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花蹦蹦”舞蹈中道具的作用分析
2019-07-15张宇萱,孙汉明
张宇萱,孙汉明
【摘 要】本文研究了“拉花蹦蹦”舞蹈中的道具,从舞蹈道具在舞蹈中的作用出发,揭示出“拉花蹦蹦”中的舞蹈道具不仅是传情达意、抒发感情的工具,也是舞蹈表现力与动态美的延展及舞蹈风格的促成,同时还是身份认同、角色塑造的指代,并且道具成为了舞蹈整体形象的有机组成部分。
【关键词】拉花蹦蹦;舞蹈道具;作用
中图分类号:J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7-0115-02
舞蹈是一门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舞者情感和意识的艺术,且舞蹈中道具的存在可以充分演绎和诠释作品所要表达的寓意。由此,在许多民族民间舞蹈中会运用大量的舞蹈道具。舞蹈道具虽不是舞蹈的核心,但也是舞蹈中不可或缺的辅助工具。
一、“拉花蹦蹦”舞蹈道具的基本分类
经查阅“拉花蹦蹦”舞蹈的相关资料发现,“拉花蹦蹦”舞蹈道具种类繁多,从“拉花蹦蹦”舞蹈形成的历史渊源再到舞蹈道具在舞蹈中的作用为出发点,立足于“拉花蹦蹦”舞蹈本身,研究“拉花蹦蹦”舞蹈中的舞蹈道具,对其进行分析、综合、归纳,大致可以归纳为四大类型,九种道具。
第一类,扇、绢类舞蹈道具,包括彩扇、蒲扇和手绢等。第二类,鞭类舞蹈道具,包括马鞭和柳鞭等。第三类,鼓、棒类舞蹈道具,包括挎鼓和木棒等,此两种道具不仅仅在舞蹈中发挥作用,也在舞蹈音乐伴奏上起到一定作用。第四类,其他舞蹈道具,包括烟袋和花篮等。
九种不同的舞蹈道具在“拉花蹦蹦”舞蹈中产生了不同的艺术效果。例如彩扇、蒲扇和彩绢的使用,既指代了人物角色的身份也起到了传情达意、抒发情感的作用,又在舞蹈过程中延展了肢体的长度,加之与其相关的专门、特有的技术技巧,不仅扩大了“拉花蹦蹦”舞蹈的表演空间,也使其更具观赏性。例如挎鼓和木棒两种舞蹈道具的使用,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拉花蹦蹦”舞蹈的风格特征,也使音乐和“拉花蹦蹦”舞蹈融为一体,因舞动与击打是其基本表演形式,这不仅加强了舞蹈的节奏、动感,也扩大了舞蹈的声势。
二、扇、绢类舞蹈道具的作用
扇子和手绢是汉族民间舞蹈中常用的舞蹈道具,而扇子和手绢的舞蹈语汇在汉族民间舞有指代人物角色身份和抒发人物角色情感的作用,这更体现出汉族民间舞的本質特征,也更具有民族的审美性。
(一)身份认同角色塑造的指代。在“拉花蹦蹦”舞蹈中,艺人们巧妙地通过舞蹈道具来传达人物的内心活动,从而抒发人物的内心情感,因此舞蹈道具得以成为体现人物情感的媒介。
根据笔者翻阅资料发现,扇子和手绢其实在汉族民间舞蹈中是相互匹配的舞蹈道具,且有一定的象征意义。由于过去的一些文人墨客在作诗吟赋时常手持一把折扇于胸前;女人在家劳作或出游时常把手绢别在腰间或持于手中,因此部分学者认为,“扇子是男性的象征,手绢则是女性的象征。”虽然在外国民间舞蹈中也有利用扇子的例子,但大作只是用来作为装饰和掩体用,没有起到指代人物角色身份的作用。
“拉花蹦蹦“舞蹈中还有另外一种扇子道具——蒲扇。蒲扇是中国民间最普遍的纳凉工具,在生活中一般为年纪较大的老妇人所用。因此,在舞蹈中,观赏者见到手持蒲扇、或坐或立的人,都会很自然地联想到老妇人。由此,“拉花蹦蹦”舞蹈中的“老妻”这一角色运用了蒲扇这一道具,既是演员身份的指代也是传情达意、抒发感情的媒介。
