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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理论的批判

2019-06-11赵嘉

知与行 2019年1期
关键词:总体性卢卡奇物化

赵嘉

[摘要]“总体性”概念,是马克思主义辩证理论的核心范畴。卢卡奇在对黑格尔思辨哲学“绝对精神”概念展开批判的基础上,恢复并发展马克思的总体性范畴,强调辩证的总体性方法是能在思维中把握现实的唯一方法。关于总体性辩证法的概念,卢卡奇不仅将其作为马克思的正统思想,并在对黑格尔绝对理念的总体性概念的继承,以及对资产阶级实证主义方法的抽象性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片面性的批判的基础上,进一步在理论上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的总体性哲学,试图以此来审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批判反思资产阶级意识。事实上,资本主义社会具有必然灭亡的趋势,而社会存在的种种矛盾都根源于资本主义制度,无论是物化观念所导致的社会存在的物化现象,还是资本主义社会在历史发展时所形成的阶级意识,都贯穿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发展始终。因此,只有以“总体性”概念的辩证方法论原则为指导,破除物化现象,激发无产阶级意识,才能从根本上扬弃资本主义社会中所隐藏的现代性难题,推动无产阶级取得革命的胜利的同时,更进一步地解决人类当下和未来生存境况的危机,实现马克思人类解放的終极指向和人文关怀。

[关键词]卢卡奇;总体性;辩证法;物化;阶级意识

[中图分类号]B1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284(2019)01-0140-05

一、对黑格尔思辨哲学中“总体性”辩证观点的超越

首先,卢卡奇认为,是黑格尔首创了总体性方法,而“要正确对待具体的、历史的辩证法,若不比较详细地考察这一方法的创始人黑格尔与马克思的关系是办不到的”[1]43。因此,他在对黑格尔思辨哲学中绝对精神的总体概念进行批判与超越的基础上,强化总体性辩证法概念。事实上,我们都熟知,马克思与黑格尔在辩证法思想上是一脉相承的,二者都是沿袭康德、费希特对永恒价值的追求,把理论当作是对现实的自我认识的观点。但不同的是,马克思旨在从现实的历史发展进程去了解现实,而黑格尔则从绝对精神这一总体性范畴出发去认识世界,认识一种通过超验的方式构造出来的社会现实。因此,黑格尔庞大的哲学体系,试图以他自身的理论来构造出一个现实,以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来构造出整个历史的变化发展,以超验的对象去建构哲学。尽管这一问题尚存在争论的空间,但仍不可忽视他对总体性辩证法的理论贡献,即黑格尔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总体性的整体,把世界的整体统一性归结于绝对精神,把现实世界中的一切具体存在的发展运动都看作是绝对精神自身发展和完善的结果。绝对精神,为我们勾勒出整个世界的总体图景。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卢卡奇在分析黑格尔总体性思想的过程中,虽然肯定了其总体性辩证概念的结构框架,但更多的还是对他关于辩证法基本问题认识的批判性继承。黑格尔哲学以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为基础,在解决主体与客体之间的统一关系的过程中,形成总体性辩证法的基本原则。卢卡奇评价“黑格尔使思维和存在——辩证地——统一起来,把他们的统一理解为过程的统一和总体。这也就构成历史唯物主义的历史哲学的本质”[1]88,其中总体性范畴被赋予绝对的统治地位,这对理解历史过程的总体和主体对象具有重要作用。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正是在超越黑格尔历史哲学理论的基础上,提出通过对现实的认识来把握人类发展进程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认识到要在社会实践中实现主客体关系的辩证统一。与此同时,黑格尔总体性辩证法中“头足倒置”的特点,也是卢卡奇不得不批判的理论事实,因为“黑格尔和马克思是在现实本身上分道扬镳的”[1]69。在卢卡奇看来,虽然这种总体性辩证法把主客体关系纳入历史和逻辑统一的总体性领域内,但是这种主客体统一的现实化问题,最终所实现的实践与自由都只是理性思辨运动的产物,是超越现实和历史的逻辑运演。这种同一性活动作为绝对精神的内在环节,缺乏对世界具体界限范围的说明,充其量只能是一种单纯运用概念形式思维的总体性辩证方法。因此,黑格尔哲学对现实和历史的理解只是在精神领域中通过绝对精神逻辑推演的历史,关于历史的内在发生与发展、历史主体与客体实现内在统一的关系都被绝对精神抽象化。如此一来,黑格尔总体性思想只是以一种唯心主义的思维方式,脱离人们的社会现实去对历史整体形成一种彼岸世界的神话性认识。

