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恐惧的政治
2019-05-19
一场复活节特大连环恐袭,不仅让忽略情报的斯里兰卡内阁事后大换血,也让世人对“伊斯兰国”之类恐怖组织的地下网络,多了几分恐惧。
仅仅6天后,美国加州一名白人大学生,选择在犹太人入天逾越节的最后一天,血洗当地犹太教堂,原因是“仇恨任何毁灭白人的人”,并且“杀人灵感来自新西兰清真寺大屠杀”。
不到一个半月时间,从新西兰清真寺到科伦坡天主教堂再到加州的犹太教堂,“仇恨犯罪”轮番上演。而这不过是全球每年数千乃至上万起恐怖主义事件的一个缩影。
“我们对于损失有一种强烈的恐惧,这种情绪有时导致我们做出错误的决定。”国际知名学者丹·艾瑞里说。
错误的思维,譬如将我们要对付的一群歇斯底里的极端分子,与一种覆盖十几亿人口的古老文明直接挂钩。以强加给某一族群的超生论、刁民论为借口,炮制“文明冲突必然论”,实际上会给恐怖组织送去宣传材料,也模糊了国家理性与布衣之怒的分野。
日前,美国宣布伊朗革命卫队为“恐怖组织”,这样做固然便于美军随时“先发制人”,但当“恐怖组织”的帽子被戴到装备精良的一国武装部队头上,可想而知这将给未来的国际和平埋下多大隐患!
英国学者弗兰克·富里迪在《恐惧的政治》一书中写道,政治家正有意识地操纵民众的焦虑感,以实现其目标。这方面,特朗普并非始作俑者,但他在频率和效果上都远超小布什。
有必要正视近年来西方政治的变化与宗教冲突加剧之间的关系。当然,纠结于因果并无意义,阻断恶性循环才是关键。
我們要留意,“伊斯兰国”被打散后正在转移资源,支持从北高加索到东南亚的现有分支机构。实施斯里兰卡恐袭的当地极端组织NTJ,其首领穆罕默德·扎赫兰·哈希姆不仅可能在印度接受了训练,而且在视频中带领蒙面黑衣信徒宣誓效忠“伊斯兰国”。
而恐袭发生后,为了在紧急情况下识别身份,斯里兰卡总统下令禁止任何形式的面部遮盖物。此举获得该国穆斯林宗教领袖的支持,让人们看到了各界联手反恐的希望。
“不要在愤怒中回顾过去,也不要在恐惧中展望未来,而要在清醒的意识中体味现在。”支持温和与多元的伊斯兰教,提防更为清教徒化的瓦哈比派等极端思潮,才能将南亚从恐怖袭击的温床中一步步拯救出来。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从西非到中亚,从中东到东南亚,从美欧俄到日韩澳的广大地区。
十多年前,印尼遭遇了200多人死亡的巴厘岛爆炸案,印度也遭受了近200人死亡的孟买恐袭。前者走出了恐惧的政治,后者还在努力。
我们相信,直面恐惧,让事实归位,创造机会让人们的关切得到客观回应,这样才有助于消解文明之间的仇恨,打破相互脸谱化和妖魔化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