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干扰与矛盾:作为媒介话语的“微信红包”
2019-07-15高尚
高 尚
(滁州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一、引言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4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指出,截至2017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7.72亿,全年共计新增网民4074万人。相比巨大的用户基量与增量,微信红包俨然已成为现代网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据腾讯官方数据显示,2018年除夕到初六凌晨的六天内,微信红包的参与人数已达到7.68亿[1]。这一现象也迅速引起国内外媒体的热议与报道,并对其内涵价值进行探讨与分析。微信红包在日常生活实践中所显现出的强大力量已被学者指出,但其媒介存在话语究竟如何,其依然值得人们思考。
因此,研究采用“微信红包”作为检索词汇,通过《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收集过去几年《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报道,并在此基础之上建立起相关的语料库,从话语分析的角度入手对“微信红包”进行话语分析。结合话语分析的已有研究,依照语料库相关分析的方法,通过索引行、搭配网络等语料库手段,分析作为主流媒体的《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报道文本并以此揭示主流媒体在对“微信红包”的报道中所表现出的态度倾向,分析这种态度立场背后所隐含的深层次意识形态和社会原因。
二、文献综述
依照主题词与关键词设定,对中国知网以及相关的数据库进行检索。经过梳理,目前学界针对微信红包的研究,大致有以下几个角度:从传播特征与媒介功能的角度出发,陈琦、刘磊等人认为“微信红包的流行与扩散与社会化媒体传播模式及其受众特征密不可分,基于强关系链接基础上的微信红包具有社交性与趣味性并存的特征,其社会化媒介的属性特征也十分明显”[2]。微信红包的使用让人际关系实现了虚拟关系与现实关系的交叠,从而“形成了一条在传统、移动化、强关系主导下的人际传播模式”[3]。从网络营销及商业价值的角度出发,研究者孙婷婷与王谦提出,“微信红包已经成为中国人春节期间与朋友互动的重要方式,红包作为一种营销手段备受广告主的青睐”[4]。从法律问题与社会治理的角度出发,罗杰虞等人认为,“用户的不当使用与微信红包的运营过程可能会带来相应的犯罪风险”[5]。除了微信红包的行为涉罪与运营过程违法之外,针对“微信红包依法纳税”[6]问题,研究者吴凌畅认为也应该引起人们的注意。从微信红包的社会文化图景角度出发,学者张爱军揭示了“微信红包本身所具备的政治心理学、权力社会学和社会治理学的基本意义”[7]。传播学者彭兰也指出,“微信红包虽然扩大了传统红包的使用场景,但它相比传统红包,二者在‘人情’与‘表达’功能上并没有实质变化”[8]。
总体而言,从文献检索的数量上分析,当前针对微信红包的研究内容并不是十分丰富,从2014年开始至今所得检索结果为368篇文献①检索日期:2014年1月1日至2018年6月30日,其中期刊文献:201篇,报纸:137篇,学位论文:20篇,会议文集:1篇。。由此得出,微信红包的起始时间距今并不是很遥远,短时间内较难形成相应的研究范式体系;作为一种新兴事物或者流行事物,它有可能成为流行文化的子集部分但并不一定会引起学院派的注意;从意义与价值的角度出发,微信红包的价值与功能意义如果没有引起相应的社会变革,对此而进行的相关研究也难以被严肃对待。此外,参照归纳分析的结果,无论是微信红包的传播特征与功能、商业营销价值抑或法律问题与社会治理,实用性与本体论的色彩构筑起了微信红包研究的主流形态。可以说,这种实用性对于人们快速理解微信红包这种新兴事物具备积极作用,但却无法反映出作为“他我”存在的微信红包效用。虽然少数学者也对其社会文化图景进行分析,但多数研究者看重的是微信红包本身所具有的功能与价值,缺乏批判性话语分析。有关微信红包的话语实践是如何被媒介现实所塑就的?与之相关的语言、权力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呈现的?有鉴于此,有必要将批判性话语分析纳入对微信红包的社会情境考察,以期实现对微信红包这一新兴的事物全面性的认识。
