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一个链式中介效应模型

张秀娥，徐雪娇

（吉林大学商学院，长春 130012）

当前，“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已成为我国的国家战略。随着我国政府对于创新创业的大力推动，越来越多的新创企业成立并不断发展。从最新的《全球创业观察（GEM）2017/2018报告》中可以看出，我国已跻身全球创业活动最活跃的国家。新创企业的发展不仅有助于创造就业岗位，更被视为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1]。然而，伴随着新创企业数量增加的同时，新创企业也面临诸多问题，如合法性不足、管理经验匮乏以及商业模式不健全等。这些先天劣势使新创企业失败率普遍较高。因此，新创企业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实现成长，成为当下学术界和实践界热议的话题。

在知识经济时代，创业知识的积累与利用已成为支撑新创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而创业学习是获取创业知识最有效的途径。创业学习过程是提升新创企业知识、信息和能力的过程，因而能够帮助新创企业实现生存与成长[2]。虽然现有文献已对创业学习进行一定程度的研究，但仍存在以下局限。①现有研究普遍对创业学习的有效性予以肯定，但并未深入阐述创业学习如何推动新创企业成长，对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关系的内在作用机理未能予以清晰解释。②商业模式创新是新创企业获得竞争优势并实现成长的关键因素[3]，而在创业实践中的学习过程有助于促进新创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4]。可见，商业模式创新可能在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鲜有研究予以关注。③创业学习是创业机会识别的重要来源[5]，通过创业机会识别，新创企业可以在利用机会的基础上从内容、结构、治理等方面进行商业模式变革[6]，在创业学习促进新创企业成长的过程中，创业机会识别与商业模式创新是否同时发挥链式作用，既有研究并未予以关注。④机会识别能力较强的新创企业更易于创造机会和实施创新[7]，商业模式创新能够帮助企业克服发展困境，将已识别的机会迅速转化为企业价值，进而促进企业快速成长，因此，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在创业学习影响新创企业成长的过程中可能发挥着权变作用，但先前学者并未对此予以关注。新创企业时刻处于激烈的竞争中，稍有不慎，便会在竞争中被市场淘汰，通过学习积累知识是新创企业实现成长的重要途径。然而，新创企业如何通过创业学习实现成长？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是否存在链式中介作用？创业机会识别与商业模式创新这一过程中是否还存在调节作用？这些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

本文通过分析创业学习、创业机会识别、商业模式创新和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关系，基于组织学习理论，构建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的链式中介效应模型，利用8省749份问卷调查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试图打开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黑箱。研究结果有助于深入探索新创企业成长的实现路径，提高新创企业成功率，进而助推国家双创战略的实施。

1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创业学习是新创企业获取创业信息和知识并用以指导创业行动的过程。当前，企业要具备竞争优势并实现持续发展，知识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资源[8]。因此，学习过程对新创企业的生存与成长起着决定性作用[9]。在创业实践中，学习过程可以为新创企业提供创业知识和经验，帮助企业塑造竞争优势，进而实现利润增长和绩效提升[10]。新创企业具备新且小的缺陷，创业学习过程能够帮助新创企业弥补这种缺陷，促进企业的不断成长与发展[11]。同时，学习过程能够帮助企业积极利用来自客户、渠道和竞争对手的反馈来开发核心竞争力[12]，进而为企业成长奠定基础。因此，通过创业学习，新创企业能够有效提升自身的竞争优势，在不断的知识积累中实现成长。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1 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具有正向影响。

创业机会识别是新创企业搜寻和识别商业机会的过程。机会识别是企业获得竞争优势和卓越绩效的关键因素[13]。由于存在“小”的劣势，新创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商业机会。如果不主动搜索和识别机会，新创企业就无法生存并取得成功[14]。因而，创业机会识别过程对新创企业成长具有重要作用。新创企业应积极采取各种途径识别机会，并将机会转化为企业成长的动力[15]。创业机会识别能够帮助新创企业快速识别并利用商机，并在此基础上开拓企业资源。由此可见，创业机会识别能够帮助企业提升价值潜力，是新创企业实现成长的重要渠道。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2 创业机会识别对新创企业成长具有正向影响。

