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企业智力资本对竞争优势的作用机制研究

郭文臣 谢树强 崔晓跃

摘 要：伴随着德国工业4.0和中国制造2025的提出，中国制造企业开始通过转型升级逐步实现智能化。本研究旨在探究智能化时代智力资本与竞争优势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在新的情境下，智能化对组织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论文以汽车制造企业为研究对象，通过预测试和正式测试，证实智力资本及其3个维度（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与竞争优势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进一步研究表明，资源管理能力在智力资本与竞争优势之间起调节作用。

关 键 词：智力资本;竞争优势;资源管理能力;智能化

DOI：10.16315/j.stm.2019.02.013

中图分类号： F270

文献标志码： A

Abstract：With the proposal of German industry 4.0 and Made in China 2025， Chinese manufacturers are gradually realizing their intellectualization through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is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organizational intellectual capital and competitive advantage and its influence mechanism in the age of intelligence. Under the new situation， intellectualization puts forward new and higher requirements to the organization. We take automobile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confirm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organizational intellectual capital， as well as its three dimensions （human capital， social capital and organizational capital） and competitive advantage through the pre-test and the formal test. Further research shows that resource management capability plays a regulatory role between organizational intellectual capital and competitive advantage.

Keywords：intellectual capital; competitive advantage; resource management capability; intelligence

“工業4.0”、“中国制造2025”和“工业互联网”等概念的提出，标志着人类进入了智能化时代。近几年人工智能、大数据、量子计算等新技术的兴起正加速改变着世界和人们的生活，在给企业带来许多机遇的同时，也给企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企业如何应对智能化时代的这些挑战已成为理论界关注的焦点。

有研究表明，工业4.0所带来的变革，绝不仅仅是传统设备或机器上的改变和智能化，同时也对企业的人才素质、应对外部环境的能力以及管理水平和模式等提出了新的要求。企业的人才结构、组织架构、社会网络、商业模式、服务模式、价值创造模式等都将产生根本性的、革命性的变化。在这一充满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的时代背景下，传统的竞争优势要素是否依然能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

到20世纪80年代，管理与组织理论发生了许多重大的变化，在科学管理理论、学习型组织理论基础上，又产生和形成了许多新的理论，例如“流程再造”、 “知识管理”、“企业能力”、“智力资本”和“局限管理”等理论。这些新的管理理论都将人放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强调了人对于企业的关键性，强调了在激荡复杂的环境下，智力资本对于组织的重要性。Wright等[1]认为智力资本是企业最珍贵的资源，也是创造竞争优势的基础和前提。智力资本能帮助企业在人力资源、社会网络和组织结构制度等方面构建较为全面的竞争优势。但是，智力资本是如何创建竞争优势的，目前的研究相对较少。从动态能力的视角来看，企业的竞争优势并不来源于资源本身，而是源于资源运用的动态过程。对智力资本这种资源的管理能力直接关系到企业绩效和竞争优势的大小。

基于此，本文以汽车制造企业为研究对象，通过问卷调查和实证分析，探究智力资本与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及作用机制，以期证实智力资本在企业实现智能化过程中对创造竞争优势的价值，为企业实现智能化提供理论指导。

1 文献回顾与假设提出

1.1 企业竞争优势

Ansoff[2]是第一个试图将竞争优势定义为个体产品市场的孤立特征或特定属性，给予公司强大的竞争地位的学者。然而，在商业战略中引入竞争优势概念的分水岭事件是 Porter[3]关于竞争优势的书，他指出竞争优势源于公司为买方创造卓越价值的能力。学者们对于竞争优势的概念也都有不同的角度和观点。工业组织理论的观点强调将进入和退出障碍作为竞争优势的潜在来源。市场主导的理论则侧重于将企业的市场地位作为其竞争优势的来源[4]。

基于资源的理论认为，竞争优势来自于一直存在于该公司的罕见和宝贵的资源，不能被模仿或替代[5]。然而，基于资源基础观的竞争优势理论被批评为是静态的，Bowman[6]认为这一角度忽视了市场动态以及企业随时间的演变而发生的变化，它也不能解释资源如何转化成为竞争优势。考虑到日益动荡的商业环境，Wang等[7]认为动态能力是企业竞争优势的主要来源。动态能力视角强调这些资源的重新配置[8]。Teece等[9]研究表明，动态能力是影响公司现有资源基础变化的组织惯例。

