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空间经济增长与边界溢出效应分析

管华宇

中图分类号：F299.27   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本文基于京津冀地区2000-2017年的城市商贸服务业面板数据，在考虑省级行政边界屏蔽效应条件下，通过构建空间SDM模型和两区制SDM模型，实证检验了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空间经济增长与边界溢出效应。基于空间SDM模型的实证分析发现：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总体空间溢出在1%置信水平下呈显著正向溢出;各地级市商贸服务业发展对本市第三产业GDP增长贡献度为0.125，对周边城市第三产业GDP增长贡献度为0.026。在纳入省级行政边界因素后的两区制SDM模型实证检验发现，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在行政边界效应下不存在β收敛特征，商贸服务业发展强化城市联动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依然成立;省级行政边界城市与非边界城市商贸服务业发展对第三产业GDP增长的溢出弹性分别为0.048和0.059，反应京津冀地区行政边界对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的抑制效应明显。

关键词：商贸服务业   京津冀地区   空间溢出   边界效应

引言及文献综述

商贸服务业是我国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中承担着桥梁和纽带作用，是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载体。京津冀地区的区域一体化发展是我国重要的发展战略，国务院在《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京津冀地区的发展目标是形成以北京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并使其在成为全国范围内创新驱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和区域经济协同发展的改革引领区。其中关于“功能互补、区域联动、轴向集聚、节点支撑”的规划思路中明确了商贸服务业的重要载体功能。鉴此，商贸服务业发展通过空间溢出对周边城市的辐射和带动将是京津冀区域一体化进一步发展的关键。

与本文相关的研究文献有两类。一是关于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效应的测算研究。陆银忠（2018）构建L-P修正模型实证测算了中国大陆与台湾地区关联的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效应，研究发现台湾地区对大陆的商贸服务业投资发展不存在技术性的空间溢出;孙克（2018）基于泰勒指数构建SDM模型对长江中游城市群的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效应进行了测算，研究发现城市之间和城市内部的空间溢出存在差异，并且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二是关于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张荐华等（2019）构建空间计量模型和门槛模型实证检验了农业类商贸服务业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研究发现农业类商贸服务业的发展对本地区收入缩小差距具有显著改善效果，并且具有正向空间溢出效应;文丰安（2019）构建空间计量模型对中国285个地级市的商贸服务发展与质量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实证检验，研究发现商贸服务业的专业化和多样化集聚对质量经济增长具有强关联性。可以看出，现有关于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的研究鲜有考虑行政边界屏蔽效应因素，而行政边界对市场一体化形成分割并阻碍生产要素流动形成壁垒的观点已经被众多学者所证实（Myrdalg，1957;Combes P P，Thisse F J.et al，2008;巫强等，2016;孙久文，2018）。基于此，本文构建空间杜宾模型实证测算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效应，并进一步通过两区制SDM模型检验边界溢出效应。

（二）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的实证检验

1.平稳性检验。在运用空间面板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前，需要确保模型变量的平稳性，如果模型涉及的变量是非平稳的，则会影响空间面板回归模型的结果，即存在着“伪回归”现象。本文选择LLC检验方法对面板单位根进行同质检验，选择Fisher-ADF和Fisher-PP检验方法对面板单位根进行异质检验，具体的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空间面板模型的单位根检验结果可知，模型涉及各变量的同质检验和异质检验结果均平稳，可以进一步进行空间面板模型分析。

2.实证分析。本文运用软件Stata15.1对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空间SDM模型进行实证检验，并进一步通过SDM偏微分分解测算空间溢出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具体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根据表2实证结果可以看出：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总体空间溢出在1%置信水平下呈显著正向溢出。其中，各地级市商贸服务业对本地区第三产业的空间溢出在1%置信水平下显著，系数为0.125，说明京津冀地区各城市的商贸服务业每增长1%，带动城市第三产业GDP增长0.125%;各地级市商贸服务业对周边地区第三产业的空间溢出在5%置信水平下显著，系数为0.026，说明京津冀地区各城市的商贸服务业每增长1%，带动周边城市第三产业GDP增长0.026%。本文认为，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存在正向空间溢出效应受益于商贸服务业的整体产业升级，在以北京和天津为双核的区域一体化发展中，核心城市重点发展的物流、国际贸易、金融和商贸展示等商贸服务业通过前向、后向和侧向产业关联效应引领腹地产业结构升级，尤其是外资集聚度较高的北京地区通过跨国优质企业在生产率和管理理念等方面的优势能够对周边腹地的商贸服务业发展形成良好的示范效应。

