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发展、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

贾淼 杜鹏飞

摘 要：本文利用2006—2017年苏南五市的面板数据，通过统计分析和计量分析，研究江苏省苏南五市金融发展、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金融发展与产业升级之间存在正向的影响关系，而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负向的影响关系，产业升级对经济增长体现为直接的正向作用。对此，文章提出旨在促进金融发展、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协调发展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苏南五市;金融发展;产业结构升级

中图分类号：F12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037（2019）3-1-6

DOI：10.19345/j.cxkj.1671-0037.2019.03.001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深入，改革已进入深水区和攻坚区。探明改革方向，为经济更好更快地发展指引道路是当务之急。目前，国内外有很多学者关注到金融发展、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密切关系，厘清三者之间的关系，梳理传导机制，能更好地为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发展提供指导[1-2]。黄建康等基于VAR模型和协整分析研究江苏省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得出金融发展是促进江苏省产业结构升级的格兰杰原因，是江苏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重要助推器[3]。张晓燕等描述了江苏省科技金融与产业结构的现状，然后就相关数据实证分析了三大区域科技金融水平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结果表明江苏省三大区域科技金融的发展总体上对产业结构升级有着显著的正影响[4]。胡承河等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对我国31个省（市、区）1997—2014年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数进行测算，并运用空间面板杜宾模型就产业升级对我国经济增长质量影响进行实证分析[5]。汪浩瀚基于京津冀和长三角地区城市群的比较，研究金融发展对产业升级影响的非线性效应，结果表明，金融发展对产业升级的影响不仅存在门限效应，且金融规模和金融效率对不同城市群产业升级的影响也存在差异性[6]。陈晓玲等研究发现，金融发展并没有显著地促进产业升级和经济增长，但较大地推动了其自身的发展;经济增长推动了金融发展、产业升级及其自身的发展;产业升级对金融发展及其自身有着推动作用[7]。此外，谢婷婷和潘宇研究发现，金融集聚和产业结构升级对于现阶段我国经济发展有着显著正向促进作用，对邻近区域也具有较强辐射作用，是现阶段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金融集聚和产业结构的联动有利于地区经济增长且辐射作用明显[8]。

1 变量选取、数据来源与模型设定

1.1 变量选取

本文旨在研究苏南五市金融发展、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金融支持力度采用苏南五市2006—2017年各年度金融机构年末存款余额与贷款余额之和与GDP之比衡量;产业结构优化度（jgyh）借鉴苏建军的做法，用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来衡量;經济发展水平用各市人均GDP（rjgdp）来衡量。增加控制变量政府干预程度（zfgycd）、地区贸易依存度（fdqycd）和第三产业增加值（dscy），其中政府干预程度用历年政府一般公共性支出和GDP的比值衡量，贸易依存度则根据历年进出口贸易额，通过汇率转换为元后，所得数据与GDP取比值。

1.2 数据来源及处理

本文选取的是2006—2017年苏南五市年度数据，对苏南五市产业结构变动与金融发展之间的内在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其中，苏南五市历年人均GDP、金融机构存贷款余额、各产业产值数据均来源于相关年份的《江苏省统计年鉴》《江苏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及《中国城市年鉴》。在数据处理过程中使用SPSS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具体处理方法为：人均GDP在处理时遵循研究基期2006年为数值1，采用分年度与基期的比值进行处理，第三产业产值处理方法亦同。此外，在计算进出口额时根据年鉴数据，利用历年汇率变化值进行转化，单位统一为元，以便于数据处理。

1.3 模型的设定

根据既有文献研究可知，学者对金融支持、产业升级和经济增长三者之间的影响关系有不一致的见解，不过更多的研究认为前两者是能够促进后者发展的。本文考虑研究的可行性，重点探讨苏南五市金融支持分别对产业升级和经济增长的影响以及前两者对后者的联合影响。具体建模如下：