二、马克思主义总体性辩证法是人类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

纵观卢卡奇对黑格尔总体性辩证思想的批判,对历史现实的思考,要在实践中把握主客体统一的辩证活动,这一点才是最为根本的。以总体性的正统辩证方法,来考察社会中总体的、具体的历史问题。

在深入考察问题之前,卢卡奇首先对资产阶级实证主义方法在分析社会问题时所产生的错误思想进行了说明。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实证主义方法,本质上是与辩证思想方法相对立的。在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影响下,资产阶级将自然科学的认识理想运用到现实社会当中,使自然科学方法成为一种永恒绝对的认识方法。他们要求把分析得到的事实从整个生活总体中抽离出来,来孤立地考察这些事实,从而把事实看作是一种孤立、静止、永恒不变的东西,否认事实的历史性,使思维和现存事物之间的关系被彻底分离,实现对辩证法思想的彻底抛弃。针对这一方法事实,卢卡奇进行了明确反驳,指出资产阶级实证主义方法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受物化的社会性质影响的认识方法,看似科学的外表下实际却隐藏着许多弊端。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使工人的生活状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致于社会矛盾相对减少,人们不再要求改变现实,而是安于现状。正是抓住了这一问题的关键,资本主义渐渐意识到人们批判的性质、反思的维度在逐渐减少,开始用纯粹自然科学的实证方法去片面地认识当前资本主义社会与前资本主义社会,很难达到对现实的真实反映。因此,纯粹自然科学的实证主义的考察方法,根本不承认资产阶级理论与现实实践中存在矛盾与冲突,单纯以一种孤立的眼光去看待孤立的事实。他们所揭露的社会现象、得出的结论,都不过是为资本主义社会遮蔽的假象。“这种错误来源的实质在于,统计和建立在统计基础上的‘精确的经济理论总是落后于实际的发展”[1]55,卢卡奇指正说,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所依据的事实的历史性质,而单纯考察那些纯粹的客观现实。对此,要想正确理解事物的客观事实,便只有立足于社会历史整体,从历史进程的整体性角度来把握历史,“只有把社会生活中的孤立事实作为历史发展环节并把他们归结为一个总体的情况下,对事实的认识才能成为对现实的认识” [1]58。

纵观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发展,以马克思主义总体性辩证法为核心的思想方法才是人类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才能再现和把握各种历史现实。但究竟“总体性”辩证思想方法的核心内容是什么呢?又何以实现呢?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首要指出“唯物辩证法是一种革命的辩证法”[1]49,它关系到理论和实践之间的关系问题,不仅要求“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1]49,甚至“需要发现理论和掌握群众的方法中那些把理论、把辩证方法变为革命工具的环节和规定性”[1]49。归根到底,问题的重点就是要在革命的辩证关系中,思考理论与实践、主体与客体、历史与现实之间如何达到总体性的辩证统一。这就需要“思想竭力体现为现实”以及“现实本身力求趋近于思想”[1]50。具体而言,即找到一种同现实发生关系的意识状态,发现拥有这种意识的一个阶级,而这个阶级本身在认识自己的同时又要能够认识整个现实社会,在改变自身阶级状态的同时,实现对现实社会的改造和发展[1]50。因此,立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发展阶段与当下现实状况,我们发现,只有无产阶级符合这一标准,既能充当认识主体,意识到自身现实生活状态存在的问题,又能作为认识客体,在努力寻求改变现实的办法的同时,以求得自身生存状态向更好的方向改变。在卢卡奇看来,“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即对现实的辩证唯物主义理解,只有从阶级的观点中,从无产阶级的斗争观点中才能产生出来”[1]24,总体性的辩证法最终只能为无产阶级所掌握。

