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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关联、内部控制质量与债务规模

2019-07-11王进朝田佳楠

会计之友 2019年13期
关键词:内部控制质量调节效应政治关联

王进朝 田佳楠

【摘 要】 文章以我国2012—2016年沪深A股非金融类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基于我国企业融资现状,运用资源依赖理论,实证研究了政治关联、内部控制与债务规模三者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发现,政治关联能够对企业债务规模的增加产生显著的影响,尤其是长期借款的规模;内部控制质量与债务规模之间呈显著正相关,内部控制质量越高,债务规模越大;并且内部控制会抑制政治关联对债务规模的正向影响;同时分析了内部控制对政治关联的挤出效应,为企业重视内部控制建设,降低政治关联提供参考依据。

【关键词】 政治关联; 内部控制质量; 债务规模; 调节效应

【中图分类号】 F27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19)13-0070-07

一、引言

2014年末至2015年初,中国社科院通过问卷调查等方式计算了广东、浙江两省的企业生存与发展环境指数,尽管两省属于我国东南沿海的发达省份,但是该指数的得分分别只有5.39分和5.83分(满分10分)①。可见我国企业的生存与发展环境仍存在缺陷,从调查情况来看,企业主要在债务融资方面存在困难。债务融资是企业的外部融资行为,能否得到外部融资对企业的发展至关重要[1]。然而,由于制度环境因素,我国大多数企业的最终控制权都掌握在政府手中[2],企业为了自身的发展更有可能寻求政治关联以获得更多的银行贷款、缓解融资约束、扩大投资规模,从而促进企业成长。

中国是一个典型的“关系型”社会,独特的制度环境导致企业的债务规模与政治关联密切相关。因此,我国企业特别注重发展自身的社会关系,通过各种社会关系网络来获得企业发展所需要的资源以增加自身的社会资本和优势,尤其值得重视的是民营企业的动机更为强烈[3]。在企业经营过程中政府处于社会关系的中心位置,控制着大量资源,所以大部分企业家都积极参与政治[4],或与政府(官员)保持稳定且密切的联系,目的就是为了能维持与政府的关系,从中得到“好处”。我国的金融体系以国有银行为主,银行在发放贷款时更倾向于具有政治关联这一隐形保证的企业。但是,银行能仅凭企业具有政治关联就决定对其发放贷款吗?

显然,企业不可能完全依靠政治关联而获得银行贷款,还需要加强自身各方面建设,其中,内部控制尤为重要。自1912年蒙哥马利提出内部牵制理论以来,内部控制的重要性在企业经营、债务融资等方面逐渐体现出来。2002年美国出台《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各国监管部门开始意识到内部控制对于企业和资本市场健康、稳定发展的重要作用。我国从2006年开始相继发布了《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引》等文件,这一系列政策规范构成了适合我国国情的内部控制体系。内部控制能够提升企业的经营效率和效果,能够减少会计信息舞弊,提高会计信息质量,从而保证企业财务信息的真实性和完整性,保证财务报告的可靠性,缓解银企之间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提高企业信任度[5]。基于此,高质量的内部控制是否会缓解企业的“寻租”倾向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现有文献多是研究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之间的关系,较少将内部控制质量作为调节变量进行研究,探究这三者的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政治关联能帮助企业获得更多的银行贷款,但是在反腐新形势下这一因素的作用可能會减弱,而内部控制质量则是反映企业自身状况的指标,对银行的放贷决策将会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将指导企业树立一个全新的观念,真正意识到加强内部控制质量的迫切程度,对提升企业治理水平和完善市场环境具有重要意义。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