综上可见，有关竞争优势的研究随着时间的发展和研究的深入，其定义和内涵在不断的发展和完善之中。但不管是战略管理视角、资源基础理论视角还是动态能力的视角，都只是强调某一方面的重要性。本文认为企业竞争优势不仅需要以资源为基础依托，还需要依据外部环境的变化，对资源进行整合和利用，使其在同行业中持续获得高于平均水平的市场表现。这一定义不仅强调了资源的关键性，而且阐明了竞争优势的表现形式。

1.2 智力资本对竞争优势的影响

智力资本这一概念是由美国学者Galbraith等[10]提出的，最初这一概念主要集中于个人层面，后来逐渐延伸到组织层面，主要是聚焦在无形资产和知识方面，迄今为止智力资本还没有出现一个一致性的定义。本文采用Subramaniam等[11]对智力资本的定义，将智力资本定义为组织内员工所拥有的，可以为企业带来核心竞争力的一切知识和能力的总和。随着有关智力资本研究的增多，学者们也将智力资本的维度进行了不断地补充和完善。Wright等认为智力资本包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组织资本三个维度。

Edvinsson等[12]提出“智力资本为企业竞争优势之源泉”。Pew等[13]用PLS方法验证了智力资本与竞争优势的关系，得出智力资本及其增长率都与竞争优势存在正相关关系，不同行业公司的智力资本对企业的贡献度有差异。我国学者洪茹燕等[14]辨别出国内建筑设计企业智力资本的组成要素，对168家企业进行数据分析，得出智力资本是建筑设计企业持续竞争优势的核心来源。李冬伟[15]通过研究表明智力资本已经逐步取代传统生产要素成为企业创新的关键来源。动态能力有利于创新型企业进入新市场或开发新产品[16];熊胜绪[17]指出技术创新动态能力是企业动态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企业的持续技术创新能力可以增强持续竞争优势。

综上，提出假设H1：智力资本对竞争优势具有正向影响。

1.2.1 人力资本与竞争优势

Schultz[18]认为人力資本是劳动者通过投资形式并由劳动者的知识、技能和能力所构成的资本。这种类型的资本被认为是独特的，因为知识不能作为有形资产或金融资本从个人那里带走。Becker[19]认为人力资本可以分为一般人力资本和特殊人力资本。其中，特殊的人力资本是指特有的技能或知识，只属于单一的雇主或行业，而一般的人力资本（如识字）是有益于所有雇主的。

在许多研究中，人力资本被认为是组织绩效的关键因素[20]，对组织的价值有着重要的影响，无论是内部劳动力还是外部劳动力，从某种程度而言，人力资本会成为组织独有的珍贵资源。Maditinos等[21]研究了96家希腊公司，以确定智力资本对公司财务业绩和市场估值的影响，作者观察到人力资本与财务业绩有显著的关系。Zehri等[22]研究了突尼斯的25家非金融公司后得出结论，人力资本和与人力资本相关的其他变量能够为组织创造更多的附加值。Scafarto等[23]在研究中指出，在商业活动的知识时代，人力资本是价值创造的关键要素。高素英等[24]指出人力资本会对公司的竞争方式形成影响。利用最有价值和独特的核心员工的公司具有更高的能力，质量高的人力资本可以为企业带来高的绩效[25]。

综上，人力资本是一种无形的组织战略资产，是提升组织绩效的关键因素，作为一种特殊的资源形式，与财务绩效有显著关系，是企业价值创造的关键要素，因而对企业来讲非常重要。可以推断，人力资本是构建企业竞争优势的源泉。

由此提出假设H1a：人力资本对企业竞争优势有正向影响。

1.2.2 社会资本与竞争优势

社会资本的概念在广泛的社会科学学科中越来越受欢迎。Coleman[26]将社会资本定义为嵌入某些社会结构中的社会关系。在组织研究中，Nahapiet等[27]将社会资本定义为通过员工个体或社会单位所拥有的关系网络而获得的，存在于组织内部的实际和潜在资源的总和。这一定义被广大学者所接受，并在此基础上，学者们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实证研究。例如：社会资本能为企业带来更多的新员工，降低人员流动率[28]和组织解散率[29];社会资本有助于跨职能团队效率的提高[30];社会资本还能强化供应商之间的关系[31]，区域生产网络[32]，以及企业间学习[33]。