商业模式创新是指企业改变交易内容和方式以获取和创造价值的过程[16]。商业模式创新能够帮助企业重组资源，并利用这些资源以新的方式创造企业竞争优势[17]。同时，商业模式创新也可以帮助企业实现在技术和产品上的创新[18]，因而被视为企业生存与成长的重要来源[19]。在激烈的竞争中，商业模式创新是新创企业持续发展的重要驱动因素。尤其是，当商业模式创新程度较高且竞争对手难以复制时，新创企业的利润会实现飞速增长[20]。此外，商业模式创新也可以帮助企业建立新的成本结构、流程以及与供应商的新关系[21]，为新创企业实现成长提供可能。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3 商业模式创新对新创企业成长具有正向影响。

创业学习过程关注与创业有关的知识和信息，能够为企业识别机会提供洞察能力[5]。因而，创业学习一直被认为是新创企业提升机会并识别能力的重要手段[22]。通过创业学习过程，新创企业可以及时获得创业环境中的知识和信息，了解市场需求，进而识别有价值和有潜力的机会[23]。尤其是开放性的学习方式能够使新创企业利用自身资源和能力追求更多的机会，而这些机会是企业价值实现的重要来源[24]。无论是基于自身创业经验的学习，还是基于观察其他企业创业实践的学习，都会为新创企业提供知识，进而帮助新创企业识别环境中隐藏的商机。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4 创业学习对创业机会识别具有正向影响。

新创企业的创业学习过程（尤其是针对创新的学习）有助于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进而帮助新创企业实现商业模式创新[4]。既有研究表明，通过创业学习，新创企业可以在吸取知识的基础上，调整运营模式和资源利用方式，进而创新交易内容与模式[25]。同时，学习的不同方式也会对商业模式创新的能力与水平产生不同的影响[26]。创业学习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新创企业获取了支撑其发展必须具备的知识（尤其是关于创新的知识），为新创企业进一步开展商业模式创新提供可能。由此可看出，动态的创业学习过程是新创企业实现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途径。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5 创业学习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正向影响。

为了创新商业模式，企业需要识别新的机会，并协调资源以充分利用机会，因而，机会识别是促进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途径[6]。企业要进行商业模式创新，就必须充分认识有效识别商业机会的重要性[27]。企业可以通过识别并抓住机会来创新商业模式。既有研究认为，新创企业要优化和变革商业模式，对机会的识别与利用是基础，创业机会识别是新创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关键影响因素[14]。因此，创业机会识别过程可以帮助新创企业搜寻有价值的信息和知识，使新创企业发现市场中的新机会，这为其变革并创新商业模式提供了重要基础。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6 创业机会识别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正向影响。

创业机会识别过程对于企业获得竞争优势和卓越绩效至关重要[13]。这一过程能够帮助发现商机并协调企业资源，促进企业成长。创业学习能够帮助企业识别具有价值的商机，使新创企业及时了解市场信息，洞悉市场变化趋势[23]。一方面，创业学习是新创企业准确识别市场机会的重要途径[24]；另一方面，创业机会识别能够帮助企业将学习的内容转化为有价值的机会，进而有利于推动新创企业生存与成长。由此可见，新创企业通过不断持续的学习，可以利用学习到的知识识别有价值的商业机会，进而推动新创企业成长，即创业机会识别可能是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媒介。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7 创业机会识别在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商业模式创新不仅能够促进企业的技术创新和产品创新[18]，更能够帮助企业对于现有资源进行重组，是新创企业成长的重要驱动因素之一[17]。创业学习能够为新创企业提供支持其成长所必需的知识，帮助企业调整运营模式和资源利用方式，以及创新交易内容与模式[25]。根据已有文献，一方面，创业学习可以有效推动新创企业变革交易内容和模式，进行商业模式创新；另一方面，商业模式的变革与创新又为新创企业成长提供了可能。也就是说，商业模式创新可能会成为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媒介。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8 商业模式创新在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创业学习的重要成果之一是新创企业机会识别能力的提升[5]。如果新创企业不能有效地利用已识别的创业机会，它便很难从创业机会识别中获益。而商业模式创新是将创业机会转化为企业价值的有效方式[15]。通过商业模式创新，新创企业的成本结构、运作流程以及交易模式等各方面将可能得到改变，新创企业也在这些变革与创新中实现跨越式成长[21]。因此，新创企业可以通过对与创业有关的知识和信息的学习来提升自身的创业机会识别能力，进而提升企业机会识别的质量（效率与效果），并根据已识别到的创业机会重组企业资源，创新交易方式，实现商业模式创新，进而促进新创企业成长。也就是说，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有可能在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的关系中起连续媒介的作用。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9 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在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起链式中介作用。

