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颤患者环肺静脉前庭射频消融路径的分析
2019-06-26周叶彭利张玉霄张海青史成龙兰凯卢才义
周叶,彭利,张玉霄,张海青,史成龙,兰凯,卢才义*
(1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医疗保健中心心血管内科,北京 100050;2解放军总医院第一医学中心心血管内科,北京 100853;3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九八三医院心血管内科,天津 300142;4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成都 610031)
心房颤动(简称房颤)可增加患者脑卒中、心力衰竭等疾病的发生,甚至导致死亡[1],致残率和致死率都很高[2]。房颤的治疗包括控制心室率、心律转复和维持以及预防血栓栓塞[3]。心律转复包括药物复律、电复律和消融复律[4],其中消融复律可根治房颤,成功率高于药物治疗,在某些情况下已被指南推荐为首选[5,6],目前众多消融术式中环肺静脉前庭消融术最广泛[7],本研究结合房颤发病机制和肺静脉前庭解剖特点,回顾性分析了3种环肺静脉前庭消融路径的手术参数,并对手术远期成功率和房颤复发率进行了随访,为探讨如何优化环肺静脉射频消融路径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回顾性分析解放军总医院心血管内科2015年6月至2017年6月住院房颤患者173例,其中男性135例,女性38例,年龄(56.2±11.6)岁。根据射频消融线所在区域分为心房前庭组61例、肺静脉前庭组47例和前庭组65例。纳入标准:>18岁;<80岁且有完全行为能力的非瓣膜性心脏病房颤患者;自愿接受射频消融手术;使用Carto 3系统完成全部消融过程。排除标准:有房颤射频消融术禁忌证;房颤射频消融及电复律失败。本研究所有患者和家属均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 确定肺静脉前庭 患者取平卧位,碘伏消毒颈胸部及双侧腹股沟区,铺无菌巾,1%利多卡因麻醉左锁骨下区域,穿刺左侧锁骨下静脉,送入导丝、血管扩张器以及鞘管。拔出导丝和血管扩张器,沿鞘管将电极送至冠状窦。依法穿刺右股静脉,送入长导丝,沿长导丝将Swartz长鞘送至上腔静脉,撤出长导丝,将房间隔穿刺针送入长鞘,透视下将长鞘回撤至房间隔,右前斜45°透视下行房间隔穿刺。房间隔穿刺后行肺静脉造影,将温控消融电极导管送入左心房,在Carto 3三维导航系统辅助下,快速解剖建模(fast anatomic mapping, FAM)方式对左心房和肺静脉三维建模,再结合影像融合技术,将Carto 3三维影像图形与患者心房和肺静脉CT图像整合,得到与实际位置误差最小的整合图像。肺静脉前庭需结合X线、数字减影血管造影(digital subtraction angiography,DSA) 结果和环状电极标记的腔内心电图和阻抗数值确定。
1.2.2 射频消融路径 回顾Carto 3系统中手术信息,整合三维模式图与消融点,描记消融线,参考上肺静脉、左心房转角处与下肺静脉、左心房转角处连线(肺静脉-左心房分界线,A线),规划通过肺静脉口分叉的平行线(B线),两条直线之间的垂直距离为依据,AB线间为肺静脉前庭,A线以内为前庭范围,B线以外为肺静脉区域,为消融禁忌区域。
1.2.3 射频消融 在Carto 3三维导航系统辅助下行环肺静脉消融隔离术,线性消融左、右肺静脉前庭,前壁温控43℃,能量功率35 W,每点放电30 s,后壁温控43℃,能量功率30 W,每点放电30 s,双侧环肺静脉消融后,送入Lasso(Nav,Biosense Webster)标测电极指导进行补点消融,消融后将消融大头送入两侧肺静脉内显示肺静脉电位消失,提示肺静脉达到完全电隔离。每一点消融终点是前庭局部电位振幅降低>80%或消失(<0.1 mV),起搏不能诱发。由于无法获得人体组织病理标本,故将肺静脉电位达到电隔离作为消融评估终点。冠状窦给予S1S1递增刺激(300、200 ms)未诱发房颤说明达手术终点,拔出电极及鞘管。局部压迫止血,无菌纱布加压包扎。术后平卧12 h,注意观察穿刺处有无渗血。
1.3 监测指标
记录患者实验室检查指标及手术总时间、X线曝光时间、消融时间等参数。消融中(穿刺房间隔后,T1)、术后即刻(T2)和术后24 h(T3)分别通过静脉鞘管或外周静脉抽取血液标本,检测血浆中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氨基末端B型脑钠肽前体(N-terminal pro B-type brain natriuretic peptide,NT-proBNP)和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水平。
1.4 随访
门诊、电话和住院相结合随访患者,分别在术后第3、6、9、12个月进行,主要评估有无房颤复发。复发定义为术后3个月(空白期)后发生的快速房性心律失常(包括房性心动过速、心房扑动、房颤等),且持续时间>30 s。
1.5 统计学处理
2 结 果
2.1 3组患者基线资料比较
3组患者一般情况、实验室指标等基线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具有可比性(P>0.05;表1)。
2.2 3组患者手术参数比较
所有患者在消融过程中达到完全电隔离的即刻成功率为84.39%(146/173),未达到肺静脉完全隔离患者,均采用补点消融达到肺静脉电位消失。心房前庭组患者消融时间明显长于肺静脉前庭组患者,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2)。
2.3 3组患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相比穿刺房间隔后,3组患者术后即刻和术后24 h IL-6水平升高,肺静脉前庭组患者术后24 h NT-proBNP水平升高,术后24 h CRP水平相比心房前庭组患者升高,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3)
2.4 随访结果
术后161例完成12个月随访,12例失访,失访率为6.94%(12/173),失访原因为电话无法接通和拒绝随访等。术后12个月27例经心电图和动态心电图证实房颤复发,手术成功率为83.23%(134/161)。其中心房前庭组患者手术成功率89.83%(53/59),肺静脉前庭组患者手术成功率73.33%(33/45),前庭组手术成功率80.70%(46/57),心房前庭组手术成功率高于肺静脉前庭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3组患者基线资料比较
BMI: body mass index; CAD: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AF: atrial fibrillation; BUN: blood urea nitrogen; SCr: serum creatinine; TC: total cholesterol; TG: triglycerides; HDL-C: high-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LDL-C: low-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表2 3组患者手术参数比较
Compared with pulmonary vein antrum group,*P<0.05.
