挑战美国的技术领先地位，一旦超越将直接威胁美国的经济霸权地位。所以，美国试图通过贸易摩擦“精准打击”我国的高新技术产业，遏制我国先进制造业的快速发展。

二、美国对欧盟和日本的贸易摩擦及相关应对

美国挑起贸易摩擦已经成为遏制其他国家发展的重要手段之一，2018年1月和2月，美国就对中国、加拿大、南非等国家挑起贸易摩擦18次，其中对中国的贸易摩擦高达13次（参见表5）[ 8-9 ]。不仅如此，美国也曾对欧盟、日本等世界主要经济体发起过贸易摩擦，而欧盟和日本通过不同的方式进行了应对。

（一）美国对欧盟的贸易摩擦及欧盟的应对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通过马歇尔计划帮助西欧进行经济重建，加快了欧洲各国经济复苏的进程，西欧也成为美国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然而，美国曾多次对欧盟发起贸易摩擦，主要聚焦在农产品、钢铁、公共服务等领域。2001年全球钢铁行业遭遇产能过剩的问题，美国钢铁企业经营举步维艰。当时欧盟、日本、韩国等是美国钢铁的重要进口来源国家和地区，美国钢铁协会认为这些国家涉嫌违反“201条款”，要求美国政府对其展开贸易调查。最终布什总统裁定，自2002年3月20日起，对大多数种类的钢铁进口征收为期3年、最高达30%的关税，同时对特定产品实行进口限制以及进口许可制度。

由于高额关税的影响，欧盟、日本、韩国等国家和地区对美国的钢材出口大幅度下降，加上全球钢铁产能过剩的影响，这些国家和地区的钢铁产业发展受到限制，为此欧盟采取了积极应对措施。一方面，欧盟通过临时钢材保障措施，自2002年3月27日起对钢材进口加征26%的关税，并且实行进口配额，以此保护欧盟内部的钢铁产业；另一方面，欧盟积极向WTO申诉，以此来反制高额的关税税率。直到2003年12月，美国宣布取消钢材进口的保护性关税，美国与欧盟之间的贸易摩擦才告一段落。但在此次貿易摩擦中，作为当时美国最大的钢材进口方，欧盟遭受了巨大损失。

（二）美国对日本的贸易摩擦及其对日本的影响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日本国民财富的40%消失殆尽，战后日本经济的恢复必须从“零”开始。在战后初期，日本确定了“贸易立国”的战略方针，主要依靠对美国等国家的出口来促进自身经济的发展。然而，日本经济快速发展给美国造成了威胁，同时日本对美国的巨额贸易顺差招致美国的贸易摩擦。美国针对日本经济高度依赖出口以及投资结构失衡等问题，对日本多次发起贸易战，借此遏制日本的快速崛起。

1985年9月22日，美国、日本、德国、法国和英国签署《广场协议》，通过各国政府调整利率水平引导美元贬值，提高美国出口产品的价格竞争力，改变美国巨额贸易逆差的状况。但由于美国是日本的重要出口目的地，美元贬值意味着日本出口对国民经济的拉动力不断下降，而日本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出口，出口的萎缩导致日本经济增长放缓。雪上加霜的是，日元升值吸引国际资本流入日本的房地产、股市等，使日本国内的投资结构、产业结构进一步失衡，泡沫化趋势日益严重。随着经济后续增长动力不足，前期积累的系统性风险不断显现，日本经济陷入长期低迷，经历了“失去的20年”，《广场协议》对日本经济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虽然英国、法国、德国也遭受了《广场协议》的影响，但由于这些国家对美国的顺差较小，所以其影响相对日本而言小得多。

