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森堡思想对卢卡奇的影响研究综述

目前学界研究卢森堡总体性思想的成果屈指可数，专门研究卢森堡思想（特别是她的总体性思想）对卢卡奇的影响的成果更是寥寥无几。但尚未有专门的研究不代表学界没有讨论过二人之间的关系。学者们在探讨卢森堡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时，大都会直接或间接地谈及卢森堡思想对卢卡奇的影响。卢森堡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是近年来国内外学术界关注的热点之一，但成果也并不多，其他关于二者关系（主要是卢森堡与卢卡奇的关系）的表述则散见于研究卢森堡或卢卡奇或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专著和论文中。就已有研究成果来看，卢森堡对卢卡奇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卢森堡政治思想影响卢卡奇的政治思想，卢森堡的方法论影响卢卡奇的总体性思想。

关于卢森堡政治思想对卢卡奇的影响，杨伍栓教授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哲学思想研究》中提到“卢森堡的理论特点、政治观点在许多方面与卢卡奇等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相近”；俞吾金教授在《卢森堡政治哲学理论述要》一文中明确写道：“卢卡奇的思想深受卢森堡的影响”，其《历史与阶级意识》的八篇论文中，有三篇“直接涉及到对卢森堡的政治哲学思想的探讨和评价。可见，卢森堡的思想资源对于卢卡奇来说是何等重要。”；周穗明研究员在《卢森堡和新马克思主义先驱的民主观》中，从民主角度考察卢森堡对卢卡奇等人的影响，认为卢卡奇等人的民主理论继承并拓展了卢森堡的思想线索，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对十月革命的总体态度和反思，对西方革命道路和方式的看法，对革命后无产阶级国家制度和组织形式的认识，对党内民主、党和工人阶级关系的探讨；在《卢森堡的民主思想与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回应——一种政治哲学的考量》中，李佃来教授也从民主角度切入，认为卢森堡的以群众论和自发论为主要内容的民主理论直接影响了卢卡奇等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探索异质于俄国革命的西欧革命道路。

关于卢森堡的方法论对卢卡奇总体性思想的影响，张一兵教授在《<卢卡奇与马克思>序》中，明确指出卢卡奇突出马克思主义是方法的观点不是他的原创，“这里我们能看到卢森堡的影子”；顾海良教授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罗莎·卢森堡》一文中考察卢森堡在20世纪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地位和影响时，谈到了卢森堡《资本积累论》对卢卡奇的影响，认为卢卡奇正是在卢森堡思想基础上提出了他的“总体性”原则；李佃来教授在《总体视阈中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认为卢森堡用“整体性”辩证法的视野来理解马克思以及资本积累的思想影响了卢卡奇，“以至于在精神气质和理论实质上，他们多有一致之处。”；熊敏博士在《罗莎·卢森堡与西方马克思主义》中谈到卢森堡把马克思主义理解为一种方法，这影响了卢卡奇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哲学转向。

除了以上两个主要方面，还有学者提到卢森堡的文学思想对卢卡奇文艺理论的影响，如费小平在《“永远是一只鹰”：新马克思主义先驱罗莎·卢森堡与乔治·卢卡奇》中论证了卢森堡在丰腴人性方面也深深启发了卢卡奇；何萍教授在《罗莎·卢森堡与马克思的历史辩证法》中认为卢森堡的经济哲学思想也影响了卢卡奇，卢森堡在对资本主義的世界发展的考察中，引人了空间概念，创造了价值的思维向度，由此开创了一种新的哲学传统；姚顺良教授在上文提到的文章末尾写道：“除了上述‘总体性观点外，实际上，卢卡奇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本身也受到卢森堡的深刻影响。”

从单个来看，学者们关于卢森堡对卢卡奇的影响研究肯定是片面的，都只是从某一方面论证了卢森堡对卢卡奇的影响。这里，学界存在一种倾向，即单凭卢森堡对卢卡奇某一方面的影响或卢森堡对卢卡奇一人的影响就断定卢森堡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奠基者，笔者认为这种论断有牵强附会之嫌。笔者承认，卢森堡对卢卡奇有着重要的影响，但是相比较于黑格尔，卢森堡对卢卡奇的影响是有限的。卢森堡是卢卡奇思想的理论来源之一，但把她抬举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需要更多的第一手资料和更严密系统的逻辑证明。而且，笔者认为这种说法也有违卢森堡的本意，卢森堡在批判第二国际正统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实际上回到了“本真”的马克思，而西方马克思主义在“回到马克思”的口号下实际上是在远离马克思。

从总体来看，学界关于卢森堡对卢卡奇的影响研究还是比较全面的，已经涉及了政治学、政治哲学、哲学方法论、经济哲学、文学以及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等多个方面，但也还缺少一些维度，如卢森堡的经济学思想是否对卢卡奇有影响。另外，现有的研究侧重于卢森堡在哪些方面影响了卢卡奇，聚焦于卢森堡本身的思想或卢卡奇眼中的卢森堡思想，而对卢卡奇在卢森堡思想的影响下发生了哪些转变的研究尚显不足。因此，关于卢森堡思想对卢卡奇的影响研究，可以从影响的方面以及影响的结果上改善已有研究的不足。

作者简介：夏伟，江苏淮安人，南京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史。

本文系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阶段性成果，项目名称：卢森堡总体性思想对卢卡奇的影响研究，项目批准编号：KYCX17_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