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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实主义在“南洋”的传承与变异
——以方修的鲁迅研究为中心

2019-09-03朱崇科

文艺论坛 2019年6期
关键词:鲁迅研究马华南洋

◎ 朱崇科

毫无疑问,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建国七十周年,五四新文化运动也已经一百年,探讨和它们关系密切的发展着的中国现实主义在“南洋”的流变绝非一个可以简而化之的题目,而且也有很多可能无法超越的陷阱,比如:中国现实主义本身的发展性,令人难以固定和捉摸;还有“南洋”称谓及其影响都有一种中国中心主义或至少是先入为主的偏见,这一点会令东南亚本土学者和乃至在台湾的马华文学研究者感觉颇不舒适,甚至生发出一种“被收编”的政治敏感;如果再进一步,历时阶段性、区域性的差异会形形色色,这就让类似于宏大叙事的总结显得空洞,甚至可能是漏洞百出。为此,我们不妨选择一个动态的复杂点进行连缀,而这个点就是马华文学史家方修(1922-2010)。方修几乎以一己之力承担起马华文学史和有关文学大系的编纂、撰写工作,令人感慨。更值得反思的是,他的文化和学术勃发期跨度大致从1950年代-1990年代,差不多叠合了中国当代现实主义七十年流变的大部分时间段。可以理解的是,如果从个案来考察这种流变的复杂性自然也有其弊端,比如方修到了晚期已经无力跟进繁复现实主义的新可能性和伟大实践,但从此角度也可以反证现实主义在中国的活力和更多发人深省的新尝试。

毫无疑问,整体而言,方修是当之无愧的新马华文文坛上重量级影响深远的文化人。

首先,他是马华文学研究这门学科的奠基人和集大成者,出版了《马华新文学史稿》《马华新文学简史》《马华文学的现实主义传统》《战后马华文学史初稿》《马华文艺思潮的演变》《新马文学史论集》《马华文学史补》《文艺杂论》《马华文学史百题》《马华新文学及其历史轮廓》等多部著作。如古远清所言,“自从方修的《马华新文学史稿》《马华新文学简史》出版后,马华文学才开始成为真正的一门学科,从根本上改变了马华文学研究不算学问及马华文学无史的局面。”

其次,他也筚路蓝缕,立足第一手资料、辛勤编撰了战前与战后“马华新文学大系”,同时又主编丛书如《马华文学六十年集》等等,互为补充。第三,方修在独立研究之外也擅长书写文艺评论、散文和诗词,多管齐下,可谓文坛多面手。由于方修在新马文坛长期而深远的影响力,无论是研究马华文学还是反思总结马华文化,他的著述和编撰物成为一种难以避开/绕过的存在,有关他的研究和引用可谓汗牛充栋:短论或许不计其数,而相对集中的主要有欧清池著述的博士论文《方修及其作品研究》、甄供编《方修研究论集》等。但无论如何,以后的马华文学史著述必须从继承、批判或发展方修开始。某种意义上说,去世前不久方修变成了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孔子学院“南洋华文文学奖”2008年得主,这或许是对方修一生的功绩一个世俗层面的相对完美的盖棺论定。而方修也成为真正反思、总结和考辨中国现实主义与马华文学史建构关系的最佳人选,可以以小见大、见微知著。

一、中国现实主义与方修的编史理路

整体而言,方修的(马华) 文学史观是现实主义的,在很多层面,他都和中国现实主义保持同向同心,当然从细微之处考察,也有其本土立场,坚持一种“此时此地”的视角。

首先是从宏观上的接受和认知。比如显而易见的是概念、方法和原则总结,“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其根本原则是:从现实出发,尊重客观现象及规律,对现实采取严肃、认真、实事求是的态度,不主观地歪曲、粉饰、或无视它,而是深刻地观察或分析它,从混乱的现象中攫取具有一般意义,也即具有代表性的东西,夸大它,使它更为完美,更富于概括性,使读者能够通过它更深入地认识现实。”

