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计划行为理论的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行为机理
2019-07-25邢媛媛陈燕文
邢媛媛,陈燕文,张 瑶
智能手机是现代快速生活的必备品之一。大学生拥有智能手机的人数达99%,但智能手机带来的分心问题严重影响学生的学习效率[1]。近年来,许多学者也对大学生使用手机的情况进行了广泛研究。许国成等研究得出手机依赖与课堂学习效率存在显著的负相关,且与课堂学习效率的不同维度也均存在显著的负相关[2]。蔡雪珍认为,手机铃声干扰课堂秩序,手机短息分散课堂注意力,手机游戏转移学生上课兴趣,手机搜索功能引发思考惰性危机[3]。对于使用手机的副作用国外学者进行了广泛的研究。沃卡鲁(Vacaru)[4]采用招募人员进行小组访谈的方法,并进行视频录制,研究新西兰青年与手机的关系,认为使用手机会产生身体、社会、心理三个方面的问题。霍利兹(Chóliz)[5]对不同年龄段的学生青年群体手机拥有者进行研究,认为手机依赖会妨碍学校或个人的其他活动。随着互联网的普遍应用,大学生可以通过智能手机、社交网络来获取有效信息,参与人际沟通,但在使用中受到大量信息冲击,造成了信息疲劳、“低头族”等现象。学生在学习的课堂上用大部分时间刷手机,势必带来学习效率低下,导致创新和实践能力减弱。因此,通过研究大学生上课使用手机的内在机理,找到中间过程是否有中介变量能够限制手机的过度使用,或者利用中介变量让手机使用能促进学生学习效率的提升,是本研究的立意所在。
一、研究假设与模型构建
1.研究假设
计划行为理论(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是主要用于解释个体行为的决策过程,以“态度—目的—行为”的模式展开,如超速行驶、电动车不安全行驶、酒后驾车、行人过街使用手机等都用此模型展开研究[6]。其中,“态度”通过不安全目的间接影响不安全行为,行为目的直接影响实际行为。但是在实际应用中,大约50%的人目的和行为之间出现不一致[7-8]。因此,个体在产生不安全目的与执行不安全行为之间有一个应对计划的中间变量。TPB 模型对于其他中间变量的加入是开放的,这种解释变量的加入能够更好地提高模型的解释和预测效果。大学生课堂过度使用手机的行为已经受到各界的广泛关注,部分高校已经采取相应措施控制手机的使用,但从效果来看,学生仍会想各种办法来应对学校的检查。如果教师在课堂上花费太多时间来控制学生对手机的使用,势必造成教学时间缩短并影响教学效果。因此,学生在课堂使用手机的目的和行为之间有一定的中间因素,需要教师正确应用中间因素的积极作用,引导学生发挥手机的正向作用。
本研究采用SEM 结构模型分析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的行为。假设1:应对计划是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目的和课堂使用手机行为之间的中介变量H1。假设2:应对计划对课堂使用手机具有正向影响H2。当学生不能按规定进行课堂学习时,监督者就必须采取标准操作程序来达到维持课堂秩序的目的。学生在课堂使用手机目的和实际使用手机的行为实施的过程中,课堂教学质量监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对学生来说,课堂使用手机打游戏、看电视等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必然会受到学校和教师的监管。如果监管力度足够大,不管学生对手机的依赖程度有多强,使用手机的现象都不会出现;当监管力度变小,会出现三种情况:如果教师课堂的内容吸引力大或学生认为比较重要的课程,对于手机依赖程度一般的学生不会使用手机;如果教师课堂内容枯燥或者学生认为不重要的课程,学生的应对计划就比较容易实现,课堂使用手机的现象会大大增加;对于手机依赖程度比较强的学生不会考虑教师的课堂内容生动或者课程的重要程度,他们都会在课堂的大部分时间内使用手机。由此,假设3:课堂质量的监管是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目的和使用手机行为中介变量H3。假设4:课堂质量的监管对课堂使用手机行为具有负向影响H4。
2.模型构建
鉴于以上分析以及SEM 模型的应用,本研究通过构建一个具有中介效应的二因子中介模型(见图1),并以实证的方式揭示课堂质量监管和课堂使用手机应对计划对于课堂使用手机行为的中介作用。
二、研究设计
1.样本与数据
