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价结构视角下动词近义词对比分析❋

柳雪莹

河南师范大学

【提 要】本文基于语料库的动词配价结构研究将配价语法和型式语法结合起来，清晰全面地展现词项与其支配成分之间的依存关系。研究采用PowerConc软件对英语国家语料库中“提供类”动词配价结构进行描写，并从结构类型、频数分布、行动元、配价结构和意义的关联等方面具体分析。结果表明，配价结构具有区别性特征，结构和意义联系紧密，且行动元的语义特征不尽相同，能够有效地区分动词近义词。研究结果可用于近义词辨析，为英语词汇教学提供有益借鉴。

1.引言

传统语言学研究受限于个人经验和直觉，主张语法和词汇分属不同体系。计算机技术的蓬勃发展为语料库语言学注入强大的生命力，使之成为基于数据的实证主义研究。通过分析大量真实存在的自然语言，语料库语言学者不断关注语言中的短语特征，主张词汇和语法不可分割，并获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例如搭配（collocation）（Sinclair 1991）、扩展意义单位（extended unit of meaning）（Sinclair 1996）、型式语法（pattern grammar）（Hunston&Francis 2000）、词束（lexical bundle）（Biber,Conrad&Cortes 2004）、框合结构（concgram）（Cheng,Greaves&Warren 2006）、配价结构描写体系（甄凤超、杨枫2015）等。这些研究在许多领域应用广泛，同时为英语语言教学提供了新思路。

近义词指同一种语言中意义相同或相近的词，教师和学习者往往借助字典对其辨析。但是传统字典主要提供词义，对于具体使用作用甚微（Sinclair 1991：7）。吕道利（2004：66）指出学生只懂得词义是远远不够的，词汇教学的目标应该是让学生更好地区别词义和掌握词的用法，增强词汇运用能力。语料库视角下的短语学研究为近义词辨析提供了新的视角。近年来，研究者不断尝试利用语料库对近义词进行研究（如任培红2008；王春艳2009；陆军2010等）。这些研究主要从搭配、类连接和语义韵着手，在语料库中分析近义词的具体使用，但所选词汇大多用法单一，只需考察搭配词便可进行有效区分，然而语言中还存在大量结构、用法复杂的近义词，需要进行详细解释。配价结构以词项为核心，不仅保留型式语法的词和词类，还增加了配价语法的句法功能，将词语和结构有效结合起来，能够帮助学习者了解词项的典型结构及用法。Reichardt（2014：171）指出，意义相近的动词拥有独特的配价结构，因此用配价结构来区分近义词是可行的。本文以提供类动词provide，offer，supply为例，对比研究动词近义词的配价结构，并利用搭配和语义倾向手段分析行动元，以期对英语近义词教学提供启示。

2.配价结构

配价语法（valency grammar）由法国语言学家Lucien Tesnière于20世纪50年代提出，主要目的是显示词项之间的句法和语义关系。Tesnière认为句子是一个整体，其成分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关联（见郅友昌、刘万义2000：8）。动词占据着中心地位，是句子的核心和支配者，其他构成成分为从属者。动词的配价就是它所支配的行动元即名词词组的数目（陆俭明1997：5）。动词有几个行动元则为几价动词，常见的有零价动词、一价动词、二价动词及三价动词。配价语法在许多国家引起广泛关注。Herbst et al.（2004：vii）编写了第一部英语配价词典，指出词就像原子一样，它们不孤立存在，而是和其他词语组成更大的单位。Teubert（2007：61）认为配价语法是一种大陆语法，连接着局部语法和普通语法。局部语法是一种关注具体文类、语类所使用语言的微观描写路径（卫乃兴2017：10）。陆俭明（1997：12）建议将配价语法应用于对外汉语教学，以促进汉语的学习和研究。

型式语法（pattern grammar）是 Hunston&Francis（2000）在COBUILD项目成果基础上提出的一种描写语言的方法。他们视词汇为语言的核心，从一个全新的视角研究语言（陈功、梁茂成 2017：18）。型式这一概念最先由 Hornby（1954：v）提出，他认为语法分析固然有用，但是不能帮助学习者使用语言，学生更应关注英语句子中的型式。所谓型式是由动词、名词、形容词及经常与之共现的一串词语（如介词、词组、从句）组成的相对固定的短语（phraseology）（Hunston&Francis 2000：3）。型式语法认为词语存在于这些相对固定的型式之中，其中心思想包括：词汇和语法不可分割；型式和意义相互关联（王勇2008：259），具体操作是在观察语料库数据的基础上归纳出型式并总结属于该型式的词语。Francis等人对英语中动词、名词和形容词的常见型式进行了总结（Francis et al.1996；1998），例如本文研究的动词provide常见于“V n”、“V n for n”、“V n to n”等型式之中。