社会资本强调个体与个体、个体与组织、组织与组织之间形成的网络结构及其相互之间的互动。Lazega[34]将社会资本描述为复杂网络的产物，即通过工作和友谊关系的结合，带来了一定的凝聚力并对绩效有一系列的影响。具有更多的社会连接的团队更能够提高组织绩效[35]。由重复和频繁的社会互动引起的关联对于实现竞争和有效的组织是至关重要的[36]。此外，周小虎等[37]研究表明，企业社会资本具有独特性，提高了竞争对手模仿的壁垒，同时还促进了企业的知识创造，强化了企业的竞争优势。

综上，对于一个企业而言，除了要整合和利用好自身的内部资源之外，与外部的协同合作也必不可少。社会资本通过其特有的连接特性，可以将组织的各种内部资源与外部资源相互连接，使内外部资源之间相互补充，相辅相成，促进企业绩效的增长和竞争能力的提升。

由此提出假设H1b：社会资本对企业竞争优势有正向影响。

1.2.3 组织资本与竞争优势

组织资本是智力资本的重要来源之一，有学者将其定义为公司可以利用的所有知识和知识能力的总和，代表共同的知识体系[27]。组织资本与另外两种形式的智力资本有所区别，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依赖于公司的雇员，而组织资本是企业已经获得或挪用到组织层面的知识。也就是说，组织资本是公司实际拥有智力资本的唯一形式。组织资本是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得以发挥作用的基础平台，没有了组织资本作为基础条件，人力资本会分散于各个组织成员上，无法聚焦组合到企业之中，为企业带来优势。同样，如果社会资本没有组织资本为依托，将无法将其所形成的网络资源作用于组织上，也无法为组织带来明显的竞争优势。

已有研究表明，组织资本会对组织绩效和成功做出重大贡献。组织资本可以提高生产力[38]，促进流程复制和增长[39]，提高新企业的绩效[40]和服务创新[41]，加快知识的传递[42]。组织资本在企业管理和生产经营活动中，可以将组织成员的知识、经验和技能进行加工整合，从而对企业的战略选择和绩效产生影响，为企业带来利润的同时，提高企业的竞争优势。林筠等[43]则从知识转移的视角出发，验证了组织资本对渐进式技术创新的正向作用。组织资本还被理解为对于组织及其利益相关者的持续的价值创造者，有研究表明，拥有组织资本的公司回报率高达4.6%，且与未来5年的运营和股票回报相关[44]，并且在3～5年的表现优于相同行业的竞争对手。组织资本能够为企业创造价值，对企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由此提出假设H1c：组织资本对企业竞争优势有正向影响。

1.3 资源管理能力的调节作用

Wernerfelt[45]的“资源观”认为，企业具有不同的有形和无形的资源，这些资源可转变成独特的能力，这些独特的资源与能力是企业持久竞爭优势的源泉。从企业的竞争实践来看，没有任何企业能够不凭借资源而获得竞争优势，但是资源本身并不能保证总是可以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或者创造价值[46]。积累、整合和利用资源是企业进行价值创造的必经之路[47];因此，资源基础观的学者也承认企业的竞争优势并不来源于资源本身，而是源于资源运用的动态过程。

Eisenhardt等[48]认为资源管理是企业将资源进行利用的过程，主要包含资源获取、整合和释放这三个过程。Sirmon等[49]认为资源管理是全面构建企业的资源组合来创造企业能力，并利用和开发这些能力，来创造和维护顾客及自身利益。Sirmon等[50]认为资源整合并不是将各类单项资源进行简单的叠加，而是指将各类资源采用一定的方式，进行有机组合，使得资源之间相辅相成，形成“1+1>2”的效果。本文借鉴已有研究，将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定义为企业在内部组织管理和外部协调的基础上，从资源的获取到释放的过程。这一资源管理的能力决定了企业是否能获得具有竞争性的资源，并是否能将这些资源的价值进行释放进而创造企业竞争优势。

