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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诗歌的生态话语分析
——以Thomas Nashe的《春》为例

2019-06-08刘玉梅王术芬

外国语文 2019年5期
关键词:生命体语言学场所

刘玉梅 王术芬

(四川外国语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重庆 400031)

0 引言

20世纪工业化以来,经济发展带来的福祉不容置疑,但全球生态问题也随之愈演愈烈,不少学者开始从生态学视角去审视世界,由此催生了生态学与其他学科领域的交叉发展,产生了社会生态学、传播生态学、教育生态学、城市生态学、经济生态学、人类生态学以及伦理生态学等新兴学科。在此趋势影响下,语言学研究也发生了“生态转向”(ecological turn),生态语言学应运而生(Ecolinguistics)(李美霞 等, 2017)。可以说,语言学研究的这一新接面,使得它与其他学科一道为人类命运攸关的问题发声和呐喊,成为一种更接地气、更有意义的事业,步入了多维的应用空间和广阔的发展视阈。生态语言学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前者主要关注生态相关的话语,而后者则是对各类话语中的生态因素进行研究(Alexander et al., 2014; 黄国文, 2016)。其研究领域备受关注的一个进路是生态话语分析(Ecological Discourse Analysis),一些学者尝试应用生态话语分析手段对新闻、广告、政治、文学类话语进行研究(Mühlhäusler, 2003; Stibbe, 2015; Zhou, 2017; 赵蕊华, 2016; 黄国文 等, 2017; 常军芳 等, 2018; 杨阳, 2018),但鲜有研究涉及对自然诗歌的分析(黄国文 等, 2017)。自然诗歌作为一种有益性话语,对生态语言学的研究有着重要价值。鉴于此,本文拟从生态话语分析视角,运用功能语篇的分析手法,以Thomas Nashe的《春》为研究对象,尝试对其及物性、语气、情态、评价、主位结构和信息系统等进行多层面解读,一方面揭示该诗所表达的自然生态哲理,另一方面冀为诗歌语篇分析提供一个新视角,同时丰富生态话语分析的研究。

1 生态话语分析与自然诗歌

生态语言学一般被定义为“研究语言对生命可持续关系的影响,其中包括人与人的生命可持续关系、人与其他非人类有机体的生命可持续关系、人与自然环境的生命可持续关系”(Alexander et al., 2014: 105)。在这些关系中,语言扮演着“内接外联”的重要角色,其向内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向外则又调控着人们的行为。尤其在环境问题愈演愈烈的今天,不少学者(如Scheleppegrell, 1996; Mühlhäusler, 2003; Stibbe, 2015; Alexander, 2017)开始强调对话语进行生态分析的重要性,并将生态话语分析视为生态语言学中的一个主要研究进路,因为语言所建构的故事不但影响着人类的行为,甚至影响着人类所处的生态系统。目前国内外对话语进行生态取向研究的范式大致可分为以下四类:批评话语分析、积极话语分析、多模态话语分析和生态话语分析。何伟等(2018)认为,这些范式在生态取向上具有一致性,但是生态话语分析在理论基础、研究目标、研究范围、研究步骤等方面与其他范式有所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说,生态话语分析的生态哲学观更明晰,研究目标更宏大,研究范围更广阔,研究步骤更明确。譬如,Stibbe(2015: 1-35)更加强调“生态观”(ecological view),并把话语分为三类:有益性话语(beneficial discourse)、破坏性话语(destructivediscourse)和中性话语(ambivalent discourse),指出我们应当赞美、提倡、传播有益性话语,反对、批评、抵制破坏性话语,甄别、改善中性话语。黄国文(2018)在回顾话语分析、批评话语分析、积极话语分析和生态话语分析范式的基础上,提出了“和谐话语分析”,以凸显具有中国特色的“与天人合一、人类和平、社会和谐、生态环保一致”生态观。总体而言,国内生态话语分析的研究起步较晚,其成果大致可分为以下三个方面:(1)理论评介,如黄国文等(2017)尝试通过对生态话语问题的讨论,勾画出生态话语分析的目标、原则与方法,何伟等(2017a)探讨了国际生态话语概念出现的背景、内涵、分类以及其研究路向。(2)理论模式建构,如何伟等(2017)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理论背景,建构了一个生态话语分析模式,细化和扩展了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及物性、语气、情态、评价、主位和信息等概念,为挖掘话语的生态意义提供了具有可操作性的理论框架。(3)应用研究,如赵蕊华(2016)以银无须鳕生态评估报告为文本,展示了系统功能视角下生态话语分析的多层面模式;黄国文等(2017)对狄金森的自然诗歌《一只小鸟沿路径走来》进行了生态话语分析。