其中[jgyhit]为结构优化，i代表地区，t代表时间;[fsit]为金融支持，[xit]为控制变量，包括政府干预程度（zfgycd）、地区贸易依存度（fdqycd）和第三产业增加值（dscy）;[rjgdpit]表示人均GDP。上述式（1）、（2）、（3）则为本文重点研究的基本模型，式（1）和式（2）体现为结构优化和金融支持力度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而式（3）则在前两者的基础之上将结构优化和金融支持力度两个指标都纳入进来，同时加入两者的交互项，研究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助推作用抑或是抑制作用。

2 数据统计分析

2.1 苏南五市2006—2017年产业结构优化度变化值

本文利用苏南五市2006—2017年第三产业的增加值与第二产业的增加值比重数据得到不同时期各市产业结构优化度值（jgyh），结构优化度指数=第三产业增加值/第二产业增加值。

上述式（4）中，jgyh指的是结构优化度指标，[jgyhT+1]则为T+1期的结构优化度指数。INS3表示第三产业产值，[INS3T+1]表示T+1期第三产业产值，[INS3T]表示T期第三产业产值，[INS3T+1-INS3T]即为T+1期的第三产业增加值。同理，[INS2T+1]表示T+1期第二产业产值，[INS2T]表示T期第二产业产值，[INS2T+1-INS2T]即为T+1期的第二产业增加值，两者之比即为结构优化度指数（jgyh）。

从图1中可以看出，2006—2017年苏南五市产业结构优化度变化呈现线性上升态势，可见苏南五市产业结构在不断升级。其中可以清晰地区分出：南京的数值在研究基期2006年就已经趋近于1，而后在各年度得到平稳线性发展。研究末期2017年接近于1.5，即第三产业增加值是第二产业增加值的约1.5倍。对比之下，其他四市数值十分接近，变化趋势也趋同，但数值明显要低于南京。这也充分体现了，南京作为省会城市，拥有丰厚的科技资源，在新常态下，产业升级动力较足，成效颇佳。苏州作为苏南地区一个特大型城市，其产业升级中结构优化度不高，与苏州是一个工业城市有一定的关系，也说明其第二产业发展的余力较足。

2.2 苏南地区各市历年金融支持数据

一个地区的金融发展水平，不仅能够较好地体现出该地区的金融发展程度，也可以折射出这一地区金融发展对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的支持力度。

从图2可以看出，各市的数据之间差异较大。从2006年的起始值来看，南京的初始值最大，接近4.0，无锡倒数第二，为1.7，镇江最小为1.5。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南京的数值比较稳定，变化不大，最大值接近于5.0，不过各个年份变化较大，数据忽高忽低，呈现出区县发展的趋势。常州的数据变化较大，增长较快，到2017年接近于2.7。苏州的数据也有一定比例的上升，从2.0左右达到了将近3.0。镇江发展最慢，数据变化不大。镇江经济发展水平低，金融发展缓慢，应鼓励更多的金融主体参与进来。

2.3 苏南五市2017年各指标数据对比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苏南五市经济得到了较快发展。通过将苏南五市2017年五类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得到同时期各地区产业结构优化度以及人均GDP等值的一個对比。

从图3可以看出，2017年苏南五市各指标数据之间差异较大。其中，南京在各指标上的数值基本都处于领先的位置，这也与其作为江苏省会城市的地位相匹配;其次，苏州的表现也很突出。苏州作为沿海城市中较为发达的城市，其经济发展水平高，人均GDP高于省会南京。子指标金融支持（fs）中，南京数值最高，接近于5.0;其次是苏州，在3.0;镇江最低，只有2.0，不足南京的一半。

3 实证结论及分析

3.1 金融支持与产业结构优化的模型分析

根据前述式（1），加入控制变量政府干预程度（zfgycd）、地区贸易依存度（fdqycd）和第三产业增加值（dscy），将公式（1）拓展为：

stata运行结果发现：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都很显著，但豪斯曼检验显示P值小于0.01，说明选取固定效应会较好，这也与模型结果基本吻合。具体模型结果如表1所示。