三、主流媒体中针对“微信红包”的话语呈现及其分析
发轫于应用语言学领域的语料库分析是一种常见的话语分析手段,语料库分析需要研究者依照一定限定条件并结合相关的语言学、修辞学领域的内容分析手段从而展开系统性和动态性的研究。传播学者喻国明同样指出,传统的文本研究在方法上往往局限于有限的文本数量和定性研究的窠臼,无法满足大数据时代对内容挖掘上广度和深度的要求。“来源于应用语言学领域的语料库分析方法的介入,能够使结构化文本数据库的构建成为可能”[9]。虽然,语料库分析起始于应用语言学领域,但现如今它的运用范围却不止于此,新闻传播学、史学、计算机科学和统计学等诸多学科都有它的身影存在。由此,研究采用自建语料库的方式,将2014年1月至2018年6月作为语料内容的选取时间段,借助《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并以“微信红包”作为检索关键词,建立《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媒介报道的专题性语料库,并以此展开实证考察。考虑到《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是国内著名的报刊数据库之一,它也被广泛运用到各种学术研究之中。加之,研究核心在于解决微信红包的社会存在问题,《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文本的权威性和说服力都较为合理。最终自建语料库得到总计112篇新闻报道文本,形成共计约18万总字数。微信红包既是一种现实存在,也成为人们生活意识中的一部分,可以说微信红包的话语所建构的意义已经超越了它原来的概念意义——移动支付工具。《人民日报》作为国内主流媒体的典型代表,它对微信红包的报道话语既是对微信红包这一新兴事物的评判也是对规范形成的确认,即人们该如何正确对待微信红包、如何使用才称之为合理等。
(一)褒义化的微信红包:社会正能量的积极延续者
作为批判性话语分析的一种方法,语料库分析与其他话语分析方法在语言使用的情境考察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差异,它们都十分重视语境分析对话语形成的重要意义。英国语言学家埃里克·帕特里奇同样认为“词本无意,意随境生”,不同的是,“语料库语言学注重词语搭配对语境形成的重要构建作用,搭配词的选择构成了意义本身”[10]。换言之,《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评价和态度即体现在其周围词语的评判意义上,因此,要分析中国主流媒体对微信红包的评判,可以分析其周围词语的评判意义。而语料库的索引行工具给观察微信红包的周围词语提供了便利。表1即为以wordsmith6.0软件制作的,从语料库中提取的有关“微信红包”正面报道的索引行。
表1 有关“微信红包”报道的正面索引行
从表 1中可以发现,在索引行 1、3、4中,《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正面报道集中于社会公益慈善。从“善款”“社会爱心”“爱心”“温暖之手”“伸出援手”等词汇中,我们可以分析出,此时的微信红包不仅仅是是一种移动支付工具,在相关媒介词语的构建下,微信红包变成扶危济困的一种有效手段,具有一定的情感色彩与人性温度。除了塑造起微信红包有助于社会公益的效能之外,《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正面报道同样存在于技术对于人们生活便捷化的层面上。在索引行2、5、6、7 中,“广泛欢迎”“便捷舒适”“付账走人”“移动支付的便利”,则体现了微信红包作为新型社交工具在给人们创造美好生活方面具有相当的功效,此时的媒介话语中心聚焦于微信红包所营造的良好用户体验。由此可以得出,作为主流媒体的《人民日报》在弘扬社会主义价值观上,微信红包是具备相应的积极作用的,“筹募善款”“提高了人们的生活舒适度”使它在一定程度符合社会主旋律的要求。
