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创企业社会网络、风险承担与企业绩效
——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
2019-05-15陈逢文
陈逢文,冯 媛
(重庆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重庆 400030)
作为能够反映国家和地区经济生命活力的创新创业活动,在大众创业号召下已逐渐成为实现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升级、改革全面深化、活力快速提升的重要助推器。如何确保创业企业的存活率与成长性成为政府、实业以及学术界都非常关心的问题。创业是在生存环境动荡、资源高度约束的情况下验证、试错、创新商业机会的快速行动机制。由资源基础理论(resource-based view)可知,新创企业能够赢取市场先导性和卓越绩效表现的前提在于能够拥有竞争者无法学习和替代的具有开发价值且珍贵的资源[1]。新创企业初始资源禀赋有限,能够保障其成长过程中资源需求的主要途径是借助外部环境,但初生劣势却提高了它们从组织外部获得谋生资源的门槛。随着对这一问题的不断探讨,研究者发现社会网络这一非正式制度安排已逐渐成为新创企业低成本获取外部资源的主要途径[1-2]。由于我国目前市场机制并不完善,各项正式制度也并不健全,作为一项非正式制度安排的社会网络在新创企业资源募集过程中的重要性越发突出[2]。大量国内外创业研究表明,企业与供应商、客户、政府机构、高校和研究机构、中介机构、行业协会等外部组织的交互为企业创造了利用组织外部联结伙伴资源的机遇,创建了认知、情感和行为的信息与资源的交换、共享通道,这有利于新创企业获取大数量、高质量和异质性的信息、资本、技术和知识[3]。
中国是一个传统的“关系型”社会[4],“关系型交易”在中国社会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许多创业研究领域的学者都强调构建社会网络对降低新创企业资源约束、保障企业生存与发展非常重要,并深信社会网络将成为我国创业研究的核心视角。随着探索不断深入,学者们开始关注社会网络影响新创企业发展的作用机制,希望能够打开网络与绩效表现的作用“黑箱”。关于此,新近国内外代表性观点如下:MEUTIA和ISMAIL[5]基于印度尼西亚蜡染行业197个中小企业受访者的数据研究得出竞争优势是创业社交能力和业务网络对业务绩效的影响机制中的中介变量;NYBAKK等[6]通过考察挪威木柴生产商间社会网络的规模、创新和企业绩效的关系得到了社会网络规模通过影响木柴生产商创新水平传输对企业绩效的积极作用的结论;GEBREEYESUS和MOHNEN[7]基于埃塞俄比亚Mercato鞋类集群企业的调研数据研究得出,吸收能力较高的企业,网络地位的创新绩效价值能得到更优显现;朱秀梅和李明芳[1]与汪蕾等[8]从获取资源类型的角度入手,探寻了社会网络关系特征对新创企业财务、成长和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于晓宇[9]发现了技术能力和制度环境在新创企业网络能力与国际创业绩效关系中的完全中介效应和调节相应;杨隽萍等[10]从组织学习理论的视角出发得出创业学习中介创业网络作用于企业成长绩效过程的结论。
通过梳理总结以上关于社会网络与新创企业生存与发展作用机制的研究可以发现,研究者考虑的作用方式与路径较为广泛,却不够深入,例如风险承担这一关键因素就未被考虑进去。在大多数定义中,创业都与风险和风险承担相关。创业者成功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就是他们愿意承担风险,企业家必须是努力实现自己想法的冒险者。研究表明,企业的风险承担水平直接影响着企业的组织效能、竞争力、生产力、创新和创造性行为[11]。一个企业如果缺乏风险承担意识则会阻碍企业对机会的识别和利用,对市场机会缺乏深入洞察导致在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时反应迟缓,难以把握稍纵即逝的商机,不利于提升业绩。一直以来,作为企业家精神(entrepreneurship)或创业导向(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的重要表征之一,风险承担在企业初创阶段的独特作用多数时候都被混合在企业家精神或创业导向之中[12],难以单独体现。总结已有研究发现国内外创业导向和绩效之间关系研究中的风险承担与创新性和前瞻性的作用效应存在差异与矛盾,这使得董保宝和葛宝山[13]、KREISER 等[14]、GARCÍA-GRANERO 等[15]代表学者开始重新审视创业导向的应用条件与范围,将风险承担作为一个独立要素来探寻它独特的业绩价值。本研究认为有必要关注新创企业发展过程中风险承担水平,有以下2点原因:①随着近年经济增速的放缓,市场竞争逐步加大、技术更迭日新月异,新创企业所面临的不确定性不断增加,创业行为所面临的风险考验也越来越多,此种情况下新创企业风险承担的价值可能更能得到体现;②从一定程度上来讲,创业导向中的创新性与前瞻性也是由企业愿意将资源投入到一个结果未知的计划上的风险承担意识决定的。
