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镇产城人文融合的路径选择
2019-09-06韩雪
韩雪
[摘 要]技术的成长、消费理念的突破压缩了城与乡的时空距离,不断催生出非城非乡的新型社会空间,不同于传统新城新市镇,特色小镇作为一种新型社会空间,应该实现“产城人文”的有机融合。
[关键词]特色小镇;空间;产城人文;融合
[中图分类号]F2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426(2019)07-0058-06
特色小镇建设是新常态背景下城镇化进程中的重大关节性工程,也是统筹推进新型城镇发展增长极、培育增长点的重要抓手。特色小镇发轫于浙江,其经济胚胎萌生于浙江独特的块状经济形态。浙江省相关政策文件表述显示,特色小镇是具有明确产业定位、文化内涵、旅游功能、社区特征的新型空间载体。它不属于建制镇,不设行政架构,人事安排没有行政级别。它非园非区,也即其组织形态、管理架构与运作模式不同于传统的园区模式,但特色小镇建设可以依托现有的产业园区或开发区。它不属于新城新市镇,而是“产城人文”高度融合的新型空间载体。
产城人文融合发展是特色小镇存续的根本。Jameson(1991)认为,在我们的时代,不是基于时间的类别,而是空间类别决定了我们的日常生活,心理体验和文化语言。20世纪70年代,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家们就已经强调了社会与空间的关系,对地理学中的空间决定论进行了批判,他们强调,空间进程的背后是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进程。空间进程应该在更广泛的生产与再生产关系中进行研究(Harvey,1975;1978)。特色小镇如何形成不同于传统空间的生产与生活形态?如何真正“以产兴城、以城促产”?如何引导并培养小镇居民的社会和文化体验?如何在城市与乡村的差异中突显出特色小镇的人文多样性?在既定的等级区划与权力意志框架下,特色小镇这一新型空间如何充分地诠释新的文化内涵?这些问题的解答,都需要特色小镇中多样化元素充分融合,生成差异化的空间型态,在“产城人文”的交互碰撞中形成独特的地方体验与文化状态。
一、特色小镇产城人文融合困局
作为由地方试验到全国铺开的城镇化创新实践,特色小镇建设尝试走出一条承载国家新型城镇化与统筹城乡协调发展的独特路径。这种独特性体现在其不同于传统的产业园区或新城新市镇的建设模式,真正实现产业与城镇有机融合,在此基础上,促进城镇人文设施与城市文明向乡镇空间扩散,实现城乡协调发展。相关学术研究从不同视角诠释产城人文融合。宏观视角的融合需要城市规划与产业发展规划相统一;中观视角的融合需要城市群或都市圈之间在规划、产业结构等方面相协调,在整体结构上形成城与城之间功能合理的融合链条;微观视角的融合需要在城镇里面实现产业与城市发展的交融。“产城人文”高度融合,表明特色小镇作为复合型多功能空间载体,需要实现业态与生态的多功能叠加,技术、人才、资本、文化等多个功能要素能够在空间充分发酵融合。
1.城镇空间发展差异造成的产城分离
全球化的信息传递、资本流通,新兴网络技术的深度介入,新的交际方式、交往模式,都在不断冲击传统的标准化消费空间。改进的通信系统,信息流系统,分配技术与合理化的努力也使得商品在市场上迅速流通。资本的流动,资本秩序,交易惯例与地域习俗等都有了不同以往的生成方式与运行轨迹。随着产业不断外拓、人口不断涌入又不断分化、新兴服务体或新型商业模式出现,传统的城和乡的空间结构自然而然被打破。人们不再局限于特定的商场超市,也不仅仅依赖单一的网络,走出去与在家里都可能形成不同的消费体验。生活方式的改变源于消费观念的改变,这些改变都使传统空间发生了结构性变化。新城新市镇、产业园区、特色小镇等可以视为新型社会空间载体。