创业机会识别是新创企业搜索和发现商机的过程。创业机会识别的程度往往代表着新创企业机会识别能力的高低。当创业机会识别能力较强时，更多的新机会可以促使新创企业实施创新行为[7]。尤其是新创企业对机会的识别有助于推进企业在商业模式上进行创新[14]。从这一点看，创业学习与创业机会识别的契合与交互，可能会成为商业模式创新的催化剂。在较强的创业机会识别能力和水平下，新创企业对市场的新趋势与新机会有更清晰的认知，创业学习过程也会更有效率，新创企业也更可能基于新的机会与学习到的新知识对商业模式进行创新。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10 创业机会识别对创业学习与商业模式创新间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商业模式创新可以促使企业重组资源，塑造企业竞争优势，为新创企业带来价值[17]。商业模式创新的程度代表着企业根据市场趋势创新交易模式、资源利用方式以及运营流程的能力水平。既有研究认为，商业模式创新是企业成长的重要来源之一[19]。从这一点来看，创业机会识别与商业模式创新的契合与交互，可能会成为新创企业成长的催化剂。在较高的商业模式创新程度下，新创企业能够创新地构建运营流程与交易模式并使之符合市场趋势，创业机会识别的成果能够迅速被转化为企业价值，新创企业更有可能从机会识别过程中获益，实现快速成长。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11 商业模式创新对创业机会识别与新创企业成长间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收集和样本选择

本研究将成立时间不超过8年的企业作为研究对象，调查问卷通过网络调查和实地调查2种方式获得。本次调查问卷的具体填写者为新创企业创业者或新创企业创业团队的核心成员。为确保问卷中问项的可靠性，在正式发放问卷开展调研之前，本研究针对吉林省新创企业开展预调研，随后正式发放问卷。正式调研的问卷自2018年1月初发放，2018年3月初回收。所发放问卷共850份，共回收有效问卷749份，有效回收率为88.1%。根据中国城市创业指数报告（2015）对于我国不同省份创业活跃程度划分方式，在创业活跃地区、一般活跃地区、不活跃地区以及沉寂地区分别选取2个具有代表性的省份，即广东（92份）、江苏（94份）、山东（94份）、湖北（96份）、河南（94份）、吉林（97份）、黑龙江（92份）以及贵州（90份）。表1为样本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

表1 样本的构成分布Tab.1 Composition distribution of the samples

2.2 变量测量

本文采用国内外学者开发的成熟量表。创业学习量表借鉴了NONI和APA[28]的研究，其中,探索型学习的5个测量题项为:新创企业寻求有待试验的市场信息，善于收集竞争者尚未发现的市场信息，积极学习有关新市场、新技术的知识，积极搜寻超过当前市场经验的新方法，积极搜寻新的市场信息和新知识；利用型学习的4个测量题项为：新创企业积极探索解决市场问题的新方法，积极搜寻有助于企业运营的方法与信息，积极获取顾客与竞争者的信息和经验，积极利用与现有经验息息相关的知识。

创业机会识别量表借鉴了BHAVE[29]的研究，共计7个题项，其中，可行性识别采用了4个题项：新创企业识别的创业机会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识别的创业机会具有独特性；基于已识别机会的产品或服务能够被社会价值观接受，识别的创业机会竞争力较强；盈利性识别采用了3个题项：新创企业基于机会识别而提供的产品/服务尚未普及，基于机会识别的产品/服务收益较高，基于机会识别的产品或服务能够带来持续利润。

商业模式创新量表参考了罗兴武等[30]的研究，共计15个题项，其中，开拓性商业模式创新采用了8个题项：新创企业为顾客提供独特的产品、服务或信息，为顾客提供前所未有的价值；在发现新计划和新市场过程中善于打破常规；拥有众多独特的营销渠道，在确保自身核心地位的基础上构建了良性互动的商业生态圈，积极探索交易机制和商业模式运作流程的新方式，积极寻找新技术、创意、资源的新形式；通过商业模式变革获得了新创意、新发明和新专利；完善性商业模式创新采用了7个题项：新创企业重视对产品和服务进行完善性创新，积极改良产品和服务以满足顾客新需求，在开辟新市场上采取跟随性创新，善于巩固和扩大营销渠道，以补偿性资产融入外部创新合作网络，频繁监测交易伙伴满意度并在产品和服务上予以跟踪，不断优化现有流程和技术。

