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背景下麦克卢汉媒介三论的发展与演变
2019-08-01严继承
严继承
【摘 要】如果说工业时代的仿真是模仿,那么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仿真变得“超真实”,仿真的物化成果“拟像”成为后现代社会符码。由此基础上麦克卢汉的“冷热媒介”,符号本身在建构自身,脱离所指,能指在不断扩大,造就了现代性与后现代主义的“脱域”。本文试图从媒介环境学派麦克卢汉和鲍德里亚的理论视角出发解读人工智能,着重探讨在人工智能时代,关于新闻价值、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
【关键词】仿真 拟像 媒介环境学派 人工智能
一、引言
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特别是在新闻业领域的应用,已经对传统的新闻生产流程和采编队伍形成极大的冲击。近年来,机器人新闻写作、无人机拍摄、VR/AR等新技术的应用,沉浸现实与虚拟现实成为一种可能。人工智能时代,机器人越来越受到重视,记者是否会失业,我们人类还能做什么?在新闻傳播领域,媒体人的价值性和主体性何在?当大量的人工智能产品被生产出来投入应用,一种新的仿真技术是否演化成一种“超真实”,或者演化为没有模板生产出的“拟像”物,从而产生“内爆”机制?反思人工智能时代,麦克卢汉提出的“冷热媒介”是否就是一个固定的所指?为此,结合人工智能的发展和应用,本文着重引用环境媒介学派的相关理论加以理论思考和关照现实。
二、麦克卢汉“三论说”理论背景
作为媒介环境学派的第一代代表人物,麦克卢汉最著名的学说论断就是“媒介即讯息”“媒介即人的延伸”“冷热媒介”。在他看来,媒介本身才是真正有意义的讯息,即人类只有在拥有了某种媒介之后才能从事与之相应的传播活动和行为。如果说印刷时代,媒介承载的是文字信息作为载体的话,那么数字化时代,特别是近年来的VR、AR等新技术的来临,媒介本身承载的内容则是文字、图片、视频等多媒体链接方式呈现在受众面前;依麦克卢汉看来,文字和印刷媒介是人视觉能力的延伸,广播是人听觉的延伸,电视是人视觉、听觉、触觉能力的综合延伸。
三、仿真、拟像、内爆、超真实:人工智能时代的视角再解读
仿真和拟像是鲍德里亚重要的两个概念,仿真一词,可以翻译为模仿,从认识论的基础上与“真”相比较。仿真是鲍德里亚后现代理论图谱中构造“超真实”社会的基本路径。近代哲学是建立在对“真”的探求之上,真实历来是人文社会科学关注的问题之一,真实是人一切感知和认知的起点,也是人类一切理论建构的出发点。
20世纪60年代以来,传统的真实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质疑,以“超真实”取代真实成为后现代理论研究视点。在他看来,电子拟真占主导地位的时代,传统哲学所追求的“真”已处于消失的痕迹之中。现代技术,尤其是网络技术为主导的应用,现代技术媒介信息的饱和和符号的泛化,符号成为一个没有固定的所指,我们与周围的环境就不再是观念和实在界的问题,而是涉及实在的隐退和消失的问题上,它阻断了交流、湮没了社会,信息把意义和社会消解为一种雾状的、难以分辨的状态。
仿真的物化结果“类像”取代传统的摹本,最终在“类像先行”中实现超真实。对传统真实的颠覆,也是后现代社会的文化逻辑。在后现代社会中大量复制极度真实而又没有客观本源、没有任何所指的图像、形象或符号。
从电影《异体》《黑客帝国》到克隆技术,再到人工智能时代,大量智能产品的生产与应用,特别是智能机器人写作在新闻业的应用,从资本、市场来看人工智能,目前的人工智能还是基于大数据的基础上,还停留在一种摸索阶段,阿法元战胜阿法狗,也是基于算法学习基础上的一种仿真,依然难以逃脱“媒介即人的延伸”的理论范式。
然而,不可否认,人工智能进化到一定程度,乃至内嵌到人们的身体中,仿真被虚化,类像成为一种可能,而这种类像的内嵌方式也是一种人的延伸,VR/AR技术产品则是一个很好验证。
在媒介环境学派麦克卢汉的基础上,鲍德里亚提出“内爆”理论,简单地说可以理解为“时间空间概念的模糊化”。从人的心理层面看,内爆使得地理位置距离拉近,地球逐渐变成“地球村”,内爆导致了模式时代的来临,整个社会都将被媒介所笼罩,真实的世界已经过去,对真实的模拟开始统治人们的意识,在媒介面前,人逐渐失去主体性和独立性。如果说现代性下的仿真还是建立在联系的基础上,那以拟像、内爆为特征的断裂则是后现代主义的研究视角,后现代性是对现代性的反思、批判和质疑,现代性下能指与所指结合共同构成符号本身,后现代符号本身在建构自己,脱离所指,能指在放大,联系缺失,断裂随之产生。人工智能时代,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解放了人类,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人类,然而在媒介技术高度发达的同时,身为主体地位的人类也在面临着可能是“人机双主体”的尴尬,在后现代学者研究中担心雪崩式的挑战的重要因素,而在断裂与延续的问题上也是现代性有异于后现代的地方。
四、人工智能时代的理论再思考
落实到人工智能在新闻业的应用上来看,焦点回到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上来。工具理性即目的性合乎理性的行为,是根据目的、手段、后果作为其行为的取向,是把手段与目的、目的与后果、各种可能的目的进行比较,作出合理理性的权衡。马尔库塞认为,技术作为一种生产方式,作为工具、装置和器械的总体性,体现了主导性的思考和行为模式,是控制和支配的工具,技术越来越成为获得利益的主要方式,当人成为技术的附庸之后,理性也将成为经济利益的工具,技术作为生产的纯洁性消失,社会的一切行为都成为技术行为,人逐步走向异化。由于工具理性的效用性和工具性,往往凌驾于价值理性之上,形成一种霸权,支配、控制人的力量。就目前资本和市场的角度解读人工智能,尚且难以看到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平衡问题,摆脱资本和市场的束缚,进入公共领域,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会有一个相对较为合理的平衡。我们在为人工智能迅猛发展庆幸的同时,也要实时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加以理论思考和现实关照,找回那些“人之为人”的东西。
(作者单位: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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