空间与生产始终是不可分的过程。它既是社会生产的过程,也是社会关系与社会秩序的建构过程。过去四十年中国城镇化进程不断加速,以土地的空间外拓为主要经济增长源的城市发展,对于生态环境、人文发展等缺乏必要的关怀,对于城乡之间的平衡与协调,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的平衡与协调兼顾不够。城镇化快速发展所伴生的地域空间扩张,必然打破原有的城市空间格局:一些产业迁到城乡结合地带,或者在城市边缘地带新建大型学区或产业园区。类似的园区由于缺少相关生活配套设施,造成职住分离,而长期的职住不平衡又进一步削弱了基础设施建设的进程。由于缺乏基礎性生活设施的支撑,郊区产业园区产业升级的内在动力必然会逐步削弱。盲目的房地产开发导致很多新城、新市镇由于缺乏核心产业支撑变为“空城”“鬼城”。因为核心产业的集聚效应,会形成一定的消费体量,这意味着新城中集聚了一定规模的人口。然而缺乏核心产业支撑,人口不足,消费带动能力薄弱,最终导致城镇功能单一,难以有效带动区域整体经济发展。
2.人口城镇化的现实困境
我们现有的城镇化的发展并非以人的城镇化实现为依托。2017年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显示,2016年末,中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57.4%,较2012年末提高4.8个百分点。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的差距缩小1.4个百分点。而此前相关数据表明①,2012年,常住和户籍人口城镇化率分别为52.57%和35.33%,两者相差17.24个百分点。2013年两个指标分别为53.7%和35.7%,相差18个百分点。2014年的数据显示常住与户籍人口城镇化率分别为54.77%和35.9%,两者相差18.87个百分点。从历年数据可以发现,虽然2017年数据表明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城镇化率的差异在缩小。但从历年连续指标变化看,两者之间的差距在一定时段内有连续扩大的趋势。陈锡文的研究也表明,由于农民工没有享受市民化待遇,中国城镇化率事实上被高估。农村人口、城市务工人口,仍然游走于城市边缘,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远没有实现。与此同时,城镇建成区面积在不断扩展,城镇建设用地规模也在不断扩张。《2019年中国城市空间开发简报》表明,近五年来,中国城区人口增长率约为8.9%,而建成区面积增长率为13.5%。这些数据均表明城镇化进程中城镇空间发展和人的发展之间出现了严重的不平衡状态。到2020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达到45%,这其中的缺口将近1600多万人,这部分人口正是转移人口,他们的隐性需求尚未得到充分释放。那么,这也意味着这些人口的迁移、就业、安居等,对城镇基础设施、社会服务等方面的供给提出持续的内在需求。
人口指标反映城镇化发展水平,适度的人口规模、合理的人口结构能够促进城镇健康可持续发展。城镇空间扩展与人口规模、结构的发展之间一定要实现弹性平衡。《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指出,“随着内外部环境和条件的深刻变化,城镇化必须进入以提升质量为主的转型发展新阶段”。由规模扩张到内涵提升,生产、生活、生态和谐共生。