作为两种不同的语言描写体系，配价语法和型式语法的优势显而易见，在各领域的研究中发挥强大的作用，但是两者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方面，型式语法与配价语法不同，不采用句法标签，只留下词类一种语法范畴。这一做法可能存在歧义，如the hatred of a million coolies这一短语中，“苦力”是仇恨者还是被仇恨者，这一逻辑语义并不清晰，不同的读者会有不同的解读（Teubert 2007：60）。如若在型式语法的基础上增加句法范畴的描述会减少潜在的歧义。另一方面，以往配价语法研究多基于内省数据，采用自上而下的研究方法，对于配价的数量、性质、分类等方面并不统一（袁毓林2010）。而型式语法的基础是大量语料库数据，描述中包含一些具体的词项和词类，可以更真实地反映语言的使用。因此，将两者结合起来的配价结构可以发挥更大的优势。配价结构在操作上采用语料库驱动的方法，以词项为焦点，涵盖一些具体的词、词性及句法功能。Reichardt（2014）以动词consider等词为例，在单语语料库和双语语料库中分析了动词的配价结构特征和翻译对等单位。甄凤超和杨枫（2015）参照Reichard的研究，提出一套完整的语料库驱动的动词配价结构描写体系，并考察了中国学习者语料库中consider的配价结构，发现学习者和英语本族语者在使用配价结构的频数和类型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因此，他们提议将配价结构应用于词汇教学中，并讨论具体途径和方法（甄凤超、杨枫2016）。本文具体探讨动词近义词的配价结构特征及教学应用。

3.研究设计

本文的数据分析主要以提供类动词（provide,offer,supply）为例，考察动词近义词的配价结构及其差异。之所以选择提供类动词，主要基于两个原因。第一，提供类动词的使用频率较高。第二，许多学生将三者均翻译为“提供、给予”，并不清楚其具体用法，也不知差异何在，在使用中常常混淆它们。研究采用语料库驱动的方法，运用北京外国语大学语料库语言学团队开发的BFSU PowerConc软件，在BNC（英语国家语料库）中分别检索并分析提供类动词的配价结构，具体探索其共性和差异性，以期提高学生的短语能力，帮助他们区别应用提供类动词，并为近义词教学提供启示。参照甄凤超和杨枫（2015：60）的研究，本文同样排除了被动句式，主要原因有：（1）被动句转化为主动句后，其价数不改变，因此不影响三者的对比分析；（2）数据庞大，排除被动句后操作方便，筛选更具有针对性。

BNC兼有书面语和口语材料，来源广泛，词容量超过一亿。分别以provide,offer,supply为节点词，检索结果均超过一万条，故本文采用PowerConc中KWIC Sampling（抽样）功能，随机抽取一定数量的检索行并逐条分析，归纳出各自的配价结构种类、频数及所占比例。最终考察三者之间的区别。因三者检索结果含有作名词的索引行，且考虑到人称和时态，为获得更多动词使用实例，采用PowerConc中的smart input语法“@”符进行检索。“@”符放在单词原形前，表示将匹配该单词的所有屈折形式。对于@supply，检索结果包含supplies,supplied,supplying。本文研究问题包括：（1）在BNC中，提供类动词（provide,offer,supply）的配价结构有哪些？（2）三者的配价结构存在哪些共性和差异性？

4.结果分析

4.1 提供类动词配价结构特征与频数分布对比

利用软件PowerConc在BNC中检索动词provide，offer，supply的所有曲折变化形式，分别得到索引行53469、35914、16336条，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抽取600条，经过筛选最终获得三者为主要谓语动词的有效索引行422、297、109条，具体结果如表1-表3。

表1 BNC中provide的配价结构

Sub V for Obj 8 1.90% You will provide for all their needs and take them out.Sub V against Obj 2 0.4% Japanese banks will provide against masses of doubtful debts for several years to come.Sub V Obj-that三价结构Sub V Obj for nom Sub V Obj with nom Sub V Obj to nom Sub V Obj to-vb-inf Sub V Obj nom 2 111 32 31 15 1 0.4%26.30%7.58%7.34%3.55%0.24%Section 322A of the Companies Act provides that such a transaction is voidable.It provides a bonus for organic gardeners.The Lions would provide us with signs.The threat of losing the license provides an incentive to the companies.Many local drug treatment centers provide services to meet the particular needs.The hall provided the communal eating and drinking space.