资源依赖理论认为,维持一个组织运转需要大量不同的资源,这些资源是组织无法全部依靠自身提供的,这就产生了该组织与外部组织的资源依赖。由于我国独特的社会制度特征,以及还未建立起一套商业和政府分开的机制,政府作为此种特定组织,掌握着大量企业生存发展所必需的资源[6],从而使企业在恶劣的生存与发展环境中积极寻求其他途径进行自我保护,与政府搞好关系便是最有效的途径之一。自从Fisman[7]提出“政治关联”这一概念以来,学术界就出现了许多相关研究,其中银行债务方面的研究居多。Bradley et al.[8]研究发现,政治关联可以提高企业的贷款能力,例如债务规模更大、债务成本更低以及债务期限更长。

此外,企业积极建立政治关联还与政治关联自身的信息效应和资源效应有关。信息效应是说政治关联很可能传递出企业未来的经营状况,能够降低企业与银行等债权人的信息不对称程度。1985年我国实行信贷机制改革后,商业银行拥有了决定是否发放贷款的权力。但至今,我国的金融系统设施不健全[4],对企业的信用评级报告的数量和质量都难以满足市场的需求,这就造成了借款方与贷款方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为了减少这一问题的影响,业绩好的企业往往倾向于聘请具有政治背景的政府官员来企业任职,并且由于声誉和利益等主观因素,政府官员也更愿意去经营业绩好的企业任职,所以政治关联可以向银行等债权人提供某企业具有良好前景和社会声誉的信号[9],帮助企业获得更多的银行贷款。从资源效应角度来说,企业可以通过建立政治关联直接或间接地获取生存和发展所需的资源。直接的,由于国有银行在我国占主导地位,在发放贷款时可能会考虑借贷企业的政治因素,所以有政治关联的企业就更容易获得银行贷款[10]。间接的,企业可以通过政治关联获得更多优惠政策[4],例如优先获得政府合同[11],容易获得政府补贴、政府救助[12]等,通过这些可以帮助企业降低资源的获取成本,提高企业价值和社会声誉,最终有利于银行借款[13]。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1。

H1:政治关联可以提高企业的信贷能力,增加债务规模。

(二)内部控制与债务规模

2008年的《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确定了内部控制的目标是确保单位经营活动的效率性和效果性、资产的安全性、经营合规性和财务报告的可靠性。因此,健全有效的内部控制可以提高企业的会计信息质量[14],增强银行对企业的信任程度,从而提高了企业的商业信用融资能力,缓解融资约束[15]。债权人在长期债务决策中能在一定程度上识别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而有效的内部控制制度可以从管理和治理两个层面遏制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并且盈余质量与该企业的债务期限存在正相关关系[16]。从内部控制目标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内部控制的导向已从单一的财务报告导向转为财务报告及价值创造导向并重,作为企业的保障机制和风险管控机制,内部控制有利于抑制管理层超前确认收益或延迟确认损失的动机,也有利于管理层对经营风险进行评估,避免企业进行盲目投资,将经营风险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提高企业经营的稳健性[17]。

当银行对企业进行风险评级时,会审查企业的偿债能力,考虑其违约风险,对于违约风险较高的企业,银行很可能会降低其贷款额度或缩减贷款期限[17]。而高质量的内部控制,通过提高企业绩效并控制经营风险,提升了企业价值,有效地增强了企业的偿债能力。基于信号传递机制,高质量的内部控制可以把企业良好的资信信号传递给银行[5,18]。这缓解了银行与企业的代理冲突,减少了债务契约签订中的逆向选择和执行中的道德风险,提升了银行和其他债权人对企业的信任度,帮助企业获得更多的商业信贷融资,提高了债务规模。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2。

H2:内部控制质量越高,企业的债务规模越大。

(三)政治关联、内部控制与债务规模

林毅夫[19]认为,在某些情况下,非正式制度比正式制度更重要。政治关联属于非正式制度,在我国特有的制度环境下,企业与政府建立的联系被视为一种“隐性保障”,能够让企业坐上贷款的“直通车”,是一种有价值的经济资源。当前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时期,各项制度还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当企业发生经济纠纷或经营困难时,有政治关联的企业更容易得到帮助,所以在银行信贷决策时,政治关联对债务规模的影响可能会大于内部控制质量对债务规模的影响。

