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开放视角下中国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研究

安丛梅

(辽宁大学经济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1 引言及文献回顾

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和资源配置的枢纽，作为中国金融体系核心力量的商业银行，在推动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其经营状况直接关系到社会资源的配置效果。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商业银行的发展取得了长足进步。但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增速的放缓，商业银行旧的“资本投入、规模扩张、销售主导、利润考核”的重视规模的粗放式经营方式已不适用，发展模式亟需转型。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不断加大金融业对外开放的力度，境外金融机构先后对我国多家商业银行进行了战略投资。2017年，中国的外资银行营业机构超过1 000家，相比2002年的180家增长超过了6倍，总资产超过3万亿元，相比于2002年的3 000多亿增长超过10倍，与此同时，累计净利润也增长了10倍以上。2018年，我国进一步提出要加大金融开放力度，减少外资对于中资银行持股比例的限制。通过引入外资，实现股权结构多样化，商业银行可学习国际先进的银行业运营机制和经营模式，即所谓的“引制”，还可学习先进的经营理念及领先的产品和技术，即所谓的“引智”［1］。然而经过多年的金融开放，引入国外投资者是否真正提升了我国商业银行的治理水平呢，新常态背景下我国商业银行又该如何把握扩大金融领域开放的机遇呢。针对以上问题，本文将从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以下或简称TFP)的视角对不同类型商业银行的发展状况进行对比，并从金融开放的视角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收敛性和影响因素展开实证分析。

银行业的全要素生产率长期都是国内外学术界关注的重点问题，学者对此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其中DEA是常用的TFP测算方法，如Deyoung和Hasan［2］使用DEA方法测算和比较了不同地区和不同类型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并从多个角度分析了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因素。

中国商业银行市场化运作时间较短，虽然相关学术研究起步较晚，但成果颇为丰硕，基于DEA方法测算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研究主要包括:蔡跃洲和郭梅军以11家上市商业银行为样本，得出了2004－2008年间样本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有所下降的结论［3］;张玲和张胜以25家商业银行为研究对象，得出了资本监管提升了全要素生产率的结论［4］;张健华和王鹏选择166家商业银行作为样本对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了研究，得出了金融体制改革提升了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结论［5］。除利润、贷款等意愿产出外，代表贷款质量的不良贷款情况也被纳入到了考察范围内，如王兵和朱宁［6］、吴江涛［7］、张进铭等［8］、姜永宏和蒋伟杰［9］、李广子等［10］把不良贷款率作为坏产出指标研究了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得出了不良贷款率对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具有约束作用的结论。

收敛性检验可用于考察不同商业银行的发展是否趋同，对于商业银行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姜鑫等研究了大型商业银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收敛性［11］，陈伟平和冯宗宪研究了农村商业银行的收敛性［12］，李双建和刘凯丰研究了城市商业银行的收敛性［13］，虽然这些研究大都得出了在一定条件下商业银行存在一致收敛性的结论，但金融开放条件下，外资的进入是否会加速不同商业银行的趋同进程，亦或是使得不同商业银行的发展出现分化呢，已有文献并没有相关的研究，有必要展开进一步的讨论。

在金融开放方面，张召龙［14］、赵红等［15］认为外资参股提高了银行的公司治理能力，有利于商业银行的运营。引入国外战略投资者，减少行政干预是提升商业银行经营效率的重要手段［16］。但傅利福［17］认为外资参股对于提升商业银行经营效率的作用并不明显，不应过分夸大外资参股的作用，外资参股虽然短期内可提升商业银行效率，但在长期并不显著［18］。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对我国商业银行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但仍存在以下不足:第一，整体而言，现有研究能够按照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的类别进行分类，但在具体文献中，研究对象大都集中于其中的一类或两类，鲜有同时对四类商业银行进行分析对比的研究。第二，现有文献在分析全要素生产率影响因素时，通常并没有明确区分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虽然二者都可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影响，但对于微观层面的企业来说，外部宏观环境是不可改变的，企业能够有所作为的是在内部因素方面。第三，在分析外资对于国内银行的影响时，现有研究大多只是分析外资的影响结果，而没有分析外资的影响路径。基于此，本文做出以下改进:第一，本文以四类商业银行作为研究对象，对它们的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测算和比较。第二，在分析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影响因素时，本文对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进行了区分，并重点讨论内部因素的影响。第三，本文在讨论外资对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基础上，进一步通过在回归中引入交互项研究了可能的影响路径。