(二)贬义化的微信红包:社会秩序的干扰者
“话语不仅反映和描述社会实体与社会关系,话语还建造或‘构成’社会实体与社会关系。不同的话语以不同的方式构建各种至关重要的实体,并以不同的方式将不同事物置于社会主体的地位,正是话语的这些社会作用才是话语分析关注的焦点[11]”。然而,从有关微信红包报道的索引行分析以及结合相关主题词的词频分析,与微信红包相关的积极词频数较为稀少,如“爱心”(8次)、“慈善”(17 次)、“便捷”(89 次)等。 我们通过报道的索引行的分析,同样可以发现《人民日报》存在对微信红包的负面报道,其索引行如表2:
表2 有关“微信红包”报道的负面索引行
通过分析表2中《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报道的索引行,可以发现与微信红包相关联的消极词汇多集中于“犯罪”(111 次)、“诱骗”(139 次)、“微腐败”(99 次)等核心词汇上。 索引行 1、2、3、6、7、8的话语呈现表露出,作为移动支付方式的微信红包已经沦为进行欺诈、犯罪的工具,妨碍了社会稳定与国家安全,破坏了社会风气;如果说上述索引行展现的是微信红包对社会体制与法律规范侵害的一面,而索引行4、5则表明,利用微信红包进行“微腐败”则是对国家伦理的否定。“微信红包”与“红包”“微腐败”与“腐败”,它们二者之间只是分别多出一个“微信”与“微”字,但其中的话语本质却无变异。由于微信红包具有限额性且强关系传播使其隐蔽性、快捷性更加突出,这使得利用微信红包进行的腐败行为兼具了“微”的特征。即便如此,“微腐败”的本质与以往官方话语中的“权钱交易”并无差异,同样,它与“礼金贿赂”也并无本质上差异,只是在形式和样态上发生了变化。《人民日报》在对“微信红包”与“微腐败”的关系呈现中,不仅透露着国家治理体系中“坚持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的决心,同样也将主流媒体在对待腐败问题上固有话语样态加以沿承。因此,在“犯罪”“欺诈”“微腐败”的话语表征上,此时的微信红包已成为社会秩序的“干扰者”。
(三)矛盾化的微信红包:维系者与疏远者并存
由于微信红包的报道时间多集中于“春节”“除夕”等节日时间上,考虑到时间节点上的特殊性,与此同时,我们同样发现“微信红包”与“习俗”“传统”“春节”等词汇频繁共现。为了进一步了解“节日”与微信红包的关系,将“微信红包”与“习俗”“传统”“春节”共现索引行制成如下表3:
通过以上的共现索引行分析,显而易见,主流媒体报道微信红包的话语类型彼此之间并不完全统一,对立的痕迹却比较明晰。在“新年俗”“新风尚”“维系情感”与“社会隔离”“弱化传统”“淡化亲情”的比较中,其维系亲情与淡化代际情感的矛盾也逐渐被放大。笔者认为,这种矛盾是传统文化在主流媒体这个场域作用的结果,受其影响而产生作用。在中国,节日活动是与仪式活动密不可分,微信红包与传统节日方式之间的隔阂与间隙,除了新技术本身的弊端之外,如淡化人际关系进而引发社交隔阂,这种缺乏仪式参与感的新事物并没有被完全纳入传统意义上的“红包文化”之中。在“节日”这种特定的语境之下,主流媒体所报道的微信红包却不能与传统红包画上等号,这显示出在引导微信红包积极适应民众生活的同时,也注重对传统文化的承继。概言之,在这一维度上媒介话语报道的手段呈现出二元分化的倾向,这种倾向彰显出了弘扬文化传统与警惕技术隔阂之间的合作与冲突,并以“历史—现在”的叙事框架将这种合作与冲突加以体现,最终形成了特定情境下的话语勾勒。
表3 “微信红包”与“习俗”“传统”“春节”的共现索引行
四、交织性、多元性与策略性并存下的媒介话语图景
在完成上述内容分析之后,为进一步了解微信红包的媒介话语样态中各主题词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依照语料库分析的基本方法,进一步将高频词汇搭配网络的内容纳入分析之中,制成如图1所示的有关《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报道内容的高频词汇搭配网络示意图。