虽然我国内部控制制度的发展仍处于初级阶段,企业的认识和执行效率仍有待提高,但是内部控制被视为财务报告可靠性的保障机制,能够对企业相关信息提供合理保证,具有一定的重要性。银行在看到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较高时,可能会淡化对该企业是否具有政治关联的重视程度,这就会降低政治关联对债务规模的影响。特别是目前我国正在开展反腐倡廉工作,严厉打击官员利用职权寻求个人利益的行为,一旦官员被查处,其与企业合谋寻租的行为也就宣告结束,政治关联也相继被切断。王满等[20]认为,反腐败行动会使企业通过寻求政治关联来获取官员干预的成本过高,从而降低政治关联的资源保障作用,并且对于没有政治关联的企业,反腐败行动也会遏制企业寻求政治关联的动机。因此,在这样一个政治高壓下,银行在审批贷款企业时可能会更倾向于真正具有偿债能力、经营良好的企业,那么内部控制质量将成为银行考核的首选因素。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3。

H3:高质量的内部控制会抑制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的正相关关系。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由于我国从2011年开始要求部分境内外试点上市公司强制实施企业内部控制规范体系,考虑到政策的时效性,本文将2012—2016年的沪深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并根据以下原则进行数据筛选:(1)剔除所有ST类公司样本;(2)剔除金融业上市公司;(3)剔除财务数据异常和具有缺失值的观测样本,最终得到5 020个样本观测值。本文所涉及的公司财务数据主要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CSMAR),内部控制指数来源于迪博内部控制与风险管理数据库(DIB)。为了控制极端值对研究结果的影响,本文对所有连续型变量进行了上下1%的Winsorize处理,在进行交互影响分析前对相关变量进行了中心化处理。本文对数据的统计和处理主要通过Excel和Stata 13.0完成。

(二)变量定义与模型构建

1.被解释变量:债务规模水平(Longass)。由于银行长期借款的限制条件比短期借款多,对企业的审查更严格,可能更重视企业是否具有与政府的关系,因此本文用长期借款进行平减处理后的数值衡量债务规模水平。

2.解释变量:

(1)政治关联(PC)。本文参照Fan et al.[21]以及于蔚等[4]的做法,以总经理和董事长的身份衡量企业政治关联。本文的政治关联是指下列状况:曾任或现任党政干部(包括国务院、人大或政协等机构);曾任或现任人大代表;曾经或现在在地方各级政府机关任职。只要总经理或董事长有一人具有上述情况,PC取1,否则取0。

(2)内部控制质量(ICQ)。本文使用内部控制指数的自然对数衡量内部控制质量。该指数由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监督检查、会计师事务所是否出具评价报告以及独立董事和监事会是否发表意见七部分指标构成[22],使用的信息较多,具有综合性和科学性。

3.控制变量

参考现有研究,本文将企业规模(Size)、企业的盈利能力(Roa)、偿债能力(Lev)、担保能力(Assu)、商业信用(TC)、利息保障倍数(IntCov)、企业成长性(Growth)、现金流动能力(CFO)以及企业产权性质(Soe)作为控制变量,并且为控制年份与行业的影响,在回归分析时加入年份与行业虚拟变量。

具体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本文借鉴洪峰等[17]、张红英等[5]的研究,并结合前文的分析,为了检验假设1至假设3,构建如下模型:

Longass=α0+α1PC+α2Size+α3Roa+α4Lev+

α5Assu+α6IntCov+α7TC+α8Soe+α9Growth+α10CFO+

ΣYear+ΣIndustry+ε    (1)

Longass=β0+β1ICQ+β2Size+β3Roa+β4Lev+

β5Assu+β6IntCov+β7TC+β8Soe+β9Growth+β10CFO+

ΣYear+ΣIndustry+ε     (2)