国内外专家学者对企业资源管理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挖掘与探究。Wernerfelt[51] 提出企业能否获得竞争优势同时受到现有资源和能力的限制以及开发新的资源和能力的影响。当企业获取资源的能力较强时，相对竞争对手而言，企业更能有效的获得关键资源，为企业创造其竞争优势打下基础。尤其是对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这些相互补充，且具有一定特殊性的资源，企业获取和利用该资源的能力越强，人力资本的质量越高，社会资本的覆盖面越广，组织资本越完善，企业竞争优势越明显。Sirmon等[52]认为资源整合的过程意味着一种企业配置与整合资源来实现理想状态的能力，使得企业能够在价值链上开展特定的，例如：生产、营销等方面的活动，从而为客户创造独特价值。此外，企业将通过资源释放将资源转化为竞争优势的能力对于企业而言也十分重要。Sirmon等[53]研究表明对资源进行管理对于获得和维持竞争优势十分重要。企业管理资源的过程实际上是使智力资本不断累积并产生价值的过程，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在企业实际运作中不断地被累积后重新被利用，再为组织带来更大的价值，由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赵剑波等[54]通过实证研究表明，资源价值释放能力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商华等[55]认为，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环境中，企业资源的独特性能给企业带来竞争优势，此外，对资源整合、配置的方式也能将对企业的竞争优势产生直接的影响。由此可见，对于企业而言，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对于智力资本和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有一定的影响作用。

综上，提出假设H2：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对智力资本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起着调节作用，即企业资源管理能力越强，智力资本对企业竞争优势的影响越大，高的资源管理能力会强化智力资本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而低的资源管理能力会减弱智力资本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

假设H2包含3个子假设：

H2a：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对人力资本和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起着调节作用。

H2b：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对社会资本和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起着调节作用。

H2c：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对组织资本和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起着调节作用。

综上分析，构建智力资本与竞争优势关系及其作用机制模型，如图1所示。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对象

本文的研究对象是汽车制造企业，通过汽车制造企业的在读MBA学员向其领导和同事发放问卷。为避免研究结果受共同方法偏差的影响，本研究采取Jansen等[56]建议的配对样本多源时滞数据收集方式，设计了员工版和领导版两套问卷，从员工和其直接领导2个来源收集数据。本文研究的重心是智能化时代汽车制造企业的智力资本对竞争优势的影响，涉及到的研究变量主要包括智力资本、资源管理能力和竞争优势。这3个变量在工业4.0之前已经存在，并且都有信度和效度较高的测量工具。但由于本研究的时间断面是智能化时代;因此，本文基于智能化时代的特征，采用德尔菲法和访谈法对变量的量表进行修正和补充，咨询的专家包括企业管理、战略管理领域具有威信的教授、学者，富有实践经验的企业中高层管理者以及企业资深员工。

2.2 变量及量表的选择

1）智力资本。智力资本问卷在Subramaniam等开发的问卷基础上，依据智能化时代背景和生产实践，对题项进行了一定的修正。在人力资本的测量中，将题项“我们的员工开发新的思想和知识”改为“我们的员工开发新的思想和知识来设计新的工作流程”，同时还增加了“我们的员工在信息技术（例如编程、网页设计等）方面的技能有所提高”“我们企业拥有大数据分析方面的人才”两个题项。在组织资本的测量中，我们依据工业4.0情境特点，增加三个题项，分别为“我们的组织拥有成熟的ERP系统”“我们的组织拥有完善的在线学习平台”“我们组织拥有自身的APP且活跃度较高”。在社会资本的测量中，将题项“我们的员工与公司不同地区的人们进行互动、交流”加入“协作”一项，变为“我们的员工与公司不同地区的人们进行互动、交流和协作”，增加题项“我们的企业善于和其他上下游企业进行协作，共同发展”。

2）资源管理能力。企业资源管理能力的测量采用曹红军等[57]修正的国外学者DeSarbo使用的量表进行测量，主要包含企业资源获取能力、资源整合能力、资源释放能力3个维度。由于资源管理能力是企业的一种硬性能力，在智能化时代背景下，这一能力依然适用，但本文依据专家意见结果和智能化时代强调定制化和柔性生产的特点，将最后一个题项“通常能顺利如期地收回应收账款”改为“能更加迅速响应客户需求的变化”。

3）竞争优势。企业竞争优势的测量主要在董保宝[58]开发的问卷上进行了修正，结合文献回顾、专家意见以及对智能化时代的特点，在原有的6项题项上，增加“与行业竞争对手相比，本企业能更好地满足客户的个性化需求”“与行业竞争对手相比，本企业自动化和信息化水平更高”“与行业竞争对手相比，本企业有更加先进的智能化战略方向”3个题项。