自然诗歌作为一种有益性话语,对生态话语的研究有着重要价值。国内外诗人(如威廉·华兹华斯、罗伯特·弗罗斯特、艾米丽·狄金森、陶渊明、谢灵运、孟浩然)的系列诗歌是自然诗歌的代表。在自然诗歌中,诗人通常巧妙地借助意象、韵律、意境、格律和措辞等手法,抒发其自身对大自然及田园风光的热爱和表达人与自然之间共生共存的生态关系。从以往对自然诗歌的研究来看,学者主要从文学视角和生态视角对文本进行分析。然而,鲜有学者从语言学角度对自然诗歌进行生态话语解读。本文拟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对自然诗歌进行生态话语分析,对诗歌的语言、语境及语篇方面进行多维度研究。

2 自然诗歌《春》的元功能分析与生态场所观

2.1 托马斯·纳什的自然诗歌《春》

ThomasNashe(托马斯·纳什, 1567—1601)是英国文学史上的一位小册子作家,被誉为伊丽莎白时代的“大学才子”。C.S. Lewis认为,Nashe是“完美的文学表演家和文字魔术师,其高超艺术让人着迷的”(Nicholl, 1984: 89)。Spring这首诗歌节选自1592年创作的讽刺性假面剧SummersLastWillandTestament(《夏末遗嘱》)。《春》是一首歌颂春天的自然抒情诗,脍炙人口之作,至今广为流传。这首诗分为三节,共13行,格律为aaabcccbdddba,诗人运用了五步抑扬格的韵律,使得诗歌读起来节奏鲜明,抑扬有致,独具音韵美。这首诗虽然引起了翻译学和文学研究者的关注,但尚无人从生态语言学的视角去审视该诗歌的生态话语意义和自然情感,阐释其中所蕴含的生态哲学观。

2.2 元功能分析与讨论

M.A.K.Halliday(1994)和Matthiessen(1995)等系统功能语言学家为生态话语分析提供了具有可操作性的理论基础。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语言具有概念、人际和语篇三大元功能。其中,概念功能主要由及物系统体现,人际功能主要由语气、情态、评价等态度资源体现,语篇则由主位结构和信息系统体现。我们拟从三大元功能视角对《春》进行多维度分析,解读诗歌所蕴含的生态意义、自然情感和生态观。

2.2.1概念元功能

概念功能主要由“及物性”和“语态”组成。Halliday(1994)认为,及物性系统反映了说话人对主客观世界的经验,包含过程、参与者及环境成分三个部分,其中过程类型主要分为六类: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和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Matthiessen(1995)在此基础上做了补充和修订,把行为过程归入物质过程,把存在过程归入关系过程,只区分了物质过程、心理过程、言语过程和关系过程,并扩大了过程、参与者和环境成分描述的精密度。下文将依据Matthesissn的及物理论,结合生态话语分析方法,对《春》进行分析。

在诗歌的第一节中,共有五个过程:Spring, the sweet Spring,is(关系过程) the year’s pleasant king;/ thenblooms(物质过程) each thing, then maidsdance(物质过程) in a ring,/ Cold doth not sting(物质过程), the pretty birds dosing(物质过程),/ Cuckoo, jug-jug, pu-we, to-witta-woo!

在诗歌的第二节中,共有五个过程:The palm and maymake(物质过程) country houses gay,/ Lambsfriskandplay(物质过程), the shepherdspipe(物质过程) all day,/ And wehear(心理过程) aye birdstune(物质过程) this merry lay,/ Cuckoo, jug-jug, pu-we, to-witta-woo.

在诗歌的第三节中,主要有五个过程:The fieldsbreathe(物质过程) sweet, the daisieskiss(物质过程) our feet,/ Young loversmeet(物质过程), old wives a-sunningsit(物质过程) / In every street these tunes our earsdogreet(心理过程) / Cuckoo, jug-jug, pu-we, to-witta-woo! Spring! the sweet Spring!