Longass=γ0+γ1PC+γ2ICQ+γ3PC×ICQ+γ4Size+

γ5Roa+γ6Lev+γ7Assu+γ8IntCov+γ9TC+γ10Soe+

γ11Growth+γ12CFO+ΣYear+ΣIndustry+ε  (3)

模型1考察的是政治关联对债务规模水平的影响,用来检验假设1;模型2考察的是内部控制对债务规模水平的影响,用来检验假设2;模型3则在模型1的基础上增加了内部控制质量以及政治关联与内部控制质量的交乘项,考察内部控制在政治关联影响债务规模水平过程中起到的调节作用,用来检验假设3。

四、实证分析

(一)全变量描述性统计

本文对所有变量进行了描述性统计,具体如表2所示。

根据表中数据显示,债务规模(Longass)的最大值为0.139,最小值为0,标准差为0.050,说明我国企业的债务规模水平总体来说差异不大;均值为0.037,即我国上市公司的长期借款占总资产的3.7%。政治关联(PC)的均值为0.846,中位数为1,说明我国平均有84.6%的企业具有政治关联,并且标准差为0.361,波动较小,可见在我国上市公司中,寻求政治关联是普遍现象,这与我国的制度环境有很大关系。内部控制质量(ICQ)的均值为6.501,中位数为6.520,说明我国上市公司有一半的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达到了平均水平,且标准差为0.095,波动较小,可以看出我国强制实施的内部控制规范取得了显著效果。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许是由于有的企业没有真实披露内部缺陷来营造一种经营良好的假象。

从偏度和峰度的数据可以看出,Size、Roa、Lev、Growth、CFO、TC以及IntCov数据的分布均近似于正态分布。

(二)单变量分组检验

本文将全样本按照企业是否具有政治关联、内部控制质量的高低以及是否是国有企业进行分组,并对分组后的子样本进行了T检验,观察各主要变量在不同组之间的差异性,见表3。

根据Panel A所示,有政治关联组的债务规模均值为0.038,无政治关联组的均值为0.036,两者在统计上虽然没有显著差异,但从数值上来说,有政治关联的企业还是能够借到更多银行借款,尤其是长期借款。本文将内部控制质量按照其均值分为高内部控制质量组和低内部控制质量组。由Panel B可见,具有高质量内部控制的企业其债务规模均值与低内部控制质量组中的相等,两者无显著差异,原因可能是目前我国大力推广实施内部控制规范,各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相差不大,因此对债务规模的影響没有显著差异,但具体结果还需进行回归分析。高内部控制质量组的盈利能力、利息保障倍数、担保能力以及企业成长性均与低内部控制质量组有显著差异,说明内部控制在企业中的作用还是显而易见的。根据Panel C可以明显看出,国有企业的债务规模显著大于非国有企业,也就是说国有企业更容易借到银行长期借款,这也就是众多企业积极寻求政治关联的原因,为了获取“类似国有企业”的保护。在内部控制质量、企业规模、盈利能力、偿债能力、担保能力以及企业成长性方面,两组均在1%的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说明国有企业在国家的控制下具有良好的绩效和发展前景。由于篇幅限制,分组检验结果未完全在文中列示。

(三)相关性分析

由前文的全样本描述性统计可知,各变量均近似正态分布,因此本文采用Pearson相关性分析法。由检验结果可以初步判断政治关联、内部控制质量都与债务规模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初步支持了H1和H2,具体结果还需进行回归分析。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绝对值均小于0.5,并且本文对各变量进行了VIF多重共线性检验,最大的VIF小于10,平均VIF为1.13,故变量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模型设计相对合理。由于篇幅限制,具体结果未在文中列示。

