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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协同视阈下城市景观设计的伦理反思

2019-06-11薛熙朱楠楠

中国民族博览 2019年4期

薛熙 朱楠楠

【摘要】现代工业文明以及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使中国的物质文化取得巨大进步。然而,富裕发达的物质文化在某种程度上建立在“高能耗——高生产——高消费——高废弃”的资本逻辑和“消费主义”至上的价值观念上,出现了一些如资源浪费、环境破坏等切实影响生存的城市化问题。从环境协同视阈出发,对现有的城市景观设计进行伦理反思,强调“节制”中的“技艺”原则,最终实现“幸福”是保护自然环境、维持生态平衡的应有之义。

【关键词】环境协同;城市景观设计;伦理反思

【中图分类号】TU984.1 【文献标识码】A

引言

在人类历史上所发生的四次工业革命极大地促进了人类的物质文明,每一阶段都具备鲜明的技术特点与时代特征——18世纪60年代发源于英国的蒸汽技术革命,以机器代替手工劳动使人类步入机械制造时代,19世纪中期发源于欧洲国家、美国、日本的资产阶级革命完成,电力的广泛应用使人类过渡到电气化时代。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电子计算机、原子能、空间技术等迅猛发展使人类迅速进行信息控制技术革命。21世纪,以提高资源生产率及减少污染排放为实质的第四次工业革命,象征着绿色革命的到来。科技的变革与技术的进步必将改变世界,主宰未来世界的必将是人。然而,人的实践必然要具备道德理性,保持警醒与节制。“道德既是物质生活的必要形式,又是精神生活的基本内容之一,人应当被理解为一种道德存在、伦理存在。”[1]工业文明的高速运转加剧了一系列环境矛盾,在城市景观设计上的表现尤为突出,如过度消耗能源、环境污染等。因此,对其进行伦理反思并作用于客观的实践,是迫在眉睫和义无反顾的。

一、何以选择“环境协同”

第一次工业革命伊始至20世纪上半叶,工业文明呈狂飙突进趋势,随之水污染、土地污染、光污染、工业废气、污水源源不断地排放,使人类的生态环境面临空前的灾难,直接威胁到人类的现实生存。20世纪60年代后期,人类逐渐意识到大自然并非受制于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保护自然的理念成为社会的关注焦点,生态学理论也随之取得重大进展和突破。20世纪70年代,美国哲学家罗尔斯顿所发表的“存在生态伦理学吗?”一文推动生态伦理进行学科体系建构,伴随着人类社会对生态环境、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日益重视,生态伦理学逐渐成为一门科学,尽管它的诞生历史并不久远,却由于深刻的现实应用意义产生与日俱增的影响力——“生态伦理学作为一种在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反思中应运而生的伦理思想,其根本任务是研究人与自然的伦理关系以及受人与自然关系影响的人与人之间的伦理关系,为当代生态保护实践提供广泛的伦理共识与可靠的道德基础。”[2]

21世纪的今天,关于生态伦理学影响力较大的有人类主义生态伦理学、生物中心主义伦理学、生态女性主义伦理学、宗教生态伦理学、后现代生态伦理学等,尽管生态伦理学的流派众多,根据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可以划分出三种基本立场——人类中心主义、非人类中心主义、环境协同。

(一)人类中心主义

支持人类中心主义的学者有诺顿和墨迪,他们分别为弱式人类中心主义和现代人类中心主义的代表。总的来说,人类中心主义认为在人与自然的道德关系中,衡量的唯一尺度是人类的利益。只有正视人类作为自然界中唯一价值的存在,才能去关注大自然。大自然的存在必要性只是在于其作为具备工具价值的人的情感投射产物。保护环境只是考虑到维护人类长远的利益而采取的必要手段。与此同时,如果必要,动物、植物等作为自然的有机组成部分也要为人类追求最大利益做出牺牲。对于人类中心主义的质疑和挑战多在于人类在为自身争取利益时造成环境不可逆的破坏,恶性的环境破坏也会反过来对人类本身造成破坏。

(二)非人类中心主义

非人类中心主义者如罗尔斯顿、纳什、雷根等批评人类中心主义的声音最为强烈,在非人类中心主义者看来,正是由于人类中心主义所秉持的价值观和思维模式才导致了一系列的生态危机,必须放弃人类价值至上的价值导向,同时承担起对自然的道德义务,承认自然界及其物种的价值,必要时放弃人类的利益。然而,非人类中心主义也面临着诘难:如何解决人在自然关系里道德承诺中的诸多冲突?