（三）比较分析及经验启示

美国对欧盟和日本发起的贸易摩擦，都是为了缓解其贸易逆差，保护国内市场，并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欧盟和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但对比欧盟和日本的应对可以发现，欧盟采取的是更为积极的应对手段，通过加征关税给予同等程度的反击，同时向WTO发起申诉防止加征关税的恶化和蔓延。虽然在贸易摩擦期间，欧盟钢铁产业受到很大影响，但从长远看，贸易摩擦没有对欧盟经济造成巨大冲击。日本更多采取的是妥协应对策略，与美国、德国、法国、英国签署《广场协议》，迫使日元大幅度升值，结果严重削弱了其出口贸易的竞争力，加之国内经济结构、产业结构失衡，最终引发了系统性风险，导致日本经济陷入长期低迷。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经济快速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是世界经济增长的稳定器和加速器，但这也引起了美国霸权主义的恐慌。美国对中国挑起贸易摩擦的直接原因在于巨额的贸易逆差，希望通过贸易摩擦缓解进出口不平衡，但根本原因在于抑制中国技术进步从而达到遏制中国发展的目的。中国对贸易摩擦的应对既不能激进也不能妥协，短期内可以采取欧盟的方式进行积极应对，绝不能如日本那样妥协从而丧失发展的核心动力和重要机遇。长期而言，我国应对贸易摩擦的关键在于加快自身发展，提高我国的竞争实力[ 10 ]。在此过程中，扩大进口成为重要的应对策略。一方面，扩大进口能够缓解进出口贸易的不平衡，促进我国成为贸易强国[ 11 ]；另一方面，通过扩大进口来助力我国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从而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扩大进口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机制

我国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关键在于加快推进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提升企业和产品的竞争实力。传统理论认为出口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然而进口却是牵引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力量[ 12 ]。扩大进口有助于满足高端消费需求、倒逼产业升级、降低企业创新风险以及平衡进出口贸易等，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来应对中美贸易摩擦（参见图1）。

（一）扩大进口能够更好地满足国内消费升级需求

2013—2017年，我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18 311元增加至25 974元，增长了41.85%。收入水平的提高将促使居民消费升级，包括消费结构升级、质量提升和层次提高等，进口产品能够推动国内消费需求升级，倒逼国内企业提升产品质量，建立更完善的产品供给体系。一方面，扩大进口满足了我国消费者对产品多元化的需求。进口产品往往是具有地方特色的优质产品，能够满足居民消费的多元化需求，适应收入水平提升后消费需求多样化的升级，从而提高我国居民的幸福感。另一方面，扩大进口满足了我国消费者对产品高端化的需求。部分国内产品与发达国家生产的产品存在着一定差距，无法满足我国居民日益提升的消费需求，导致我国消费需求不断流向境外，内部需求不足与境外需求旺盛并存[ 13 ]。扩大进口引进国外高质量产品，从而将居民消费需求留在国内。尤其是跨境电子商务等贸易新业态的蓬勃发展，为我国扩大进口提供了平台，是满足居民更高层次消费需求的有效方式。

（二）扩大进口能够倒逼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扩大进口倒逼产业结构升级主要体现在直接效应和倒逼效应上。在直接效应方面，将进口产品应用于生产，能够直接提高产品质量，促进产业结构升级。高技术产品尤其是高技术中间产品的进口，能够直接将其应用于下游产业生产，从而优化我国生产资源配置，提升产品质量，促进产业转型升级[ 14 ]。在倒逼效应方面，高端进口产品会对本土产品造成需求冲击，从而倒逼国内企业改进生产工艺、提高产品质量。特色产品的进口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升级，但也形成了更大的市场需求，而这种市场需求将促使国内企业改良，从而提升产业高级化水平。另外，进口商品的大量涌入对国内企业形成较强的冲击，倒逼企业自主创新，提升产品质量，满足国内消费者的需求。

（三）扩大进口降低企业自主创新的风险

创新是企业保持核心竞争力的重要途径，但也往往存在较大的风险。譬如，企业研发新产品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等要素资源，通过研发、试验等环节后才能上市。扩大进口可有效改进企业自主研发流程，降低企业创新风险，主要体现在技术外溢和需求引导上。在技术外溢方面，进口产品往往存在着技术的外溢效应，即企业能够很容易地掌握高质量进口产品中的核心技术，从而通过模仿及再次创新進行改进。高技术产品的进口能够通过技术外溢效应降低企业自主创新的风险，提高企业创新的能力[ 15 ]。在需求引导方面，进口产品的导入能够满足消费者需求，为国内企业产品创新指明方向，让企业在进口产品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生产更高质量的产品，降低企业的信息搜寻成本，丰富国内产品供给体系。所以，扩大进口可有效降低企业创新风险，助推企业自主创新，提高企业应对贸易摩擦的能力。