2.3 预测试

预测试的对象是汽车制造产业链上的企业，选取了江淮汽车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一汽大众大连分公司，吉林通用机械有限公司等具有代表性的整车制造和零部件生产企业，通过在读MBA学员向其领导和同事发放问卷。为避免同源误差，笔者将问卷设计为两套问卷，问卷1只包含自变量智力资本，问卷2则包含资源管理能力和竞争优势2个变量。在2个问卷中都设置“你的手机尾号是（仅用于问卷编号）”用于后期的问卷配对。问卷1和问卷2相隔两周进行发放。预测试共发放问卷1和问卷2各110份，删除未完成的以及无效问卷后，最后回收有效问卷1和2的数目分别为102份和105份。最后选取可以配对成功的问卷1和2共94份作为研究样本，进行分析。

本文通过预测试，对问卷的信度进行了检验。检验结果表明智力资本Cronbachα值为0.927，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的Cronbachα值分别为0.807、0.913、0.855。企业资源管理能力总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904，分量表资源获取能力、资源整合能力和资源释放能力的Cronbachα系数分别为0.889、0.829和0.774，企业竞争优势的Cronbachα系数为0.907。由上可见，所有量表的总量表和分量表的α值都大于0.7，因而说明所选用的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

企业竞争优势的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其KMO值为0.880，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显著性为0.000，说明可以进行因子分析。其后，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依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发现其最后只生成一个因子，其累积的总方差为59.73%。因而说明竞争优势的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综上预测试的分析，本研究采用的智力资本、企业资源管理能力、竞争优势量表具有十分理想的信度和效度，可以用于大规模的发放和问卷收集。

3 实证分析

3.1 问卷发放与回收

本文正式测试的研究对象及问卷发放方式与预测试相同，所使用的量表均为预测试中检验和修正后的量表。发放问卷时，为每一位问卷填答者准备了一份礼品。共发放问卷1和问卷2各350份，经过对问卷的筛选和配對，最终选取有效问卷306份。问卷有效率为87.4%。

3.2 描述性统计

被调查者的智力资本的平均得分为3.64，其分量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的平均得分分别为3.69、3.70和3.53，均高于量表中的中数3，说明其企业具有较高的智力资本水平。资源管理能力的平均得分为3.61，竞争优势为3.65，也高于中数3，说明被调查企业也具有较高的资源管理能力和较高的竞争优势地位，如表1所示。

所选取的8个控制变量中，年龄和人力资本是正相关关系，而进行进一步的鲁棒性检验时，结果表明年龄差异在人力资本上并无显著差异。职位和人力资本、组织资本也是正相关关系，但是在进行进一步的检验分析时，其结果显示，被调查者的职位在人力资本和组织资本上也并无显著差异。企业经营年限和组织资本正相关，当进行进一步的多重比较分析时，结果表明，企业经营年限在组织资本上没有显著差异。只有企业规模对竞争优势有显著影响。

由表1可知，智力资本及其3个维度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组织资本均与竞争优势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组织资源管理能力也与竞争优势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因而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回归分析以及相关调节效应的检验。

3.3 回归分析

为了分别检验每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作用，本文在检验智力资本对竞争优势的影响时，共分为5个模型进行检验：模型1只包含控制变量;模型2中包含智力资本和控制变量;模型3中包含人力资本和控制变量;模型4中包含社会资本和控制变量;模型5包含组织资本和控制变量。

从表2可以看出，在排除人口统计学变量对竞争优势的影响后，智力资本及其各个维度（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对企业竞争优势有十分显著的预测作用。

3.4 资源管理能力的调节作用

1）资源管理能力对智力资本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作用。本研究对调节作用的检验，采用温忠麟的自变量和因变量中心化后，引入其乘积项进行层次回归分析。智力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作用对智力资本的作用显著（P<0.05），智力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项对竞争优势做出了新的贡献，其解释的变异量增加了0.8%，且显著性Sig.的值小于0.05，如表3所示。假设H2得到支持。

2）资源管理能力对人力资本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作用。资源管理能力对人力资本和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结果，如表4所示。人力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作用对智力资本的作用显著（P<0.05），人力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项对竞争优势做出了新的贡献，其解释的变异量增加了0.6%，且显著性Sig.的值小于0.05。假设H2a得到验证。

3）资源管理能力对社会资本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作用。资源管理能力对社会资本和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结果，如表5所示。社会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作用对智力资本的作用显著（P<0.05），社会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项对竞争优势做出了新的贡献，其解释的变异量增加了0.7%，且显著性Sig.的值小于0.05。假设H2b得到验证。