从结果可以看出：金融支持（fs）对结构升级（jgyh）起促进作用，金融支持每增加1个百分点，结构优化（jgyh）就平均增加0.2个百分点。此外我们还可以看到，政府干预程度（zfgycd）的系数值为负值，这也验证了一个结论：政府的干预对产业结构的升级优化起到阻碍作用。另外一个控制变量第三产业增加值（dscy）的系数也是正值，p值<0.00，通过了显著性水平检验，也充分说明第三产业增加能够促进产业升级和结构优化。

3.2 金融支持与经济增长的模型分析

根据前述式（2），同样加入控制变量政府干预程度（zfgycd）、地区贸易依存度（fdqycd）和第三产业增加值（dscy），将公式（2）拓展为：

考虑到金融支持对经济增长影响的时滞效应，在模型的回归检验中，笔者相继加入了金融支持的一阶滞后项和两阶滞后项。鉴于降低内生性的准则，最高加入解释变量金融支持（fs）的两阶滞后项。之所以在研究中考虑解释变量金融支持（fs）的滞后阶数，主要是研究金融支持对经济增长是否存在滞后期的影响，即是否存在一种长期影响。

与上述分析类似，豪斯曼检验结果：chi2（4）=57.57，p=0.00，且从上面模型中也可以看出固定效应模型运行结果良好（见表2），所以我们同样采用了固定效应模型。

从结果中我们可以得知，金融支持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为负，而且滞后一阶和滞后两阶也都为负向影响，但是整体显著性不高。此外，可以发现随着滞后一阶到滞后两阶，金融支持对经济增长的负向影响基本呈减弱趋势。依据这一实证结果可以得出，在苏南五市经济发展过程中，金融支持对经济的影响演变成了金融抑制，也就是说金融的发展并没有发挥其对经济的积极正向作用。

此外，政府的干预程度（zfgycd）这一指标在上文的分析中为负值，在此处的回归分析中为正值，且在5%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对于这一结果我们可以认为金融自身的发展并没有直接地促进经济的增长。此时政府的干预显得尤为重要，可以对此进行调节。变量政府干预程度本身就是用政府的一般性公共支出来表示的，体现为政府的一种调控手段，故而能对经济的增长起到积极作用。模型中变量地区贸易依存度（fdqycd）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对经济发展起到促进作用，表明苏南地区贸易发展势头良好，对经济起到推动作用。

3.3 金融支持与产业升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分析

在上述研究基础上将产业升级指标结构优化（jgyh）和金融支持力度指标（fs）同时作为解释变量，把经济增长指标（rjgdp）作为被解释变量，同时亦加入控制变量政府干预程度等以及金融支持与产业升级的交互项fsjgyh，植入stata，构建模型如下。

模型的运行结果如下。

通过模型运行结果以及豪斯曼检验结果，我们发现固定效应模型运行结果更好，jgyh的系数值均通过了10%的显著性水平，说明结构优化有利于经济的增长。但是金融支持并没有通过检验，虽然系数值不同于前而呈现正值，但是正向作用非常小，这也再次验证了前述的结论，即苏南地区不合理的金融发展方式和规模并未对经济增长起到助推作用。同时值得注意的是，金融支持与产业升级的交互项fsjgyh的系数为正，且通过了5%的显著性水平（见表3）。虽然这一指标的系数存在一定的不稳定性，但是从反面折射出苏南地区的金融支持水平的确对产业升级起到了促进作用，而且金融支持通过推动该地区产业升级助推经济的发展，这一结论也与前文的设定基本吻合。

4 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利用苏南地区南京、无锡、常州、苏州和镇江五市2006—2017年的相关指标数据，通过构建金融支持、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计量模型，探讨三者之间的关系。通过前述研究得出如下结论：金融支持促进了产业结构优化，推动产业升级，而对经济增长却表现出不同程度的负向作用，即金融支持转变为金融抑制，可能是因为苏南地区金融发展体系的整体水平不高，也可能是局限于本研究指标选取的指向性。此外，在实证部分也探讨了前两者对后者的影响，研究发现，产业升级能够促进经济增长，这也与现有大多数相关研究结论一致。同时，金融支持仍对经济增长表现出负向影响，尽管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另外可以发现，加入前两者的交互项后，系数的负向作用减弱，说明金融支持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更多的是一种间接的作用。基于以上的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促进苏南地区金融发展、产业结构调整与经济发展的对策与建议。

