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敦煌居留的于阗人的法华信仰
2019-05-18张小刚
内容摘要:中国中古时期于阗与敦煌两地都十分流行法华信仰。五代宋初时有不少于阗人在敦煌居留,在当地留下了关于法华信仰的一些遗存。
关键词:敦煌壁画;莫高窟;于阗;归义军;《法华经》
中图分类号:K879.21;G2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9)02-0027-05
The Lotus Sutra Belief of the Khotanese People Residing
in Dunhuang
ZHANG Xiaogang
(Archaeology Research Institute, Dunhuang Academy, Dunhuang, Gansu 736200)
Abstract: In medieval China, belief in the teachings of the Lotus Sutra was very popular in both Khotan and Dunhuang. From the Five Dynasties to the Song dynasty, many people from Khotan stayed in Dunhuang, leaving significant evidence of their system of belief behind.
Keywords: Dunhuang mural; Mogao Grottoes; Khotan; Gui-yi-jun Regime; Lotus Sutra
位于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在公元10世纪时主要处于曹氏归义军政权的统治之下。为了自身的安全和丝绸之路的畅通,曹氏归义军政权与西域南道上的于阗王国(今新疆和田地区)建立了非常密切的关系[1],统治者之间多次联姻,于阗的皇后、公主、太子等王室成员长期居留于敦煌并参与敦煌当地的各种社会和宗教活动,两地之间使者、僧侣、商旅及工匠等人员往来十分频繁,两个政权还曾派遣使者一同到中原朝貢。本文主要根据敦煌藏经洞出土的佛教文献与敦煌石窟图像及题记等资料,探讨在敦煌居留的于阗人关于法华信仰的活动,由此对于阗人的佛教信仰状况管窥一斑。
一 于阗地区的《法华经》信仰
《法华经》是大乘佛教的重要经典之一,现存三种汉译本,分别是:(一)西晋太康七年(286)竺法护译出的《正法华经》10卷27品,(二)后秦弘始八年(406)鸠摩罗什译出的《妙法莲华经》7卷(一说8卷)28品,(三)隋仁寿元年(601)阇那崛多与达摩笈多译出的《添品妙法莲华经》7卷27品。其中,鸠摩罗什译本在中国流传最广,历代关于此经的注释很多,而且中国佛教宗派天台宗的教义就主要是依据此经,可见其影响之深远。
于阗地区在中国中古时期是大乘佛教的中心,当地十分流行《法华经》。唐代僧详撰《法华传记》卷1引《西域志》云:“昔于阗王宫有法华梵本,六千五百偈”[2]。《添品妙法莲华经》序文中提到:
昔敦煌沙门竺法护,于晋武之世译《正法华》,后秦姚兴更请罗什译《妙法莲华》。考验二译,定非一本。护似多罗之叶,什似龟兹之文。余捡经藏,备见二本,多罗则与《正法》符会,龟兹则共《妙法》允同[3]。
崛多与笈多二法师对竺法护译本与鸠摩罗什译本做了比较和核对,指出前者是根据梵文贝叶经所译,而后者是根据龟兹胡本所译。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来,在新疆各地发现不少《法华经》梵文写本,迄今可以辨认并编辑整理者有20份左右写本及残片,未编辑整理者仍有为数众多的残片,一般认为这些写本基本上都出土于和田地区,时代在6—9世纪之间,竺法护译本可能就是根据这一体系的本子译出的[4-6]。在出自和田的所谓喀什本梵文《法华经》写本的尾部还有书写于阗文的发愿题记,表明施主应该是一位于阗人。
