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习近平讲话精神,加强高校思政课教学
2019-09-01张飞熊王红丽
张飞熊 王红丽
摘 要: “国家资本主义”的阐述,对理解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的历史,尤其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很重要。只有将相关内容融会贯通起来,整体把握教材内容,才能真正落实思政课教学的学理性、知识性和理论性,才能帮助学生真正理解,从而坚定信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关键词: 八个“统一” 国家资本主义 具体控制 抽象控制
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提出了关于思政课教学的八个“统一”,前三个“统一”是关于思政课教学内容的,后五个“统一”是关于思政课教学方法的,八个“统一”中“学理性”“知识性”“理论性”这三个同类概念,横跨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两个方面。思政课教学对此应高度重视、认真落实。
一
思政课教学,尤其是高校思政课教学,最基本的责任在于向学生传授真理,把党的方针、政策的内在逻辑,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学理,向学生讲清楚。我们党的方针政策、理论体系是科学的、正确的,只要向学生讲解清楚,让他们真正理解其逻辑、学理,拥护、信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解、认知是信仰的前提。因此,思政课教学首先应该在学理性、知识性、理论性上做出切实的努力,而这要求思政课教师在学理、知识、理论上具有丰富的储备、足够的训练,成为合格的教师。思政课教师真正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内在逻辑、学理,才能帮助学生理解其中的逻辑、学理,从而实现思政课教学目标。
“中国近现代史纲要”第八章关于“国家资本主义”的论述对理解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的历史——尤其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很重要,理解其学理,本课程相关章节,乃至其他思政课程的相关教学内容就可以融会贯通、相互阐发,从而真正理解,使学生牢固树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念。
二
我国现在建设市场经济需要“发挥市場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让几千万市场主体自由自主地作出各自的投资、经营决策,但是,市场主体的自由、自主并不意味着市场经济中政府不做任何控制。政府施行的控制其实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具体的控制,另一种是抽象的控制。市场经济中市场主体自由、自主地决策,意味着他们没有受到政府具体的控制;但是,不受政府具体的控制不等于不受任何控制,必定还是会受到政府抽象的控制。政府施行的抽象的控制其实就是法治,也就是通过一般性、普遍性、抽象性的法律实行的控制,这种控制是一般性的、普遍性的、抽象性的,也是永久或长久的。这种抽象的、永久的控制和自由、权利、形式平等诸概念是兼容的、一致的:一般性的法律规定出种种权利,每一种权利都意味着在其中自由行动的范围,自由是在满足法律要求的一般性条件的前提下、在权利所界定的范围内的自由;法律或权利仅仅在行动的一般外在特征——行动的形式方面做出规定,并不关注行动的实质——动机和结果,由此产生的平等是形式性的,而不是实质性的。具体的控制则是通过方针、路线、政策、计划等实行的控制。与狭义的法律相反,方针、政策等都是具体的、特殊的、个别的,因此是权宜的;在英语里“政策”和“政治”是同根词,词源相同,从中可以看出政策是政治性的,而不是法律性的。通过政策实行的具体控制通常是和计划经济、实质平等相兼容的——通过对经济活动进行计划、组织、安排实现特定结果上的平等。
“国家资本主义”教材是这样界定的:“在人民政府管理之下的、以各种形式和国营社会主义经济联系着的、并受工人监督的资本主义经济。”①可以用上述具体控制、抽象控制这两个概念理解国家资本主义及相关内容,把国家资本主义和相关内容之间内在的关系讲解清楚,理解中国近现代史的发展脉络。这里的“人民政府管理”就是具体的控制,就是通过方针、政策、经济计划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的具体控制,而“资本主义经济”实际上就是商品经济或市场经济,资本主义工商业企业参与商品交换、市场竞争,服从抽象的控制,服从政府通过一般性法律对他们实行的抽象的控制,他们的生产关系通过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自发地形成一种秩序。“国家资本主义”中的“国家”对应具体的控制,“资本主义”则对应抽象的控制。
三
理解了这种同时体现着具体控制和抽象控制的国家资本主义,可以理解国家资本主义存在于其中的新民主主义。新民主主义不是中国共产党一开始就追求的目标。“五四”之前新文化运动时期陈独秀就开始怀疑资本主义,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政治之不平等,一变而为社会之不平等”②,也就是说,他认为资本主义实现了形式平等(政治平等),但没有实现实质平等(社会平等),只有社会主义,只有公有制计划经济那种具体控制,才能实现实质平等。在中共一大制定的纲领“消灭阶级,废除资本私有制”中,是没有新民主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及抽象控制的位置的。中共二大把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当做最高纲领,把反帝反封建、建立民主共和国当做当时那个阶段的纲领。