根据TPB 理论以及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调查情况等的成熟量表,并结合高校的实际情况,编制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的测量问卷。所有变量均采取李克特5 级积分形式:1 代表强烈反对;2 代表不同意;3 代表既不同意也不反对;4 代表同意;5 代表坚决同意。为了使问卷更加具有针对性,研究调查了大一到大四的30 名大学生和5 位专业课和公共课教师,根据反馈意见和建议对问卷量表进行了修订,表述语言更加简洁,更符合实际情况,最终形成正式的调查问卷。正式调查选择了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共500 名学生,并对20 名公共课的专业课教师进行了访谈。调查采取在学生下课时间集中答题的方式,使回答时间控制在10~15分钟。正式问卷共计发放500 份,全部收回。剔除无效问卷,回收有效问卷数量为406 份,有效回收率为85.2%,具体数据(见表1)。
图1 课堂使用手机影响因素模型假设
2.变量设计
研究设计变量主要包括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的目的、应对计划、课堂质量监管以及学生课堂使用手机行为,详见问卷量表(见表2)。
表1 调查对象人口统计学变量数据
三、实证分析
1.收敛效度检验
在进行结构方程模型(SEM)分析之前要对测量模型利用AMOS21.0 软件进行验证因子分析(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CFA),分析见表3。各变量p 值显著,标准化因素负荷量均在0.6 以上,组成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大于0.7,平均变异萃取量(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大于0.5,符合海尔(Hair)[9]的标准,说明各测量变量对潜在变量具有较好的解释效应,其5 个变量均具有收敛效度。
表2 问卷量表
2.区别效度检验
根据海尔(Hair)[9]的研究,若变量的AVE 平方根值大于其他不同潜变量间相关系数,则表示变量具有良好的区别效度。课堂质量监管的AVE值为0.509,课堂使用手机目的的AVE 值为0.612,AVE 平方根分别为0.713 和0.782。课堂质量监管和课堂使用手机目的的相关系数为0.130。从海尔的研究可知,如果2 个变量的AVE平方根值大于2 个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值,则表明2个变量之间具有良好的区别效度。同理,其他变量经过检验均具有良好的区别效度,具体数值见表4。
表3 CFA 因子分析汇总
表4 区别效度检验
3.实证模型
根据研究假设和双重中介模型[10],建立二因子中介模型(见图2)。课堂使用手机计划(PLAN)和课堂质量监管力度(SUP)作为中介变量,共同对使用手机目的和使用手机行为之间起作用。
4.模型参数估计
潜在变量PLAN 和SUP 中介效果检验,利用Bootstrap 技术估计使用手机目的和使用手机行为之间的标准误及非标准化系数,再计算间接效果显著水平Z 值,利用MacKinnon PRODCLIN2 技术对置信区间进行估计[11](见表5)。Z≥1.96、置信区间不包含0,使用手机目的对使用手机行为的总间接效果存在;特定间接效果置信区间均不含0,课堂质量监管、课堂使用手机计划分别对课堂使用手机行为的特定间接效果存在;直接效果置信区间包含0,课堂使用手机计划对课堂使用手机行为的特定直接效果不存在。因此,课堂手机意向对课堂使用手机行为之间存在完全中介。假设1与假设3成立。
利用AMOS21.0 统计软件对图2进行理论验证,模型拟合度指标参考麦克唐纳(Mcdonald)[12]及施赖布(Schreiber)[13]的意见,选取卡方值/自由度(x2/df),渐近残差均方和平方根(root mean square error of approximation,RMSEA),规范拟合指数(normed fit index,NFI),增值适配指数(in⁃cremental fit index,IFI),调整后的拟合优度指数(adjusted goodness of fit index,AGFI),拟合优度指数(goodness of fit index,GFI)(见表6)。从中看出,大部分指标均达到拟合的指标标准,认为模型具有良好的拟合度,模型与调研的数据适配度合理。
表5 中介效应分析
表6 模型拟合指标
利用AMOS21.0 软件对模型进行路径回归分析见表7。SEM 模型中各路径系数的p 值均在0.05 以下,说明路径系数估计合理。
5.结果分析
图2 二因子中介模型
表7 路径系数估计结果