2 全要素生产率测算

2.1 变量选择与数据来源

根据DEA方法，全要素生产率TFP可分解为技术进步TC和技术效率TE的乘积，其中技术进步表示能够达到的最优生产边界，技术效率则表示实际生产边界对于最优生产边界的追赶情况。DEA方法需要确定投入和产出指标，借鉴粟芳和初立苹［19］等人的方法，选择商业银行从业人员、固定资产净值、存款总额和营业费用为投入指标，选择贷款总额、税前利润为产出指标。

综合考虑数据的可获取性和全面性后，以75家商业银行作为样本，包括5家大型国有商业银行、12家股份制商业银行、45家城市商业银行和13家农村商业银行，75家样本商业银行的总资产占银行业总资产的70%以上，能够较好地反映我国商业银行的整体状况。所有数据均来自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金融年鉴、CSMAR数据库、国家统计局网站以及各银行发布的年报等。

2.2 全要素生产率测算结果

使用Deap软件计算得到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结果，经整理得到图1和表1。

图1 中国商业银行业全要素生产率及其分解值

由图1可知，2001年以来，中国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呈现震荡上升的趋势，其平均值大于1。考察期内，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出现了多次下跌，虽然在政策的支持下能够迅速止跌回升，但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中国商业银行自身的脆弱性。长期以来，扩大规模是商业银行的主要发展目标，这种粗犷式的经营模式虽然提升了商业银行的资产规模，但对于其发展质量的提升程度有限，导致面对内部或外部危机时，难以有效应对。近年来，中央政府多次提出要“坚定不移地深化金融改革，加快转变金融发展方式”，正是为了改变商业银行当前重视规模、忽视质量的发展局面。

全要素生产率可以分解成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的乘积，二者共同推动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由图1可知，考察期间内，三者趋势并非完全一致，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没有共同推动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而是交替推动了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这可能是由于商业银行广泛分布于中国的大中小城市，不同地区的资源禀赋和发展程度存在较大差异，对于新产品、新服务的接受和适应速度也有所不同，使得新技术的应用和推广并不能一蹴而就，而是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具体呈现到全要素生产率上，表现为最优生产边界的前移和对于最佳生产边界的追赶，即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交互发展的过程。

表1 不同类型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

表1为四类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趋势，由表1可知，考察期内我国各类商业银行的TFP呈现震荡上升态势，其中，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最高，均值为1.161，股份制商业银行次之，均值为1.140，城市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较低，均值为1.128，农村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最低，均值为1.113。

工、农、中、建、交是由国家直接管控的大型商业银行，是我国商业银行的第一梯队，占了全国金融业总资产的40%左右，1949年到1984年间，中国只有这五家银行，而且每家银行在各地都有大量的支行和营业厅，当时信息传播的闭塞使得这五家商业银行金融账户的粘度非常高，具有强大的吸储能力。历史悠久，分支机构庞大，国家信用担保，资金实力雄厚，使得五大国有商业银行成为了我国商业银行中的第一梯队，其全要素生产率最高。