4.1 重視金融杠杆在产业结构升级中的作用

苏南地区应进一步加大对高科技领域的投入，最大限度地发挥金融的带动与扶植作用。苏南地区各级政府应制定相关金融政策与产业政策，成立政策性银行和商业银行支持技术创新项目，提供良好的资金支持，保证先导产业与重点产业发展，推进产业结构升级。省会城市南京以及特大城市苏州在经济发展中都具有优势，所以应该充分发挥政府职能，引导更多的金融放贷进入到科技企业中，为他们带来发展的动力，激发创新的活力[9]。

4.2 切实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升技术创新能力

随着第三产业对江苏省经济贡献度的持续提升，未来江苏省要加强消费领域的金融服务体系建设，引导银行信贷向服务行业倾斜，促进服务行业发展，提高第三产业发展水平，从而推动江苏省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苏南地区作为全国改革发展示范区，应当更好地发挥带头示范作用，加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推动第一二产业向第三产业过渡升级。苏南地区中小企业数量多，应因地制宜，积极鼓励和支持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发挥其灵活机动性，鼓励其进行技术改造和升级，提高科技创新的研发能力[10-11]。

4.3 转变政府职能，优化产业政策和强化制度建设

着力提升金融资源配置效率，努力转变政府职能。一方面应减少政府对企业生产经营的干预，另一方面应弥补各级政府在法制建设、政策法规、制度建设方面的缺失。政府应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扮演好市场守护人的职责，不越位、不缺位，积极引导产业链、供应链、运输链等各个环节的紧密配合[12]。同时制定短期、中长期和长期发展规划，坚持两点论和重点论相结合的思想，推动产能过剩行业的重组和战略转移，释放过剩产能占用的金融资源，激发市场活力。

4.4 充分发挥苏南模式的先进示范性作用

苏南模式的发展是契合国家新时期改革开放大背景下的一个战略抉择，对全国经济改革发展起到模范带头作用。苏南地区城市间应该加强各领域尤其是金融领域的合作，同时学习借用长江三角洲地区集群效应，在区域内推进金融普惠。新苏南模式的提出给苏南地区的经济发展勾勒出美好愿景，苏南地区金融不应只局限于参与第二三产业，也应该保证金融普惠农业领域。发展金融农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应该加强引导，积极主动地扩大金融支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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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黄建康，姜美慧，边晨露.江苏省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16（23）：102-107.

[4] 张晓燕，虞佳妮.科技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以江苏三大区域为例[J].金融经济，2018（12）：8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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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汪浩瀚，潘源.金融发展对产业升级影响的非线性效应：基于京津冀和长三角地区城市群的比较分析[J].经济地理，2018（10）：20-25.

[7] 陈晓玲，张毅.金融发展、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的动态关系研究：基于省际数据的面板VAR分析[J].财贸研究，2017（10）：19-25.

[8] 谢婷婷，潘宇.金融集聚、产业结构升级与中国经济增长[J].经济经纬，2018（4）：8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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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陈德余，汤勇刚，张绍合.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金融科技创新与区域经济发展实证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18（15）：105-110.

[11] 李福祥，刘琪琦，张霄怡.金融集聚对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增长影响的区域差异：基于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6（18）：166-169.

[12] 王立国，赵婉妤.我国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升级研究[J].财经问题研究，2015（1）：22-29.

Abstract：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five cities in southern Jiangsu from 2006 to 2017， this paper studied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financial development，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economic growth in the five cities in southern Jiangsu through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financial development had a positive relationship with industrial upgrading， while a negative relationship with economic growth，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has a direct positive 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 Finally， the article put forwar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to promot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among financial development，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economic growth.

Key words： five cities in southern Jiangsu; financial development;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