及时的风险承担虽然提高了企业战略决策速度、避免了错失商业机会和引入创新时机,但这也要求企业自身要拥有足够的资源以支撑起承担风险的信心和保障机会转化的资源投入[2]。新创企业的社会网络关系能够凭借自身的资源获取能力以及资源配置效应影响企业风险承担水平,进而达到影响企业绩效的目的。本文基于已有研究,将风险承担引入社会网络与新创企业绩效作用关系中,探寻风险承担在两者关系中是否存在中介效应。此外,考虑到企业的经营活动无法脱离环境进行[16],市场竞争、技术更迭等都会导致新创企业面临越来越多的未知元素,资源配置必定会受到环境动荡的影响,故而将这个组织环境特征中不容忽视的关键变量——不确定性引入研究模型,探讨环境不确定性在中介环节的边际作用。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社会网络与企业绩效
企业社会网络是提供企业外部创新知识、市场趋势信息和客户需求变化情况及其专业见解等新信息的主要来源[12]。LIN[17]认为企业社会网络是利用企业在社交网络结构中的位置提供企业使用的资源和信息的模式。本文在LIN定义的基础上,结合SHANE和 CABLE[18]、LUO[19]的研究,将新创企业的社会网络定义为企业形成的任何有助于提升企业商业价值的私人和商业联系,主要包含与客户、供应商、政府、高校以及行业机构人员等主体的联系。对新创企业而言,社会网络蕴含着大量宝贵的隐性知识与其他资源,新创企业在网络成员之间搭建沟通、交流的渠道和平台,为企业获取外部资源提供了可靠保障。此外,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创业活动之间的共生演化关系[20],使得企业社会网络成了保障企业转化商业机会实施创业的重要因素。一方面,利用社会网络,企业能接触更多顾客和供应商,获取更多市场专业信息和资金资本等资源,推进商业机会价值转化为企业绩效的进程。另一方面,新创企业能够利用社会网络及时广泛地传播其口碑,营造企业声誉,从而扩大市场占有率、提升企业绩效。此外,从信息资源角度,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能够为网络成员提供并传播信息,可有效地降低信息不对称[4],从而提高社会关系网络中成员的行动效率。
基于社会网络属性、作用机制及成员间关联特质等差异,以往研究者们从多角度开展了社会网络分析。GRANOVETTER[21]提出了社会网络研究的“强联结”与“弱联结”假说,NAHAPIET 和 GHOSHAL[22]从结构、关系和认知3个方面研究了社会网络,STAM等[23]则选择研究网络强度、结构洞、网络多样性3个维度,还有部分学者从网络信任[12]与网络规模[24]的角度进行社会网络研究。而在有关新创企业的网络价值研究中,国内研究成果也颇为丰硕,通过总结近年代表学者的研究成果,发现学者们研究社会网络主要从网络结构与网络关系特征2个方面[25]展开研究,也有少数学者关注网络稳定性、互惠性、动态性等方面特征[26]。通过上述有关社会网络特征的研究可以看出,虽然学者们所划分的维度不一,但多集中于社会网络规模与关系强度方面特征。考虑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成立不满10年、公司规模不超过500人的新创企业,其社会网络还处于一种低密度、去中心化的网络结构状态,成员关系相对成熟,发展阶段较为松散,同时,在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中的成员互动并非完全对称,故而网络结构洞、中心性等特征表现得并不明显。因此,本文在经典社会网络划分基础上,结合新创企业行为决策特点、网络规模与网络关系强度在现有研究中的成熟性与数据可获得性,选用网络规模和网络强度作为社会网络的分析维度。
HANSEN[27]曾指出,一个企业的网络规模能够作为其可获外部资源数量的反映变量,包括资本、人力、物力、知识和信息等。网络中个体成员的社会资本价值会随着他在网络中直接关联的成员数量的增加而增大,这意味着网络成员可以从一个拥有许多关联的大型网络中获得比小网络更多的收益。由于新创企业网络规模的拓展主要依赖先前交易伙伴的关系传递,即新创企业已有的交易伙伴作为“中间人”将其他企业的关系传递给该新创企业[28]。因此,拥有更大规模的社会网络,能够有效增加新创企业与业务伙伴的直接接触,而在多次交易往来的关系强化后,将减少再次进行交易行为的事前资源耗费。对于社会网络强度,已有研究成果显示其存在“强联结”和“弱联结”观点。“强联结”认为企业的运营效率能显著受到网络关系联结强度的影响,因为联结越强的网络关系越能有效促进企业创新和知识获取,且能够提高网络节点之间知识共享和信息交流的速度,“弱联结”则认为“强联结”网络往往限制了网络成员的行动范围与拓展精力,这不仅可能使网络成员在已经相互非常熟知的情况下造成知识和资源的冗余,不利于新知识、新见解的产生和传播,更有可能牵绊网络成员,使其花费过多时间与精力来维持“强联结”[12]。基于本研究对新创企业的界定,认为对新创企业而言,其成立时间较短,与自身社会网络成员的交涉还未突破网络强度的上限,故而“强联结”理论更加适合新创企业领域的社会网络结构性分析研究。众多在创业网络情境下开展的研究都表示,企业利用社会网络取得的资源类型受制于网络的关系强度。由GRANOVETTER[21]的理论可知,在“强联结”作用下信息搜寻的成本更低,进而也降低了新创企业搜寻交易对象以及交易信息的成本,对绩效的影响作用将更为显著。综上,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a 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扩大有助于提升企业绩效。