3.城镇总体规划与产业发展规划不协调
产城人文融合的实现一定需要多层级、立体化、交互式城镇发展建设规划的支撑。生产、生活、服务、绿化,交通出行、游玩体验,规划设计需要考虑不同功能的兼容与协同。不协调的内在原因在于,城镇发展规划中长期以来重视中心节点而忽视城镇周边的规划理念,造成基础设施建设的不平衡。重视某些特定产业发展而忽视产业与自然环境、产业与人文环境间的平衡。城镇规划定位与实际建设不匹配。很多城镇规划缺乏适度的前瞻性,对一些新兴产业、高新产业的发展与城镇配套之间的需求,缺乏充足的预留空间。规划的不协调直接导致产业的发展触及城镇空间规划的政策极限,或者城镇建设规划抑制产业的发展。
有产业,有居住。但是由于城镇规划以及市政公共服务配套方面的滞后,新的园区缺乏应用的生活配套,或新城没有相应的产业跟进,产与城分离,职与住分离,进而造成产业发展与人民生活、物质发展与精神发展不协调、不平衡的偏离状态。
二、特色小镇产城人文融合的具体思路
特色小镇可以视为城市与乡村之外的另类“延伸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面,城镇与乡村、产业与生活、自然与人文、不同的文化之间相互渗透、互为表里,实现交融。集聚于新型社会空间的产业、资本等要素形成了知识与技术的扩散,这种扩散带来企业间彼此对技术的独特感知,原本独立的产业间出现了竞合,相互渗透,彼此间产业边界日益模糊,相关知识、技术的扩散使产业间生成了属于地方化的知识技术,促进了产业的日渐融合。当这些传统社会空间的符号或元素被稀释,在客观上形成了一种差异化的存在。这种差异化不能人为地消除,特色小镇建设需要尊重这种差异,需要主动把握并利用这种差异。实现组织、人才、资本间的空间融合。
1.产业融合是核心
从产业演进来看,产业融合作为一种现象暗合于产业生成演进的过程中。企业的能动作用是实现产业融合的关键因素。Kim D.(2012)提出了“4WH1H”融合模型,即客户价值、价值主张、运营、目标市场和供应能力,根据不同的融合模式建构企业战略。[1]随着相关政策的放松管制,技术的革新,类似的视角关注了融合过程,体现了产业组织结构变迁的逻辑①。
从产业结构组合视角看,特色小镇能够发展成为“第六产业”模式②。即通过一二三产业的相互交叉融合,形成或加或乘的多元化产业发展模式,获得更多的产业价值增值。就加法思维而言,可以通过前向或后向一体化,整合、盘活上下游产业链,形成产业递阶推进。比如木材产业是当地的核心优势产业群,通过承包或定向收购林区木材,整合上游原木材料,形成后向一体化,再通过收购或指定加工廠商,定向销售或直销等,整合下游加工销售网络,形成前向一体化,实现一二三产业一体化融合发展;就乘法思维而言,木材产业加工中可以嵌入木材厂观光+体验产业,或者嵌入木制品的创意产业,这种融合可以实现单一产业所不具备的倍增效应和连锁效应。而无论是加法思维还是乘法思维,最终都将单一产业的产品优势,转化为融合逻辑的产业链优势,实现产业链价值溢出。再经由品牌塑造,将价值优势转化为品牌优势。在产业融合的过程中,特色小镇须以产品需求为导向,寻求价值实现。
基于生活、生产、休闲、观光、会展、产业等多样要素嵌套的产业链融合逻辑,打破了以往产业梯次进阶的传统逻辑,因此,可以实现“产产联动”“产城联动”“农业化、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四化同步”。产业的强势发展有助于形成产城联动,产兴城兴的良性格局。如目前沿海港口城市的“港—产—城”模式,通过港口产业建设形成综合交通体系和拥有规模优势的临港产业带,进而形成制造、化工、信息等核心产业链条,在此基础上,形成金融、医疗、文教、服务等行业的集聚,以产兴城,以城促产。任何产业的发展都需要既定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的支撑,包括人才、技术、资金、政策、渠道,以及长久积淀的独特的产业氛围。而微观产业要素的变化会引致相应产业结构的变化。劳动力、土地、资本、技术等要素的不同组织构成了产业发展的多样性景观,形成了各具特色的休闲、创意、文旅、科技、生态等产业类型,这些特色产业是产业融合后生成的复合形态,拥有各自不同的功能维度。