股份制银行同为全国性商业银行，但是股权结构同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相比更为灵活，并非国家管控。因为没有国字号，股份制银行在吸收储蓄的能力上和五大行相比有着天生的劣势，这就要求股份制商业银行必须通过发展特色业务才可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有一席之地。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水平，加大金融创新力度，股份制商业银行进行了差异化的竞争，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如招商银行的信用卡业务在全国首屈一指，落地商铺数量位居前列。民生银行的小微客户总数超过60万户，居各家商业银行之首。通过金融创新，发展特色服务，使得股份制银行获得较大的发展，成为我国商业银行的第二梯队。

城市商业银行是我国商业银行的第三梯队。城市商业银行的前身是20世纪80年代各地设立的城市信用合作社，90年代中期以后逐步组建成为了城市商业银行，服务地方中小型企业。城商行具有双线管理方式，一方面，城商行属于地方政府控股，行政上属于地方政府管理，但由于经营金融业务，因此又归口银监会管理。作为地方政府控股的商业银行，城商行具有较强的地缘和人缘优势，地方政府的诸多贷款都会通过城商行进行。但由于是区域经营，多数城商行的资金实力和信誉度都没有冲出省城，因此吸收储蓄的能力较前两类银行差，规模、体量、实力同国有银行和股份制银行相比都存在一定差距。

农村商业银行是我国商业银行的第四梯队。农商行最早由农村信用合作社改制而来，且隶属于当地政府，同其他三类商业银行相比，农村商业银行改制时间最晚，总体来说资产规模最小，品牌知名度最低，农商行主营“三农”类业务，虽然有当地政府的支持以及国家农业发展政策的导向，但总体而言，农商行的业务面较窄，业务对象大都是附加值和技术含量较低的行业，收益通常较低。此外，农商行继承了农村信用合作社的诸多遗留问题，使其进一步发展面临较大挑战，多方面的原因导致了农商行的全要素生产率最低。

3 全要素生产率收敛性分析

由Barro［20］的经济增长收敛理论可知，随着社会和经济的持续发展，不同个体间的差异会逐渐缩小，呈现趋同的增长趋势。金融开放环境下，外资的进入是否会使得我国商业银行的发展出现趋同呢?以下将使用σ收敛和β收敛分析金融开放视角下，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差距的收敛情况。

3.1 σ收敛分析

σ收敛通过检验标准差的分布情况来分析收敛性，如果标准差存在减小的趋势，则认为表现出一定的σ收敛特征，其模型如下:

其中TFP 为全要素生产率的平均值，计算结果如图2所示。

由σ收敛结果图2可知，考察期内商业银行TFP的标准差呈现为震荡下降态势，表现出一定的收敛特征，不同类型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标准差均表现出了趋同性。其中在2005、2006、2008和2015年全要素生产率标准差产生一定幅度的震荡，这可能是由于2006年的股市震荡、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和2015年的股市震荡冲击所致。商业银行TFP标准差的整体收敛趋势表明我国商业银行存在σ收敛。

图2 σ收敛结果

3.2 β收敛分析

β收敛包括绝对β收敛和条件β收敛。绝对β收敛通过比较不同指标的初始水平和增长率之间的关系来判断是否存在收敛，如果初始水平和增速负相关，高初始水平的增速慢，那么初始水平较低的商业银行最终会同初始水平较高的商业银行呈现相同的增长速度，即认为存在β收敛。借鉴 Sala-i-Martin［21］的方法，

其中，β1为收敛系数，若β1显著为负，则存在绝对 β收敛。借鉴 Matthews和Zhang［22］、柯孔林和冯宗宪［23］的方法，通过加入外资持股比例变量，用以考察金融开放下，外资参股是否能够使得商业银行的全要素

其中，FSI为外资持股比例，使用境外机构持有商业银行的股份占全部股份之比表示。若β1显著为负，则存在条件β收敛。相关数据代入模型，得到结果如表2和表3。

表3 条件β收敛检验(固定效应回归)