从表1可以看出，provide在主动句中的配价结构形式有9种，其中二价结构4种，三价结构5种。最常用的是二价结构Sub V Obj，其频数是220次（52.13%）；其次是三价结构Sub V Obj for nom，出111次（26.30%）。值得注意的是，三价结构Sub V Obj to nom和Sub V Obj with nom的频数基本相同，分别为 31和 32次（7.58%、7.34%）。Hunston&Francis（2000：97）也发现虽然 provide 的典型语法型式为V n with n，但V n to n这一型式也大量出现。而传统词汇教学中，教师基于内省数据和经验进行定性分析，告诉学生provide仅适用于provide somebody with something 及 provide something for somebody，这与真实的语料库数据相悖，进一步证实了语料库研究的科学性和必要性。

表2 BNC中offer的配价结构

offer在主动句中的配价包含二价和三价两种结构，共7种形式。和provide一致，其中最常用的也是二价结构Sub V Obj，出现次数为143次（48.15%）。其次是三价结构Sub V Obj to nom和Sub V Obj nom，频数分别为52次（17.51%）和46次（15.49%）。二价结构Sub V to-vb-inf和三价结构Sub V Obj for nom出现频率大致相同，分别占总频数的7.41%和8.75%。最不常见的配价结构包括二价结构Sub V up Obj（1次）和三价结构Sub V Obj to-vb-inf（7次）。

表3 BNC中supply的配价结构

根据表3，Supply在主动句中的配价结构有5种，其中二价结构仅一种，Sub V Obj频数最高，出现57次（52.29%）。其次是三价结构Sub V Obj with nom和Sub V Obj to nom，频数分别为23次（21.1%）和16次（14.68%）。频率较低的三价结构有：Sub V Obj for nom和Sub V Obj to-vb-inf，比例分别为9.17%、2.75%。笔者将三者的配价结构及频率汇总在表4中，以便观察三者配价结构的种类、数量分布及用法倾向的差异（空白处频数为0）。

表4 提供类动词配价结构

通过分析表4笔者有以下发现：第一，配价结构种类上存在不同。三者都用于二价和三价结构，但provide配价结构最为丰富（9种），offer次之（7种），而supply的结构最少，仅有5种。且Sub V for Obj、Sub V against Obj、Sub V Obj-that三种结构仅适用于provide；Sub V to-vb-inf和 Sub V up Obj适用于 offer。第二，三价结构的频数分布存在较大差异，说明三者在用法倾向上不尽相同。使用统计软件SPSS对三者两两进行卡方检验（x12=129.6,p1=0.000<0.05；x22=41.3,p2=0.000<0.05；x32=73.5,p3=0.000<0.05），结果显示在三价结构使用上三者差别显著。provide倾向使用于Sub V Obj for nom，offer常用于Sub V Obj to nom和 Sub V Obj nom中，supply的常用结构是Sub V Obj with nom。

4.2 配价结构与意义的关联性

配价结构凸显词项的中心地位，结构是词项的结构，在句法层面能够限制词项的意义（甄凤超、杨枫2016：37）。这意味着配价结构和意义之间相互联系，掌握配价结构及其意义关联，学习者便能准确流畅地产出短语、小句等这些比单词更大的语言单位。因此笔者对二者的关系做进一步分析，探索配价型式与意义表达的关联性。

首先考察provide和offer的专属结构与意义的关联性。其中provide含有三种：（1）Sub V for Obj在该配价型式中，主语通常指具有思维能力的人或者由人组成的组织，这时provide表示“为……做准备”。（2）Sub V against Obj中动词表达“预防”的含义。（3）Sub V Obj-that随机检索出的索引行较少，为全面分析，笔者在软件中输入“@provide that”以检索BNC中的这一结构，部分结果如（1）a-（1）c。观察发现这一结构主语通常是法律条例，其后that引导的从句具体阐述这一条例主要意义，动词provide表示“规定”。

（1）a.The Marriage Act 1949 provides that a marriage between persons either of whom is under the age

（1）b.The Settled Land Act 1882 provided that the tenant for life should have power to sell

（1）c.It could either provide that all married women should hold their property as their

offer专属配价结构包含两种：（1）Sub V to-vbinf配价结构中，主语指人，其含义为willing to do sth，表示愿意做某事。如例句：The gardener came three times a week and did not offer to mend it.译为：园丁一周来三次，但是他不愿意修理它。（2）Sub V up Obj结构在样本中仅出现一次。通过查阅英语配价词典A Valency Dictionary of English（Herbst el al.,2004），笔者发现这一例子并非偶然。Herbst等人将其归为惯用组合（Idiomatic phrasal verbs），通过检索“@offer up”，笔者也发现了更多的索引行（如（2）a-（2）c），其含义可归纳为“表示、呈现、献出”等。

（2）a.Ashley offered up a fervent thanks.So she did not need to go on

（2）b.Their people offered up enormous sacrifices during two world wars.