2.文化契合与人文融合是灵魂
文化交融是特色小镇创新发展的魂。产业所承载的文化要素之间应形成跨文化的互动。在产业集聚的空间内,要嵌入更多样的充满活力的要素,相关技术、人才能够充分聚集在一定的空间内,形成彼此互嵌又功能叠加的多元社区,实现要素的充分发酵,打造富有活力和创造力的多元经济社会活动空间。这才是特色小镇不同于块状经济的本质特征。其衍生理路的经济本质在于将产业集群的成本逻辑与消费升级的交易逻辑有机契合在一起,将生产成本与交易成本统合在一起统筹考虑,实现了产业链的成本偏好和消费链的交易偏好有机融合。
一些象征性文化消费空间可能仅仅是由一些文化符号或标志抽象演绎出来的,比如历史上的街道、故居,现代的咖啡馆、水吧,甚至包括拥有建筑视觉冲击的博物馆、商场等等。特色小镇是多要素聚合空间,也可以视为新的消费景观。生产,生活,生态相融合,产业与区域高度黏合。大多数城市消费仍包括满足日常需求,但许多新的城市消费空间与休闲,旅游和文化领域有关。文化因素渗透到产业和社区发展中,赋予产品文化基因,提升产品附加值;以文化为纽带,增强人口与小镇社区之间的文化黏性,增强小镇的社会文化吸引力,提升小镇整体发展活力。建设中特别注重历史文脉的传承和挖掘,形成自然风光、空间布局与历史文化因素的有机结合。
当下的城市文化充斥着空间消费和生活方式的多样性,而空间消费和多样化的生活方式也在诠释城市文化。城市生活方式的多样性有助于文化的持续活力与经济持续更新。比如台湾南投县鹿谷乡有名的妖怪村,用食品、工艺品、故事元素串联出一个又一个创意与想象,空间里承载了日式、汉民族、南岛民族等多个族群的文化因子,这些文化因子交织在一起,不断“内卷”形成了精致化、深度化的地方体验。因此,多样的生活方式可以持续增加城市文化资本。特色小镇的可持续性在于它能够提供生活方式多样性的持久成长空间,特色小镇在功能维度上,它应该能够承载空间不同主体的人文情感需求,在不同主体形成的互动中,生成多样的社会关系,形成多样化的生活方式,形成独特的后现代空间消费景观。
三、特色小镇产城人文融合的现实路径
当构造传统社会空间的元素和符号或主动或被动地稀释、扩散,形成了特色小镇独特的新型空间样态,形塑地方特色的同时也塑造了空间差异。特色小镇“产城人文”的融合需要政策规划引导、科学设计,并营造更自由的公共空间。使资本、人才、组织等能以最小的代价显示自身的空间差异性,最终生成差异化的多样元素彼此交融的空间。
1.加大政策的精细化程度
特色小镇建设应遵循独特的地域空间逻辑,然而,“被培育”的政策现实与“自发自觉内生成长”的政策期待之间仍存在较大的张力与落差。特色小镇建设是一个系统性工程,涉及规划、财政、城建、环保、消防、金融、自然资源、供水供电等多个部门。部门按各自规章、行业标准制定政策。实务操作中,部门间缺乏有效的信息沟通与协调机制,导致各自为政。分散主义行政供给模式与特色小镇整体性开发建设需求不匹配,职能部门间仍缺少必要的政策衔接机制。部门间数据中心标准不一,难以衔接,更缺少整合,部门间数据难以共享,很难做到政务协同配合。这导致政策弹性调适的区间太狭窄,不利于快速推进特色小镇建设。