(二)传情达意、抒发情感。舞蹈道具作为体现人物感情的媒介,可恰到好处地表现人物的喜、怒、哀、乐、羞、急这几种情态,从而丰富了肢体动作,使人物情绪表现得更为突出,使人物情感得到充分展现。“拉花蹦蹦”舞蹈中有一场“看媳妇”的舞蹈,由公子和花一、花二共同完成一出“调戏”的表演,而两位女演员也用手绢向观众传达了不同的感情色彩。当花一被公子用折扇敲打肩膀、腰间等部位时,初始她双眉颦蹙、忍气吞声,边用力咬住嘴唇边用双手揉搓和撕扯手绢,之后她便用手绢掸过公子敲打过的部位,同时白眼跺脚以表嫌弃之情。而花二的反应就与之不同了,被公子挑逗的花二,粉面含羞,左右躲闪,一边别过头一边害羞地用彩绢遮面,少女的那种羞涩与媚态,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隐秘心态和羞怯神情,都借助手绢动作中的“含羞式”“偷看式”表现得淋漓尽致。且公子在这一过程中也表现出恭敬、心悦、轻视、偷听等人物情感。
汉族民间舞蹈将扇子和手绢发展成一定的舞蹈模式和程式来表现人物情感,这在“拉花蹦蹦”舞蹈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三)人体动态美的延伸舞蹈道具之所以可以延伸人体动态美的表现,是因为它是人体线条的延长线,它可以扩大动作的幅度、空间感,使人体动作更加伸展,线条更长、更清晰。
公子在持折扇做“锁链步”与“绕转扇”结合的舞蹈动作和“三角步”与“立花”“大扇扇”结合而形成的左右摆胯姿态时,道具扇子无形中增加了手臂的长度,延展了人体的线条。通过扇尖与足尖“两头移”,以及身体向右斜后方的倾拧,进一步夸大了向心力的倾斜程度和左右摆胯的幅度。再如,花一、花二舞动彩绢时,还要配合各种舞蹈的基本步伐和舞姿,舞出“肩扛绢”“翻花绢”“蝴蝶绢”和“对绢”等绢花。绢花上下左右运动使彩绢犹如蝴蝶飞舞,手臂的划圆动律更让彩绢有了舞动空间,使舞者的表演更具张力。舞动的彩绢,极大地延展了舞者肢体语言的运动范围,与舞者的体态一起形成一个更为广阔的表现空间,进一步丰富了观众的视觉形象,从而进入一个仅凭单纯的肢体运动很难达到的艺术境界。
由上述案例可以看出,通过舞蹈道具可以完成单一人体所不能达到的艺术效果,所以说扇、绢类道具在一定程度上使人体线条得到了延长,是人体动态美的延伸。
二、鼓、棒类舞蹈道具的作用
鼓和棒也是相互对应的道具。鼓与棒二者相互作用,不仅可以起到为舞蹈控制节奏的作用,也可拓展舞蹈的表现力。
(一)舞蹈风格的促成。在汉族民间舞中,道具有时会成为促成舞蹈风格特征形成的关键。因为舞蹈道具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舞蹈动作的形态,产生某些较为特殊的舞蹈动作,以此来促成舞蹈的风格特点。
手持鼓、棒类舞蹈道具的人物角色为鼓一、鼓二、棒一和棒二。其在做舞蹈动作时脚下步伐多为“小蹦蹦步”“大蹦蹦步”和“螃蟹步”。由于鼓棒能击打出声音,又因其会占有上肢动作一定的运动范围,因此,这几个人物角色在舞蹈时,脚下步伐显得抑扬顿挫,十分突出,再配合其鼓点形成顿挫有力的舞蹈风格。
正因如此,“拉花蹦蹦”舞蹈的动作特点可归纳为“腿弯脚砸上下顿,胸顶肩压两头抻。”舞蹈自始至终贯穿着一种形体顿挫有力,铿然有声,既放又收,刚柔脆韧与忠情细腻融为一体的艺术风格。
(二)把控舞蹈音乐节奏。“拉花蹦蹦”舞蹈的曲调,有旋律流畅的快板,顿挫哏俏的原板和婉转动听的慢板。这些曲调大体由三因素构成。一是江西“弋阳腔”与当地流传的高腔互合(即快板),二是由安徽风阳花鼓与当地民歌相融(即慢板),三是东北民歌与当地“莲花落”汇集而成(即原板)。