由表2可知，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结果中的绝对收敛系数为－0.128，且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股份制商业银行模型中，绝对收敛系数为－0.204，且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城市商业银行模型中，绝对收敛系数为－0.282，且在5%的统计水平下显著;农村商业银行模型中，绝对收敛系数为－0.236，且在10%的统计水平下显著，全样本银行模型中，绝对收敛系数为－0.083，且在5%的统计水平下显著。结果表明我国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存在绝对β收敛。

由表3可知，加入外资参股变量后，各结果中lnTFP的系数均显著为负，结果表明金融开放条件下，各类商业银行均存在条件β收敛，结果表明在一定条件下，各类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呈现明显的条件收敛趋势。五个模型中，外资持股的系数均显著为负，表明外资的进入推动了我国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收敛。外资金融机构在跨越多个经济周期的发展过程中，拥有了更加成熟的治理、合规和风控体系。通过引入外资，一方面，商业银行通过学习国外金融机构的先进管理理念有助于提高自身的治理能力和风险防控能力，另一方面，外资银行的进入，增加了我国金融市场中竞争的激烈程度，倒逼国有商业银行进行改革，提高核心竞争能力，最终推动不同商业银行的共同发展。

4 全要素生产率影响因素分析

4.1 变量选择与模型设计

现有的研究中，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因素可分成外部环境和内部治理两类，外部环境主要包括宏观经济环境、政策环境等，内部治理则包括股权结构、内部治理情况、经营情况和企业运行情况等。外部环境虽然可以影响到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但外部环境是客观存在的，依靠商业银行自身难以改变，但商业银行可通过调整自身经营情况来改良内部环境，进而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因此本文重点从内部环境的角度分析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影响因素。为进一步分析金融开放对于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本文选择股权结构中的外资持股比例(FSI)作为国外金融机构进入中国市场程度的指标，同时选择资产质量(AQ)、资产配置(AA)、成本管控(CP)、创新能力(IA)、资产规模(BS)、人力资本水平(HU)等内部治理指标作为解释变量，构建如下模型:

为进一步分析金融开放对于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路径，使用外资参股同资产质量、资产配置水平、成本管控、创新能力的交互项来解释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建立如下模型:

各变量的具体选择如下。

被解释变量。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TFP):由前文方法计算得到。

解释变量。1)外资参股(FSI):通过学习国外先进管理经验和技术创新，可提高商业银行经营效率。使用境外机构持有商业银行的股份占全部股份比例表示。2)资产质量(AQ):资产质量的优良程度直接影响到商业银行的市场竞争力和经营效率。使用不良贷款率表示。3)资产配置(AA):资产配置情况是商业银行对持有负债种类、数量和结构的决策能力的最直接反映，使用贷款资产比率表示。4)成本管控(CP):成本管控反映了商业银行对于经营成本的控制情况，使用净利润与总收入之比表示。5)创新能力(IA):非利息收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业务和产品的创新，使用非利息收入占比表示商业银行的创新情况。6)资产规模(BS):现有文献大多表明，商业银行存在规模效应。本文使用商业银行总资产作为规模指标。7)人力资本水平(HU):人力资本是商业银行经营和创新最基本和最重要的资源。使用本科及以上学历人数占比来表示人力资本水平。

为减小数据波动较大带来的异方差问题，各变量均取自然对数处理。

4.2 实证分析与结果

本文考察时间段为2001－2016年，由于个别商业银行成立时间较短或者考察期内的数据缺失，导致实证分析所使用的数据为非平衡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本文数据的原序列或一阶差分序列的自然对数为平稳序列。Hausman检验结果表明本文更适合使用随机效应模型，使用随机效应模型估计得到结果表4和表5。

表4 影响因素实证结果

表5 影响路径实证结果

由表4可知，四个模型中，外资参股的系数均为正，且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外资参股可对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显著提升作用。通过外资参股，可以优化我国银行的管理水平，提升产品和服务的创新能力，最终提升商业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