H1b 新创企业社会网络强度增强有助于提升企业绩效。
1.2 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
企业社会资本改变了与社会网络关联的个体的风险承受能力,为之提供了一种冒险行为的非正规保险机制。无论是看得见的资金、物质与人力的成本,还是看不见的市场趋势信息、技术知识和政策导向,都是企业风险承担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资源。资源依赖理论指出,企业不可能在内部产生所有资源,而必须从外部获取必要资源以保障企业良好运作。也就是说,企业风险承担所需的必要资源一定要从外部获取,而社会网络的资源配置效应能帮助企业以更少的资源耗费及时准确地获得外部资源支持。
现有研究也对社会网络与企业风险承担之间的影响效应进行了探讨和取证。部分学者探究了中国转轨经济背景下制度支持对新创企业创新与风险承担的影响,并尝试将社会网络引入金融机构风险管理当中,探寻银行风险与管理层网络之间的作用关系,研究结果都表明企业各方面的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有着密切的关系。张敏等[2]通过对我国2001—2012年沪深上市公司样本数据的研究分析得到社会网络积极作用企业风险承担的结论。ENGELEN等[12]证实了高层管理人员社会资本有助于创业导向业绩潜力的完全发挥。FERRIS等[29]通过实证研究CEO社会资本与企业风险承担的关系,发现CEO社会资本与企业总体风险承担之间存在积极的关联。
通过上述文献的梳理发现,虽然有关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的研究大多都证实两者之间的正相关关系,但却极少有研究专项探讨和验证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之间的联系。本研究认为,由于新创企业自身带有“新”且“小”的新生性弱点[13],为了能够发现有价值的商业机会并在短期内实现企业突破性业绩增长和市场地位上升,新创企业会更加倾向于尝新和冒险,其投入资源转化商业机会为业务绩效的意愿也将更强烈。然而也正是新生性弱势使新创企业受到资源的约束更大,其对社会网络资源配置效应的依赖也就更高。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2a 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扩大有利于提升企业风险承担水平。
H2b 新创企业社会网络强度增强有利于提升企业风险承担水平。
1.3 风险承担与企业绩效
WIKLUND和SHEPHERD[30]认为风险承担是企业愿意以高风险损失换取高额收益的态度倾向或行动承诺,即企业即使不知道项目计划的所有潜在后果也愿意为了获得高回报而大胆尝试推进。CHEN等[31]也认为企业风险承担是即使在没有成功保证的情况下,企业也愿意大胆采取行动去抓住商业机会的行为倾向。风险承担意味着企业不仅不愿遵守常规,而且愿意挑战不确定性。具有较高冒险倾向的新创企业可能不那么受目前接受的经营范式的限制,因此具有更高创造性表现的机会。MALADZHI[32]通过对南非西开普省50家中小企业的366名员工和57名领导者进行调查,发现具有风险承担特征的领导者能够创造一个创新环境,能够通过风险承担获得更高的创新能力。尽管在企业具体的生产经营活动中,越来越多的冒险行为与失败的可能性增加有关,但风险承担行为高的企业对经营风险和不确定的容忍度更高,这也就增强了企业对高风险和不确定性项目成功的信心,进而促使企业积极引进新技术、获取新知识以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化。及时承担风险提高了企业战略决策速度,避免了延迟引入创新,使其能迅速抓住市场机会来提高业务绩效[33]。正是因为对市场的变化做出的快速反应,才极有可能使得新创企业在细分市场定位和提供高价产品上战胜竞争对手。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3 新创企业风险承担正向影响企业绩效。
1.4 风险承担的中介作用
风险承担是企业为了追逐高利润所做出的大量有风险资源投入的承诺[34],暗含了企业决策者经营管理行为的决策导向。新创企业能够借助自身社会网络获取信息、资金、知识等资源,但资源不等同于绩效,绩效是资源价值的体现,而资源价值的体现在于企业对这些资源的优化整合。社会网络的资源配置效应与资源获取能力的绩效价值体现可能主要是通过以下两部分结合产生作用的:一部分能够通过解决风险承担的资源约束,提高企业风险承担意识、提升新创企业风险承担水平或层次,进而影响企业决策导向;而另一部分则是保障风险承担行为所需投入的资源。总的来讲,社会网络在影响新创企业决策者风险承担认知模式和决策过程[35]的同时,也为风险承担的行为实施提供资源保障,使得新创企业更愿意也更有能力投入足够的资源来探究商机、转化有价值机会、实施投资项目、拓展经营业务,进而为企业争取更多的绩效收益增加可能性。因此,本文认为社会网络的业绩潜力极有可能借助企业承担风险的决策导向和行为实施过程得到完全发挥,即风险承担在不同社会网络资源的作用下表现出不同的风险承担水平和决策行为,从而创造出不同层次的绩效价值。