(1)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关键因素的识别。从表3中看出,学生课堂过程中使用手机自身主观目的是主要原因,其中“对手机依赖性强,浏览手机已成为习惯性动作”影响最大为0.932,说明手机处于在线状态已成为他们的一种生活习惯,许多学生在学习时习惯性地刷朋友圈,寻找热点,进而导致大学生集中力、阅读力、表达力和理解力下降。高校应加强教育力度,让所有学生都意识到过度使用手机所带来的危害。使用手机计划的三个测项中“课程没有吸引力,玩手机打发时间”所占比重最大为0.81,其他两项分别为0.671 和0.709。一方面,说明教师的课堂技巧需要多样化;另一方面,学生在为课堂使用手机寻找合理化理由。部分研究认为现在某些教师课堂方法呆板,缺乏灵活性,难以调动学生的学习兴趣。一些学生认为仅学习书本知识已不能够形成有效的竞争力,课堂不听讲期末突击复习也能取得好成绩,不会影响综合测评的排名。因此,学校应加强课程教改和优化教学方法,激励教师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教学。课堂质量监管中“教师警告学生课堂不要玩手机影响课堂教学”震慑作用最强为0.952,说明教师对手机使用行为的监管程度显著影响手机使用行为的发生,学生担心给教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导致期末成绩不及格。教师在教学考核中注重过程管理,如注重课堂教学管理,加大期中和平时表现的分数权重,将考核更加细化,让学生上课时无法分心做其他事情。课堂使用手机行为中“大部分时间玩微信、聊QQ、刷朋友圈”所占比重最大为1.002,说明以休闲娱乐为上网目的是普遍现象。因此,手机使用深刻影响着大学生的学习和生活习惯,对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的现象需要通过正确的引导加以管理。
(2)中介效应分析。从表7中看出,从“使用手机目的—使用手机计划—使用手机行为”,“使用手机目的—课堂质量监督—使用手机行为”的路径系数皆为显著,表明使用手机计划和课堂质量监督是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目的和使用手机行为之间的双因子中介变量。从总效应分析,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目的对使用手机行为的总效应为0.389(c+ab+a’b’)。从表5中可以看出,总的间接效应为0.564,使用手机计划的间接效应为0.235,占41.67%,正向促进课堂使用手机行为的发生;课堂质量监管的间接效应为-0.267,占47.34%,负向影响课堂使用手机行为的发生。假设2 和假设4 成立。课堂质量监管对使用手机行为的间接效应更大。针对不同调查对象,应对计划和课堂质量监管的间接效应会呈现不同形式,当计划的间接效应大于监管,需加强课堂监管力度;当计划的间接效应小于监管,需维持现有监管水平,采用合适方式如学术交流、课程论坛、课内点评等方式引导学生使用手机提高学习效率,激发学生学习热情。
(3)对策分析。课堂质量监管是引导学生正确使用手机的重要变量,需从教师和学生两个角度进行管理。首先,教师授课要强调新颖多样,采用“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激发学生参与到教学过程中,学生能够利用手机与教师进行在线互动,让学生爱上课堂学习。其次,从学生角度进行分类管理,对于确实对专业不感兴趣的学生,建立调换专业的机制,并制定相应的考核机制和限制调换的次数。对于手机有过度依赖的学生,建立严格的课堂质量督察机制,采取点名、提问、扣分等形式使其逐渐消除在课堂使用手机消磨时光的想法。对于在课堂使用手机过程中能认识到手机的危害,但是往往“管不住”自己的学生,教师在课堂过程中可以尝试多种教学方法,如采用主题讨论、翻译单词,记录笔记等,鼓励学生参与教学过程。学校在监督管理中,鼓励教师创新教学方式引导学生正确使用手机,并将其作为考核教学效果的重要指标。
四、结论
一是,课堂使用手机应对计划和课堂质量监管对学生课堂使用手机行为具有中介效应。研究表明,课堂使用手机行为的实施过程中,课堂质量监管的中介效应大于使用手机应对计划,学生的从众心理和提前下载的娱乐资源促进了课堂玩手机行为目的的实施,这种促进作用占41.67%;课堂质量监管与课堂使用手机行为实施负相关,中介作用为47.34%,教师监管严格,即使学生使用手机目的很强烈也不会转化为使用手机行为,但教师得花费大量课堂时间发现和纠正这种行为。
二是,课堂质量监管力度能有效地改进学生课堂使用手机行为模式,但严格监管会限制学生多样性的发展,强调多种形式的教学方式更能刺激学生学习的热情。新媒体的发展已经势不可挡,单纯禁止使用手机并不能根治学生过度依赖手机的不良习惯。学校应该利用多媒体教学教学,引导学生树立科学、健康的手机使用习惯。
三是,大学生课堂使用手机现象反映出学校教学的管理体制、教师教学方式、学生学习氛围等多方面的问题。学校应针对不同学生制定不同的引导方案,从调换学生专业、公共课管理、教师任教方式、学习氛围塑造等各方面入手让学生爱课堂,珍惜课堂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