全诗共有15个主要过程(不包括每节第四行模仿鸟声的象声词),其中物质过程12个,占80%,心理过程两个,占13.3%,关系过程一个,占6.7%(见表1)。

表1 过程类型分析

不同的过程类型体现了人们对现实和心理世界的体验,扮演着不同的功能。在诗的开篇,诗人通过一个关系过程来描述载体(spring,the sweet spring)的特征和身份(the year’s pleasant king),把甜春比作和颜悦色的君王,预示着能带给人们富裕美好和谐的生活。物质过程主要用于表征动作行为(doing)和描述事件发生(happening)的经验过程。诗歌中的物质过程占了绝大多数,这说明诗人通过物质过程叙述着万物复苏的春天里正在发生和行动着的事件过程。在12个物质过程中,非及物的有九个,因此每个过程只有一个参与者角色(each thing、maids、 cold、birds、lambs、shepherds、fields、lovers、wives),及物的有三个(make、tune、 kiss),每个过程有两个参与者角色(palm and may + country houses; birds +lay; daisies + feet)。这表明,诗人以单参与者角色(施事+过程)来突显在甜春中,人和物作为独立的存在体展现出的勃勃生机,以双参与者角色来突显人与物、物与物的和谐互动。在生态功能视角下,及物性过程所表达的原始意义为表层意义,其隐含的生态场所观取向称之为深层意义(何伟 等, 2017)。因此对该诗歌的过程意义进行生态延伸发现“bloom、sting、make、frisk、play、pipe、tune、dance、breathe、kiss、meet、sit”等的表层意义为物质过程,但在语义的前后关联上展现出人与人、人与自然万物的和谐互动。由此呈现出如下美景:诗的第一节描写了春天万物复苏,少女翩翩起舞,百鸟争鸣的画面;第二节勾画春天里田舍人家的榆柳、山楂一片灿烂,羊羔嬉戏,牧童吹笛,禽鸟欢歌,呈现出一场视听盛宴;第三节中,春草清香四溢,情侣结伴出行,老人沐浴着阳光,雏菊欢喜迎客,鸟儿争鸣歌唱,展现了一副充满生机的甜美春景图。存在体通过物质过程带来了一系列的视觉、听觉、动觉、味觉、嗅觉和触觉意象,体现了人类与场所性元素、非人生命体和谐共存的生态意义。诗人在第二节和第三节的最后都使用了一个心理过程,其中“hear”的施事主体为人“we”,以第一人称复数形式作为感知者,拉近了读者与具体情境的心理距离,使读者此刻仿佛身临其境,体会到春天里万物和谐相融的愉悦。第三节“greet”的施事主体转化成了以部分代整体的非生命体“ears”,与其他非生命体融为一体,和谐共处。

此外,诗人用了大量的拟人修辞手法,把春中之物拟人化,如“cold doth not sting”“the pretty birds do sing”“The palm and may make country houses gay”“Lambs frisk and play”“birds tune this merry lay”“the daisies kiss our feet”“the fields breathe sweet”“our ear do greet”等场景,赋予了春中之物等非人类生命体人的属性,同样具有唱歌、嬉戏和亲吻的行为能力。在诗的末尾,诗人使用呼语“春!”,仿佛在与大自然平等对话,进一步凸显了参与者的生态意义,表现出一种积极的生态行为,使人与自然圆融合一。无论从及物性过程还是参与者角色选择,诗歌都传达了积极正面的生态意义,体现了诗人的生态哲学观。