综上,结合上文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企业绩效、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风险承担与企业绩效作用关系的理论论述和假设,提出以下假设。
H4a 新创风险承担中介社会网络规模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H4b 新创风险承担中介社会网络强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1.5 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
本文从配置角度入手,通过评估可能会影响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作用关系的环境不确定性情境因素,来确定环境不确定性是如何对新创企业社会网络各维度与风险承担关系产生作用,进而延伸资源依赖理论研究。资源依赖理论指出,企业面临环境的不确定性水平要求其具有较高的外部资源获取能力。前文介绍了社会网络规模和网络强度作为独立解释变量对企业风险承担产生作用。但是,这些变量只是无条件下的影响研究,可能过分简化了企业社会网络对风险承担的作用环境。企业社会网络在不同未知水平下对风险承担的促进效应不一定是同等程度的。多情境配置方法可能有助于新创企业社会网络释放对企业风险承担产生更有效作用的潜在能力,并且可以比较产生不同性能的多个因素间的差异。在公开市场中行事的公司都面临着与市场环境、技术变化有关的不确定性,所以研究社会网络在不确定性环境中的配置效应如何作用新创企业风险承担对创业企业领域研究是有特殊价值的。根据交易成本理论(transaction cost theory),环境不确定性增加了由于情况变化导致的激励和责任错位产生的风险,为减少风险带来的交易过程中不必要的成本支出,企业将依赖更多资源来支持战略决策的制定与实施[30]。此时,企业社会网络可能发挥出更大的资源配置潜力。及时补充的信息、资本、知识等重要资源,能更快地减少企业对不确定性外部因素的依赖,能有效提升企业的行业竞争力。因此本研究认为环境不确定性在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作用关系中有边际效应。
依据JAWORSKI和 KOHLI[36]研究,本文将环境不确定性划分为市场不确定性和技术不确定性两方面。在变量定义与度量上,还借鉴了JOHN[37]和DESARBO等[38]研究成果。
市场不确定性表示公司客户更替及其偏好更新的程度。处于一个动荡市场中的企业相比处于一个稳定市场中的企业,需要更多调整自身产品以满足客户需求、匹配市场趋势,并成为执行先驱者。因而社会网络的资源保障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将更能发挥价值。通过与网络成员之间建立起的信任关系,社会网络不仅能为企业动态客户需求提供足够的内部讯息和有价值的见解,还能在产品与技术转化为优良绩效的过程中提供资源并及时反馈,进而提升企业开发新产品、开拓新市场等冒险行为的信心。有了自信的企业将更加勇于承担风险,会积极主动地利用自身优势去搜寻客户情报,果敢而迅速地采取大胆的行动实行突破性创新来追求合意产品,进而满足客户快速变化的需求。也就是说在市场不确定环境下,社会网络更加能够发挥其提升企业风险承担水平、为企业冒险行为提供资源保障的能力。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5a 市场不确定性更高时,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对企业风险承担的正向作用更强。
H5b 市场不确定性更高时,新创企业社会网络强度对企业风险承担的正向作用更强。
技术不确定性表示技术变革的速度[36]。在技术变革水平高的环境中,产品与技术的更新换代速度更快,也更引人注目。这些技术创新缩短了市场上产品的生命周期,改变了行业的竞争经济模式,导致市场领先者更容易失去其主导地位,给了其他人替代的机会。技术突然变化的主要影响就是需要对研发设施和生产单位进行投资,这些投资可能超出预期水平,对组织产生负面影响。尽管技术动荡对一些市场参与者可能是有害的,但是对拥有社会网络资源的企业来说却可以从这些市场条件中受益。由于技术变革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乎意料、难以预测的,拥有较好关系网络的企业在早期阶段就可以发现新的机会,利用他们的网络通道收集信息、了解市场形势,进而预测技术变革,并将这些及时转化为可销售的产品或服务。由此可以发现,社会网络与技术不确定性结合具有特殊的价值,故提出以下假设。
H6a 技术不确定性更高时,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对企业风险承担的正向作用更强。
H6b 技术不确定性更高时,新创企业社会网络强度对企业风险承担的正向作用更强。
本文基于资源依赖理论和配置理论所提出的假设而建立的研究框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框架Fig.1 Research framework
