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现代学徒制的生物医药人才培养机制探索与实践

郁春江 张勇 强理娴 梅啸 卢晨 尤澜涛

摘要：随着我国经济的迅速发展，高职教育正面临着学校培养的学生与企业所需的员工之间脱节的困境。西方发达国家实施的现代学徒制在产教融合、校企协同育人方面的成功经验对我国高职教育的改革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基于我国制定的现代学徒制培养模式，遵循培养方案与岗位能力对接、课程内容与技能标准对接的原则，教学组织过程中采用了“三段结合、1+N与1+1、四方互选、双主体管理、多方评价”等创新管理方法，在培养生物医药技术技能型人才中进行了实践探索，经过五年的探索实践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关键词：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生物医药;人才培养

一、引言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传统的高职院校人才培养模式遇到了学校培养的人才与企业的实际岗位能力需求不一致、专业与职业脱节的现实困境[1]。这种困境造成了企业招不到合适的技术员工，学校培养的学生找不到合适工作之间的矛盾。为了解决这一矛盾，2006年国家提出了“校企合作、工学交替”的职业教育改革。但是校企合作推行了多年，由于企業与学校的合作积极性不高，出现了职业院校“一头热”的现象，阻碍了校企合作的深入开展[2]。

在这种困境中，我国借鉴西方发达国家实施的现代学徒制在产教融合、校企协同育人方面的成功经验，国务院在2014 年 5 月发布了《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国发[2014]19号）[3]。目标是到2020年，形成适应发展需求，具有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紧接着2014年9月教育部出台了《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教职成〔2014〕9号）。意见要求以推进产教融合为目标，以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为突破口，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学徒制，并在2015年公布了全国165家首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2015年7月，人社部、财政部出台了《关于开展企业新型学徒制试点工作的通知》（人社厅发﹝2015﹞127号），具体部署了现代学徒制的试点工作。在国家大力推行现代学徒制的背景下，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简称SISO）基于现代学徒制在培养生物医药高技能人才培养中进行了实践探索并取得了显著成果。

二、现代学徒制实施背景

（一）现代学徒制的发展现状

现代学徒制的出现以 1969 年德国“双元制”的确立为标志[4]。现代学徒制虽然特点比较清晰，然而目前没有一个较为统一和确切的概念界定[5]。宋娇妍等人在总结国内研究者们所给的定义的基础上把现代学徒制定义为：“现代学徒制是将传统学徒与现代学院教育相结合，以校企合作为基础，共同完成学习与培训，真正做到既学知识，又学技术，真正突破学生就业难和企业招工难的两大问题。[6]”

在国际上，欧洲从20世纪70年代起在高等教育层面开展了广泛意义的现代学徒制。20 世纪90 年代，西方发达国家，如美国、英国、瑞士、法国等开始效仿德国的“双元制”，改革传统学徒制，实行现代学徒制培养模式，并为现代学徒制出台相关法规和政策[7]。

我国的现代学徒制办学探索在改革开放初期已经开展，可以总结为三种模式[5]：（1）德国的双元制为原型的试点，以太仓中专为代表。（2）英国学徒制为原型的试点，以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为代表。（3）深化校企合作的本土现代学徒制，以长春职业技术学院为代表。这些模式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随着职业教育的快速发展，需要与时俱进探索更科学的现代学徒制培养模式。

（二）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开展现代学徒制的优势

国家在《“十二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国发〔2010〕32号）中提出将生物医药产业列为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中的支柱性产业。江苏省和苏州市抢抓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新机遇，大力培育和壮大生物医药产业[8]。苏州生物纳米园是苏州工业园区培育生物科技产业发展的主要创新基地，作为国家级科技企业孵化器，已经被国内外生物医药业界誉为国内自主创新能力最强、产业链最完善、成长速度最快的生物医药产业园区[9]。截止2018年8月，园区集聚了1085家生物医药企业，其中自主品牌创新型企业达800余家，近10000名高层次科技人才，其中60多位国家千人[10]。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简称SISO）毗邻苏州生物纳米园，是园区全资创办的高技能人才培养基地[11]。学校紧跟园区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在纳米科技学院先后开设了生物信息与应用、药品生产技术、药品生物技术、生物产品检验检疫等专业。学校充分发挥与苏州生物纳米园一路之隔的地理位置优势，与区内企业在合作培养技术人才和开展产学研等方面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实现了学校专业与地区产业间的高度铆合。以“合作、共赢、融合、共享”为校企合作基本原则，紧抓现代学徒制的合作育人精神，建立校企联合招生、共同培养、一体化育人的长效机制，建立健全现代学徒制的政策支持，逐步建立起政府引导、行业参与、社会支持，企业和职业院校双主体育人的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