(三)环境协同理论

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并非水深火热不可调和——“环境协同论者相信,在尊重人类与尊重自然之间存在着协同作用。就总体和长远来看,对人类与自然同时存在的尊重对双方而言都会带来好结果。”[3]也就是说,人类中心主义的理念可作为保持生存的底线,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理念可作为追求生态道德的高阶形态,二者相互补充、相互完善。如,包括温德尔·贝里在内的深生态学家等在内的环境协同论者转变视角,并不割裂人与自然,而是谋求共生与和谐——以这样的方式最大程度地保护自然而非本能地维护人类本身利益,限制人类欲求从而使人類在环境中有所裨益。因此,笔者认为,在城市景观设计中所遵循的最优原则抑或是更好的替代选择,应当为环境协同原则。

然而,环境协同理论在实践上面临着两大问题——一是个体角度的消费主义的欲潮,二是社会层面的集体活动。

特别地,消费主义所追求的人们的身份地位体现在消费之上,严重背离了环境协同所追求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因此,本文站在环境协同的立场上将城市景观设计的伦理反思主要放在消费主义上。

二、城市景观设计的伦理反思

消费主义不将“消费”视为手段,而是“目的”,旨在于追求精神愉悦和自我满足。在法国学者让·波德里亚看来,当消费取代生产成为社会新的中心,社会即成为消费社会。“当代人越来越少地将自己的生命用于劳动中的生产,而是越来越多地用于对自身需求及福利进行生产和持续的革新。”[4]在城市景观设计中,这种消费主义表现得更加明显:片面追求视觉空间的连续性以及时空上的连续性肆意破坏道路、绿化、历史文化却不可避免地沦为片段的堆砌和拼凑,不仅没有营造出城市整体外在的形式美,也破坏了灵魂所在的内涵美——屈服于短暂的经济效益而忽视了长期的自然环境代价。坚持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社会效益相统一必然需要呼唤良好的道德。将“技艺”与“节制”二者有机统一在追求和谐的城市景观设计,就显得弥足珍贵。

亚里士多德说:建筑是一种技艺,是一种与制作相关的、合乎逻各斯的品质。如果没有与制作相关的逻各斯的品质,就没有技艺;如果没有技艺,也就没有这种品质。[5]包括自然景观、历史景观以及人工景观在内的城市景观设计都应该遵循“技艺”的原则。我们必须认识到,所有的城市景观设计都是人的选择与实践,“技艺“的内在要求必須以“善”为最终目的。最高“善”或者说是终极的“善”都要指向人类的幸福。

节制是理智支配、控制、统治情欲的行为,意味着节制的对象是情欲,节制无非是对情欲的节制。[6]在城市景观设计中,节制并非针对建筑本身的质料应用,而是指在城市的规划与建设中,节制人本身的欲望,尽可能保护自然,节制并非“禁欲”,只压抑有害生态环境的不合理欲重——不做明知不当做之事。尽管“可持续发展”与构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已经成为城市环境设计的内在要求,然而再具体实施的过程中,情况却不尽如人意。“节制”的伦理观念以及强调“节制”中的“技艺”必然要成为人们心中深层次的道德共识。

三、城市景观设计的伦理指向——幸福

“幸福是个人幸福和社会幸福的统一……社会为个人创造幸福提供了客观条件,为一个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提供了舞台。”[7]城市景观规划设计的具体目标不仅在于在于提升居民的生活体验,更在于提高城市的生态环境质量,具体的指导原则要坚持可持续发展、因地制宜。作为城市景观设计的规划者,将实现个体与社会的终极目的——幸福作为最高的伦理目标是必然的。

参考文献:

[1]李建森,周燕来.实践的道德理性[M].陕西:陕西人民出版社,2011.

[2]罗国杰.伦理学基础[M].北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1.

[3] [美]彼得·S·温茨著,宋玉波,朱丹琼,译.现代环境伦理[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4][法]让·波德里亚,著,全志刚,刘成富,译.消费社会[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

[5]亚里士多德,著,廖申白,译.《尼各马可伦理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6]王海明.伦理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7]《伦理学》编写组.伦理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2.

作者简介:薛熙(1991-),女,河南郑州人,上海师范大学艺术设计硕士,研究方向:环境艺术设计;朱楠楠(1994-),女,河南许昌人,西北大学哲学硕士,研究方向:伦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