很多时候,尤其是在现实和文学的关系上,坚持众所周知的现实主义文学理念与原则——文学要反映并改造现实,“文艺要反映现实,除非有一天我们都对生活感到完全满意了,再没有什么需要改善的了。要不然,以文艺来反映生活和现实,促进社会改进,还是免不了的,无论经济怎样起飞,还是有很多人生活得不自由、不愉快,很多制度也应该改变。因此,文学与改进社会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的。”当然,顺理成章的也可以呈现出文学反映现实并高于现实的某些理念痕迹。

同样,方修对于现实主义的层次和阶段性也有清晰的认知,他把中国新文学作品的书写形态分为五类(等级):1.客观的现实主义;2.批判的现实主义;3.彻底的批判的现实主义(所谓旧现实主义的最高级);4.新、旧现实主义的过渡;5.新现实主义。同时,将马华现实主义书写的实践列入其间进行丈量。同时,他又灵活地指出了现实主义的发展特征。“历史事实说明:现实主义是一个不断发展着的创作倾向。从客观的现实主义到批判的现实主义,是一种发展;从批判的现实主义到彻底的批判的现实主义,也是一种发展;批判的现实主义和新兴的浪漫主义相结合,成为新旧现实主义过渡期的作品,又是一种发展;新旧现实主义过渡期的作品再向前发展,也就是新现实主义作品了。不管是中国新文学还是马华新文学,它们的发展史,就是现实主义的发展史,是从旧现实主义向新现实主义发展的历史。”

其次,方修在处理马华文学史现象、思潮、作家作品时往往也坚持现实主义立场,这其中往往都是契合了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理念,比如有关马华文学的界定,“马华新文学,简括说来,就是接受中国五四文化运动影响,在马来亚(包括新加坡、婆罗洲) 地区出现,以马来亚地区为主体,具有新思想、新精神的华文白话文学。”而在论述马华文学萌芽期作品时也有主动的对比观念,而对象就是中国现实主义,“就文学创作言,虽然也有若干可观的产品出现,如林稚生、张叔耐的散文,林独步的诗歌和小说,新晓的剧本等等,但大多数并不成熟;虽然在创作方法上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尝试,一般上也只处在自然主义或客观的现实主义的水平,很少有较深刻的批判的现实主义或中国创造社初期那种狂飙式的积极的浪漫主义的作品。”

偶尔,方修也会部分呈现出其观点的包容性,比如在点评作家作品时的说明,不只是现实主义一枝独秀,也可以有其他流派的辅佐或并存,“海底山的作品现在见到的仅有《拉多公公》一篇,但却是新兴小说中技巧最圆熟篇幅最长的一篇。作者为马华浪漫主义的创作建立了一个新的纪元,表现了他的无比丰富的想象力。”

当然,需要指出的是,认真反思方修对中国现实主义的借鉴和实践,其中也夹杂了马华本土的现实关怀和深切感受,并非彻底亦步亦趋。我们必须明了的是,方修靠一己之力遍览以报纸期刊为主体载体的马华文学建构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从宏观层面来说,这是帮马华人保留文化“立言”、彰显华族之根,如林建国所言,“早年(英国殖民时期)的海峡土生华人有两个文学源流并行不悖:一是‘精英次系统’ (elite subsystem),以英语为主,一是‘通俗次系统’(popular subsystem),以马来文翻译中国的传奇演义为主,张锦忠认为这个分野代表着两个不同阶级的文化实践……我们似乎也可以说,一个肩负着‘社会文化规范’的文学(方修所隶属的‘本土化’文学),和另一个没有(或已成功消除)‘社会文化规范’的文学(‘自体化’文学),应该也分属两个阶级。”当然,同时也是把百年马华文学史的主流流派进行了详尽梳理,有筚路蓝缕之功。