2 样本与变量度量
2.1 样本与数据收集
LECHNER等[24]将成立10年及以下的企业认定为创业企业,ROSENBUSCH等[39]则将全职员工数量处于500人及以下的企业认定为创业企业。因此,本研究综合上述两项研究观点,收集成立10年及以下且公司全职员工数量处于500人及以下的企业数据。实证数据为调研小组在全国范围内采用非随机抽样的方式获得。调研被试主要选择新创企业CEO、总经理或其他中高管理层。样本确定之后开展数据收集。由于本文选择借鉴的是国外相关研究使用过的外文量表,因此在对国外文献进行详尽回顾与整理选出合适的量表之后,将其翻译成适合中国人思维习惯的中文量表,并补充基础信息部分完成问卷初设计。之后再请研究学科的相关专家对问卷的设计与测量题项进行评价,在考量了专家提出的意见之后对问卷做出部分调整与完善。最后在重庆大学选取10名MBA学生进行面对面问卷填答,记录他们填答过程中的问题、提出的建议以及完成的时间,根据记录调整问卷的相关措辞。因为这部分问卷属于试验性调查,所得数据仅做完善问卷的参考信息,不用于最后的分析。在能保证被试验对象可以充分认识和理解各个题项所要说明问题的前提下,本文组织了一支由8名重庆大学学生构成的调研小组进行问卷发放和回收。总共发出297份问卷,收回223份问卷,去掉有数据缺失的24份问卷以及不符合基础要求的61份问卷,共得138份有效问卷,有效率46.5%。调研起止日期为2017年9月21日—2017年10月20日。样本的基本统计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基本情况Tab.1 Sample basic information
此外,在问卷调查的研究中需要重视2个关键的数据来源偏差,一个是无反应偏差问题(nonresponse bias),另一个是同源偏差问题(common method variance)。本文通过对正常收回问卷的前30%和后30%进行t检验分析来检验无反应偏误,结果显示t值呈现非显著性,这表明本研究中无反应偏差问题并不影响分析结果。同时,本文通过Harman单因素检验来检查数据样本的同源偏差问题。在对整个问卷做完因子分析之后,发现在未旋转的情况下,第一个因子只解释了23.69%的方差。由此可知,在本研究中同源偏差问题并不严重,不会对后续研究产生较大影响。
2.2 变量度量
2.2.1 被解释变量企业绩效 以往的研究将销售业绩和盈利能力确定为企业绩效的主要维度[40]。因此,本研究将销售业绩(3题项)和盈利能力(3题项)指标作为企业绩效(firm performance,FP)的测量维度。销售业绩的衡量标准改编自现有量表[41],销售业绩指标利用新创企业对公司市场份额、销售额、净收益3方面的增长率进行市场评估。盈利能力的量表采用MENGUC等[41]的方法,包含对新创企业盈利能力、投资回报率和资产回报率的评估。通过计算销售业绩和盈利能力的综合得分作为企业绩效的最终值。量表为Likert5 级量表,取值“1”~“5”表示“非常不符合”~“非常符合”。
2.2.2 解释变量企业社会网络 基于本文对社会网络维度的划分,使用了由STAM[42]的文章改编而成并且由国内学者汪蕾等[8]运用过的6个题项Likert5级量表测量网络规模(social network size,SS),取值从“1”~“5”表示从“非常不符合”~“非常符合”;为了度量企业社会网络的网络强度(social network intensity,SI),在BURT[43]的测量量表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最终得到5个测量题项,且都为Likert5级量表,量表取值“1”~“5”,分别表示“很少”“一月一次”“一月几次”“一周几次”“每天”。
2.2.3 中介变量风险承担 风险承担(risk-taking,RT)是指企业为追逐优越绩效表现而倾向挑战不确定性的意愿。在阅读众多国内外文献的基础上,本文借鉴董保宝等[12]和XUE等[44]的做法,选择了BOSO等[40]根据COVIN等设计的量表改进而来的3题项Likert5级测量量表度量风险承担,量表取值“1”~“5”表示“非常不符合”~“非常符合”。
2.2.4 调节变量环境不确定性 市场不确定性(market uncertainty,MU)有6个题项,而技术不确定性(technological uncertainty,TU)有5个题项。环境不确定性采用JOHN[37]基于DESARBO等[38]的研究改进而来的 5 级量表,取值“1”~“5”表示“非常不符合”~“非常符合”。
2.2.5 控制变量 根据创业管理的相关研究,由于企业规模、企业年龄、行业和股权集中的程度可能会对新创企业的风险承担和企业绩效产生较大的影响[12-13],因此,为更好地反映构念变量间的关系,本研究将这4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其中,企业规模(SIZE)用企业员工人数表示;成立年限(AGE)用企业成立时间表示;行业(IND)包含农副食品加工业、生物及医药、批发和零售业等不同行业;股权集中度(OWNc)用企业是否由拥有50%及以上股权的人或团体掌控表示,是则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由于包含了如此多样的控制变量,因此,本研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排除企业绩效变化(被观察到的绩效变化)的其他替代解释。
