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路边野餐》中诗电影风格的呈现

邹毅 陶祉辰

【摘 要】近日，中国电影票房已突破六百亿，中国的电影产业正在快速发展中。各种类型的电影出现在影院的大荧幕之上，从而使观众的观感得到了极大丰富与满足。与此同时，一类并不为观众所常见的影片出现在了观众的视野当中。这类影片一反以往的电影初衷，其不以叙事为主要内容，反将重点放在了抒发情感，引发精神哲思，探索电影的精神气质上，与主流电影有着极大区别。《路边野餐》作为近几年来备受好评的一部电影作品，值得深入探讨这一部优秀的诗电影的呈现方式。本文从诗意性风格与符号学等方面来分析影片。

【关键词】诗电影；诗意性；时间；空间；符号学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1-0098-01

近些年，随着中国文化软实力的逐渐提高，我国的电影产业也得到了蓬勃的发展。不仅影片数量逐年增加，观众观影数量也在不断提高，但是在各类电影票房持续增长的情况之下，有一类电影票房情况却令人不甚满意。这类电影游离于主流电影之外，以其独特的风格特点自成一脉，力求将诗意化风格渗透到影片当中，从而模糊其叙事功能。近期各界对《路边野餐》的高度评价似乎带给我们一些启发。电影《路边野餐》通过时空的转换，将过去，现在与未来时空不断交叠，呈现出了一个现实与梦境相互杂糅共生的世界。主人公陈升在凯里，荡麦，镇远的行动线将现实与非现实完美融合在一起，影片中诗歌的出现更加渲染了诗意化，更加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路边野餐》仿似一首关于过去与未来，现实与虚幻的诗歌。

一、电影的诗意化表达——诗歌的运用

帕索里尼在《诗的电影》中提出了“自由的，间接的话语，在电影中无疑是可行的，我们可以称它为自由的间接的主观化”“简单地说，那就是作者完全深入其人物的内心，它不仅采纳人物的心理，而且也采纳其语言”①。在《路边野餐》中，曾多次出现陈升自己写的诗歌，穿插在整部影片中。这些诗歌所承担的作用首先在对于叙事的补充。“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对应着陈升在狱中度过的九年，“仿佛看见跌入云端的海豚”与后边陈升为理发店女人用手电筒照出海豚作出了呼应。“携带乐器的游民也无法表达”正暗示着陈升去寻找苗族会吹芦笙的老艺人的旅程。电影，诗歌，梦境，层层相叠，虚与实的的结合。导演将拍摄地选择在了贵州凯里，凯里的亚热带气候首先就为观众人为地制造出了一种迷幻色彩，黔东南地区的气候潮湿温暖，风景秀丽，当地的苗人生活怡然自得，悠哉闲适，仿似世外桃源，梦幻般的地理环境更加烘托了影片的朦胧迷幻感。

二、电影中关于时间的视觉符号

让米特里在《电影符号学质疑》中提出：“任何事物一旦承担了某个不是其本意的含义，就成了象征符号。”②在影片中，出现了大量的关于时间的视觉符号。在影片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表，最先出现的是卫卫画在手腕上的表；钉在墙上的钉子通过光影形成的类似于晷盘的表；花和尚死去的儿子一直想要的手表以及花和尚开的钟表铺。钟表似乎是最适合代表时间的物像，时间在时针的转动中不断流逝。但在影片中代表时间符号的不仅仅只有钟表这一个物象。在影片进行到第二十二分钟，第一次出现了火车的图像。但在这时，影片突然转变成了魔幻现实主义，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奔驰的火车从房间中呼啸而过。一节又一节的绿皮火车重复性地从眼前驶过，相类似的物像还有不停转动的电风扇，坏了又转，转了又坏，以及一圈一圈旋转着的风车。伊芙特·皮洛在《世俗神话》中重复——对时间的侵蚀一章中提出“重复是反复持续的现实”“重复手法包含着一种超越个体的沉重感和无情规律”③。时间，对所有人来说就是无情的规律，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主观意识而有所改变。

三、割裂的时空与叙事

《路边野餐》通过主人公不停变幻的地理位置，来转换不同的时间，将过去，现在与未来交叠在一起。从凯里到荡麦，再从荡麦到镇远，每一次地理位置的变换都表示了时间的变化。凯里承载着的是陈升在牢狱里中度过的岁月与出狱后物转星移，无所适从的现在；在荡麦陈升遇见了成年的卫卫和与死去的妻子相同长相的理发店老板，这是未来与过去交叠的时空；最后的镇远是陈升即将要开始的新生活的象征符号。火车连接着时间与空间的变换，从在卫卫家中出现的穿屋而过的火车开始，火车不断地出现在影片中。陈升坐着火车进入荡麦，光影交錯，独自一人在安静的火车上，在睡梦中回忆着过去的时空，在清醒与沉睡之间，将时光交汇。陈升在荡麦遇见了成年的卫卫，遇见了酷似自己逝去妻子的理发店老板，时光似乎给陈升了一个用来弥补与告别的机会。他将对卫卫的歉疚与妻子的怀念投注到了这一个虚幻的时空里来，妻子之前一直想看海，陈升便给她用手电筒照出海豚；穿上老医生要带给情人的衣服为她唱小茉莉等等，都是对过去的缅怀与追忆。

《路边野餐》为新时代的诗电影提供了很好的蓝本，其中包含着深刻的人文主义色彩与哲学思考。在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时空变幻中，完成了对自我心灵的抚慰与救赎。在梦境中，在诗意中，在空间中，在时间中，完成了导演想要表达出的的全部思考。

注释：

①李恒基，杨远婴.外国电影理论文选[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社，2006.11版：第475页.

②让·米特里.电影符号学质疑[M].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2版：193页.

③伊芙特·皮洛.世俗神话——电影的野性思维[M].中国电影出版社，1991版：14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