三、现代学徒制实施方法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机制，文章以纳米科技学院为例就培养方案制定、课程建设、教学组织、师资队伍建设、评价体系构建来介绍实施具体方法。

（一）培养方案制定

在制定和修改培养方案的过程中为了使方案更符合企业的实际工作岗位能力需求，先后制定了《专业指导委员会制度》《培养方案修改制度》两个制度文件。专业指导委员会的成员由合作企业的负责人和学校的领导组成。每年召开一次会议对培养方案进行滚动修改。在制定培养方案之前，先调研企业的岗位需求，然后把岗位群进行归类并提炼出典型工作任务和职业技能要求。根据技能要求制定相应的课程体系。由课程体系制定每门课的课程标准。最后按照课程标准进行课程建设。以岗位能力为本的培养方案更符合企业的用人需求。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校的课程体系分为五类：公共素质课程（如职业素养、弟子规等）、公共技能课程（如外语、IT素养等）、职业知识课程（如微生物、分子生物学等）、职业能力课程（如基因合成、生物信息分析等）、职业拓展课程（如文献检索，高级英语读写等）。两类公共课程与三类职业发展课程形成“2+3”课程体系（图1），在学生的职业知识与能力的培养中始终贯穿公共素质与公共技能，不仅强调学生的专业技能，更强调学生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培养首岗胜任、多岗适应、终身发展的人才。

（二）课程建设

根据企业岗位对技能的要求制定课程标准，并根据课程标准中对知识和能力的要求进行课程建设。课程建设主要包括教材编写、教学资源库建设、在线开放课程建设等。与企业合作编写教材，教材内容以项目为主线，把知识点融入到多个项目中。项目的来源主要为两类：一类是按照知识点设计的项目;另一类是经过裁剪的企业真实项目。比如与苏州金唯智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共同开发了教材《基因工程操作基础》[3]，书中所有项目的内容都来自金唯智公司的真实项目。

在开发教材的基础上，对重要知识点建设了教学资源库，比如《基因工程操作基础》的内容是实验操作步骤的描述，内容比较抽象不易掌握。通过录制视频，对项目的具体操作步骤进行实际的操作并全程录像，通过视频学习使得学生更好地理解书中的内容。有了教材和资源库后，又建设了在线开放课程——慕课，把教材中的内容和资源库中的内容，通过老师的讲解融合在一起。同时，通过在线开放课程的平台，如学习通，可以在线布置作業，在线提问，组织在线考试等。学生通过学习视频，提交作业，参加在线考试，可以更好的理解教材上的内容。在课堂上，老师可以花很少的时间用于知识的讲解，而用更多的时间让学生实际操作，并纠正学生操作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通过这种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学生可以更好地掌握实际工作中所需的知识和技能。

（三）教学组织

在组织教学中我们根据现代学徒制的特点采取的改革措施有：三段结合、1+N与1+1、四方互选、双主体管理[12]。

1.三段结合。对三年的培养过程我们采用了“三段结合”的TPA（T：Theory，P：Practice，A：Ability）改革措施，见图2。通常高职院校三年的培养计划是2.5+0.5。2.5是指在学校学习2.5年也就是5个学期，0.5年也就是最后一个学期在企业进行顶岗和就业实习。由于2.5年在学校学习，学生的实际岗位能力得不到很好的培养，使得学生的对口就业率相对比较低。基于现代学徒制我们做了相应的改革，把2.5年分为了1.5（三个学期）+1（两个学期）。1.5年在校内学习基础理论和基本技能，1年在企业做带薪学徒（包括寒暑假），最后的0.5年在企业做顶岗学徒。通过对岗位所需的基础理论和技能的学习（T）、实际技能的训练（P）、综合能力的培养（A）三个阶段逐步递进，达到毕业即就业。