三、以“总体性”概念审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

要想实现对历史发展变化的最终目标,光有理论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依靠无产阶级,积极投入到历史现实当中,认清自己在社会中存在的历史地位和肩负的历史使命,才能最终实现历史的革命性胜利。对此,重视马克思主义的总体性辩证思想,以此恢复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正统性并实现共产主义这一历史的革命性活动,就变得尤为重要。我们要做的,就是落实到对当下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现象与阶级意识的审视和批判。通过批判这一现实的活动,为“马克思主义”正名,促进无产阶级自身阶级意识的觉醒。

(一)对资本主义社会物化现象的批判性揭露

首先,针对被物化现象扭曲了的资本主义社会现实,卢卡奇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思想着手,试图通过“总体性”概念和辩证方法,加以重新审视与解读。

马克思对商品概念的理解,使卢卡奇认识到,要解决整个资本主义社会中所凸显的全部问题,都应从商品的内在结构中去寻找答案。整个社会弥漫着商品的内容,作为社会结构的整体,商品成为核心要素。正是基于这个原因,资本主义时期的拜物教思想开始盛行,商品形式的普遍化逐渐渗透到资本主义社会的方方面面。不仅人们深深被物化现象所包围,致使人的本质物化成物的本质,甚至整个社会都陷入到商品结构当中。因此,马克思意识到,只有从商品入手,才能看穿资本主义社会的本质,看清资本主义及其灭亡的意识形态问题。对商品结构的分析和把握,既要从一般对象性的表现形式入手,准确把握资本主义社会中客观存在“物化现象”,又要从主体的意识层面,去揭穿与物化现象相适应的阶级主体所具有的阶级意识形态本质。

针对社会存在的物化现象,卢卡奇从客观与主观两个方面进行分析:第一,从客观方面来看,就物化现象本身,所有的商品都变成一种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世界成为一个物的世界或是商品的世界,它遵循物的規律,虽能够被人们所认识,但却是客观存在并且是人们不能改变的。在马克思关于商品的理论的经济学分析的基础上,卢卡奇指出,商品结构的本质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获得了物的性质,这种对象性的关系的辩护看似十分合理,但实际上却掩盖了其中最基本的本质。物化现象并不是把人变成一种物的存在,而是强调在总体性范畴当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获得了物的性质,从而掩盖了包括宗法、血缘关系在内的人与人所有关系中的本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简单化或是唯一化为物与物的关系,本来是与人相关的关系却被转化为物的关系,需要人们作为一种外在规律去观照。这也难怪资本主义社会的人们并不渴望去改变现实、改造世界,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是自然的客观存在,作为主体的人们仅仅去加以运用这一规律就可以了。所以,进入到资本主义社会,商品形式逐渐普遍化,物失去了其本来特性,人也相应失去其真实的本来特性,被客体化为一个商品,成为一个异己的存在。第二,从主观方面来说,人通过出卖自身劳动力的形式,自身也失去独立自主性的活动,成为了一种商品。劳动虽然为人自己拥有,却反而具有不依赖于人而服从社会自然规律的与主体相对立的客观性。具体表现为对象化的人类劳动的抽象化;劳动分工化程度加剧;劳动过程被分解;工人被孤立起来,丧失其同劳动产品之间的联系;相比之下,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却趋于合理化发展。在机器大工业发展的背景下,工人使用机器组织生产,人们的劳动分工明确,劳动对象也越来越专门化。工人在生产一个产品的过程中,并非要求从头做到尾,而只是对整个生产过程的某一环节进行作业,最终导致原先以手工业为主的统一商品生产模式渐渐被专门化、合理化的机器生产制造所取代。工作效率提高、劳动过程合理等结果的背后,却是工人在劳动中失去了自身整体性,工人的劳动不再是劳动过程的主体,而是被结合到某一个机械系统之中,从事一种机械的运动。“随着劳动过程越来越合理化和机械化,工人的活动越来越多地失去自己的主动性,变成一种直观的态度”[1]156,人们直接被给予而没有任何主观能动性,人的个性、自主性和独特性被逐渐消解,人与人之间仅仅依靠“他们所结合进去的机械过程的抽象规律来中介”[1]157。