语言学家贝克尔认为,“搭配网络显示了语篇中搭配词间的多重连接,通过搭配网络可探索话语中关键词之间的依存关系”[12]。麦克内里则认为“中心节点词是搭配网络的中心,搭配网络可用以研究与节点词相关的意义是如何被建构的”[13]。搭配网络的建立可以参照以下流程:首先要确定一个高频词汇作为中心节点词,然后通过统计频数或互信息值(Mutual Information)等方法确定该词的显著搭配词 (Significant Collocates),再将这些搭配词作为新的节点词重复上述步骤。这种方法类似于统计抽样中的滚雪球做法,不同的是语料库中显著的搭配词是有穷尽的,而滚雪球理论上却是无穷尽的。如图1所示,以“微信红包”为中心节点词,通过词频统计数共形成了6个一级搭配词,然后再将这6个一级搭配词作为新的节点词参照再次参照相关的互信息值得出27个二级搭配词。由此,进而得出微信红包语料库中高频词的搭配网络。
(一)交织性的主题关联
由图1可以清晰地看见,“节日”“经济”“欺诈”“慈善”“犯罪”“微腐败”作为一级搭配词,它们之间的联通关系较为明显,可以说这些一级搭配词形成了《人民日报》针对“微信红包”报道的主题与架构,成为其媒介议程设置的主体内容。首先,从6个一级显著搭配词的词性上分析,其中“欺诈”“犯罪”“微腐败”都是具有贬义性的词汇,而剩下的“节日”“经济”“慈善”多与“欺诈”“犯罪”“微腐败”形成了交错的关系,使之也具备了一定程度上的负面属性。其次,在6个一级显著搭配词与“微信红包”的关系上分析,“经济”“欺诈”“犯罪”“微腐败”侧重于微信红包的工具属性。这种情况说明官方话语在把微信红包作为一种消极事物对待,偏向于把目光聚焦于它的工具性与反社会性上,《人民日报》在进行报道的时候依旧比较警惕微信红包自身的负面属性,由于主流媒体所具备的责任使命使其报道时更加偏向于社会引导层面,因此上述状况的出现自然具有其自身合理化的一面。
(二)多元性的内容呈现
从一级搭配词上分析,《人民日报》在对微信红包媒介话语构建的总体情况呈现出多元化的话语样式,每一个一级搭配词形成了一个与之相关的报道框架与报道主题,而其后的媒介内容生产则依照既有的框架和主题为之展开。这显示出,《人民日报》在对微信红包报道时采用的话语手段是多样化的、有选择性的,以此将微信红包置于多元情境中进行比较与分析。这种分析与比较的最终目的在于引导公众对微信红包形成正确认识与科学使用。而且,从多元再现的角度分析,每一个一级显著搭配词都是高频重复的,词组和搭配的重复使用能够为话语对象预示出新的话语内容。“节日”可以与“经济”相搭配,构建出微信红包在节日经济中的重要分量,“节日”也可以与“微腐败”相搭配,预示出在节日情境下利用微信红包进行微腐败的现实可能性。换言之,这些一级搭配词重复得越多、搭配得越多其产生的话语内涵也就越丰富。这也从侧面验证了微信红包对于人们的生活影响范围较广、影响程度较深,同时,也验证了主流媒体对微信红包这种新兴事物的深入探索与全面化报道。
图1 “微信红包”语料库中高频词的搭配网络
(三)策略性的逻辑论证
从表面上看,《人民日报》对于微信红包的报道话语特征既有多元性又存在交织性,但这些均为最终的话语论证所服务。微信红包可以带来节日经济的繁荣,但也能诱发经济犯罪;它可以传递爱心做慈善,同样也能成为欺诈的工具;它可以用来维系亲情、表达祝福同样也能疏远传统淡化情感……这种看似矛盾的表述其实质是为了引导公众了解并熟悉微信红包这样一种新兴事物。同时,在这一正一反的论证中,可以让读者在其中获得较多的思考空间,并最终将公众对于微信红包的认知与感受进行有效地平衡,而非一种片面式的单纯的观念输送。除了平衡化的策略手段,有重点地进行话语内容的分配则构成了策略性逻辑论证的第二层面。《人民日报》在对微信红包报道时形成的一级搭配词,既可以是针对微信红包的报道主题,也可是形成对其展开报道论证的重点。从二级搭配词的数量上分析,针对微信红包的报道维度分布十分广泛,如何从纷繁的主题内容中提炼出主要报道内容则构成了其进行重点论证的首要任务。从语料库中高频词的搭配网络图示中我们可以发现6个核心一级搭配词则成为其论证的主要方向,这对于帮助人们快速了解微信红包提供了便利。
五、主流媒体对微信红包的话语构建策略及其启示