2.1+N与1+1。在现代学徒制实施过程中，通过“1+N”和“1+1”的形式与企业进行合作。“1+N”中的1是学校，N是多个企业。在这种合作形式下，学校与多家相关企业建立基于现代学徒制的校企合作。目前与我校联系紧密并签订现代学徒制合作协议的企业就有20多家，如国内外知名的金唯智、信达生物、康宁杰瑞、中科院生物医学研究所等。

“1+1”是学校与合作企业成立企业学院。企业学院一般是针对具有一定规模且每年的用人需求量较大的企业而建立的合作学院。成立企业学院的合作企业在行业或区域内须有一定的知名度和规模，具有优秀的企业文化和先进的管理模式。金唯智是1999年由华人科学家在美国新泽西州成立的著名的基因组研究和基因技术应用的生物技术公司[13]。自2010年6月成立以来，公司业务连年稳步增长，年平均增长率超过40%，截至2017年底，企业年销售额已超过2.2亿元。公司分别于2014年和2015年已连续两年入选中国服务外包成长型百强企业。金唯智与我院的合作始于2012年，且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到目前为止已累计吸纳我校的毕业生100余人。自合作起，每届学生都开设了金唯智学徒定向班，且定向班的学生全部进入金唯智进行带薪学徒培养，毕业后90%以上的学徒都转为正式员工。在此基础上，我们学校与金唯智成立了SISO-金唯智生物科技企业学院。在招生宣传、师资共享、专业与课程共建、人才培养、实训实习基地共建等方面开展了深入合作。

3.四方互选。在第三学期的学期末通过“四方互选”的方式让学生提前进入企业，在企业师傅为主导、学校导师为辅的教学过程中学习岗位所需的实际技能。“四方互选”中四方是指学校、企业、学生、师傅四个主体，互选是指学校与企业、企业与学生、学生与师傅互选。

学校相关人员定期走访园内各个企业，选择合适的企业签定校企合作协议。在学生进入学徒阶段学习之前，学校会收集各个合作企业接收学徒的岗位及人数等信息，分批组织企业到学校宣讲。宣讲结束后，学生把简历投给企业，企业组织学生面试，面试前后专业主任和任课老师会与企业面试人员进行交流介绍学生的相关情况。经过第一轮的互选后，学生与企业一般能够达到80%左右的对接率。剩下的学生，由负责校企合作的老师联系企业，把学生推荐给相应的合作企业。企业对于师傅的安排学校也会给出建议，要求作为师傅的员工不仅技能要过硬，更重要的是要有意愿教徒弟。学生到了企业之后，企业会安排一次学生与师傅之间的互选。

近五年，由于每年的企业需求远远超过我们所培养的学生数，所有的学生都能到合作企业开展学徒阶段的学习。

4.双主体管理。学生在学徒期间，具有双重身份，既是学校的在校生，又是企业的准员工。对学徒期间的学生采用双导师制，班主任为学校的导师，企业的员工为师傅。通过《导师与师傅职责制度》明确导师和师傅各自的职责。班主任与企业的师傅在培养学生过程中保持密切联系。通过学生的《学徒周报制度》，导师与师傅掌握学生的学习情况。在学生的周报上，导师与师傅每周对学生所做的工作进行评阅，并填写意见。导师每月去企业走访一次，与学生及师傅进行交流，并记录走访记录单，需要师傅签字。对学生突发事件，如学生在企业表现不良或者闹矛盾等情况，导师和学工人员要负责与企业和师傅进行协调沟通，并把情况汇报给学院领导，讨论决定处理意见后由导师和学工人员处理。

