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中的群像生态与人性救赎
2019-07-08廖曼郁彭晓玲
廖曼郁 彭晓玲
《我不是药神》是由2015年的真实事件“陆勇案”改编,并进行适当艺术化创造的现实主义题材商业片,“宁浩+徐峥”这一王牌搭档与新人导演的组合,将电影镜头转向社会上的“白血病人与药贩子”问题,通过多维度的叙事模式探究道德抉择,而程勇的贩药牟利和白血病患者及其家人的爱与痛,也折射出人情与法理的纠结。2018年7月5日,电影《我不是药神》在全国公映,而在公映前一周的全国点映中,两天内,点映票房便突破5000万,票务平台的评分更是高达9.7,并列华语影史第一,各大专业点映网站对于电影《我不是药神》的评分更是居高不下,7月4日豆瓣的起评分就已经到9分,故对此片“国产良心爆款”的褒奖实不为过。
进入21世纪后,中国电影似乎在“泛娱乐化”的环境中迷失了方向,尽管在各种传统类型中都有所发展和突破,却始终没能在某一类型上形成巨大的势力来引导中国电影乃至中国社会的良性进步发展。尤其是随着韩国电影《素媛》、《熔炉》及印度电影《摔跤吧爸爸》、《起跑线》等揭露社会现实的影片出现,观众对国产现实主义题材影片的呼声越来越高,而当下猫眼给出9.6高分的2018暑期爆款影片《我不是药神》则称得上是时下国产现实主义题材影片的“扛鼎之作”,从“山争哥哥”的流量超话,到影片原型“陆勇案”的再度热议,这都是“全网参与”时代对这部因“药”而展开的小人物成长故事影片的最好回应,电影通过冷峻的现实和克制的表达完成了黑色幽默的表达,像那句“命就是钱,掌握了别人的命,你就有赚不完的钱”,实际上也就是对“看病难,看病贵”的现实映射,这种黑色幽默却让人更觉内心泛苦。
可以说,《我不是药神》完成了一次国产现实主义影片的强力回归,它基于中国现实,反映了中国的问题和变化,更难能可贵的是它在中国荧屏上用观众喜闻乐见的元素讲述了一个少见的、能引人思考的故事,剧中人物的成长,正如《生如夏花》的宣传曲般,释放着人性美好的力量。
电影《我不是药神》从男主角自身的困境开始,剧中人物角色逐渐增多,主题也逐渐上升到宗教与生死、知识产权保护与贫苦人民的矛盾、医疗体制改革、法理与人情等问题上来,这些问题折射着个人的社会背景、价值观、人物抉择及对立冲突1,以及在国家和时代的历史洪流中,每个人又是如何走向了各自不同的命运征途。在电影结束时,患者自发组成的送行队伍凸显了程勇的英雄形象,但当所有病人摘下口罩后,电影的关注点又聚焦到了这群普通人物群像上面。就像片尾处让人揪心的那句“不要神的光环,只要你的平凡”的歌词般,程勇可能永远不会想到自己能成为一名英雄,但至少对于那些获得“重生”希望的患者而言,他便是英雄和救世主。
片中吕受益的角色塑造則是典型的“上海小市民”,虽然外表瘦弱却有着内心的一种温暖和坚定的力量,他在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但白血病与高昂的药物却让他不得不去铤而走险,但当恶性竞争引发剧烈冲突后,他仍然是团队中最无助的人,这是性格使然,也有过去生活的遗存。此外,片中还有个更出色的配角,一个杀猪的黄毛,他是个离家出走的得病孩子,他无牵无挂也不担心自己,却更关心比他还惨的病人,就像导演文牧野说的,“二人的命运是一个进阶的过程,有了这种进阶,程勇才能受到触动并一步步走向神坛,成为一个英雄”,即使五人团队中的另外两名成员,一名是牧师、一名是钢管舞女郎,但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身份——病患或病患家属,正是这样一部集合了诱惑、欲望、人性、亲情等多维度的影片,才让观众在笑中去含泪反思。
关于“药”,鲁迅在一百年前借“药”来痛斥国人的愚昧与无知,而如今的“药”更多涉及到的则是关于体制改革与医患关系,其敏感性可想而知,而这部多维度叙事下的《我不是药神》则借鉴了韩国电影温情现实题材的悲悯,将电影镜头瞄准社会现实,用真实的情感表达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共鸣。“他只有20岁,他想活命,他犯了什么罪?”电影正是借程勇之口将“缺药”这道要命题毫不避讳地摊在了观众面前,让你不得不去正视它的存在,也无法忘记以吕受益为典型的重疾患者在治疗时的哀嚎,因为“你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生病吗?”也许下一个“缺药”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作者单位:南昌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