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渔鼓:暖水瓶
2019-05-23窦改林
窦改林
放学时间学校门前车水马龙,
小学生川流不息像爆发的山洪。
校门口站着一位男交警——
疏通人流,声如洪钟穿云层:
“同学们,排好队伍守秩序,
看好车辆莫乱行,
谁要不守规矩过马路,
别怨我不讲面子不讲情。”
且不表,这交警指挥交通身板儿挺,
听我说,同学队伍里的刘大龙,
刘大龙在五年级三班把书念,
淘气、调皮在整个学校都出名,
他见交警一脸严肃没表情,
怪声怪气用两只小手捏喉咙:
“哈哈,这交警身材短粗胖体型,
就像我们家的暖水瓶……”
有同学说,你不该给交警叔叔起外号。
刘大龙说,啥外号?这叫形象比喻会形容,
边说着,刘大龙私自一人出队列,
嘴里说,我试试“暖水瓶”究竟有多能,
刘大龙出了队伍撒腿跑,
就好似一匹小马脱缰绳。
他自以为是个“大爷们儿”,
哪知道,此时刻车辆如梭正在路上行,
但只见,一辆电动车子快似箭,
骑车的小伙儿眼睁睁冲向刘大龙,
眼看着一场车祸难躲过,
刘大龙抱着脑袋直喊“停”:
(白)“停……叔叔停啊!”这会儿他喊爷爷也不管用了——就听得,“吱”“咔嚓”“哎呦”“我的个妈呀!”“噼啪噼啪噼噼啪啪”。那位说,这都是什么动静啊?“吱”,是小伙子急刹车;“咔嚓”,是交警用肩膀把小伙子从车上顶歪了,小伙子“咔嚓”倒在了地下;刘大龙抱着脑袋吓得“哎呦”一声;这场面让旁边接孩子放学的一位老爷爷吓出一身冷汗:“我的个妈呀!”;“噼啪噼啪噼噼啪啪”,这是交警帮着摔倒在地的小伙子拍打身上的尘土呢——
这交警边帮小伙儿拍打尘土边批评:
“撞着孩子责任究竟谁担承!
孩子若是你儿女,
我不信受到伤害你不心疼?”
小伙子低头忙认错,
人群里走出来淘气的同学刘大龙,
大龙他冲着警察鞠一躬:
“叔叔,不知您肩膀疼不疼?
感谢叔叔救小命,
才知道我大龙就是一条毛毛虫。”
不曾想,交警面孔依然冷,
说:“小小年纪不守规矩怎能成?
回家给我写检讨,
写不深刻我就拿你当不守纪律的小典型,
我听说,你还给我起绰号,
管我叫啥‘暖水瓶……”
大龙忙说:“我不对,
不曾想叔叔的耳朵这样灵。”
交警冲着身边的同学用手指,
人群里站出来大龙的班长王小婷,
小婷说:“是我刚给叔叔传的话——
我觉得叔叔就是暖水瓶。”
(白)“什么,叔叔就是暖水瓶?”
“外表冷,内心里热腾腾来暖融融,
装的满满爱和情。”
“外表冷,内心里热腾腾来暖融融,
装的满满爱和情。”
同学们一起冲交警把礼敬,
我將它写成了作文儿取名就叫《暖水瓶》。
点评:
《暖水瓶》以小见大地塑造了一个“外冷内暖”的交警形象,故事叙述流畅,篇幅合适。我本人对文字冗长的作品始终持反对态度,因为现在的演出多是综艺性质的“花场”,演出时间长了,便容易与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观众的欣赏情趣发生悖离。从这样的审美视角看,《暖水瓶》富有曲艺新作的基本品质。通过阅读这个曲艺文本,亦引发了我对诸如此类体裁、题材曲艺作品的一些思考:首先,它的“身份”必须具备清醒的标识。这类题材显然是为孩子创作的,如果是由孩子演出,要注意以下几点。首先,作者便需要心里“有孩子”,所谓“要想好,颠个倒”,就是说要力戒“表达超于年龄”。《暖水瓶》的人物里既有交警、又有孩子,即使是孩子模仿交警,其描述亦应是“孩子的视角”。其次,还要力戒“说理强于故事”,艺术作品是形象思维,即用故事演绎道理,《暖水瓶》的难得之处在于它通过一个小故事,诠释了交警执法与遵守社会公德富有“外冷内热”的“大道理”。这种叙述、结构当然是符合曲艺艺术规律的。当下很多曲艺新作,容易为了强化“思想性”,而忽略其故事性,“说书唱戏劝人方”,离开“说书”的“劝人方”,则容易流向干瘪、乏味的生硬说教。第三,要力戒“内容大于形式”。读《暖水瓶》的文本,觉得有些意思与意味含在故事之中;但是,曲艺艺术离不开“扣子”与“情趣”,它留给我的直觉,似乎是趣味性上略微淡了些。不管是给孩子写或者为大人写,曲艺作品不可忽略的就是它的趣味性。曲艺艺术不可取代的审美价值,一定是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换个视角说,作者若写相声,其第一要素就是它的内容与结构要是个相声,要符合相声的表现规律,写快板就要让内容去淋漓尽致地凸显快板的形式美感。《暖水瓶》写的是山东渔鼓,其内容的叙述、表现,就要让山东渔鼓的特色得到充分展示。
写一个好的曲艺作品非常难。令人欣慰的是,《暖水瓶》的作者知难而上,从而赐予了作品一个比较丰厚、坚实的基础。写好曲艺不仅仅需要具备有意义的情感表达、有意味的故事情节,还需要具备有意思的框架布局、有意趣的叙事语言等,这些元素非但缺一不可,且还要有机融合。所以,我写了很多年曲艺,至今未有一件像样的作品留下来。说到这些无非是想表白:与其说我给《暖水瓶》点评,不如说用这些话与作者共勉,当然更希望提出这些与《曲艺》读者一起交流、商讨、研究。
(点评人:中国曲协创作委员会委员、一级编剧 孙立生)
(责任编辑/邓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