毋庸讳言,方修的马华文学史书写也有其弊端,比如常见的批评就是他对马华文学史上现实主义主流之外的文学流派(比如现代派、形式主义等等)的相对漠视,甚至是部分打压,而这种相对保守甚至一以贯之,到了1980年代在理解朦胧诗时亦然,鉴于某些人感知现实主义处理题材的困难,于是“创作朦胧诗”,“借着朦胧缥缈的羽衣,上焉者磨去一些现实的棱角,显其善于通达变化;下焉者遮掩其本来已够苍白的实质,以示技巧推陈出新。由于作者众多,遂蔚为一种潮流,沸沸扬扬,几乎无诗不朦胧,不朦胧不成其为诗;朦胧诗仿佛成了诗国的正宗,不会朦胧者就快要变成诗林的‘老土’了。”

同时,方修的马华文学史观缺乏相对独到的理论创新和深入发展,他更多是挪用居多,而缺乏原创性,一方面,他对中国现实主义的发展跟踪不够,更多是借鉴了相对早期的中国现实主义;另一方面,在处理马华文学语境问题时也有局限,往往被淹没在资料的海洋中,而缺乏理论建构和长远眼光。举例而言,之一是有关战前马华文学的分期问题,方修将之分为 四 段 : 萌 芽期 (1919-1925)、 扩 展期(1925-1931)、低潮期 (1932-1936)、繁盛期(1937-1942)。短线来看,这分期有其简单明晰的特点,但若从长远眼光看,则不具备可持续性:因为生老病死、开端发展高潮结局这样的观点容易陷入循环论的视角与窠臼,因此需要更长远的理论主线,如本土性及其纠葛或其他问题意识加以处理。

二、功力深厚的鲁迅考据

不必多说,鲁迅在二十世纪以来的南洋文坛自有其传统。严格说来,鲁迅在南洋的传统可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追慕鲁迅并本土化、声势浩大的新文学书写传统,而另一个则是相对淡漠的鲁迅研究学统。而被称为“马华文学史研究第一人”马华文学史家方修则是隶属于这一学统的中坚力量。相当有意味的是,方修也是鲁迅研究者,他有关鲁迅的文章大大小小共25 篇,分别收入《谈小品散文》(1957)、《避席集》(1960)、《文艺杂论二集》(1967)、《长夜集》(1973)、《马华新文学及其历史轮廓》(1974)、《沉沦集》(1975)、《人物篇》(1976)、 《炉烟集》(1977)、 《夜读杂抄》(1988)。上述文章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鲁迅思想、文艺观论述的;另一类则主要是考证与辨析(含部分杂感)。据方修研究专家欧清池博士的亲身访谈提及,“我偶尔与他谈及鲁迅的思想倾向、生活经历或甚至某一篇作品,他都能如数家珍地谈论着,我的印象是,除了马华文学,方修对鲁迅的研究是最深入的了。”可见方修对鲁迅研究用力颇深。

毋庸讳言,作为文学史家,方修的鲁迅研究具有双重性:宏观与考证。一方面强调鲁迅的道德坚守、世界观的先进性、现实主义大纛;另一方面,颇具考证和资料爬梳功力,故其鲁迅研究又有考辨色彩。

方修的鲁迅研究时间跨度约40年,在我看来,其价值最高或者说迄今为止大多数尚未失效的论述恰恰多数属于考据的成果,这也和方修的严谨认真息息相关。作为具有相对朴素理论的现实主义文学史家,方修在鲁迅研究层面更大的优势在于他的考据/考辨,这些成果看起来不那么激动人心或价值重大,但却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如欧清池指出,“方修在‘文革’期间撰写的有关鲁迅研究文字偏重于考证与注析,则充分说明方修并没受到‘文革’期间,中国的鲁迅研究已陷入实用主义和庸俗社会学的泥潭的恶劣作风的影响。”

三、朴素的“思想鲁迅”形构

相较而言,方修有关鲁迅思想的论述问题不少,而且由于鲁迅研究(所谓“鲁学”) 博大精深、深不可测,随着时间的推进,方修相对朴素的(文学史) 理论根基和认知框架无法正确标签鲁迅,也无法应“鲁学”的稳步发展。从此角度看,我并非有意借着后辈研究的深度优势苛责前辈,而是在后辈的时代站在巨人(集体推进) 的肩膀上还原方修的洞见与问题。