不仅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经济生产领域,物化现象更为深入到社会的政治和文化等各个领域,它已然作为整个社会的普遍性范畴而主宰着整个资本主义社会,成为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的普遍命运。问题之根源就在于,资本主义社会现实本身并没有意识到历史过程的总体性特点,而忽视其背后所隐藏的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反映。所以,只有我们从整体去把握整个社会发生的变化,从而达到从总体上把握历史整体去认识资本主义社会本身,只有这样才能通过“总体性”辩证方法来实现对物化现象的扬弃与克服。当然,只有工人或是无产阶级才能具体落实、完成这一历史使命,因为只有无产阶级才能作为历史的主体,而在自身中找到同一的主体与客体。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在真正扬弃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观念与物化现象的同时,才能真正把握社会和历史发展的本质。

(二)对资本主义现代性的批判——通过唤醒无产阶级意识改造世界

在分析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现状,并努力克服其物化现象的同时,卢卡奇又充分肯定了形成统一的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的重要性,深刻认识到通过总体性辩证方法的方法论指导,无产阶级意识最终将在实践意义上彻底根除社会存在的这种物化观念,扬弃资本主义社会的现代性问题,真正实现无产阶级革命,改造世界。

首先,“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划分为阶级是由人们在社会生产过程中所占据的地位决定的”[1]102,根据当时资本主义社会人们的生存条件,社会被分裂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阶级意识,指在某种特定的社会环境中,不同阶级群体所产生的对其内在本质的自觉意识。阶级的存在就决定了其阶级意识的发展,就阶级意识而言,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他们所面对的都是一种作为自然环境的资本主义的物化环境,而在这样的物化关系中,两大阶级主体所表现出来的意识形态也是截然不同的。根据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存在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基本矛盾,以资本家为首的资产阶级占有全部的生产资料,为获取资本来掠取工人所创造的剩余价值,工人因此被物化成为仅靠出卖劳动力为生的“异己的存在”,整个社会呈现出一种人的价值的丧失与物的价值的增长的极端现象。因此,在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的这种普遍的物化现象的作用下,资产阶级一方面推翻封建等级制度提倡自由解放,另一方面却披着虚假意识的外衣,用资本主义社会所产生出的物化现象来奴役人们,目的就是迫使人们放弃进行阶级斗争而沉浸在物化的社会之中。所以,资产阶级仅仅是为了实现自身直接利益才发挥其阶级意识,并非要求使自身利益与客观社会结构相协调一致。在卢卡奇看来,资产阶级始终处于一种既相互矛盾又非辩证统一的“二律背反”之中,阶级意识实为虚假意识。“资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和阶级利益也处于一种相互对立、矛盾的关系之中,这种矛盾不是互不相容的矛盾,而是一种辩证的矛盾。” [1]123-124一方面,资本主义是第一个能够在经济上完全渗透整个社会的生产制度,阶级意识产生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之下,理论上能够理解整个社会的生产体系;而另一方面,从现实角度出发,资产阶级的阶级地位和直接利益影响其不能从总体上对社会生产体系进行控制和把握。所以,由于资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始终处于一种矛盾状态,缺乏一种主客统一的总体性的认识方法,它不能认清历史事实和社会本质,必然走向灭亡,终将被总体性指导下的意识形态,即无产阶级阶级意识所取代。

