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的修订与检验

孙裕钰，卢晓旭，潘 艳

人地协调观作为地理学科四大核心素养之一，其在中学地理教育中的落实还存在较大难度，环境行为作为人地协调观的外在表现，提高学生的环境行为水平是培养其人地协调观核心素养的重要途径。而对环境行为科学测评是实现目标的前提。为科学评价环境行为水平，国内外学者对环境行为进行了维度解构，并面向不同的研究对象开发了不同的环境行为测量量表。如孙岩等［1］在Hines等［2］研究的基础上将环境行为界定为说服行为、财务行为（消费行为）、生态管理行为、公民行为四类，并结合中国国情，开发了城市居民环境行为测量量表。龚文娟［3］通过因子分析将环境友好行为分为公域型和私域型，开发了公私领域环境行为测量量表。沈昊婧［4］根据大学生在不同场合环境行为的差异，归纳出生活习惯中的环境行为、购物活动中的环境行为以及环保活动的参与行为三种，据此开发了大学生环境行为测量量表。Booth等［5］应用计划行为理论研究高中生亲环境行为影响因素，开发了面向高中生的亲环境行为测量量表。国内以中学生为对象开发的环境行为测量量表不多。潘艳等［6］基于南京市汇文女子中学的实证研究，开发了高中生环境行为测量量表，量表虽经检验合格，但由于样本量较小，量表的质量有待进一步验证。本研究在潘艳等［6］的量表基础上，将样本扩大至中学生群体，结合项目反应理论（Item Response Theory，IRT）和经典测量理论（Classical Test Theory，CTT）在检验量表的项目质量、信度和效度的基础上修订该量表，并对修订后的量表再次进行质量检验，以期为中学生环境行为的研究与评价提供可靠的测量工具。

一、样本与工具

（一）样本选择

样本选自江苏省南京市和连云港市的5所中学，包含重点和普通中学，城区和县乡中学、高级和初级中学。在样本学校的部分或全部年级随机抽取两个班级进行量表测试，最终获得1 600份学生样本数据，其中测谎删除124份，有效样本1 476份，包括高中1 127份，初中349份，量表有效回收率为92.25%。

（二）测量工具

中学生环境行为测量量表分为财务行为(A)、说服行为(B)、生态管理行为(C)和公民行为(D)四个分量表。其中财务行为（也称为消费行为）是指利用经济手段保护环境的行为，如拒绝购买可能造成环境污染的物品；说服行为是指通过劝说、辩论、演讲等言辞方式促使他人采取有益于环境的行为；生态管理行为是指为维护或改善现有生态系统所采取的实际行动，如植树造林、回收垃圾等；公民行为是为解决环境问题而采取的法律或政治行动，或能积极参与环保活动并为环境保护作出贡献的行为，如投诉、捐款等。量表共由18个里克特5级评分的测量项目组成，四个分量表分别有3、5、4、6个项目。本研究将其作为初始测量工具进行修订。研究发现，环境知识、环境经历、环境信念是环境行为的影响因素［6］，因此，研究选用洪大用［7］的环境知识量表、潘艳等［6］的环境经历和环境信念量表作为修订环境行为量表的效标。实测中，三个影响因素量表的信度均达到了0.7的标准。［8］

二、初始量表检验与修订

结合经典测量理论和项目反应理论对初始环境行为量表从项目质量、信度、效度三方面进行质量分析。首先用SPSS对实验数据进行因子分析，发现环境行为量表第1公因子的特征根是第2个公因子特征根的4.5倍，证实量表具有单维性，符合研究所用的单维项目反应模型的要求。

（一）项目检验

项目质量检验包括区分度、难度和信息函数峰值三个指标。其中区分度应用相关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项目反应理论三种方法。相关分析结果显示，项目区分度良好。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环境行为高低分组学生间B4的得分差异性并不显著，即B4对于环境行为高低水平的区分度不够。项目反应理论结果显示，除B4的区分度超出0.3～3的范围外，其余项目均在合理范围内。

应用项目反应理论评估各项目难度，项目反应理论显示除D3的难度超出-4～4的范围外，其余均在合理范围内，同时D3的得分也在及格线以下。

通过项目反应理论的信息峰值函数发现60%的项目的信息函数峰值大于0.625，项目内涵丰富程度较好，但存在提升空间。

（二）信度检验

对初始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进行信度检验。结果显示，量表的科隆巴赫信度值为0.863，四个分量表的科隆巴赫信度值分别为0.628、0.866、0.789、0.801，其中财务行为分量表信度未达到0.7的要求。同时，运用折半信度法，得到整个量表的信度系数为0.862。

（三）效度检验

1.内容效度

根据专家咨询、正态性检验和总信息量判断初始量表的内容效度。专家咨询的对象为5名专业人员，其中2名为高校地理教育和人文地理学方向的正副教授，1名为中学地理特级教师，2名为高校地理教育方向的研究生。结果显示，量表整体的内容效度平均85.3分，其中13个项目的内容效度在90分以上，仅B4一个项目在70分以下，量表内容效度较好。正态性检验显示量表得分呈正态性分布。项目反应理论也显示，量表总信息量为18.69，达到一般水平。