(一)、褊狭的写实/现实主义:道德判断与思想简化

平心而论,思想上相对倾向左翼的方修们如果从他们熟悉的革命性、左翼、现实主义等视角定位鲁迅的话,鲁迅的思想性/革命性对于方修们似乎就发散出两种不容忽视的伟力:一个层面是积极层面,可以对其产生激励、示范和指引作用,甚至可以借此建构自我以及对抗可能的殖民思想,但这一层面往往难以真正占据主流且长久,那是因为冷战铁幕的影响,左倾的鲁迅在殖民地“南洋”和建国后的新加坡(1965) 似乎都不大受待见;而同时,方修的研究重心和认同主体已经转向了新马本地,鲁迅因此更显得不合时宜和相对边缘化了。

甚至偶尔也抒发一下感慨,身在新加坡且已经归化入籍的方修可以相对洒脱地谈谈可能长寿的鲁迅在中国命运发生的走向及原因:在《假如鲁迅还活着》一文中指出鲁迅的思想的发展性特征:第一,很能接受别人意见;第二,淡泊自甘,喜欢敛藏锋芒,不欲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第三,鲁迅深知新社会不会优待诗人或文学家。不必多说,这种观点反映出他对现实语境里,尤其是上海鲁迅的微妙理解和动态眼光。

当然,更值得反省的是方修鲁迅研究中的两大不见:

2.思想简化。方修另一个值得反思的倾向则是对鲁迅繁复思想的相对简化,以相对肤浅和褊狭的思维方式理解鲁迅相当繁复的思维理路。这尤其呈现在《鲁迅的思想》一文中。毫无疑问,方修是服膺何凝(瞿秋白) 的鲁迅论的,也即鲁迅的思想,是“从进化论进到阶级论,从绅士阶级的逆子贰臣进到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的真正的友人,以至于战士。”为此,他极力驳斥与此不同的其他观点。其中的靶子观点之一就是:坚持“个人主义”成为鲁迅的思想核心,他一生徘徊于人道主义和个人主义之间,并非“社会主义者”。方修当然对此毫不迟疑地加以批判,并指出鲁迅晚年思想的本质转变,但他却同样偏执地排除了鲁迅晚年思想中的个人主义/个性主义。在我看来,实际上,在鲁迅繁复的思想构成中,既有相对不变的成分:如人道主义、个性主义等,这些思想贯穿其生命始终,尤其是从青年时代开始就如此;又有变化的部分,随着历史时代而更嬗,如进化论,阶级论等等。

(二)、如何补足:超越线性标签

从这个角度看,方修的《鲁迅的思想》在短短的篇幅内其实要解决的是两个大的问题纠结:1、鲁迅思想发展的阶段性与关键词问题;2、“左联”问题。

毋庸讳言,瞿秋白关于鲁迅思想发展的转换结论既具有洞察力,主要在于他相对出色地选准了鲁迅思想演进中的一些关键词,如进化论、阶级论、同路人与战士等等。同时又有缺憾:他过多强调了鲁迅的变化和线性发展,而忽略了鲁迅的不变。方修的缺陷也类似,他非此即彼,在强调鲁迅后期思想中的社会主义元素时却又企图清除其个性主义,这体现出其单线发展思维的偏执。

需要提醒的是,考察中国现实主义与其他区域文学的关系更要注意有关视角的开放性和多元性,不可先入为主,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尤其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后,台湾、香港、欧美现代派文学对其他华文文学区域的影响日益明显,而中国现实主义的影响力相对式微,而后随着全球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强势崛起,这种影响虽有起伏(比如“无边的现实主义”的延展) 但大致上不可夸大,这也是本文选择方修的原因,这更是符合历史真相和实践的考量。

