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殊逸事两则
2019-07-09木匠
苏曼殊,原名戬,后更名为元瑛(亦作玄瑛),字子谷,号燕子山僧、南国行人等,名博经,法号曼殊。他1884年出生在日本横滨,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他是清末民初著名革新派文学团体南社的重要成员,集诗人、作家、画家、翻译家于一身。
曼殊不仅能诗善画,于日、英、德、法等国文字,乃至梵文,亦无不精,更以诗人致力于革命,其所作之诗文、小说,莫不脍炙人口,为“鸳鸯蝴蝶派”的开先河者。
一会儿,曼珠忽然说要去趟厕所,竟一去不返。朋友赶至其家,发现他已回到家中。朋友就责问他道:“你走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曼殊答曰:“你有些话翻译的不对,疾病岂可乱施药剂耶?”友人赧然,说:“那你为什么自己不说?”曰:“你忘了我不操日语吗?”
又,曼殊的性格十分脱略,或者说古怪也可以。一次,他已经好几天揭不开锅了,偃卧呻吟,一个朋友来看他,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叹曰:“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要成饿殍了。”遂为之具饭食,又馈百金而去。数日后,那个朋友又来看他,竟发现他偃卧呻吟如前状,不禁骇然问曰:“你这是想绝食自毙吗?”曼殊喃喃道:“我得了你给我的钱,腹饥顿解。于是,欣然去逛街,忽见一自动车非常精美,于是,我就把它买了下来。后来又遇到一个乞丐,他三天没吃东西了,于是,我就把剩下的钱都给他了。”友曰:“你又不会骑自行车,买它干吗?”曼殊曰:“无他,从心所欲而已。”
但就是这位看似多愁善感的文士,却曾起意刺杀康有为,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原来,维新变法失败后,康有为逃亡到了日本东京,当时与他同行的梁启超想与孙中山联合起来,重组新党,但梁知道康是个自负大才、目高于顶的人,且为人相当执拗。于是,梁便试探性地与康商量道:“此事对我们也大有好处。孙逸仙答应假如联合有望,他就给我开个介绍信去檀香山募捐。而且,我们现在困守于异乡,终非长久之计。再说我们要想重振大业,手中也必须有钱才行啊!”
听到募捐,康有些为之心动,但他又说:“我等与孙文这帮乱党决无妥协余地。你此去不但不能与他们联合组党,而且还得瞅机会建立保皇分会,以尽力扩大我们的影响才是。”梁自然是明白康的意图:皇要保,钱也要。梁虽对此颇有不满,无奈师命难违。结果,梁在去了一趟檀香山后,带回10万多元华侨捐助款,另外还有上海广智书局的股银5万元,也算是颇有收获。
但一段时间以后,康可能是看出了他的“保皇”大业难以实现,便携巨款到了香港,当起了“寓公”。据说他在香港的日子过得相当养尊处优。而是时,湖南“哥老会”的两个首领——杨鸿钧与李云彪,因参加了革命党发动的武装起义,遭到了清廷的缉捕。他们在流落香港后,贫病交加,无计可施,只好找到《中国日报》(中国资产阶级革命派创办的第一份报纸),向社长陈少白倾诉苦衷。陈忽然想到了康有为,虽然政见不同,但同为救国之士,当有惺惺相惜之心,想来他应该能伸出援手。于是,陈就给康写了一封信,交杨、李二人前去拜谒。谁知,他们去了后,康竟避而不见,并叫守门赶紧将他们赶走。
杨、李返回住所,便将受辱经过遍告同人,指康假借革命之名,通过海外募捐,敛聚财富。《中国日报》社的同人也都很痛恨康的这种行径。当时,曼殊刚好在报社,听闻此事不禁勃然大怒。当即向陈提出,要借他的手枪一用。陈问他意欲何为?曼殊说:“康有为欺世盗名,假公济私,敛聚钱财,污辱同志,凡有血气之我辈同人,当歼除之。”陈听了,力劝其不可,并告诉他,枪是有登记的,不能借给别人,万一出了意外,会牵连很大。曼殊无奈,悻悻而辞。陈知道他的性格固执,唯恐他再从别的渠道寻找枪支,故在此后一段时间内,都叫人盯着他,曼殊才未行刺得了康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