(四)回归分析

1.政治关联对债务规模的影响检验

表4第二列是模型1的回归结果。在控制其他变量后,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在5%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证明了银行在借款时更关注该企业的政治联系,有了政治关联,该企业在经营困难时更容易获得政府帮助,因此具有政治关联的企业更容易获得银行借款,验证了H1。控制变量的研究结果表明:企业规模越大、偿债能力越强以及利息保障倍数越高,都会提高债务规模水平。

2.内部控制对债务规模的影响检验

表4第三列是模型2的回归结果。在控制其他变量后,内部控制质量与债务规模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银行在考察企业时,注重内部控制的质量,内部控制质量较高的企业其内部管理等方面会比较完善,存在内部缺陷的可能性较小,银行信贷评级和信任度的提高将会使企业更容易获得银行借款,尤其是长期借款,验证了H2。控制变量的结果与之前一致,同时,如果企业的现金流动能力强,也会增加该企业的银行借款规模。

3.内部控制在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影响过程中的调节效应检验

表4最后一列是模型3的回归结果。模型3加入了政治关联与内部控制的交乘项,为了检验内部控制质量的调节效应,并且对其进行了中心化处理。从结果可以看出,政治关联与内部控制的交乘项与债务规模在10%的水平呈显著负相关关系。说明内部控制能够显著抑制政治关联对债务规模的正向影响,也就是说企业在进行贷款决策时,可能因为其内部控制质量较高,而忽视政治关联这一因素,真正重视该企业的各项经营和发展能力是否强大。H3得到验证。

通过表4可以看出,企业的产权性质(Soe)在三个模型中均与被解释变量在1%的水平上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再一次证明产权性质是影响债务规模水平的一个重要因素。

(五)稳健性检验

本文首先采用变量替代的方法,参照大多数文献的方法,将能代表盈利能力的总资产收益率(Roa)替换为净资产收益率(Roe)。接下来将内部控制质量按其中位数6.520分为高内部控制质量组和低内部控制质量组,对债务规模分别进行多元回归检验。从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政治关联对债务规模的影响在高内部控制质量组中不显著,在低内部控制质量组中显著性水平为1%。说明政治关联在内部控制质量较高企业中的债务有用性较弱,即内部控制在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的影响过程中产生了调节作用,再一次验证了H3。其余控制变量的显著性均与前文一致。因此,本文的结论总体而言是稳健的。由于篇幅限制,具体结果不再展示。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2012—2016年沪深A股非金融类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考察了政治关联、内部控制质量与债务规模三者之间的关系。通过研究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之间呈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政治关联可以增加企业的债务规模,具有政治关联的企业更容易得到银行借款,特别是长期借款。第二,内部控制与债务规模呈正相关关系,即内部控制质量越高,越容易使企业获得银行借款。第三,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够抑制政治关联对于债务规模的促进作用,内部控制质量在政治关联与债务规模两者之间具有调节效应。

根据本文的结论,得出以下启示:我国目前大力推行内部控制制度,目的就是为了使企业认识到高质量的内部控制对企业的内部管理和持续发展的重要性,通过披露内部控制信息,可以使银行等债权人增加对企业的了解,缓解双方的信息不对称程度。相比较来说,政治关联终究属于非正式制度,是外生的,会随着外部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从长远来看,作用远远小于内部控制,并且目前中央政府的反腐败工作正在进行,企业的政治关联很可能随着官员的离职等原因而断裂,具有脆弱性。因此,我国企业需要认识到这一点,抑制对政府的寻租动机,重点发展自身的内部控制建设。为此,企业应提高对内部控制规范的认识,将规范中的要求落到实处,从设计上和执行上健全内部控制。而政府应借鉴已经完善内部控制制度的国家的做法,逐步扩大强制实施内部控制制度的范围,不能仅仅在一些试点强制实行。可以出台相应的惩罚机制,做得好的要奖励,或是将其树立为标杆,供其他企业参考学习。此外,政府应逐步下放对金融市场的管理权,让市场自身在金融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不断推进金融市场的市场化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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