2.结构效度

对初始的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进行因子分析，检验量表结构效度。结果显示，量表KMO统计量为0.789，巴特利特球形检验有统计学意义(X2=16115.774，P＜0.001)，两项检验结果均表明量表适合进行因子分析。提取公因子，并通过最大方差法进行因子轴旋转，以项目的公因子载荷系数大于0.45为标准，因子及其旋转载荷系数显示，除项目B4同时集聚在两类公因子上外，其他测量项目均集聚在相同的公因子上，并且与其他分指标的测量项目集聚的公因子相区分，基本体现出了量表的四因子结构模型，同时四个公因子的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8.4%，超过60%，显示了公因子具有较好的信息保有量和解释力。

再次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检验量表的结构效度。发现模型拟合结果基本达标，绝对适配度指数GFI=0.912，RMSEA=0.052；增值适配度指数NFI=0.890，CFI=0.878；简约适配度指数X2自由度比为2.13，PNFI=0.743，PCFI=0.755。因此，综合结构因子探索法和结构方程模型法的结果，初始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的结构效度尚好，但存在改进空间。

3.效标效度

以环境行为影响因素为关联效标检验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的效标效度。相关分析结果显示，环境行为水平与环境经历水平（r=0.210,p=0.000）、环境信念水平（r=0.117,p=0.000）都呈现极其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与环境知识却呈现显著的负相关关系（r=-0.147,p=0.032），相关研究中也发现环境知识与环境行为关系的异常性，但其并不影响环境行为量表具有较高的效标效度，相反为今后的研究确定了一个可选之题。

（四）量表修订

从项目质量来看，独立样本T检验和项目反应理论均显示项目B4的区分度不符合要求，同时项目D3的难度超出合理范围，60%的项目信息峰值达到一般水平。从量表信度来看，除财务行为分量表的信度有待提高外，量表整体信度较好。从量表效度来看，内容效度显示专家普遍认为项目B4的测量内容与所测内容的定义不符。结构效度中，因子分析显示，项目B4在财务行为和生态管理行为均有较高载荷，不符合与其他行为类别的区别性要求，而结构方程模型的各拟合指数尚未完全达标。效标效度则显示，各效标值与量表综合测值有显著相关性。综上，初始的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总体质量较好，但存在改进空间。为得到更高质量的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结合项目质量、信度和效度三方面的质量检验结果，对初始量表项目进行修订，删除项目B4、D3后，得到包含16个项目的新量表（如表1）。再次对修订后的量表进行质量检验，并对量表修订前后的各方面情况进行对比。

表1. 高中生环境行为分类和测量工具项目

三、修订后量表质量检验

对修订后的量表再次从项目质量、量表信度、量表效度三个方面进行检验，由于量表修订时只对原有项目进行了删减，因此仍采用原数据进行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项目检验中各项目的区分度、难度全部提升至合理范围内，信息函数峰值由原来的60%达标，提高至87.5%达标。量表整体信度提高至0.921，四个分量表信度分别为0.788、0.901、0.789、0.854，全部达到0.7的基本要求。折半信度也有些许提高。量表效度中内容效度显示，专家咨询分数提高到90分以上，量表信息量提高到良好水平，说明修订后量表对中学生环境行为测量的灵敏度和精准度更高。结构效度中，因子分析各项指标明显提升，尤其是各项目对预设公因子集聚程度有较大改善（如表3），很好地反映了项目所属行为类别的一致性及与其他行为类别的区别性。结构方程模型的各拟合指数也有不同程度的改善，说明修订后的量表更符合四因子结构模型。效标效度结果仍显示良好。

四、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结合项目反应理论和经典测量理论从项目质量、信度、效度三个方面对中学生环境行为量表进行质量检验与修订。修订后量表的质量检验结果显示，各测量项目均具有较好的区分度、难度和信息函数峰值，量表整体具有较好的信度和内容效度、结构效度、效标效度，说明该量表能够准确地测量中学生的环境行为水平。同时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研究仅从连云港、南京两城市取样，范围比较狭窄，且高中生样本比例相对较高，未来会扩大取样范围，平衡不同年级中学生比例进一步开展研究。

表2. 测量工具质量检验指标和标准一览表

研究中五所样本学校所测得的中学生环境行为分数由高到低依次为73.9、68.1、65.4、61.8、58.1，可以看出目前中学生环境行为状况不容乐观，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建议教师注重从环境经历、环境信念等重要因素出发［1］提高中学生的环境行为水平。此外，教师还要注重将学生环境行为的培养融入到课堂中，以中学地理教育核心素养培养为契机，将人地协调观念培养与环境行为养成教育相结合。［9］

表3. 修订后量表的因子分析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