表3 3组患者炎症因子比较
T1: after atrial septum puncture; T2: immediately after operation; T3: 24 h after operation; CRP: C-reactive protein; NT-proBNP: N-terminal pro B-type brain natriuretic peptide; IL-6: interleukin-6. Compared with T1,*P<0.05; compared with atrium vestibula group,#P<0.05.
3 讨 论
肺静脉前庭的异位兴奋灶是诱发阵发性房颤的电生理原因,因此环肺静脉前庭消融术成为了阵发性房颤消融术的主流。Haissaguerre等[7]、Ouyang等[8]和Oralh等[9]的研究结果表明消融线接近肺静脉易增加术后肺静脉狭窄;消融线靠近心房易造成漏点,增加术后复发率。优化消融线路是目前临床亟待研究的课题。
我们以左心房前庭与肺静脉前庭的外观分界线为依据,对173例实施房颤射频消融术的患者进行分组,对比了不同消融路径患者的化验指标、手术参数及远期成功率。通过术后12个月的随访发现环肺静脉前庭消融的总成功率为83.23%,与文献报道一致[4],心房前庭组成功率显著高于消融线靠近肺静脉侧的肺静脉前庭组,而前庭组的消融线一侧与心房前庭组相近,而另一侧与肺静脉前庭组相近,因此手术效果与心房前庭和肺静脉前庭组差异不显著。
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交替刺激是房颤重要触发因素,而两种神经纤维同时存在于神经节中,神经节多位于心外膜和心肌中,仅少量存在于心内膜[10,11],射频消融时能量可透壁损伤神经节。有研究发现靠近心房侧心肌中的神经节数量更多[12],因此心房前庭组消融线损伤的神经节数量较肺静脉前庭组更多,如此可提高即刻消融成功率和远期成功率。同时心房前庭组消融范围虽然较大,容易漏点,但补点消融可增加更多的消融点。消融后心功能的恢复是一个慢性过程,左心房和肺静脉前庭的基质在经历节律调整、炎症反应、电学重构等一系列急慢性过程后,左心房的功能会发生相应变化[13]。在消融成功、维持窦性心律的前提下,消融点数越多,则毁损组织越多,损伤神经节的数量就多,从而减少交感与副交感交替刺激对心房的影响,提高手术成功率[14]。
本研究表明心房前庭组消融时间多于肺静脉前庭和前庭组,分析原因为心房前庭组消融线距肺静脉远,消融线路长,点数多,因此耗时更长。术中X线透视主要用于房间隔穿刺过程,每例手术的穿刺过程基本相同,所以3组X线曝光时间差异不明显。
CRP是重要的炎症标志物,IL-6是参与机体炎症反应的重要介质,NT-proBNP与心房重构有重要关系,炎症反应与心房电生理、解剖重构贯穿于房颤及维持的整个过程[15],所以房颤患者炎症指标明显高于窦性心律人群[16]。本研究结果表明3组患者术后即刻和术后24 h的IL-6水平分别较穿刺房间隔前明显升高,与既往报道相一致[17],考虑是射频消融过程中,心房肌在高能量下发生水肿、变性,释放更多的炎症因子所致。既往报道CRP体现心房重构中的炎症水平[18],可用于预测房颤的产生和复发,本研究发现肺静脉前庭组患者术后24 h CRP水平高于心房前庭组,与随访复发结果一致。
综上所述,本研究基于前人对肺静脉前庭的研究,对不同位置射频消融线进行了探讨,为今后设计效率更高、并发症更少的消融线提供了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