地方试点不断扩散为国家政策的过程,政策标准化逻辑也在渐渐渗透①。2016年国家三部委联合发文中规定特色小镇原则上应为建制镇,且优先选择全国重点镇。2017年国家四部委及发改委出台的相关文件中又明确了特色小镇与特色小城镇的不同发展思路,特色小镇不等同于产业园区、旅游景区、体育基地、美丽乡村、田园综合体以及行政建制镇,但可以发展“市郊镇”“市中镇”“园中镇”“镇中镇”,可以依托大城市周边的重点镇培育发展卫星城,可以依托重点镇培育发展专业特色小城镇。政策语言的模糊为地方异化的创新预留了较大的弹性空间。省级职能部门出台政策意见,开展监督检查,县级政府为责任主体。乡镇政府为实施主体。分级负责、分级创建。计划的刚性思维非常明显。相关专项资金及扶持补贴等政策激励,为地方盲目上项目跟风建设的政绩逻辑提供了异化的政策导向。据统计,2016年1月到9月,国家和地方对37个特色小镇投资额达480亿元,全国1000个小镇建设投资累计约1.5万亿元到2.5万亿元。已经完成特色小镇建设的地方显示,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金额在各项投资中占比约为30%~50%。[2]积极的财政政策导向加速了地方的盲目建设。全国已有两批403个特色小镇。过度申报建设已将特色小镇沦为政策均衡主义的附带产物,致使本应自发形成自主发展的特色小鎮自诞生起,就处于政策的培育中。
近年来地方特色小镇发展出现的一些乱象倒逼政策不断修正。政策对特色小镇内涵的解读越来越细致,提出遵循区域发展规律,合理借鉴浙江经验,求实创新,避免脱离实际照搬照抄。[3]政策口子的紧缩以及后续的跟踪评估都有助于地方特色小镇的纠偏,随着政策日渐精细,政策模糊空间被稀释,地方自主发展的势头会慢慢涌现。
2.科学设计运营体现人文关怀
特色小镇“产城人文”融合的实现需要强大的基础设施支撑。基础设施设计安排应该体现人文关怀。供水站、热力站、变电站,污水管网、通信管网等基础设施的完善才能为产业发展提供强大的支撑,也能为产与住的融合提供完善的配套保障。生活是生活,产业也是生活,在生活质量诉求不断抬升的当下,特色小镇空间的人文气息就愈发可贵。在独特的自然资源、产业资源的分享与使用中,获得独特的感官与审美体验。比如意大利丽晖谷小镇,可以亲近自然去滑雪,可以参观游览周围的村庄、教堂、牧场,融入自然。要获得充实的感官与审美体验,特色小镇社会空间中的各种要素必须协调。特色小镇的发展需要因地制宜、因时而动、因势而为。科学的设计运营是对城市生活经验的研究(Wilson,1991;Harvey,1985b),它决定了小镇的生命延续。缺乏合理科学的设计运营,小镇的生命力不会长久。
一些经典特色小镇,如美国格林尼治基金小镇、日本轻井泽、法国维特雷工业小镇、中国桐乡濮院毛衫小镇等,一般位于大城市1-2h交通圈内,拥有便捷的道口交叉口,灵活的可达性是小镇起飞的关键因素:一是可凭借拥有的产业资源承接大城市产业转移,二是独特的自然环境吸引城市居民休闲度假。因此,位于大城市近郊且公共基础设施较好的城镇会汲取更多的辐射红利,通过承接产业转移,小镇产业聚合度和相关配套服务得以快速提高。如格林尼治小镇距离纽约40分钟车程,温莎距伦敦1个小时车程,轻井泽距东京100公里左右。骑行者的天堂意大利丽晖谷小镇,也是滑雪爱好者的胜地。除了天然骑行线路,又修建了25公里流畅线路,连贯、安全、可预测,适合各种水平的骑手,初学者和专业骑手可以分享同样的线路。沿途设置许多棚屋和旅馆,为骑行者补充能量。由于免税,小镇同时也是购物天堂。以美国纳帕谷为例,其多样性微气候非常利于种植优良的酿酒葡萄,形成了葡萄种植业和酿酒业等特色引擎产业,在此基础上采取政企合作成立旅游业提升区、成立非盈利组织进行统一管理模式,并通过PPP模式进行项目融资、招商引资及旅游宣传推广等方式发展地方旅游业,打造包括品酒、餐饮、养生、运动、婚礼、会议、购物及各类娱乐设施在内的“葡萄酒”旅游吸引核,形成综合性乡村休闲文旅小镇集群。台湾新北市的莺歌陶瓷之都,当地蕴藏大量优质陶土,盛产煤,再加上附近山林广阔,足供烧窑所需,陶瓷业成为特色主导产业。独特的资源在世代匠人精心打磨传承下,成为集产业+观光+文创一体的特色集镇。同样的陶瓷,由于注入了深厚的文化内涵,形成不同的工艺,不同的风格,形态各异,创意百态,形成错位发展的格局。