2.2.2人际元功能

人际功能是指在话语情境中说话者和受话者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说话者对其所说或所写内容的态度,由语气(Mood)和情态(Modality)两个语义系统体现(Halliday, 1994; 李战子, 2001)。其中,语气系统表明了说话者在某一情景语境中的言语角色,言语角色与言语信息构成了四种主要的言语功能,即:提供(offer)、命令(command)、陈述(statement)和提问(question)。其中,命令、陈述和提问分别由祈使语气、陈述语气和疑问语气实现,而提供可由不同语气实现(Halliday, 1994; 胡壮麟, 2005)。我们发现,诗歌中“each thing”“always”“every”这些词体现了较高的情态值,即“遍地草木开花,处处少女欢舞”“百鸟总在和鸣,一片悠扬声韵”“走向任何通衢,都有歌声悦耳”,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人与自然和谐相融的图景。其次,全诗均为陈述语气,代表最高情态值,体现了诗人把自己融身于自然之中,视人类为自然界的一部分,对这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模式的高度认可。因此,这首诗歌所使用的情态手段为生态保护型情态。最后,从词汇语义层面对诗歌进行解读,我们发现,作者巧妙地运用了“sweet,pleasant,pretty,gay,merry”等积极词汇来描写春之甘美、禽之欢乐、自然之和谐,表达了诗人对大自然的赞赏以及肯定的情感态度。诗人通过使用高情态的词汇、陈述语气和积极的态度评价手段描绘了一幅欣欣向荣的春景图,体现了诗人对大自然的向往之情和积极正面的生态保护观。

2.2.3语篇功能

语篇功能是指语言成分组织成内部意义连贯又与特定情境相适应的语篇的功能,这一功能主要由小句的主位结构来体现。主位(Theme)是话语的出发点,为已知信息;述位(Rheme)是发话人要传递的新信息,围绕主位而展开(Halliday, 1994)。在生态语言学视角下,主位的选择反映出说话人的生态取向。通过对诗歌全文小句进行主位分析处理(见图1),发现共有14个主位结构,其中九个主位是非人类生命体(spring,each thing,cold,birds,palm and may,lambs,fields,daises,ears),五个主位是人类生命体(maids,shepherds,young lovers,old wives,we)。诗歌中,“spring”出现了四次,首尾呼应,“birds”出现了两次,构成了一个以非人类生命体为主、人类生命体为辅的信息结构图,如图1所示。

图1 《春》主位词频云分布

这表明,在语篇信息结构上,诗人更多选择自然界中的非人类生命体为主体,由此引出一系列积极性动作行为,几处由连词和地点性副词短语引出新信息“人与自然的互动”,只有两处是以人类群体开头,即“情侣结伴出行”“老人快乐地沐浴在阳光下”。此外,连词“then”“and”和地点副词短语“in every street”构成了诗歌的篇章衔接手段,起着连贯语篇的作用。由此不难看出,频率最高的主位为非人类生命体,其次融入自然中的人物群体,其中也凸显了体现社会生态场所的环境,体现了诗人摒弃“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思想,充分关注人以外的其他生命体在语言系统中的作用和地位,突出非人类生命体与人类具有同等地位,显现了诗人积极和谐的生态观。诗人借助语言建立起对甜春之美的一幅心理图画,流露出他对自然的热爱之情,勾勒出人与人、人与自然万物和谐相融的画面。很显然,这首诗歌属于生态保护型语篇。

2.3 和谐共存的生态场所观

生态场所观是生态话语分析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在修补Scannell(2010)的物理性、社会性场所和人对场所的态度的基础上,何伟等(2017: 57-58)将生态场所观界定为“个体或群体对赖以生存的场所物理性特征、社会性特征及场所内人外生命体所产生的情感联结、认知体验和意动行为”。人们对场所所持有的积极、中立或消极态度会导致形成“生态保护型”“生态模糊型”“生态破坏型”场所观。其中,生态保护型场所观则反映了人们对场所持热爱、同化和趋向的态度。基于何伟等人对施事(Agent(1)依据何伟等(2017)的观点将施事分为:个体施事(Agind)、群体施事(Aggrp)、物理性场所施事(Agphy)社会性场所施事(Agsoc)、人外生命体施事(Agnho))的进一步细分解读诗歌《春》。

诗歌的第一节:Spring[Agphy] is the pleasant king/ blooms each thing[Agnho]/ maids[Aggrp] dance/ cold[Agphy] doth not sting/ birds[Agnho] do sing。

诗歌的第二节:palm and may[Agnho] make the country house gay/ lambs [Agnho]frisk and play/ the shepherds[Aggrp] pipe/ we[Aggrp] hear/ birds[Agnho] tune this merry lay。

诗歌的第三节:the fields[Agphy] breathe sweet/ daisies[Agnho] kiss our feet/ young lovers[Aggrp] meet/ old wives[Aggrp] a-sunning sit/ in every street[Agsoc]。