由于《人民日报》自身所具有的传播公信力与权威性,它对微信红包这一新兴事物的话语描述在实质上已经完成了对微信红包这一特定主体的意见形成,同时,《人民日报》也展现出了诸多的话语技巧策略。首先,从正、负报道的索引行中我们可以发现,其中所用事例皆为生活化的场景或者具体个案,从报道实践的角度分析,这种话语方式具有较强的说服力与可信度,对于摈弃官方化与程式化的媒介话语风格反而具有帮助,即在话语叙事上更加平民化与接地气。其次,针对微信红包报道中多次出现的矛盾化话语描述,其本身并非一种自说自话,而是在媒介意志与践行专业化报道理念合力下的结果。作为主流媒体的《人民日报》兼具社会导向的任务,当微信红包的负面作用影响社会稳定与优良传统时其有义务进行正确引导。同时,人们对特定对象的感知绝大部分是源于媒介传播的作用,媒介所形塑出的意见环境也成为人们参考的重要目标。而“媒介定型”形成,则会直接影响人们的认知模式和思维模式且在短时间内难以改变,为了平衡报道避免对微信红包产生标签化与刻板化的媒介印象,又产生了有关微信红包的积极话语。最后,对微信红包多元化、多维度与多语境的话语描述,展现出微信红包在社会生活中的复杂性而非一种简单的移动支付工具,这种方式有利于引导人们更加全面地认识与使用微信红包。
人们通过新闻报道来感知社会现实是大众传播媒介作用于社会的一种方式。新闻话语可以通过确立规范、构建知识以及形塑共识的方式向人们展现社会现实。马克思主义新闻观认为,事实是第一性的,是新闻的本源,也是新闻的生命;新闻是第二性的,是对客观事实的如实报道。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如何再现事实、展现出全面化的新闻报道才是媒体工作应当留心的重点。从《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新闻报道实践中,可以发现多元化与均衡化的话语策略较为明晰,这种实践举措可以为相关媒体实践在往后全面新闻报道框架、展现事物本源提供相应的帮助。即相关媒体在新闻事物进行报道时,应该做到尽可能避免为报道对象贴标签,通过从诸多角度赋予新闻对象以特定的社会意义,将原初社会事实转化为有意义的符号世界,从而达到展现新闻报道对象真实面貌的目的,这也有助于媒体自身践行新闻专业主义。同时,为避免主流媒体新闻报道落入不接地气的窠臼,实现新闻叙事的平民化与社会化也未尝不是一种可以借鉴的举措。新闻媒体长期存在的程式化与刻板化的报道方式一直为大家所诟病,然而,在自媒体时代,平民化与接地气却成为人们所乐于接受的新闻报道方式。实现新闻报道的亲民化,这也是对新闻“走转改”政策的有力践行。
六、结语
福柯认为,“话语是一切形式的社会规范,话语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规定和控制着人们谈论的话题、谈话的方式以及主体的位置,媒体话语中所隐含的评价意义微妙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观念”[14]。从《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话语想象上,我们可以发现《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的媒介报道最终呈现出了交织性、多元性与策略性并存下的话语图景。语料库索引行分析表明,《人民日报》对微信红包这一新兴事物展现出了一幅多元化的语态景象,其报道话语的倾向性也得以展露。一方面《人民日报》将其与社会正能量的积极延续者相关联,另一方面也将其以社会秩序的干扰者形象呈现在公众面前,而在“节日”的特殊语境中微信红包则表现出了矛盾性的话语倾向,这种矛盾与冲突形成了显性技术支持与隐性文化传播实践间的合作与冲突,进而描绘出了其媒介话语存在的大致景象。希冀上述研究结果对于重新界定微信红包的媒介话语存在,反映作为“他我”存在的微信红包,以及人们进一步了解微信红包具有一定的功效。同样,《人民日报》对于微信红包的报道其全面化、多元性以及策略性的话语方法,希冀可以对相关媒体的新闻话语实践产生积极的借鉴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