4）资源管理能力对组织资本与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作用。资源管理能力对组织资本和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结果，如表6所示。组织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作用对智力资本的作用显著（P<0.05），组织资本和资源管理能力的交互项对竞争优势做出了新的贡献，其解释的变异量增加了0.8%，且显著性Sig.的值小于0.01。假设H2c得到验证。

4 结论

4.1 结论和贡献

本研究基于智能化时代特征，对相关研究变量的量表进行了修正，并分2次（间隔时间2周）向MBA学员（均为制造业企业员工）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350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306份，采用SPSS19.0对智力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和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和验证。最终本文的研究结论如下：

1）智力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组织资本）对企业竞争优势的影响。通过实证分析证实智能化时代智力资本及其3个维度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组织资本与竞争优势之间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在对智力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组织资本）和竞争优势进行相关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进行回归分析中，研究结果显示，智力资本及其各维度对企业竞争优势均有良好的预测性（显著性sig.的值均小于0.05），能对企业竞争优势做出较好的解释。

2）资源管理能力对智力资本和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作用分析。本文采用分层回归的方法，将资源管理能力和智力资本及其各个维度的交互乘积项作为第三层变量引入回归方程模型之中，对资源管理能力在智力资本和竞争优势之间的调节作用做了检验，检验结果表明，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对智力资本及其各维度与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其显著性sig.值均小于0.05）。

本研究创造性的将智力资本、资源管理能力和竞争优势三者放在一个理论模型中进行探究，证实了智力资本与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丰富了智力资本和竞争优势之间的研究成果，同时也扩充了企业竞争优势领域的研究，对企业智能化实践具有指导作用：

1）在智能化时代人力资本更加强调人才的创新性和专业性;因此，对于个人而言，需要不断提升自身的创造力来提升自身的竞争优势。对于企业而言，在招募过程中，可以重点考察应聘者的创新能力，因为这是企业带来竞争优势的一个重要因素。而企业在平时对员工的培训之中，也要更加注重员工创新精神的培养，通过对人才的全方位培训以及重点素质的加强，让企业可以拥有足够的实力来应对外界的变化，进而达到增强组织竞争优势，提高组织绩效的目的。

2）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竞争优势有十分显著的预测作用。而社会资本主要强调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组织以及组织与组织之间的协同合作。工业4.0时代将强调大规模定制、柔性制造和及时反饋。协同合作有利于提高企业效率，减少浪费，且能极大地促进需求传播的速度和质量，高质量的协同合作将大大减少企业对顾客需求的反应时间;因此，企业应积极提高其自身的社会资本，让自己在复杂多变的大环境中，取得独有的竞争优势。

3）组织资本除了传统的组织制度、流程和数据库之外，还增加了具有时代特征的新元素，即也强调了企业ERP系统、在线学习平台和企业APP的重要性。由此也可以看出，企业要时刻紧跟时代的步伐，以用户需求为出发点，不断累积、调整和完善自己组织资本，提高组织运营效率，让企业不仅可以更准确地发现客户的需求，也可以更快的满足客户的需求。因而，企业在组织资本方面的投入和建设需要以不同时代下的客户习惯为主，进行制度和流程的优化与改进，必要时甚至需要进行改革。

4）企业资源管理能力对智力资本和企业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对于企业而言，资源管理能力的作用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影响因素;因此，企业除了应提升其智力资本外，还应加强其资源管理能力的提升，让企业资源的配置达到最优，资源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只有通过这一系列资本的加强和能力的提升，企业才能从根本上提升其竞争优势，应对工业4.0时代的挑战，拥抱工业4.0时代带来的机遇。

4.2 研究局限与展望

研究局限一是所选的样本数量有限;二是在探究智力资本和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的作用机制过程中只选择了资源管理能力一个调节因素，其实，二者之间可能存在着更为复杂的内在关系，必然存在复杂的中介变量和调节变量;三是在新的环境下只对研究变量的内涵进行了扩充，修正了量表，没有重新进行界定、开发新的量表。

制造业的智能化之路必将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历程，未来可进一步研究智力资本、竞争优势的新内涵，研究组织智能的内涵与外延，从更宽泛的视角研究影响组织可持续竞争优势的因素，并加以实证;可进一步深入系统地探究并证实智力资本或组织智能与可持续竞争优势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也可以进一步探究制造企业实现智能化目标的路径选择，以为制造类企业参与国际竞争提供理论和实践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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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费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