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出口的机制研究

● 秦 佳 李 廷

一、引言

制造业出口产品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国的制造水平，这些出口产品质量的改善对于改变国外消费者固有的来自中国产品质量不佳的观念至关重要。而对于制造业来说，在所有的外商直接投资中，对生产性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最为敏感（以下简称为生产性服务业FDI）。广东省为国内的制造业出口强省，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不断推进，人们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了该省。虽然其制造业出口总额每年都有所增加，但其增速和之前相比却下降了许多。对生产性服务业FDI进行研究，有利于更加有针对性地引进优质外资，将其提供的服务更好地融入到制造业出口企业中，使更多的中国产品赢得国外消费者的认可。

就FDI所投的领域而言，研究制造业领域FDI的溢出效应的文献较多；国内学者们主要从国家或者地区（东部、中部和西部）层面研究生产性服务业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而仅有少数文献涉及到生产性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与制造业出口的关系研究（武力超等，2016；姚星等，2017；邢彦，张慧颖，2017）［1]［2]［3]。并且大部分文献都是将整个生产性服务业作为研究对象，而非各项具体的生产性服务业（程中华等，2017；苏晶蕾，2018；舒杏、王佳，2018；许梦博等，2018；丁博等，2019）［4]［5]［6]［7]［8]。另外，关于研究生产性服务业FDI通过传递变量对某省制造业出口形成影响机制的文献较少，而且具体到该省不同类型的制造业出口企业则更少，所以本文希望通过在这些方面进行探讨以丰富现有的研究成果。

二、数据说明

本文选取《广东省统计年鉴》中2002-2017年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根据国务院颁布的《战略性新兴产业（2018）》对广东省传统和战略性新兴制造业进行划分，分别用 TRX和MOX表示。挑选出《国民经济行业分类（2017）》属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代码，从而标识出广东省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并识别出行业代码为13-43的属于传统制造业的行业。广东省生产性服务业FDI涉及的行业包括：其一，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其二，金融业；其三，房地产业；其四，租赁、商务服务业；其五，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分别用ICSF、FINF、LOGF、RECF和STGF表示。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选取以下变量作为传递变量：

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FAS）：主要包括土地房屋、机器设备等固定资产，表现出的是在整个制造业中固定资产投资的累积作用，本文选取广东省制造业固定资产投入的加总总额来衡量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

政府规模（GOV）：对中国来说，即便采取了市场经济的发展模式，政府的规模在经济运行中仍然饰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其中政府的规模对于制造业的出口起了很大的作用。根据顾昕（2015）的研究，衡量政府规模主要有两种方法：第一，政府部门所有的资源量；第二，政府部门的收入或者支出［9]。因此，本文将政府规模纳入自变量，以政府的税收作为衡量政府规模的指标。

科技发展水平（RND）：科技发展水平的提高意味着产品中包含的现代科技元素的增加，这样不仅能够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还能改善制造业的出口结构。本文选用广东省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来衡量科技发展水平。

劳动资本（LAB）。用劳动资本来反映劳动力从“量”和“质”两个方面对制造业出口的人力资本推动机制。本文用制造业就业人员年末人数表示劳动资本。

中国制造业外商投资开放程度（OID）。根据武力超等（2016）的研究，生产性服务业的进一步开放能够促进企业的出口。所以，本文加入这一变量来研究其是否对制造业出口也能产生一定影响。本文用OECD提供的中国制造业外商非限制性指数来表示广东省制造业外商投资开放程度。

三、模型设定

本文通过两个阶段对各生产性服务业 FDI 影响广东省传统和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的机制进行实证分析，模型如下：

首先将广东省传统和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额分别作为因变量，各传递变量作为自变量进行最小二乘回归，设定模型如下：

其中，RELT为广东省传统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额，FAS、GOV、RND、LAB和OID为传递变量。

然后将广东省各类生产性服务业FDI作为自变量，各传递变量分别作为因变量，进行最小二乘回归，模型如下：

式 中，PONT为 传 递 变 量，ICSF、FINF、LOGF、RECF和STGF分别为流入广东省各生产性服务业的外商直接投资。

通过以上两个模型的计算分别得到模型中各系数的值，最后综合分析以上模型中的系数得出结论。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本文以广东省2002-2017年的有关数据作为数据来源，对各类生产性服务业FDI 对制造业出口的机制进行实证分析。主要实证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1 ICSF通过传递机制影响TRX、MOX的系数

表2 STGF通过传递机制影响TRX、MOX的系数

表3 RECF通过传递机制影响MOX的系数

表1至表3列出了广东省生产性服务业FDI通过传递变量影响制造业出口的影响系数，主要研究结论概括如下：

第一，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制造业出口的影响具有不确定性，例如表2中显示的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FDI，该类生产性服务业通过劳动资本、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和科技发展水平等传递变量推动广东省制造业出口的发展，相反以制造业外商开放程度为传递变量则抑制了制造业的出口。但是将其所有影响系数加总，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FDI仍然促进了广东省制造业的出口。

第二，同一种生产性服务业FDI能够通过不同的传递变量对制造业出口产生影响，例如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FDI，分别通过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科技发展水平、劳动资本和制造业外商开放程度对广东省制造业出口产生影响。

第三，同一种生产性服务业FDI通过同一种传递变量对传统和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产生的影响具有差异性。在本文中，导致某类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广东省传统和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分别产生不同影响的原因主要是传递变量对广东省传统和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影响具有差异性。由于中国制造业对外开放程度对广东省传统制造业出口的负面影响要大于对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同时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FDI推动了制造业对外开放，最终导致此类生产性服务业FDI通过该间接机制对广东省传统制造业产生的负面影响要大于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

第四，不是所有的生产性服务业FDI都能够通过传递变量来影响制造业出口。这一结论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本文所选取的五类生产性服务业中，金融业FDI和房地产业FDI并没有通过本文所选取的传递变量对广东省制造业出口产生影响。一方面是本文选取的传递变量具有局限性，另一方面可能这两类生产性服务业FDI真的不能对广东省制造业出口产生影响，这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其二，部分生产性服务业FDI，例如租赁和商务服务业FDI通过传递变量只能对广东省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出口产生影响。

通过实证分析可以得出，并非所有的生产性服务业FDI都能对其制造业出口产生积极影响，例如投向房地产业纯逐利的外资“热钱”。所以如何吸引更多高质量的生产性服务业FDI成为提升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关键。对于广东省来说，应该加强“硬环境”和”软环境”建设，吸引优质生产性服务业FDI。从实际出发制定适合本地发展的外商政策，因地制宜。积极发展广东省战略性新兴制造业，加快传统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制定从竞争到合作的发展路径，积极寻求与提供优质生产性服务的外商合作，实现“互利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