纯舞时,音乐为打击乐,较为常用的节奏有“慢三锤”“老三点”等。待到演唱时,由舞者清唱,打击乐停止,节奏曲调由舞者按曲调节拍敲击道具,或拍手击打节拍。快板时每小节击一下;原板时每小节击两下;慢板时每小节第四拍击一下。例如,舞蹈动作“立棒花”:第一拍,左棒头击右棒头,右棒顺势立转一圈,双棒同时移至右前;第二拍,右棒头击左棒头一次;第三拍,做第一拍对称动作。第四拍,做第二拍对称动作。“左右立棒花”这一舞蹈动作是适用在慢板时的。
除此之外还有舞蹈动作“五响加花棒”:第一拍,左棒头击右棒头,右棒顺势立转一圈,双棒同时移至右前;第二拍,右棒头击左棒头一次;第三拍,做第一拍对称动作;第四拍前半拍,右棒尾向上擦击左棒头,后半拍右棒頭下击左棒头。这两个舞蹈动作多用于慢板。还有以挎鼓为主的舞蹈动作,如,舞蹈动作“击垫锤”,舞者手持左槌竖直贴手鼓面,槌头正对中心,用右槌横击左槌,使其垫击鼓面而发声。另有舞蹈动作“小三槌”,舞者于第一拍前半拍右槌击鼓面一下,后半拍左搪击鼓面一下,第三拍用右槌横击左槌,使其垫击鼓面而发声。舞蹈动作“小八槌”,舞者于第一拍前半拍右槌击鼓面一下,后半拍左搪击鼓面一下,第三拍以左右槌为序连续击鼓四下,第四拍用右槌横击左槌,使其垫击鼓面而发声。
在以上列举的几种舞蹈动作中,“击垫糖”多出现在慢板中,每小节第四拍击打一下,每拍击打一次。“小三槌”常与“慢三锤”和“老三点”配合出现。这不仅仅把舞蹈动作与音乐融为一体,也在无形之中调整整个舞蹈节奏。由于“拉花蹦蹦”舞蹈的音乐都是由民间艺人现场敲奏,因此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节奏,这时就需要舞者自身通过运用鼓、棒类舞蹈道具来提示和控制音乐的快慢。
三、鞭类及其他舞蹈道具的作用
“拉花蹦蹦”舞蹈中的舞蹈道具多达九种,除上述的几种外,还有鞭类的舞蹈道具和两种不常见的舞蹈道具——花篮和烟袋。鞭类道具也在汉族民间舞蹈中广泛运用,例如甘肃康县的民俗舞蹈“霸王鞭”中所运用的“竹鞭”,河北唐山民俗舞蹈“拉花蹦蹦”中的“马鞭”和“竹鞭”等。虽然花篮和烟袋在常见的汉族民间舞蹈中运用不多,但也是为“拉花蹦蹦”舞蹈增光添彩的道具。
马鞭和柳鞭在舞蹈过程中会发出清脆而又悦耳的声音,可进一步激发观众的听觉和视觉,使“拉花蹦蹦”舞蹈更具有观赏性。花篮和烟袋是生活中人们常见的实物,因此这些道具的使用往往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在“拉花蹦蹦”舞蹈中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四、结语
“拉花蹦蹦”舞蹈主要角色是由六男四女,并系两个民族老少三代所组成,彼此年龄悬殊,分别执多种道具,多种舞蹈道具产生了多种韵律不同的特征和角色个性,从而使“拉花蹦蹦”舞蹈风格与其他舞蹈不同。舞蹈道具的运用不仅指代了“拉花蹦蹦”舞蹈中人物角色的身份,也成为人物角色抒发感情和增加肢体表现力的媒介,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拉花蹦蹦”舞蹈的风格特征,也为“拉花蹦蹦”舞蹈提供了一部分的音乐元素。
“拉花蹦蹦”舞蹈中十余种道具的运用,使舞蹈本身更加增光添彩。道具虽小,智慧却大!
参考文献:
[1]曹颖娜.道具在汉族民间舞中的功能[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08,(01):49-54.
[2]《中华舞蹈志》编辑委员会.中华舞蹈志·河北卷[M].2013.
[3]周大明.河北舞蹈史[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