诗歌中的施事既有人外生命体“each thing,birds,palm and may,lambs,daises”,又有人类生命体“maids,shepherds,lovers,old wives,we”,既有物理性场所施事“spring,cold,fields”,又有社会性场所施事“street”,诗人赋予人外生命体与人类生命体、物理性场所与社会性场所同等身份,四类施事相互融合,交替出现,形成一个物与人、自然与社会和谐共存的生态场所,体现了诗人正面积极的生态场所观和自然生态哲理(如图2所示)。

图2 《春》的生态场所观结构图

总的来说,诗人描绘了一幅人与人、人与自然以及人与动物和谐相融的春景图,形象生动,极具感染力。正如Nashe所言,“诗是众花之蜜,科学之典范,智慧之精髓,天使之言”。诗人通过朴实的语言架构了自己对田野、街道、动物、植物、人类及其整体环境的理解,用积极话语给读者建构了一个富有朝气、充满生命力、和谐积极的生态场所,让这首短诗成为脍炙人口的春之歌。

3 结语

本文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语篇分析方法,分析讨论了自然诗歌《春》中的及物性、语气、情态、评价、主位结构和信息系统等,阐释了诗人通过生态保护型语篇所勾勒的人与自然和谐共融的积极生态场所观以及诗人对自然的热爱和积极正面的生态保护观。本文分析表明:其一,诗歌《春》中及物过程的选择别出心裁。诗人主要选用了物质过程来表征甜美春天里的行为动作和发生的事件,并通过单参与者角色来突显在甜春中人和物作为独立的存在体展现出的勃勃生机,以双参与者角色来突显人与物、物与物的和谐互动。同时,通过大量拟人手法,赋予春中之物等非人类生命体人的属性,呈现出男女老少、禽鸟花木、人与自然万物和谐相处、息息相通的和谐春景,体现出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向往之情。其二,诗人通过使用高情态的词汇、陈述语气和积极的态度评价手段来表达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向往之情和积极正面的生态保护观。其三,从诗歌语篇主位结构的分布来看,诗人更多的是以非人类生命体作为信息的出发点和关注点,凸显了诗人摒弃“人类中心主义”,主张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哲学观。通过对诗歌中施事的进一步分析可见,诗人通过让四类施事相互融合,交替出现,形成一个物与人、自然与社会和谐共存的生态场所,体现了诗人正面积极的生态场所观,主张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其他物种和谐共融的生态哲学思想。

语言表达人对现实世界的认识,反之,用语言所描述的现实世界也会影响人的语言表达。自然诗歌作为一种有益性话语,毫无疑问能促进人类对生态系统的保护。Halliday(2003: 145)明确指出:“语言并不是被动地反映现实,语言主动创建现实”,语言像一只无形的手,影响着我们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和思想的形成。Nashe通过《春》所架构的这种生态和谐观也正是全人类应当树立的,尤其是在经济高速发展、人类物质生活显著提高,而生态问题愈演愈烈的今天,人类必须要清楚地认识到自然不仅是人类的家园,也是其他物种的家园,人类只是自然界的一个组成部分,全人类应当一起携手保护我们共同的家园,主动关心自然,与其他生物平等相处,而非与自然对立或是凌驾于自然之上。摒弃征服自然的“人类中心主义”观念,才能最终实现人与自然的健康发展、和谐共存。“生态的语言就可确保生态的家园”,语言学家有义务和责任对语言进行生态研究(王寅, 2018)。我们有义务和责任对自然诗歌中所体现的生态观进行分析,倡导人们抵制、批判破坏性话语,赞美、提倡有益性话语,树立有益于生存的积极生态哲学观。这可能也是这首短诗为什么能够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原因之一。

当然,如前所述,Spring这首诗节选自纳什1592年创作的讽刺性假面剧SummersLastWillandTestament(《夏末遗嘱》)。这部剧作是他为Whitgift大主教所写,代表着宗教与政体的斗争。在Nashe看来,教会和政体的关系应该是一个互为补充的“良性互动”关系,二者应和谐共处,互相促进。无疑,这点与其诗歌体现的生态场所观不谋而合。Nashe身处文艺复兴时期,一切旧的思维模式正在被逐渐摧毁,人文主义者不愿意相信旧的枷锁和束缚,表现出对生活的极大热爱和向往。他希望通过文学作品激发读者保持应有的品质,从而改良这个罪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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