反帝反封建就是“新式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不是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那样的社会主义革命、无产阶级革命;它所建立的民主共和国或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不是1956年之后那种狭义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陈独秀大革命时期所犯的错误在于割裂“新式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无产阶级革命,割裂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主张由在他看来代表资产阶级的国民党领导资产阶级革命,在资产阶级革命胜利之后实行资本主义,等到资本主义发展成熟之后再由无产阶级政党即共产党领导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建立社会主义。
在蒋介石背叛新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大革命之后的土地革命时期,中共起先是准备实现二大的最高纲领,但很快回到二大最低纲领的新民主主义目标上,这一点通过这一时期中共的土地政策可以看得很清楚。第一个土地法《井冈山土地法》“没收一切土地归苏维埃政府所有”、禁止土地买卖,这显然是二大最高纲领的内容,要在苏区实现公有制下的具体控制。几个月之后的第二个土地法《兴国土地法》充分考虑到苏区的实际情况,把前一土地法中的“没收一切土地”改为“没收公共土地及地主阶级土地”,承认农民的土地私有权,这是回到大革命时期的新民主主义性质的纲领上。1931年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土地法》进一步表明土地革命仍然属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范畴,其中第十二条虽然继续肯定土地公有制的重要意义,但是清醒地认识到,在当时实际条件下承认普通农民的土地私有权,不禁止他们出租、买卖土地,是可取的、有利于革命事业的。
抗战时期边区的土地政策较上述土地革命时期甚至大革命时期的土地政策,更具新民主主义色彩,不但继续承认农民的土地私有权,而且承认地主的土地私有权。解放战争时期的土改依然是新民主主义性质的,对地主土地重新采用土地革命时期的没收政策,但农民的土地私有权还是继续被承认的。
1949年—1956年间的新民主主义社会同时存在具体控制和抽象控制,其中具体控制越来越多,抽象控制越来越少,到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时,对经济活动的控制就以具体控制为主了。此后二十年计划经济时代一直如此,行政组织直接就是经济组织,前者直接履行后者的职能。
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发表、十四大正式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来,具体控制越来越少,抽象控制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成为基础性、主导性的控制方法。1984年十二届三中全会指出我国社会主义经济是“在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在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意味着具体控制,而“商品经济”则意味着抽象控制。很显然,计划经济时代的影响还是存在的,以致只有在“商品经济”前加上“有计划的”这样的定语,“商品经济”这个提法才能正式出台。邓小平南方讲话首次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强调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的本质在于共同富裕这个目的,而不在于计划这个方法,意味着社会主义可以搞抽象控制下的市场经济,社会主义不等于对社会实行具体的控制,这些论述为抽象控制成为社会的基础性控制提供了理论上的强大支持。南方讲话后的十四大提出“使市场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两相比较,“决定性作用”显然比“基础性作用”更能突出抽象的法律性控制、自发形成的市场秩序的基础性地位,“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比“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下”更能显示政府具体的政策性控制要尊重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要在法治的一般性、抽象性的轨道上进行。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转换政府职能,改革要旨在于减少具体控制,所“简”、所“放”的主要是脱胎于计划经济体制的具体控制;与之相对应,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法治的要义就是抽象控制,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就是以抽象的法律性控制呼应、配合深化市场经济改革——市场经济根本上是法律经济,而不是政策经济。
四
国民党政府时期的官僚资本包括两种:一种是国家垄断资本或国有资本,另一种是官僚的私人资本;相应地,官僚资本主义可以分为两种:国有的官僚资本主义和私人的官僚资本主义。国民政府通过国有企业及像资源委员会、工矿调整委员会这样的政府机构,对全国经济活动实行具体的控制,强行介入市场经济的自我调控、抽象控制。这种国有官僚资本主义和蒋介石的经济思想有关,蒋在他的《中国经济学说》中认为,如果政府不对国民的经济活动“确定分限,确定计划,任人民流于斗争,只有招致社会混乱与民族困穷的结果”③。由于时代潮流的影响,他不相信市场主体能够在一般性法律的抽象控制之下,通过接受价格信号的指引,自发地协调彼此间的关系,自发地形成经济活动的秩序,因此蒋把自由竞争贬称为“斗争”,将市场经济这个基本原则当作糟粕予以摒弃,主张通过“计划”这种具体的自觉的控制实现个人意志中的经济结构、状态。