（2）c.Agnes offered up a prayer asking God's forgiveness with the excuse.

表5 专属配价结构与意义

上述分析表明二者的专属配价结构和意义关联紧密，配价结构可以区分词语的不同意义。正如甄凤超（2017：17）分析：配价结构不仅限制了句法结构，也限制了语义结构，在特定配价结构中词项的意义被聚焦。然而传统字典只是列出单词的不同意义，脱离了具体的语境，意义的界限十分模糊，学习者难以把握。而配价结构限制了句法层面的语境，学习者只需将结构和意义联系起来，便能区别应用。当然，意义的对应不仅包含上述一对一的直线关系，还可能出现一对多或多对一的情况。通过比较配价结构中的行动元即动词所支配的成分，就能对近义词作进一步区分。

4.3 行动元对比分析

词项的一种意义可以对应不同的配价结构，而同一个配价结构也会包含几种不同的意义。这不仅和配价型式本身相关，也源于配价结构内搭配词的变化，而且任何一个成分的细微变化都会引起结构的变化，比如被型式语法忽略的主语成分。这也正是配价结构的优势所在，对于词项的描写更加全面。因此这些搭配词在近义词辨析方面至关重要。

4.3.1 二价结构

该序列是二价结构且出现的频率最高，笔者对三者逐一分析。动词provide主语指人、事物或者组织，其基本意思是“提供”。Offer的二价结构包括三种情况：第一种含义为“提供”；第二，当搭配词和价格相关，则表示报价；第三，搭配词表示想法建议（advice，thoughts，apology）时，其意义表示“提议，主动提出”（如The following day the Senegalese government offered its apologies）。

Supply含有四种情况：第一，宾语大多为实物（goods，weapons，television），其主语一般是公司或者组织类（company，agency，manufacturer），这一结构的主要含义是“供给、供应”，通常数量较大，具体如例（3）所示。第二，若宾语表示文件材料，如document，details，address等，主语指人，表示某人提供、提交某项材料，如（4）。第三，宾语是需求类名词（needs，appetite）时，主语指物，含义为“满足”，如满足需求（supply needs）、满足胃口（supply the appetites）。第四，主语为食物food，宾语为营养物质如膳食纤维等，表示某种食物能提供某类物质等，例子见（5）。

（3）Food service companies have also been able to supply frozen pasta.

（4）You will also need to supply documentation about the ownership of your home.

（5）C94 contain a good percentage of those foods which supply a significant quantity of dietary fibre.

表6 二价结构_{与意义关联}

4.3.2 三价结构Sub V Obj for nom

provide所支配的宾语是物，for后面所加名词词组包括两种，一种是“人”，如 clients，staff，members，people等。该结构翻译为“向某人提供某物”。另一种是动名词，如“landing in fields”，意为“为某事准备某物”。

offer宾语通常是物，该配价结构包含三种情况。首先，当for之后名词为人或者组织、产业等，如：members，artist，industry，business，翻译为：为某人/某物提供某物；第二，当for之后是抽象名词或者动名词，如 betterment,special diets,investigating，表示“提供某物为了”，如“It offers a much more fruitful area for investigation”；第三，当宾语与钱有关，如 money、discount，for之后名词为物时，其含义为“出价或者打折”，例如：Kendall is now ready to offer£2 million for United's Mark Hughes（出价）；Funeral directors will offer a discount for payment（打折）。provide宾语为物，for后面可跟人、事或者组织。同样是提供之意。

表7 三价结构Sub V Obj for nom与意义关联

4.3.3 三价结构Sub V Obj with nom

对于provide，宾语主要为人，其次表示物，with后面的名词为物，该结构翻译为“给某人提供某物、给某物配备某物”。supply的宾语指人、公司或组织，with后名词为具体物质时，译为“为……供应”；with后是抽象名词，如address、information时，表示“给……提供”。

（6）hospital consultant or midwife,will be able to provide you and your partner with immediate support.