2.3 信度和效度检验
量表的信度和效度分析是基于软件SPSS 22.0与AMOS 24.0完成的。Cronbach’s α指数是量表内部一致性的参考标准,其值不低于0.6时说明量表具有良好信度。表2显示本研究变量的α系数均大于0.6,变量的组合信度(CR)值在0.789~0.871之间,高于0.6,因此量表的信度良好。
表2 信度与收敛效度分析结果Tab.2 Results of reliability and convergence validity analysis
运用AMOS24.0进行模型估计得到:修订拟合统计数据表明与假设模型吻合良好,χ2(382)=456.703;逼近的均方根误差(标准误差RMSEA)=0.038;验证性拟合指数(CFI)=0.947。同时本文也估计了所有构念的拟合指数,结果表明所有测量值都被很好地专项利用(详见表3)。
表3 验证性因子分析Tab.3 Results of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3 实证结果
3.1 相关性检验
表4列出了研究模型中除行业分类变量和股权集中度虚拟变量以外的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和相关系数。检验假设前,对所有解释变量、调节变量都采取了中心平均化处理,得到中心平均值,并运用层级调节回归分析法对平均化之后的变量指标做回归分析,尽可能地将多重共线性问题降到最小[45]。
表4 变量描述性统计和相关系数矩阵Tab.4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variables and correlation matrix
由表4可知,6个关键变量的两两相关性除了市场不确定性与社会网络强度不显著外,其余变量都在90%的置信水平上显著相关,且除了市场不确定性与技术不确定性的相关系数值大于0.5,其余变量之间的系数皆小于0.5。此外所有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VIF)都小于2,这意味着多重共线性问题未出现在模型中[12]。
3.2 假设检验
本文运用SPSS22.0对所有模型开展多元回归分析,其中模型9~模型18采用层级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以此检验本文提出的全部假设。表5与表6列出了所有模型的回归结果(模型1~模型18)。模型1和模型9中仅包含了控制变量,模型2、模型3、模型5、模型10~模型12中增加了自变量社会网络,模型4中在控制变量的基础上增加风险承担变量,模型6~模型8用于验证风险承担的中介效应,模型13~模型18用于验证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效应。
3.2.1 主效应 从模型1、模型9的分析结果可知,4个控制变量对模型中的因变量企业绩效和风险承担影响都比较小,且除了企业年龄(即成立时间)(M1,β=-0.155,p<0.1)对企业绩效有较显著的影响之外,其他的影响效果都不显著。从模型2~模型4的分析结果可知,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M2,β=0.426,p<0.01)、社会网络强度(M3,β=0.167,p<0.01)以及风险承担(M4,β=0.458,p<0.01)对企业绩效的积极作用显著,支持了H1a、H1b和H3。从模型10~模型12的分析结果可知,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M10,β=0.470,p<0.01;M12,β=0.405,p<0.01)与网络强度(M11,β=0.228,p<0.01;M12,β=0.124,p<0.1)都显著正向作用于风险承担,支持了H2a和H2b。
表5 基于新创企业绩效的多元线性回归结果Tab.5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results on firm performance
表6 社会网络对风险承担的层级回归结果Tab.6 Hierarchical regression results of social networks on risk-taking
3.2.2 中介效应 从模型2、模型4、模型6、模型10的分析结果来看,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分别对风险承担(M10,β=0.470,p<0.01)和企业绩效(M2,β=0.426,p<0.01)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风险承担也对企业绩效有显著的正向作用(M4,β=0.458,p<0.01);社会网络规模与风险承担同时作用于企业绩效时,社会网络规模(M6,β=0.252,p<0.01)与风险承担(M6,β=0.369,p<0.01)的影响皆为显著的正向影响,根据中介效应的判定方法,可知新创企业风险承担在社会网络规模影响企业绩效的关系中扮演部分中介的角色,支持了H4a。
