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一股风
2019-07-27马文秀
马文秀
呐喊
不同方向交汇出的色彩
不停往上攀爬,嘶叫,追逐
是一团火燃烧另一团火
是一声呐喊寻找另一声呐喊
听不到回声,比离群的乌鸦还有疯狂
涌动的出的香甜是种奢侈
薄而轻透,让孤独的人笑裂了嘴
此刻,夜色已丢失一个名叫“寂静”的词汇
那燃起的晚霞再也无法拼凑另一个近义词
赠予这大地。
素描《煤商咖啡馆》
光线从破碎的窗户投射进来
疲惫落在盥洗台上
抬头,镜中人零落成霜
飘散在静秋丛中
梵高以开阔广角的构图
捡起忧伤飘零的叶片
轻叹道“艺术是善妒的情人”
于淡淡薄雾里,从村庄的屋顶之上
远眺教堂的尖顶
继续挖掘:播种者、犁田者、叫卖者……
甚至那些打趣的矿工
他们走出煤矿,踩着灵魂里的一团火
走进咖啡馆,身份即是顾客
在一杯咖啡里热议时政
醉酒后,不忘画个十字虔诚
祈祷。
在煤商咖啡馆外的烟囱下
还有脾气古怪的矿工粗暴指责
被空气冲淡的烟味。
梵高接过旷工紧握的草图
以一种更清醒的、严肃的情绪
勾勒出劳作造就的身躯
在被速写的神情里绘出虔诚信仰。
接近天堂
病危是另一種振奋,礼拜间泪流满面
不是感动,是匕首刺破肌肤接近心脏的颤动
此时,赤子放下了尘世,除了双亲
疾病侵入朝阳般的年纪,定格的生命
画着圆圈,流入不知名的河流或是走过
的寸土
安拉说“病人应该被厚爱,他身上担着
全家人的苦难”
现世的落叶归根,是安然
功成名就后的隐退如水仙花的盛开
绝症少年的不辞而别,该是怎样一种决然?
自此一别离,天涯是故人
月无声,沙漠尽头,黄花开满坟头
骑着白马的少女,带你归乡。
囚禁,一股风
黄昏,不见宁静的风中
压低了帽檐,辞别
被循环的孤独,撕扯一地
避开所有暗淡的借口
或者,享受一场风里欢乐
日子,将所有的阴暗汇聚成河
淌过、流失、阻塞……
时间,已无法言传事实
逆行,被敞开的衣襟
囚禁一股风
释然,绿荫与稻草间的欢畅
这一次,泪痕与风诀别
去远方,未曾约定的边际
尝酒的舌头
仰起脖颈,傲视,
将每个步伐走成花瓣儿的你
热情流淌,停止,渐而奔腾
划过血管的冰凉,扯下黎明前仅剩的黑
粗暴,让所有的语言在此失色
能看到灵魂憔悴的坍塌
尝酒的舌头,一旦被咬掉
是不是酒席间的一种耻辱
你无法交代时间、缘由,愤怒走开
我不善于隐瞒就将事实告诉秋天的麦草堆
将你隐秘的内心全盘托出
审视雾霾里的微笑
想象每一个温情后的离去的神情
合上,放下,将一种感情撕裂
愈合处的伤口,在明媚处刺眼而高尚。
小沙弥
日光下,雾气笼罩的干草堆
端坐成一个小沙弥的形象
安静中不安分,清风般的脸随意飘动
慌乱如我,拉紧窗帘
拉下晴空这张网
熨衣服、剪纸、糊纸盒子,我将
对生命个体所有的理解,具体到生活的
每个角落
忙碌的另一个名字叫充实
至少,是一个停止胡思乱想的借口
身体中作为高原人的厚实,此刻,喷薄而出
挥笔,画下那些从眼前飞逝的瞬间
小沙弥的形象,端坐笔墨尖
神韵留在宣纸间,从案头望向岸边
闭上眼睛,眸子里射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