（7）Strategically sited wind-breaks reduce the impact of strong winds and provide more vulnerable plants with essential shelter.

（8）EFU fields supply France with the whole of her rice requirements.

（9）My list should be able to supply you with the relevant addresses and telephone numbers.

4.3.4 Sub V Obj to nom

该结构下provide基本含义为“为……提供某物”。

Offer包含两种情况：to之后的名词词组可以指人（people,employees），也可指God。当其后指人时，翻译为“给某人提供某物”。若是God，如“I want to offer a final prayer to God that He may guide your”，其意义表示“向上帝或神奉上祈祷、赞美、祭品等”。

supply的意义也是“为……提供某物”，但宾语通常是军火武器、食物、毒品（guns，fish，drug）等，to后指向产业、商店或人（Christians，restaurant）。

4.3.5 三价结构Sub V Obj to-vb-inf及Sub V Obj nom

在三价结构Sub V Obj to-vb-inf中，to后面表示目的，该结构下三者均译为“提供某物来做某事”。对于Sub V Obj nom，provide和offer宾语通常指人，名词词组指物，表示给某人提供某物。

（10）The nose heaviness will also provide additional down elevator power to help control any nose-up pitching

（11）Some offer a chance to meet other people and share activities and a meal

（12）many companies will supply a demonstration version to try out.

（13）the hall provided the communal eating and drinking space

（14）I decided to offer him some food

通过对以上配价结构的分析，笔者发现行动元的细微差别可以有效区分三者。因大部分配价结构中均有提供之意，笔者对这一含义下三者所支配的宾语成分进行梳理和总结，更清晰地展现其差异性。provide和offer的宾语多为抽象类，前者主要涉及必要的事物如教育、生活保障类等；后者大多为服务、帮助类；supply之后的宾语通常表示物质类，例如武器或者产品。

表8 提供类动词搭配词对比

4.4 近义词教学启示

在传统的词汇教学中，教师主要依靠词典释义,凭借经验讲解某些固定用法，脱离了具体语境。而近义词的词义相近，这对学生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例如许多学生只知提供类动词都有提供之意，在具体运用时无法区分。本文分析表明，虽然被描述为近义词，但它们的配价结构不尽相同。这些配价结构展示出各自不同的用法和区别性特征。通过学习配价结构，学习者能全面、准确地掌握词汇并了解其差异性，根据语境选择相应的词语。

第一，三者在配价结构类型和频率上存在明显差异，其中provide配价结构最为丰富，用法也最为多样，offer的结构次之，supply的配价结构最少。对不同结构所占比例的分析，能帮助学习者准确了解不同动词的惯用表达。除了二价结构Sub V Obj，三者常用的表达都在三价结构中，分别是Sub V Obj for nom、Sub V Obj to nom和Sub V Obj nom；Sub V Obj with nom。

第二，配价结构和意义具有关联性。考察发现，提供类动词的含义不仅局限于“提供”，不同的配价结构与不同的含义相联系。将配价结构和意义匹配起来，有助于学习者掌握典型用法并提高短语能力。一方面，配价结构本身与意义紧密相连，常常存在一对一的直线关系，如，Sub Provide against Obj含义是“预防”。了解这些配价结构，能够快速掌握该词用法。另一方面，配价结构的含义也随行动元即搭配词的不同而变化。同一配价结构可能对应着不同的含义，搭配词是主要的辨别因素。

5.结语

语料库包含真实的语言数据，且数量庞大，能够为学生提供地道的表达和真实的使用情况。本文基于语料库对动词配价结构进行研究，提取真实数据，考察了提供类动词provide，offer，supply的配价结构，并从结构类型、数量、行动元、配价结构和意义的关联等方面做了具体分析，对三者有了全面的认识。分析表明，动词配价结构具有区别性特征，这些不同能够为近义词的辨析提供强有力的支撑，有助于学习者辨别和使用。首先在配价结构的种类和使用频数方面，三者各不相同。其次，配价结构和意义联系紧密，将配价结构和意义结合起来，学习者可以快速掌握词汇用法。同时，配价结构中行动元即搭配词的语义倾向也是区分近义词的因素之一。这些都表明学习配价结构能够帮助学习者掌握典型用法、有效地辨析近义词。笔者建议在近义词教学中，引入包含真实语境的语料库数据，将学习重点放在配价结构上，帮助学习者掌握正确、地道的语言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