另外,南朝沙门法献前往印度巡礼圣迹,“既到于阗,欲度葱岭,值栈道断绝,遂于于阗而反(返)”[7]。隋代费长房译《历代三宝记》卷11记载,法献从刘宋元徽三年(475)开始游历西域,于于阗国获得《妙法莲华经·提婆达多品》的梵本,在南齐永明年间于扬州瓦官寺译出此经[8]。唐代沙门智昇撰《开元释教录》卷11与沙门圆照撰《贞元新定释教目录》卷20中沿袭了《提婆达多品》梵本是法献从于阗带回中土的这种说法[9]。梁代僧祐《出三藏记集》卷2则记载:
《观世音忏悔除罪咒经》一卷(永明八年十二月十五日译出),《妙法莲华经·提婆达多品第十二》一卷。右二部,凡二卷。齐武皇帝时,先师献正游西域,于于阗国得《观世音忏悔咒》胡本,还京都请瓦官禅房三藏法师法意共译出。自流沙以西,《妙法莲华经》并有《提婆达多品》,而中夏所传阙此一品,先师至高昌郡,于彼获本,仍写还京都,今别为一卷。[10]
根据僧祐的说法,《观世音忏悔咒》的胡本是法献在于阗国获得的,而《提婆达多品》的梵本是法献在高昌郡获得的。僧祐是法献的亲传弟子,法献去世以后,其墓碑即由僧祐所立,碑文由沈约撰写[7]489。关于法献的情况,僧祐应该比较清楚,所以我们认为的他说法比较可信,《妙法莲华经·提婆达多品》的梵本当是法献在高昌郡获得的,法献所得《观世音忏悔咒》的胡本则是来自于阗国。众所周知,在《法华经》中专门有一品来讲述观世音信仰,《法华经》译出以后,社会上开始流传很多有关观世音信仰的灵验故事。竺法护译出《正法华经》以后,社会上流传单本别行的《光世音经》[10]128。鸠摩罗什译出《妙法莲华经》以后,其中的《观世音普门品》也很快以《观世音经》为名得到广泛传播。于阗地区的观世音信仰与当地流行《法华经》信仰可能也有一定的关系。
二 敦煌《法华经》文献及其相关图像概述
(一)敦煌遗书中《法华经》及其相关经典
据方广锠先生研究,《法华经》现存的三种译本在敦煌遗书中都有发现,其中以鸠摩罗什译本为最多。《正法华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至少保存3件文书(北图昆66号、地65号与金20号),在英国图书馆也有收藏,印度国立博物馆藏有一件吐鲁番出土的《正法华经·光世音品》,从题记可以知道,此经是北凉神玺三年(399)在敦煌冥安县书写而成的。《妙法莲华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保存有北图菜17号、新16号等约2000号,英、法、俄、日等国所藏数量亦较多,总数约在5000号以上,是敦煌遗书中单种经保留数量最多的佛经,这些写经的年代主要集中在6—10世纪。《妙法莲华经》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经常别出单行为《观世音经》。敦煌遗书中的《观世音经》,中国国家图书馆保存有北图重58号等共计约80号,英、法等国亦有收藏[11]。除了《法华经》经本以外,敦煌遗书中还保存了一批关于《法华经》的注疏,包括《妙法莲华经论》《法华经疏》《法华经玄赞》《法华经义记》《观音经注》等35种总计57号与《法华经》有关的经典[12]。
(二)敦煌石窟中法华经变及其相关造像
在敦煌石窟中,法华经变属于比较流行的一种经变画,均依据鸠摩罗什翻译的《妙法莲华经》绘制而成。在洞窟中始见于隋代,以后历代不衰,现存共计约有30余铺,另外还有不少单独出现的《见宝塔品》和《观世音菩萨普門品》(即观音经变),甚至还有一些以绘塑结合的形式来表现法华信仰的洞窟,如莫高窟第454窟主室窟顶西披绘制虚空会的内容,中心佛坛上很可能是以塑像的形式表现灵鹫会的内容,从而形成法华道场[13]。莫高窟隋代第420窟,初唐第331窟,盛唐第23窟,中唐第231、159窟,晚唐第85、156窟,五代第61窟等窟内的法华经变为敦煌法华经变各时代之代表[14]。
三 在敦煌居留的于阗人
及其《法华经》信仰