四个模型中资产质量的系数均为负，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模型中，资产质量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模型中，资产质量的系数分别在5%和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不良贷款率对于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不显著，对于城商行和农商行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显著负向影响。总体而言，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处于较低水平，再加上二者强大的风控能力和庞大的资产规模，使得不良贷款率在正常经营的可控范围内，不能对其经营产生不良影响。相比之下，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因由于在地方及管理上的特殊性，在支持地方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较高的不良贷款率，较小的资产规模使其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弱，因此不良贷款率抑制了其全要素生产率。

资产配置的系数均显著为正，四种类型的商业银行中，贷款资产比率可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显著正向影响，贷款资产比率反映了利息收入，利息收入是我国商业银行的主要收入，长期在75%以上，远高于发达国家不到60%的水平，利息收入的成本更低，风险更加可控，因此贷款资产比率的提升有利于提升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

成本管控的系数均显著为正，四种类型的商业银行中，净利润占总收入之比越高，说明商业银行的成本控制做的越好，也越有利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

大型国有商行、股份制商行和城商行模型中，创新能力的系数为正，且分别在10%、1%和10%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农村商业银行模型中，创新能力的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股份制商业银行是我国创新能力最强的银行，创新能力可对其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显著的提升能力，农村商业银行的创新能力较弱，无法对其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显著推动作用。

资产规模的系数均为正，大型国有商业银行模型中，资产规模系数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股份制商行、城商行和农商行模型中资产规模系数分别在10%、1%和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大型国有商行的规模已经过大，进一步扩大规模对其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程度有限，城市商业银行模型和农村商业银行可通过适当扩大规模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

人力资本水平的系数均显著为正，提升人力资本水平有助于提升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

由金融开放对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影响路径的回归结果表5可以看出，同没有引入交互项的回归结果表4相比，资产质量、资产配置、成本、人力资本水平管控同外资参股交互项的系数没有发生明显变化。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和城市商业银行中，创新能力同外资参股交互项的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同没有引入外资参股交互项相比，显著性有所提升。大型国有商业银行和股份制商业银行模型中，资产规模同外资参股交互项的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同没有引入外资参股交互项相比，显著性有所提升。由此可知，外资参股可通过提升商业银行创新能力，优化资产规模影响到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

5 结论及启示

对外开放是我国长期坚持的基本国策，积极稳妥推动金融业对外开放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本文测算了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并从金融开放视角分析了其收敛性和影响因素。主要结论如下:第一，考察期内，大型国有商行的全要素生产率最高，股份制商行次之，农商行最低。第二，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存在σ收敛和绝对β收敛，加入对外开放变量后，存在条件β收敛，外资进入有助于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的收敛。第三，整体而言，外资参股、资产质量、资产配置、成本管控、创新能力、资产规模、人力资本水平可对商业银行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显著影响，但对于不同类型商业银行的影响存在一定差异，外资参股可通过提升商业银行创新能力，优化资产规模影响到商业银行的全要素生产率。

改革开放的经验表明，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金融业持续深入的开放［24］，而当前中国金融业的进一步开放给国内商业银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鉴于此，本文结论具有以下启示意义:第一，转变过去“追求规模”而非“追求卓越”的粗放式发展模式，优化组织结构和管理水平，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第二，以金融业对外开放为契机，深化金融领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积极拥抱开放，通过引入外资，加强同境外金融机构的合作，发挥境外金融机构在优化治理结构、提升风控水平及业务创新等方面的优势，推动自身的高质量发展。第三，在管理理念、创新机制和风险控制上对标国际顶级商业银行，提升我国商业银行的国际竞争力。学习境外金融机构的先进管理经验和技术创新能力，并学以致用转化为自身的生产力，以此推动我国金融市场结构的优化和产品创新水平［25］。第四，不同商业银行应制定差异化的发展战略。我国不同商业银行的差别较大，在发展过程中各类商业银行应根据自身特点，找到适合自己的个性化和差异化的发展策略，避免追求“大而全”的同质化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