（四）师资队伍建设

通常高职学校的教师缺乏实践经验，企业工程师缺乏系统性传授知识的能力。为了发挥教师与企业工程师各自的优点，师资采用互聘互任制度。学校定期安排教师到企业进行实践，提升和完善教师的知识结构和知识储备。教师要深入企业，每年安排20-30%的专业老师到企业做访问工程师，学校聘请具有丰富实践经验和专业技能的人才到校任教，壮大教师队伍，任课教师的30%左右由企业的兼职教师担任或参与。聘请业内具有较高知名度的企业人员和具有较高水平的本科院校的教师担任学校的兼职教授，不定期给学生开设讲座。

（五）评价体系构建

在校内的1.5年学习基础理论和技能，按照学校的考核制度进行学分的评定。在学徒期间的学分，由教师与师傅共同评价，各占一定的比例，师傅根据岗位技能要求给学生制定相应的专项技能训练，学生通过口头汇报及提交周报的形式汇报每周的学习情况，导师与师傅根据汇报内容以及在企业的实际表现给学生进行评分，每学期根据周报的得分给学生的学习进行评分。最后的一个学期需要完成毕业设计与毕业论文，毕业设计主要内容为在企业中实际工作内容，学校的导师与企业师傅共同为学生制定毕业设计的内容和执行的计划，毕业论文的书写规范，内容的审核主要由导师负责。

四、现代学徒制实施成果

（一）学生就业质量高

在推行学徒制的五年中共培养生物医药学徒420多名，对口实习率连续五年超过90%，平均为93%。对口就业率逐年递增，平均为85%。就业岗位与人才培养目标高度吻合（见图3）。

（二）企业需求逐年上升

近五年，培养的学生数量稳步增长，合作的企业数据量逐年递增，企业所提供的现代学徒制岗位每年都有大幅度增长。随着企业对我校培养学生的认可，企业的需求也在逐年增长，形成了学生供不应求的良性循环（见图4）。

（三）校企合作成果显著

在现代学徒制的实施过程中，学校与企业合作越来越紧密。校企合作获得了显著的成果。2017年SISO-金唯智产教融合平台获批苏州市职现代职业教育校企合作示范組合。2018年与金唯智合作申报的高通量基因测序工程技术研究开发中心获批江苏省高职院校工程技术研究开发中心。2019年高通量基因测序协同创新中心获《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15-2018年）》的项目认定，与企业共同编写了多本教材，合作发表了多篇核心及以上的高水平论文，在企业的支持下，教师的科研项目获批省高校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企业每年为学生提供奖学金。

（四）存在的不足

虽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但是也存在一些不足：（1）学生安全问题。学生一般住在学校，到周边企业去学习，每天通勤的交通安全、寒暑假继续留在宿舍的安全、学生在企业做学徒对学生的安全管理不够及时，部分学生因为工作地比较远，需要在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存在安全隐患。（2）矛盾冲突问题。学生在企业做学徒过程中与企业员工产生冲突。（3）学生被退回问题。到企业后学生不能够很好地完成师傅所安排的任务，企业把学徒退回给学校。这些都给现代学徒制的管理提出了新的挑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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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杜文娟，肖一倩，张乘风.现代学徒制研究综述[J].家具与室内装饰，2019（10）：11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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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黄瀚玉，谢华.职业院校实施现代学徒制的SWOT分析及战略选择[J].河北职业教育，2019，3（01）：18-21.

[5]  顾卉，王磊.高职院校推行现代学徒制的困境及对策探析[J].南通航运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8，17（03）：84-87.

[6]  关晶.现代学徒制办学模式：内涵、现状与发展策略[J].职教论坛，2018（06）：31-36.

[7]  姜乐军.现代学徒制与农民工“现代性”的建构[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8（12）：67-71+92.

[8]  韩子睿，张雯，李子萤.苏州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现状及对策建议[J].江苏科技信息，2015（23）：14-19.

[9]  苏州工业园区生物纳米科技园， https：//baike.baidu.com/item/苏州工业园区生物纳米科技园.

[10]  园区生物医药产业迎“井喷时代”， http：//jkyq.sipac.gov.cn/News/Detail/591.

[11]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 http：//www.siso.edu.cn/html/about-127.htm.

[12]  张雁平，戴欣平.现代学徒制的实施策略与实践探索——以金华职业技术学院为例[J].高等职业教育（天津职业大学学报），2016，25（01）：34-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