（四）扩大进口能够平衡进出口贸易差距

两国之间基于要素禀赋展开的国际贸易，可有效提升两国的社会福利，并从专业化分工方面提高国家的生产效率，推动全球化的步伐。在此过程中，进出口贸易的平衡发展是开放型经济稳定发展的重要基础，贸易强国的建设需要出口贸易和进口贸易的双重高质量发展。一直以来，我国对美国存在巨大贸易顺差，主要是因为我国出口的劳动力密集型产品符合美国消费者需求，占据了美国市场的很大部分，然而我国从美国进口的是资本密集型产品即高技术产品，但美国对高技术产品出口存在诸多限制，导致了中美进出口贸易的不平衡[ 16 ]。扩大进口不仅能促进我国居民消费升级，而且可助推企业创新，倒逼产业升级，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直接降低我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有效应对美国以此为借口发起的贸易摩擦。

四、我国扩大进口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路径

（一）扩大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影响

扩大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影响，推动我国进口贸易高质量发展。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是迄今为止世界上第一个以进口为主题的国家级展会，吸引了82个国家参展，对于我国开放经济发展具有深远意义。我国扩大进口不仅要办好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还要发挥进口博览会的品牌效应以及推介效应。应以进口博览会举办为契机，提高我国进口的主动性与能动性，加强与世界各国之间的贸易联系，推动我国进口持续稳定提升。

（二）加快数字化贸易平台建设

加快数字化贸易平台建设，构建扩大进口贸易的有效载体与路径。跨境电子商务等数字贸易是我国扩大进口的有效路径，可有效提高进口贸易的便利化水平。2010年至2017年，我国跨境电商迅速发展，交易规模从2.1万亿元增长到7.6万亿元，市场规模膨胀了3倍，打造高能级的数字化贸易平台对我国扩大进口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支持各城市大力发展跨境电子商务等贸易新模式和新业态，建设高能级的数字贸易平台，尤其是在杭州等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推广试点经验，着力解决跨境电子商务的报关等机制问题，提高跨境电子商务的便利化水平[ 17 ]。另一方面，以《电子商务法》为基础，加强对跨境电子商务的有效监管，提高跨境电子商务质量。在此过程中，要防止监管过度对跨境电子商务等外贸新业态良性发展的遏制。

（三）充分依托自由贸易区建设

充分利用自由贸易区建设的促进政策，提高进口贸易的便利化水平。降低关税、提高进口便利化水平等是扩大进口的重要基础保障。自由贸易区的建设不仅针对出口贸易，也应成为进口贸易的重要载体平台。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表示“中国将进一步降低关税，提升通关便利化水平，削减进口环节制度性成本”，我国应加快自由贸易区的建设速度，出台有利于进口贸易发展的政策举措，有效削减进口贸易的制度性成本，提高我国与世界各国之间进口贸易的便利化程度。尤其是提高大宗商品进口的便利化程度，以此提高我国在世界进口贸易中的能级和地位。同时，深化“放管服”改革，提高进出口的便利化水平，为进出口贸易企业提供优质的营商环境。

（四）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联系

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联系，扩大进口贸易的辐射范围。我国扩大进口不仅需要削减成本、提升便利化水平，还需要扩大进口贸易的辐射范围[ 18 ]。一方面，提高与发达国家的进口联系，促进高质量产品、高技术产品的进口，满足国内消费高端化的需求，倒逼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提升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另一方面，要扩大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进口，丰富我国进口产品的供给体系，满足我国居民的多元化消费需求。通过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联系，降低中美贸易摩擦所带来的影响，保障我国经济平稳发展，进而提高我国的国际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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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Mechanism and Path of Expanding Import to Deal with China-U.S. Trade Friction

PAN Jia-dong

（Party School of Zhejiang Provincial Committee of C.P.C.，Hangzhou，Zhejiang311121，China）

Abstract：Cause for the China-U.S. trade friction is the continuous and significant trade deficit between China and U.S. for U.S.；the accumulative effect of China’s growing comprehensive strength resulted in retaliation from U.S.，which is used to hold up China’s development in the high-tech industry. Learning from experiences of Europe and Japan，we should expand imports to deal with this trade friction to meet the requirement of consumption upgrading in China，encourage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and upgrading in China，reduce enterprises’risk in independent innovation，and balance the trade gap between China and U.S.. Specifically speaking，we should，first，expand the influence of CIIE，improve our initiative and motility of import，and strengthen the trade connection with other countries；second，we should accelerate the building of digital trade platform，and construct the effective carriers and paths to expand import；third，we should fully depend on the building of free trade zone，improve the trade facilitation for import，and provide importing enterprises with high quality business environment；and forth，we should strengthen the connection with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expand the scope of import，enrich the supply system for the import，and meet our citizen’s diversified consumption demand.

Key words：expanding import；China-U.S. trade friction；mechanism；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