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怀旧——以《玻璃动物园》为例

陈辉

摘要：田纳西·威廉斯是美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南方剧作家，威廉斯和就南方的联系不仅是个人的同时是文化的。其本人的南方背景和个人经历使得他对南方女性有着深刻的认识。“怀旧”作为一个象征性的词，虽表现手法不同，但在其多数剧作中有均留有痕迹。

关键词：怀旧;南方;《玻璃动物园》

怀旧就是缅怀过去，指怀念往事或故人。怀旧通常被定义为是对过去事物的喜好，而怀旧的内容往往多种多样，可能是地点、人物或经历的事情等。当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面临冲突时，就会通过对过去的回忆来对自我的内心进行保护。怀旧依赖于不可重复也无法挽回的时间概念。对于威廉斯笔下的女性来说，怀旧仿佛是她们生命的原动力。无论是从时间还是空间上，怀旧都可以使人们有一种归属感。“怀旧”也并非只是一种逃避形式，当人们出现身份危机的时候，最容易产生怀旧情绪;在风雨飘摇的年代里，回望过去能给人一種心灵的慰藉。

南北战争后，对美国民众来说，旧南方已经变成他们意识中永久保存的一部分。旧南方曾经拥有的农业文明与种植园文化孕育了特殊的南方身份。随着战争的失败与现代性的来临，曾经的辉煌与优雅都烟消云散，但是其南方身份并没有随之消失，过去的记忆牢牢驻扎在南方人的心里。

一、南方背景

19世纪工业革命传到美国，美国的经济得到飞速发展，获得了许多领土，这些领土急需大量劳动力进行种植作业，奴隶制在此处发挥了重要作用。北方资产阶级和农民主张在新州内禁止奴隶制度，要求把新州确定为自由州。而南方奴隶主则力图把奴隶制扩大到西部，主张把新州确定为容许奴隶制存在的州。这是南北方产生矛盾的重要原因。其次，一些奴隶主利用其在国会及政府中的统治地位，对政策进行干预，激起北方广大人民的愤慨，两方势力一直暗暗较劲。

美国内战在美国历史发展中是具有划时代的影响。战争以北方胜利告终，而战败的南方变得一贫如洗。黑人和处于最下层的白人首当其冲。为了逃避现实，怀念他们认为美好的过去，一些作家以“怀旧”为切入点创造出许多著名的文学作品。其中不乏一些浪漫主义、哥特式艺术等作品应运而生。

《玻璃动物园》的背景是在经济大萧条之际，也由于经济的不景气，现实的困境便显得尤为难以跨越。吉姆所代表的资本主义价值观必然导致汤姆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抛弃理想，但如果是经济蓬勃发展的时代会是如何呢？恐怕有更多的人会被卷入到财富和功成名就的漩涡之中。重要的并非环境，并非时代，并非是怎样的政府怎样的地方，而在于人的内心。阿曼达、汤姆和劳拉是只会躲藏在自己世界里的弱者，虽然与现实的压迫不无关系，但越躲藏就越会导致自己的迷失。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心中的玻璃动物园，它是我们歇息与获得安宁之地，但我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这看上去很美却脆弱易碎的玻璃动物园之中。

二、南方女性的怀旧情结

南方女性作为怀旧文学作品的一个形象，是时代的产物。20世纪30年代的美国对旧南方的怀念十分盛行。内战后随着工业化与现代性的发展，南方文化出现悲剧性的断裂，作为南方文化象征的南方女性也被卷入动荡不安的社会旋涡之中，深切体会到身心俱裂的痛楚。她们失去了安全感与归属感，只有幻想回到过去，寻找一段稳定的历史让心灵休憩，重新树立面对现实与未来的勇气。不论是“蓝山”还是其他的意向，都是梦中的世界，是一种乌托邦式的想象。“回忆在南方女性的怀旧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阿曼达珍藏的一些少女时代的衣裙不仅是旧衣物，更代表了她生活的时代;墙上丈夫的遗照不仅是照片，更是一段她与丈夫的爱情故事的象征;“蓝山”也不仅是一个地点名字，更是她日思夜想的理想中的家园。虽然无法再回到那个地方，但怀旧情感会在某一刻迸发出来，过去的美好画面浮现在眼前。

南方女子的怀旧情还体现在对浪漫爱情的追忆方面。从一定角度来讲，阿曼达对浪漫爱情的追求导致她不幸的婚姻，这种情怀也使得女儿劳拉梦想破灭。阿曼达回忆自己的过去，穿上漂亮的衣裙，青春的记忆涌入脑海。美丽的黄水仙开启了她的心灵，让她再次感受到浪漫美好的爱情。

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一看到，就说;“停一停，停一停！我看到黄水仙啦！”我叫那些小伙子帮我采黄水仙！这事成了一句笑话：阿曼达跟她的黄水仙！到头来，再也没有盛花的花瓶了，所有可以摆的地方都摆满了黄水仙。没有盛花的花瓶吗？好吧，我就自己捧着！后来，我遇到你爸爸！（1）

阿曼达生命中黄水仙绽放的季节早已过去，也不会再有优雅的绅士为她倾心，甚至连自己的丈夫也没能留在她的身边。她深深懂得过去的爱情并不全是浪漫与幸福，也有被抛弃的辛酸，但她只选择了甜蜜的片段作为怀旧的背景。一直回望过去，寄托情怀。阿曼达对现实的不满也是造成她怀旧的一个重要原因，儿女的不称心更是加深了她自己对怀旧的念想。

三、结语

怀旧在现实中无论经受了怎样的悲伤，怀旧者始终相信只有在过去的慰藉中才能获得自我的完整性。“怀旧”两字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色彩在里面。威廉斯笔下的南方女性，无论是《玻璃动物园》中的阿曼达、劳拉，还是其他剧作中的女性角色，都是典型的衰落南方女性形象，是有意识的创造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故乡对于怀旧者来说，是唯一的“心灵窗口”。“海德格尔最终确认为故乡的绝不是一个可触可摸、可以随时到达并随时离开的具体地方，毋宁说，它是一种被远离、被抛弃的状态，或是一种根柢意识。”这样的怀旧就显得唯美了许多，也更容易和人的内心产生共鸣，就像海德格尔认为“返乡”将怀旧中的审美品质表现的很透彻，难以用语言形容，但或许在心灵深处可以与其相通。

注释：

田纳西·威廉斯：《玻璃动物园》，鹿金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第65-66页。

参考文献：

[1]Arthur Miller，“An Eloquence an amplitude of Feeling，”TV Guide 3 March 1984.

[2]J.R.Oakley， Gods Country： America in the Fifties， New York： The Free Press，1979.

[3]Ralph Harper， Nostalgia： An Existential Exploration of Longing and Fulfillment in the Modern Age， Cleveland， OH： The Press of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1966.

[4]蒋贤萍.重新想象过去——田纳西·威廉斯剧作中的南方淑女[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3.

[5]蒋贤萍.《玻璃动物园》中“表演”的南方淑女[J].兰州交通大学学报，2013，10（5）.

[6]赵静蓉.怀旧——永恒的文化乡愁[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7]田纳西·威廉斯.玻璃动物园[M].鹿金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