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的边界与非边界效应检验

孙久文（2018）等研究发现，“回波效应”和“溢出效应”并存于经濟发达地区和经济欠发达地区，并且地区间的行政边界对市场一体化形成分割并阻碍生产要素流动形成壁垒。前文实证分析验证了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发展强化了地区城市间的经济联动性，带动所在城市及周边地区的第三产业发展。那么，在京津冀地区以北京为绝对核心的空间布局现状下，在北京对周边地区强大的极化效应下（刘浩等，2016;王弓，2016;游婧，2017，;魏丽华，2017;赵雪娇，2018;等等），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正向空间溢出是否受行政边界的屏蔽而表现出非均衡性呢？本文对此进一步构建两区制SDM模型进行实证检验。

（一）两区制SDM模型的构建

基于前文构建的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空间杜宾模型，本文借鉴Elhorst & Freret（2009）的研究思路，构建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的两区制SDM模型如下：

上述模型中的EX解释变量、X控制变量以及ξit随机干扰项与前文空间杜宾模型保持一致。dit为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所在地级城市的二值虚拟变量;ρ1和ρ2表示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中存在省级行政边界效应下的第三产业经济增长溢出弹性;和的系数表示分属不同溢出效应下的UGDPit与UGDPjt策略互动。在具体实证检验中，二值虚拟变量dit分为省级行政边界与非边界效应，如果京津冀地区的地级城市属于与北京接临的省级行政边界，则定义dit=1，其他为0。基于上述分类标准，省级行政边界效应城市为：廊坊市、张家口市、保定市、承德市、唐山市和天津市;非省级行政边界效应城市为：石家庄市、秦皇岛市、沧州市、衡水市、邢台市和邯郸市。

（二）空间溢出的边界效应检验

基于京津冀地区各地级市之间的经济系统可能存在联立内生问题，由于传统的2SLS估计方法和OLS估计方法会对实证结果产生估计偏误，或导致所在地级市经济增长的空间滞后项与dit的交互项估计结果无效。故本文对空间溢出的非对称性检验采用SDM模型总的MLE（极大似然法）进行无偏估计，以避免误差项存在空间自相关或模型变量内生性导致的结果偏误。通过软件Stata15.1进行空间溢出效应非对称的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据表3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边界效应检验结果显示：第一，省级行政边界效应模型下的β估计均为显著正值，说明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在行政边界效应下不存在β收敛特征，即商贸服务业发展强化城市联动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依然成立;第二，省级行政边界效应模型中的的ρ1和ρ2分别表示商贸服务业所在省级行政边界地级市与非省级行政边界地级市的空间溢出系数。ρ1和ρ2均在1%置信水平下显著，省级行政边界城市与非边界城市商贸服务业发展对第三产业GDP增长的溢出弹性分别为0.048和0.059，反应京津冀地区行政边界对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的抑制效应明显;第三，基于省级行政边界对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边界抑制效应可以看出，北京作为全国政治中心成为商贸服务业空间溢出的硬约束，尽管中央要求省际清除商贸服务流通的壁垒，但受到劳动力流动等因素的影响，各类隐性的壁垒仍然存在，这一点体现在北京地区更为突出。

结论与建议

商贸服务业发展通过空间溢出对周边城市的辐射和带动是京津冀地区区域一体化发展的关键。本文基于京津冀地区2000-2017年的城市商贸服务业面板数据，构建空间计量模型实证研究了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空间增长与边界溢出效应。基于空间杜宾模型的实证分析发现，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总体空间溢出在1%置信水平下呈显著正向溢出，各地级市商贸服务业发展对本地区第三产业GDP增长贡献度为0.125，各地级市商贸服务业发展对周边地区第三产业GDP增长贡献度为0.026。基于两区制SDM模型的边界溢出效应检验发现，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在行政边界效应下不存在β收敛特征，商贸服务业发展强化城市联动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依然成立;省级行政边界效应模型中的P1和P2均在1%置信水平下显著，系数为0.048和0.059，行政边界对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产生了抑制效应。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第一，要进一步加快京津冀地区商贸服务业经济增长极的培育。对此，可通过商贸服务业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发挥前向产业与后向产业的关联效应，从而实现京津冀地区以商贸服务业为主导的第三产业均衡发展空间布局。同时，要充分发挥京津冀协同发展中北京市的绝对辐射核心功能，通过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的区位优势对有利于商贸服务业发展的生产要素实现有效的空间集聚发展，进而强化北京对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的空间溢出;第二，京津冀地区是环渤海经济区和“一带一路”战略的出发点和交汇点，由于现阶段行政边界对商贸服务业的空间溢出存在抑制效应，因此应从顶层设计入手对京津冀经济圈内的行政边界抑制通过制度创新的方法进行破除，从而促进商贸服务业生产要素高效低成本的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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