敦煌藏经洞中出土有于阗文卷子《妙法莲华经纲要》(P.2782、P.2029、Or8212.162),其中P.2782据考证是公元951年于阗使刘再昇在敦煌逗留期间所遗留的[15]。P.2906正面是汉文《妙法莲华经卷第一》,背面为于阗文《佛名经》,最末一行写在正面的页边。P.2929正面是汉文《妙法莲华经卷第七》,背面为于阗人的发愿文。P.2949正面是汉文《妙法莲华经卷第三》,背面为于阗文《贤劫千佛名经序》。P.2957正面是汉文《妙法莲华经卷第三》,旁杂写于阗文字,背面为于阗文《善财譬喻经》等内容。这些汉文《妙法莲华经》的背面都有于阗文的内容[15-16],有一些于阗文的还写在《妙法莲华经》的页边上,可能反映了这些写经与在敦煌的于阗人有一定关系。
龙谷大学大宫图书馆藏有敦煌写本《妙法莲华经卷第六》,其尾题谓:
辛未年二月七日,弟子皇太子暅为男弘忽染痢疾,非常困重,遂发愿写此《妙法莲华经》。上告一切诸佛、诸大菩萨摩诃萨及太山府君、平等大王、五道大神、天曹地府、司命司录、土府水官、行病鬼王、疫使、知文籍官院长、押门官、专使可嚂官并一切幽冥官典等,伏愿慈悲救护。愿弘疾苦早得痊平,增益寿命,所造前件功德,唯愿过去、未来、见在数生已来所有冤家债主、负财负命者,各愿领受功德,速得生天。
英国图书馆藏敦煌写经S.980《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二》与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写经P.3668《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九》,均有类似的尾题:
辛未年二月四日,弟子皇太子暅,为男弘忽染痢疾,非常困重,遂发愿写此《金光明最胜王经》,上告一切诸佛、诸大菩萨摩诃萨及太山府君、平等大王、五道大神、天曹地府、司命司录、土府水官、行病鬼王、疫使、知文籍官院长、押门官、专使可嚂官并一切幽冥官典等,伏愿慈悲救护。愿弘疾苦早得痊平,增益寿命。所造前件功德,唯愿过去、未来、见在数生已来所有冤家债主、负财负命者,各愿领受功德,速得生天。[17]
中国国家图书馆藏BD02148号(北藏48)《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十》与BD03228(北致28)《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三》均有尾题:
弟子李暅敬写此《金光明经》一部十卷。从乙丑年已前,所有负债负命,冤家债主,愿乘兹功德,速证菩提。愿得解怨释结。府君等同霑此福。[17]919
一般认为上述题记中的“乙丑年”为公元905年,“辛未年”为公元911年,李暅为于阗国的皇太子[11]211-232[17]921[18]。龙谷大学大宫图书馆藏敦煌写本《妙法莲华经卷第六》、英国图书馆藏敦煌写经S.980《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二》与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写经P.3668《金光明最胜王经卷第九》都是李暅为其子李弘祈求疾病早愈而抄写的。我们同意李暅为于阗国皇太子的看法。《法华经》与《金光明经》都是在于阗地区特别流行的佛教经典。李暅作为于阗太子,抄写这两部经典发愿祈福,应该很容易使人理解。关于“辛未年”与“乙丑年”,我们认为也可能为公元971年与965年,因为此时正处于曹元忠担任归义军节度使之时(944—974年),也是敦煌与于阗关系十分紧密的时期,敦煌文献中有大量关于于阗太子在敦煌活动的记载[19-20],李暅父子很有可能在此时居留于敦煌。也就是说,龙谷大学大宫图书馆所藏敦煌写本《妙法莲华经卷第六》是于阗皇太子李暅为祈求其子李弘痢疾早愈而专门抄写的,反映了李暅的《法华经》信仰。
莫高窟第444窟东壁门上有两列题记,题在盛唐所绘法华经变《见宝塔品》中并坐的二佛(释迦与多宝)左右外侧,分别作:“南无释迦牟尼佛说妙法华经,大宝于阗国皇太子从连供养”“南无多宝佛为听法故来此法会,大宝于阗国皇太子琮原供养”(图1)。据学者们考证,这两则题记应该是北宋初年于阗太子居留敦煌期间,到莫高窟巡礼时留下的题记。敦煌文书P.3184V尾部写有题记:
甲子年(964)八月七日,于阗太子三人来到佛堂内,将《法华经》第四卷。
S.528V《三界寺僧智德状》中也提到:“太子三人三分”。贺世哲、孙修身两位先生认为从连、琮原就是三位太子中的两位[21],张广达、荣新江两位先生又进一步指出第三位太子即乾德四年(966)二月入贡宋朝的于阗太子德从(从德)[22]。我们也认为P.3184V中所记载的佛堂可能就是莫高窟第444窟,三位于阗太子携带《法华经》第四卷来到此窟供养,并在此窟内盛唐所绘法华经变“见宝塔品”的壁画上留下了题记,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见宝塔品》就属于《法华经》第四卷。这两则题记位于东壁门上,在位置上属于较高处,不是随手就可以题写文字的地方,而且字迹非常工整,又选取画面中塔门外的两侧位置题写,不破坏原来壁画的内容,由此可见,于阗太子们当时在此窟内活动并题写这两则题记,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了精心筹划的。这次在莫高窟第444窟的供养活动,也反映了当时于阗人对《法华经》第四卷异常重视的现实情况。
在敦煌的于阗人十分信奉《法华经》的《见宝塔品》。这一点在榆林窟第32窟内表现得也很明显。榆林窟第32窟原定在五代时期,我们认为是宋代开凿的,甬道南壁所绘男供养人像应为归义军节度使曹延禄,甬道北壁所绘女供养人像为曹延禄的夫人于阗公主。这个洞窟内具有较多的于阗因素,如主室东壁门南文殊变以五台山为背景,文殊的牵狮者为于阗国王,主室东壁门北普贤变则以牛头山为背景,绘制牛头山图与毗沙门天王决海等传说故事画以及各种礼拜佛塔或寺院的画面,这些于阗因素可能与于阗公主有一定关系。在此窟窟顶四披绘千佛。每披千佛图的中央绘释迦、多宝二佛并坐于楼阁形塔内,均有题记:“南无释迦牟尼佛、南无多宝佛”,四披画了四幅“见宝塔品”的图像。这种在窟顶四披各绘制一幅释迦、多宝二佛图的形式始见于吐蕃统治敦煌的莫高窟中唐第237窟,值得注意的是,在第237窟内二佛身后的塔门全部为闭合状。与第237窟大约同时的莫高窟中唐第360窟内,在窟顶四披也绘千佛,西披千佛图的中央绘释迦佛坐于塔内说法,南、东、北三披千佛图的中央绘释迦、多宝二佛并坐于塔内,其中二佛身后的塔门在南披为對合状,在东披为折合状,在北披为半开状。莫高窟晚唐第150窟窟顶四披也绘千佛,每披千佛图的中央各绘一幅释迦、多宝二佛,二佛并坐于楼阁形塔内,二佛身后的塔门在西、南、北三披上均为闭合状,在东披上为半开状。莫高窟宋代第152窟窟顶四披也绘千佛,但由于在回鹘或西夏时期重修了背屏,覆盖了窟顶西披下部的壁画,现存南、北、东三披千佛中央也各绘一幅释迦、多宝二佛。这种在窟顶四披或三披各绘制一幅释迦、多宝二佛并坐图像的情况,在敦煌石窟内与《法华经》有关的图像中比较少见,是否具有特殊的宗教含义尚待进一步研究。我们推测这与于阗的《法华经》信仰可能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们注意到莫高窟第237窟龛内也出现了大量有关于阗的瑞像图[23],这种题材组合方面的联系可能并不是偶然的。
总之,由于《法华经》在于阗与敦煌两地均广泛流传,在敦煌居留的于阗人也十分崇奉此经,在敦煌石窟留下了一些相关经典与图像及题记的遗存,为我们探究于阗人的佛教信仰以及敦煌与于阗两地佛教交流等情况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附记:张元林先生提醒笔者注意莫高窟第237、360、150、152窟内窟顶四披二佛并坐图像的相关情况,在此谨致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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