官僚资本主义之所以不像民族资本主义那样一般意义上的正常资本主义,而是一种畸形的或伪的资本主义,就是因为既违背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以具体控制取代或扰乱抽象控制,以对经济活动的自觉组织、安排,取代或干扰经济活动秩序的自发形成,又违背孙中山的遗志,是服务于官僚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的,不像国家资本主义那样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服务于人民的一般利益的。在私人官僚资本主义那里,像孔祥熙这样的官僚,利用在政府中的职权为自己的私人企业在与其他企业的市场竞争中谋取不正当的利益;在国有官僚资本主义的国有企业中经营管理者和相关政府官僚合谋瓜分国有资产:这也是抗战以后国民党政权迅速崩溃的重要原因。不管是私人的还是国有的,官僚资本主义意味着本应严格区分、界限明确的官僚和资本家合二为一,并形成一个特殊利益集团。
五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第五章“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和当代资本主义经济调节机制的新变化等教学内容,也可以通过与国家资本主义概念相对照、根据具体控制和抽象控制这两个概念理解。一战至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为了满足战争的需要,为了应对经济大萧条,也因为受到苏联计划经济的影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政府逐步抛弃古典自由主义主张的自由放任的原则,在继续实行法律的抽象控制之外,越来越广泛、越来越深入地对经济、社会施行具体的控制,包括兴办国有企业、公私合营、补贴私营企业、运用财政货币政策等政策性手段调节经济活动。当然,尽管在具体控制这个形式上与国家资本主义有相似之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实质上完全不同于国家资本主义,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出发点是维护资产阶级,尤其是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而国家资本主义作为向社会主义过渡的中间形式是为了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④。此外,雖然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具体控制很广泛、深入,但与法律的抽象控制、市场秩序的自发形成相比,还是处于一种次要、从属的地位:在这方面不同于国家资本主义。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以撒切尔夫人、里根总统为代表的西方国家政府在新古典自由主义的影响下开始正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具体控制的弊端,开始“强化市场调节、弱化政府干预”,恢复对抽象控制下市场自我调节的信心,通过国企私有化、削减政府开支、放松经济管制减少此前半个世纪历届政府热衷的具体控制⑤。教材第五章第二节“正确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这里说的“新变化”其实包括产生于两个不同时期、方向相反的两类变化,例如国家资本所有制作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重要内容是在一战时期就产生的,而上述“强化市场调节、弱化政府干预”则是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的,而且这两个新变化在方向上是相反的,前者是增加具体控制,后者是减少具体控制。但是在解释这两类新变化时指出的原因仅仅是第一类变化的原因,例如为证明计划经济对资本主义的影响、改良主义政党对资本主义的改革这样的原因,举了“实行计划化管理”“实施经济的计划调控”这样的例子⑥。
单就减少对经济活动的具体控制、增加抽象控制、尊重经济活动秩序的自发形成而言,这种变化和我国改革开放有类似之处,而且在时间上接近,都始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当然,我国的改革开放是以四项基本原则为前提的,是为了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普遍利益,本质上不同于西方国家上述变革是为了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
注释:
①中国近现代史纲要[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241.
②陈独秀.法兰西人与近世文明[A].中国近现代史纲要[C].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102.
③蒋介石.中国经济学说[A].先总统蒋公全集·第一册[C].北京:中国文化大学出版部,1984:190.
④⑤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207-210,224-225,227.有些论者混淆了国家资本主义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这两个概念,实际上是在批判后者,但从表达形式上看却是在批判前者。
参考文献:
[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邓小平.邓小平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3]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