3.以人文精神凝聚空间共识
特色小镇空间的精神地标一定是有形的物质平台或物质载体。诸如西方的教堂、广场、市政厅,里面有叙事、交流,也有仪式和庆典,这些不仅承载了过去的历史记忆,也诠释现代文明的面貌。如中国的宗祠、古庙、名人故居、历史遗迹等,都记录着古老的文化传承与精神寄托,同时又展现着后现代叙事风格与空间体验,诠释特定的文化和意义。这些历久弥新的精神地标可以激话特色小镇中的产业、居住、游览等业态元素,在历史回溯中,这些元素不断衍生、迭代、发酵,成为精神地标不可分割的重要组分。最终,特色小镇成为一张沉淀了物质享受与精神寄托的名片,承载的是多样化的空间共识。
当前很多小镇中独有的精神地标,如宗祠、会馆、名人故居等,因设计、维护或其他原因,表现得过于单薄或过于零碎;或者因在现代语境表达中缺失关键的环节而没有实现时空的转换,难以真实地还原宗祠、庙宇、书院等遗迹的文化脉络,其地域文化的文脉,及其承载的历史精神与文化意蕴难以发挥出应有的集聚与扩散效应。特别是相较于西方传统古老的教堂,我们曾经的家族、宗族、业缘会馆等承载的精神风貌却在不断消蚀。空间存在着,但内在精神失魂,这正是当下特色小镇社会空间塑造亟待构造的关键一环。
4.营造自由文明开放的公共空间
公共空间集中了人们视觉的审美反馈,也承载了人们对历史的情感回忆,对环境的认知意向与行为心理。它能够融合不同层次的地域、产业及文化要素,为多样化的人与人、人与环境的交流提供独特的空间维度。如小镇的步行街,中心广场,舒适的步行体验,露天咖啡座、长凳、喷泉的细致设施,喷泉、街灯、自行车道等的配置等,都可以为人们提供最大化的便利,丰富步行街的持久功能。在这样一个公共空间中,不同维度的人们基于感官、情绪的体验,彼此弱化模糊各自的边界,空间关系是交互开放的。步行街、咖啡馆、文化体验馆、餐厅、工厂、起居区等都在各自的边界中有秩序的存在,增加娱乐、休闲、体验多功能的街区,应该是在小镇其他主体建筑边界确定基础上自然形成的,是去规划的,能够体现小镇的自然空间肌理。这样的公共空间是小镇的多功能广场,是重要庆典仪式的见证场所,承载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特色小镇公共空间的营造中应该充满自由与文明的气息,人们彼此进行思想交流、碰撞、对话。不同的观念、想法不断地嵌入空间中,一汩汩的思想持续溢出。人们在公共空间中发现并拥抱生活的乐趣与价值,产业要素、人文要素的活力充分涌动。整个小镇中的空间资源得到活化与利用。佛罗伦萨的街道诉说着文艺复兴,伯明翰的街道演绎着工业革命。公共空间塑造的小镇文化不断地识别、映射人们的认知、情感、记忆以及印象,并在这个过程中源源不断地汲取共同的情感体验与人文关怀。
参考文献:
[1]Dukhyun Kim.A Study on Modeling Framework of Convergence Business[J].The E-Business Studies,2012,17(4):175-196.
[2]台湾专家建言大陆特色小镇建设[N].中国政協报,2017-09-04.
[3]国家发改委、国土资源部、环境保护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关于规范推进特色小镇和特色小城镇建设的若干意见[EB/OL].http://baijiahao.baidu.com/s?id=1585935234339207922&wfr=spider&for=pc.
责任编辑 魏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