从模型3、模型4、模型7、模型11的分析结果来看,新创企业社会网络强度分别对风险承担(M11,β=0.228,p<0.01)和企业绩效(M3,β=0.167,p<0.01)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风险承担也对企业绩效有显著的正向作用(M4,β=0.458,p<0.01);同时社会网络强度与风险承担同时作用于企业绩效时,社会网络强度(M7,β=0.068,p>0.01)的正向影响变小且不显著,而风险承担(M7,β=0.434,p<0.01)的影响则为显著的正向影响,根据中介效应的判定方法可知,新创企业风险承担在社会网络强度影响企业绩效的关系中扮演完全中介的角色,支持了H4b。
3.2.3 调节效应 从模型14、模型15的分析结果看,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M14,β=-0.193,p>0.1)与市场不确定性和网络强度(M15,β=-0.027,p>0.1)与市场不确定性交互作用于新创企业风险承担的效应为负,但却不显著,表明市场不确定性对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作用风险承担过程中的影响效果不显著,无法证明其正向的调节效应,故而H5a、H5b皆不成立。从模型16、模型17的分析结果来看,新创企业社会网络规模(M16,β=0.246,p<0.1)与技术不确定性和网络强度(M17,β=0.147,p<0.1)与技术不确定性的交互项都对风险承担产生了显著正向作用,支持了H6a、H6b。模型18将所有变量同时纳入模型考虑,可以看到:在网络规模与风险承担的作用关系中,原本不显著的市场不确定性调节作用在全模型中表现出显著负向调节(M18,β=-0.447,p<0.01);而在网络强度与风险承担的作用关系中,原本显著的技术不确定性调节作用却变得不显著了(M18,β=0.133,p>0.1)。本研究认为:一方面在企业初创阶段,企业风险承担对社会网络规模带来的多元化资源依赖更大,受环境不确定性的影响也更大;另一方面社会网络规模是网络节点数量上的累积,而网络强度是与网络成员的沟通程度,环境不确定性易导致弱关系节点的脱落,却难以阻止网络成员之间的信任与团结。
图2表明了这种技术不确定性与社会网络规模和网络强度交互作用的影响模式,根据COHEN等[45]推荐的程序,本研究分别以高于均值一个标准差和低于均值一个标准差为基准描绘了技术不确定性在社会网络影响风险承担的作用过程中的调节效应。
图2 技术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Fig.2 Moderation effects of technical uncertainties
4 结论与展望
4.1 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基于138家新创企业的调研数据,运用层级回归分析法,探究了新创企业社会网络、风险承担、企业绩效之间的作用机制,并将环境不确定性纳入研究框架,探讨环境不确定性在社会网络作用风险承担过程中的边界效应。研究发现:①社会网络规模的扩大、网络强度的增强都有助于提升新创企业绩效,并且相比之下,网络规模的作用效应更大。值得注意的是,从模型5的数据分析结果可发现,社会网络规模与网络强度一同放进模型时,网络强度对企业绩效的正向作用并未达到统计意义上的显著,这表明网络强度的作用效应在一定程度上消失了,可能是由于在企业初创阶段,社会网络规模会比网络强度更能为企业带来收益上的增长,网络规模的扩大意味着企业品牌知名度的增大,而网络强度表示企业与网络成员的沟通程度,沟通程度的深入能够给企业带来的价值在短期还赶不上规模的效应;②在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中,风险承担扮演着中介的角色,且在网络规模与企业绩效之间表现为部分中介,在网络强度与企业绩效之间表现为完全中介;③环境不确定性对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的作用关系有调节效应,技术不确定性显著正向调节,但市场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不显著,原因可能是因为市场不确定性包含的是客户需求的动荡变化和市场趋势的琢磨不透,是整个市场的动荡,而新创企业的特点之一即是“小”,其社会网络对于市场大环境的冲击能产生的缓冲作用非常有限,故而社会网络对于企业绩效的积极效应在市场不确定性的环境中并不能发挥更大的优势。
4.2 研究贡献
本文将风险承担作为探索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绩效作用机制的关注点,深化并拓展了社会网络理论与创业导向理论,将环境不确定性纳入社会网络的资源配置过程中,为企业在动态、复杂的市场和技术环境下增强组织环境适应性提供了理论和现实可操作性的指导。