同时,如前所述,方修的鲁迅研究和在马华文学史书写中呈现出的对中国当代现实主义理解的偏差也是其来有自:一方面是因为他无力及时更新和跟进对中国现实主义七十年来的复杂流变,时间方面的遗憾包括2010年去世的他无法看到2012年号称“魔幻现实主义”作家的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另一方面则是:作为新加坡文化人的他在冷战时期以及中、新建交之前似乎也不愿意过多靠近中国及现实主义,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冷战铁幕影响之下,欧美、港、台对东南亚的文化影响更是显而易见而且来势汹汹。从此角度看,选择个案进行深入研究远比空泛的讨论宏大叙事的影响或平行关系要扎实得多,也更具有说服力。

注释:

①参阅李运抟:《中国当代现实主义文学六十年》,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冯肖华:《现实主义文学的时代张力》,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版。

②方修原名吴之光,笔名观止、任辛等。1922年生于广东潮安。1938年,方修随母亲南来吉隆坡与父亲团聚,先后做过杂货店、树胶产品工厂和洋酒店员工。1941年担任吉隆坡《新国民日报》校对、兼夜班编辑。当日军南侵马来亚半岛时,方修与友人南下新加坡。新加坡沦陷后,方修返回吉隆坡。1945年,他担任吉隆坡《民声报》记者;1946年担任《中华晚报》记者。后来方修再度南下,先后在柔佛和新加坡的几间小学教书。1951年,方修受聘为《星洲日报》编辑,并主持《星洲周刊》编务。1956年起,他被调任该报马来亚新闻版的编辑主任,并先后兼编该报《文艺》《星期小说》《青年知识》及《文化》等副刊,一直到1978年底退休。1966年至1978年间,方修在新加坡大学担任兼职讲师,主讲马华文学、中国新文学、鲁迅研究等课程。1997年,方修创立热带文学艺术俱乐部。2010年因病逝世于新加坡陈笃生医院。

③古远清:《方修:马华文学史研究第一人》,选自甄供编:《方修研究论集》,马来西亚董教总教育中心2002年版,第107页。

⑤哈佛大学王德威在担任南洋理工大学陈六使讲座教授做专题演讲时,把以方修为代表的“南洋华语文学”列为其华语语系视域下的新加坡经验的关键词之一。具体可参考王德威:《华语语系的人文视野:新加坡经验》,南洋理工大学中华语言文化中心2014年版,第51-52页。

⑦张玉云:《专访新马文学史研究者——方修》,选自许福吉编:《方修选集》(下),新加坡八方文化创作室2009年版,第639页。

⑧方修:《马华文学的主流——现实主义的发展》,选自许福吉编:《方修选集》(上),新加坡八方文化创作室2009年版,第266页。

⑨方修:《马华新文学浅谈》,选自许福吉编:《方修选集》(上),新加坡八方文化创作室2009年版,第211页。

⑩⑪方修:《新马华文新文学六十年》(上),新加坡青年书局2006年版,第3页、第85-86页。

⑫林建国:《方修论》,选自甄供编:《方修研究论集》,马来西亚董教总教育中心2002年版,第509页。

⑬方修:《<竹廊 >余话》,摘自方修:《游谈录》,吉隆坡大马福联暨福建会馆1986年版,第62页。

⑭具体可参朱崇科:《本土性的纠葛》,台湾唐山出版社2004年版;朱崇科:《考古文学“南洋”——新马华文文学与本土性》,上海三联书店2008年版。

⑮朱崇科:《论鲁迅在南洋的文统》,《文艺研究》2015年第11期。

⑯朱崇科:《论鲁迅研究在南洋的学统》,《福建论坛》(人文社科版)2016年第3期。

⑰古远清:《马华文学史研究第一人》,《文艺理论与批评》2002年第1期。

⑱⑲⑳有关上述各书的具体出版社可参欧清池:《方修及其作品研究》(下),新加坡春艺图书贸易公司2001年版,第794-795页、第623页、第5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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