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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柏林人》及其翻译中体现的民族性

2019-09-10李兰清

科学导报·学术 2019年1期
关键词:姜汁都柏林民族性

李兰清

一、作品简介

《都柏林人》(Dubliners,1914)是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久负盛名的短篇小说集,以写实和讽刺的表现手法描绘了二十世纪初期都柏林中下阶层的生活。

二、译者简介

王逢振,学者,国际美国研究会常务理事,全国美国文学研究会和英国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

宗白,介绍不详。

孙梁,原名孙纪廉,字楚良,是著名外国文艺评论家、翻译家。

三、民族性的体现

1.人名历史类

Araby

…thenasalchantingofstreetsingers,whosangacome-all-youO’DonovanRossa…(p26)

阿拉比

街头卖唱的人用带鼻音的腔调唱着关于奥多诺万·罗萨的《大家一起来》之歌。(王逢振:p26)

阿拉比

街头卖艺人用浓重的鼻音横着赞美奥唐纳万·罗沙的《大伙儿都来》。(宗白:p38)

该段是截取于《都柏林人》的第三篇小说。对于“O’DonovanRossa”这个人名,王逢振译为“奥多诺万·罗萨”,宗白译成“奥唐纳万·罗沙”。

对于“O’”,汉语的翻译一律都是“奥”。这是判断爱尔兰人名的一个重要标志,比如爱尔兰19世纪前期爱尔兰民族主义运动的主要代表DanielO'Connell、以及我们熟知的爱尔兰小红莓乐队主唱DoloresO’Riordan等,都有“O’”这个前缀。

由于城镇的发展,假设你认识两个都叫约翰(John)的人,人们很难用名字加以区分,因此人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即用父亲的名字来区分别人,即:威廉(William)的儿子。在爱尔兰盖尔语中,前缀“O’”表示“of”。因此,当爱尔兰人要说约翰(John),即威廉的儿子(thesonofWilliam)时,便用这前缀,组成“威廉的约翰”(JohnO’William)。

2、地点类

ALittleCloud

Eightyearsbefore,hehadseenhisfriendoffattheNorthWallandwishedhimgodspeed.(p64)

一朵浮云

八年前,他在北墙码头给那位朋友送行,祝他一路平安。(孙梁:p73)

一小片阴云

几年前,他曾在诺斯华尔为朋友送行,祝朋友一路顺风。(王逢振:p73)

这段是《都柏林人》第8篇小说的主人公钱德勒在Northwall给他的好友Gallaher送行的情景。

王逢振把“NorthWall”音译为“诺斯华尔”,除了读音,没有提供其他的信息,不了解爱尔兰的读者肯定不知道这是个码头。孙梁将其意译为“北墙码头”,其中“北”能表明此地点在(都柏林)北部,把“Wall”还原成“墙”,且还原了地点的属性——码头,因此,孙梁的译法更准确,能还原乔伊斯所描述的情景,也更能体现爱尔兰的地理特点。

3.服饰文化类

Counterparts

Assoonashewasonthelandingthemanpulledashepherd’splaidcapoutofhispocket.(p81)

無独有偶

那汉子已走到楼梯口,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顶黑白格子的便帽,戴到头上。(宗白:p106)

何其相似

法林顿一到楼梯口,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顶牧人戴的那种苏格兰呢便帽,戴到头上。(王逢振:p95)

对于“ashepherd’splaidcap”,宗白将其译成“黑白格子的便帽”,王逢振译为“牧人戴的那种苏格兰呢便帽”问题核心即“plaidcap”。

由维基百科对“plaid”的解释

“Afullplaidisalongpieceoftartanfabric,traditionallywornaspartofahighlanddress.Itusuallymatchesthetartanofthekilt..”可知,plaid是一种苏格兰格子呢长布,是传统高地服装的一部分。解释中的“tartan”实质是苏格兰格子的英文名,因此,plaid的颜色和图案很是丰富,对于它的翻译,宗白的“黑白格子”范围太小,没有体现出它是苏格兰民族的;王逢振的“苏格兰呢”符合实物,且体现了民族特色。

然而,两位译者对“cap”的翻译都是“便帽”,而中文的“便帽”和苏格兰的“plaidcap”有着很大的区别。《汉语大词典》对便帽的解释是:“便帽,是汉语词汇,解释为日常戴的帽子。区别于礼帽、军帽等。”实际上,苏格兰男人戴的传统帽子是一种羊毛手工编织再毡缩的扁平圆帽。

综上所述,我认为将“plaidcap”译为“苏格兰圆呢帽”更合适。

4.饮食文化

TwoGallants

Ontheglassofthewindowweretwoflyinginscriptions:GingerBeerandGingerAle.(p52)

两个浪汉

窗玻璃上写着两行草体字:“姜汁啤酒”和“姜汁汽水”。(王逢振:p57)

两个浪子

窗玻璃上写着两行草体字,姜汁啤酒和麦酒。(孙梁:p58)

原文的“Gingerbeer”最早出现于18世纪中期英格兰的约克郡,由姜、糖、水和柠檬汁以及一种“姜味啤酒植物(gingerbeerplant)”的细菌发酵而成。对于Gingerbeer,两位译者对此都译成了“姜汁啤酒”,符合其成分,且读者不会和其他类型的啤酒混淆,可取。

“Gingerale”据说较早出现于1851年的爱尔兰出现,有金色和干型两种类型。金色的由爱尔兰的ThomasJ.Cantrell在北爱的贝尔法斯特发明,颜色呈金色,姜汁味道较浓;干型的是我们常见的姜味汽水,由加拿大的John J. McLaughlin发明,颜色较浅,有温和的姜味。王逢振将其译成“姜汁汽水”,会让读者将其与加拿大的干型混淆,不能限定爱尔兰的金色Ginger ale。而孙梁将其译为“麦酒”更不可取。麦酒這一词条早就存在于在汉语词汇中,是我国民间一种传统的地方风味小吃,中原地区河南安徽一带小麦产区民间特产,又叫酒酿,醪糟。若译成“麦酒”会让读者将“GingerAle”与我国传统的麦仁酿制的麦酒混淆。

结合其特征和民族性,将“Gingerale”译为“金色姜味汽水”更合理。

四、总结

乔伊斯的《都柏林人》是一本极具爱尔兰民族性的书,很多细节都是译者说明民族性不可或缺的部分。两个译本都是我国翻译大家的作品,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但由于历史时期的局限性或者考虑不周,没有足够且便捷用以查证的资料,两位译者在部分翻译的细节上没能做到完美。

因此,对于《都柏林人》这样的书,可以通过不同的翻译方式来强调其民族性,以达到更好的翻译效果,比如着重强调其发源地、加注释、特征还原等等。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传达原文隐藏的多种意味,以便读者更深刻地理解文本。

参考文献

[1]  Dan,Barry.InIreland’sPubs,aStartlingTrend.LisdoonvarnaJournal.TheNewYorkTimes,28August2000.

[2]  Joyce,James.Dubliners,GraftonBooks:ADivisionoftheCollinsPublishingGroup,1977.

[3]  《都柏林人》,孙梁、宗白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年10月

[4]  《都柏林人》,王逢振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年8月

[5]  罗竹风《汉语大词典》,第1卷,第1366页。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86年11月至199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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