4.2.1 理论贡献 本研究从以下3方面做出了理论贡献。①从网络规模与网络强度两方面精准剖析了社会网络对新创企业综合绩效的作用效应,进一步强化了中国情境下有关两者关系的研究结论。通过分析结果可得新创社会网络规模与企业绩效、网络强度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系数都显著大于等于0.25(表3),且在控制变量加入的回归模型中的回归系数也显著大于0.16(模型2和模型3);②从风险承担视角拓展了社会网络与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研究,以新的思路探索了企业风险承担在社会网络对企业绩效作用过程中的中介效应。现有研究探讨这个作用黑箱时多以创新能力、学习能力、创业机会、识别能力等方面入手进行研究[5-7],通过企业风险承担视角进行探讨的研究较少,且多数是在探讨高层管理者社会资本影响企业绩效的相关研究中(如ENGELEN等[12]、CAO等[46])。鉴于风险承担在企业决策制定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以及社会网络对风险承担的重要影响,可认为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业绩潜力的发挥是通过企风险承担行为决策所实现的,而本研究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猜想;③运用配置方法研究了企业社会网络在不确定环境下对企业风险承担的作用机理,拓展影响风险承担的网络关系研究。研究表明,企业所面临的与技术及市场环境有关的环境不稳定性通常伴随着对组织决策失误产生致命后果的高风险认知相关的压力和焦虑。也就是说,在不确定的环境下,企业对组织决策的风险认知更高,做决策的信心更低。因此,社会网络的资源配置效应就可能会展现出“雪中送炭”而非“锦上添花”的高价值。这就表明多变量配置的方法可能有助于释放社会网络产生更高效益的潜在影响[30],发现具有优越性能的多个因素交互组合,为研究提供更加全面的解释。运用配置的方法研究社会网络在不确定性环境下的作用在国外已有研究涉足,但是对于运用配置的方法研究社会网络在不确定性环境下影响企业风险承担水平的研究还未出现,更没有研究者运用此方法研究具有中国特色情境下的新创企业。本研究在理论与实践上推动了此领域的研究前沿。4.2.2 实践启示 基于本文结论分析,创业实践应当关注以下方面。
鉴于社会网络与企业绩效的正向作用关系,新创企业乃至成熟企业都应当注重社会网络的开发与维护,明晰社会网络在企业生命中的重要价值。社会网络的形成与维系在于其承载的社会资本的传输与共享。众多研究表明社会网络的治理在于网络节点之间达成的信息资源共享和经济利益互补的“契约”与“信任”机制[47]。因而新创企业在开拓社会网络时需要向目标网络伙伴展现自身有利于对方的价值,依据自身的需求与目标网络伙伴达成“契约”或“信任”关系;而在维系网络关系的时候,则需要维护关系的“协定”,即保持社会网络的信任与团结[12]。
针对社会网络规模与网络强度共同影响企业绩效时的差异,新创企业应当把握好社会网络建设的尺度,扬长避短,同时也应明白,社会网络对于企业绩效的作用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企业的发展而不断演化[48],其各维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作用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发生变化,企业应当既能够适应这些变化,又能将这些变化为己所用。在企业发展的不同阶段针对性地扩大社会网络规模与增强关系强度,获取有利于当前风险承担决策和效益目标的资源。例如在企业初创阶段,通过扩大网络规模,将有关企业价值的信息传递给市场参与者,以获得双方相互信任的合作或交易关系[49];而随着企业的成长,其更容易通过频繁的交易加强网络强度以获取收益的扩张。
针对技术不确定性显著影响企业风险承担水平、而市场不确定性对企业风险承担水平影响不显著的实证结果可以发现,技术不确定性所代表的技术变化能够迅速产生正的外部性,在这样的环境下企业社会网络的价值将能得到更好发挥,因而新创企业应当在认识到自身短板的同时利用所在社会网络发掘技术信息与资源,增强自身竞争优势。如多参与行业协会组织的相关技术研讨或分享会,多关注行业独角兽的技术创新点和突破口,多与高校等科研机构保持联系或成为合作伙伴。
4.3 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研究虽然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但仍有以下部分待完善:①本研究虽对社会网络进行了维度划分,但划分较为简单,无法深入解释现如今复杂多样的关系网络,未来可以采用解释性更强的维度划分方法;②本研究的调研问卷收集的是某一时点的评价数据,在一定程度上过于笼统,未来的研究可以收集更为精确的面板数据,研究结果将既能反映出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企业自身的演化,又能进一步使得社会网络、风险承担以及企业绩效之间的作用关系更为准确,还可能得到更有意义的发现;③JOHN[37]和DESARBO等[38]对环境不确定性划分得更为细致,分别考虑了市场、技术和竞争3个方面的变化未知性,未来的研究可以在验证不确定性划分维度的适用性基础上,进一步分析竞争不确定性与市场不确定性和技术不确定性在社会网络与风险承担关系间的作用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