因此,与资产阶级不同,无产阶级是能够从总体性出发去审视整个社会现实。纵然社会为物化现象所笼罩,资产阶级的阶级意识成为社会的主导意识形态,以工人为主的无产阶级自身尚未处于一种作为社会历史的主体与客体的统一状态,尚未对社会进行整体性的把握。但是,一旦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被唤醒,其威力不容小觑。从整体上获得无产阶级意识,必然会揭露资产阶级意识的虚假性。唤醒无产阶级阶级意识,克服物化现象,使无产阶级革命得以顺利开展,势在必行。

其中,要想获得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关键还是在于恢复马克思主义的总体性辩证思想,强调无产阶级自身的主客体统一关系,实现理论与实践的革命性统一。第一,无产阶级要把社会生活看作是一个整体,利用总体性范畴来调和主客体之间的统一关系,切实把握历史发展的整体趋势。一方面,要清楚地认识到,作为历史发展一个中间的过渡过程,资本主义终将面临灭亡而被取代;另一方面,有理由相信无产阶级能够以历史创造者的身份,带领全人類翻开历史发展的新篇章。第二,无产阶级必须践行主客统一。对无产阶级来说,社会中物的升值和人的贬值的逆增长现象使得工人自主性丧失而沦为客体的存在,主体与客体之间呈现一种分裂的关系。但正因如此,这种二分状态迫使他们有能力认识到自己被客体化的实质,从而清楚自己的历史地位而将阶级意识本身转化为实践活动,成为历史的创造者,而非旁观者,最终实现主客统一的总体性原则。第三,无产阶级必须在坚持理论与实践的辩证统一中唤醒自身的阶级意识。要深刻理解无产阶级意识内部存在的直接利益与最终目标的矛盾与冲突,因为只对眼前的局部利益的过分强调,会使得他们放弃对最终目标的永恒追求,从而遮蔽了自身意识的发展。无产阶级只有从内在克服了眼前利益与最终利益之间的对立,才能使无产阶级的斗争取得最终的胜利。总而言之,从总体性思想来考察,无产阶级必须作为一个自觉的阶级参与到社会实践当中,把当前任务与历史总体目标统一起来,有意识地把历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真正实现理论与实践的总体性思想的统一。

最后,卢卡奇直言,无论是立足于思想还是实践,虚假的资产阶级终不敌无产阶级所具有的能够改造世界的革命性与创造性。唯有无产阶级,“有能力从核心出发来观察社会,并把它看作是相互联系着的整体,并因而能从核心上,从改变现实上来采取行动;对它的阶级意识来说理论与实践是相互吻合的;它因此能自觉地把它自己的行动作为决定性因素投放到历史发展的天平上去”[1]132。概言之,通过总体性辩证方法的引导,无产阶级自身主体性的阶级意识被成功激发起来。他们能够从整体上认识和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现象,克服自身主客关系的分裂、直接利益与最终目标的分离,最终通过实践,达到对物化现象的彻底消除和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彻底改造。

四、结论

取自黑格尔历史哲学中的总体辩证观,区别于实证主义孤立、抽象的方法原则,卢卡奇唯一确证了马克思总体性的辩证思想,强调要把社会当作总体来把握,以一种总体的联系或相互关系中去理解社会中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复杂的生存状况。因此,在总体的视域下,只有以总体性概念或总体性辩证方法进行认识,才能真正维护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正统。只有无产阶级,才能被看作是历史总体的合法的主体。

同时,在对资本主义制度下普遍存在的物化观念加以批判性思考与理论颠覆的时候,卢卡奇坚持,要以总体性思想来把握其社会整体被物化掩盖了的事实,揭示资产阶级的阶级意识的非本真性。在这个意义上,面对被物化现象普遍充斥的今天,作为被去主体化的个人到底应该何去何从,应该如何去解放那个外在于人自身却又真实存在的虚幻本体?事实上,卢卡奇已经为我们提供了较为准确的答案。只有为“马克思主义”正名,恢复并运用马克思总体性辩证思想方法,人们才能从现代社会的物化结构中解放出来,重新唤醒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真正理解马克思论域中对实现解放全人类这一终极使命的现实指向与人文关怀。

[参考文献]

[1][匈牙利]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M].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

〔责任编辑:常延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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