新创企业成长量表参考了BAUM和WALLY[31]的研究，3个测量题项分别为：新创企业的员工数量增长相对较快；销售额增长相对较快；营业利润增长较快。

2.3 信度与效度分析

本研究运用SPSS21.0和AMOS21.0软件对回收的有效问卷数据进行分析。创业学习、创业机会识别、商业模式创新及新创企业成长4个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从Cronbach α值可知，量表的Cronbach α值都不低于0.7，这说明研究所采用的量表的信度较好，符合测量要求。本研究采用KMO值和Barlett球体检验的Sig值进行测量。所有量表的KMO值都不低于0.7，而Barlett球体检验的Sig值均不高于0.5，因此，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因子分析。4个构念的因子载荷和AVE值均高于0.5且CR值不低于0.7，说明量表效度较好，符合研究标准。

表2 信度和效度分析Tab.2 Analysis of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2.4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虽然本研究已经事先做了预调研，并对量表反复修正后进行正式调研，但由于新创企业面临的环境较为相似，无法将数据来源统一性问题完全排除，因而需要检验调查过程中是否存在共同方法偏差。对此，本研究采用Harman单因素方法检验，结果显示，因子分析中，在未旋转的情况下，所有题项聚合成为4个因子，且每个因子的特征值都大于1，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0.135%，第一特征根的值为6.651，方差贡献率为28.339%，所占比例不超过总解释变量的一半。共线性结果显示，VIF值不高于2，创业学习、创业机会识别、商业模式创新和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容忍度均在0.6以上。由此可以看出，本研究并未严重受到共同方法偏差和共线性的影响。

2.5 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4个主要变量的相关系数均在0.01水平上具有显著的相关性。

表3 变量相关系数矩阵Tab.3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matrix of the variables

3 实证检验

3.1 结果分析

为检验前文中提出的假设，本研究将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企业经营时间、企业规模作为控制变量，构建了10个回归模型，结果如表4所示。从创业学习（模型1，a＾=0.331，p＜0.01）、创业机会识别（模型2，a＾=0.393，p＜0.01）和商业模式创新（模型 3，a＾=0.417，p＜0.01）对新创企业成长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H1～H3 得到了验证。从创业学习对创业机会识别（模型 4，a＾=0.401，p＜0.01）和商业模式创新（模型 5，a＾=0.440，p＜0.01）的结果可以看出，H4和H5得到验证。从创业机会识别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回归结果（模型6，a＾=0.496，p＜0.01）可以看出，H6成立。

模型7将创业学习和创业机会识别作为自变量，将新创企业成长作为因变量，结果显示，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仍存在正相关关系，然而，回归系数从0.331降低到0.270，意味着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的影响有所减弱，也就是说，创业机会识别在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因此，H7得到验证。模型8将创业学习和商业模式创新作为自变量，将新创企业成长作为因变量，结果显示，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仍存在正相关关系，但回归系数从0.331降低到0.153，因此，商业模式创新在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H8得到验证。模型9将创业学习与创业机会识别的交互项作为自变量，将商业模式创新作为因变量，标准化系数为0.410且显著，因此，H10成立。模型10将创业机会识别与商业模式创新的交互项作为自变量，将新创企业成长作为因变量，回归结果显示，标准化系数为0.425且显著，因此，H11成立。

表4 回归分析结果Tab.4 Results of regression analysis

3.2 链式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对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的链式中介效应进行检验，采用Bootstrap方法，计算95%的置信区间，且重复取样1 000次。检验结果显示，以创业学习为自变量，新创创业成长为因变量，以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同时为链式中介作用的效应值为0.242，置信区间（0.177,0.312），不包括0。因此，H9成立。

3.3 稳健性检验

采用Bootstrap方法对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的调节效应进行稳健性检验，重复取样1 000次，计算95%的置信区间，从表5的结果可以看出，置信区间均不包括0，因此，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的调节效应均成立。

表5 调节效应的稳健性检验Tab.5 Robustness test of moderating effect

4 结论与展望

4.1 研究结论

本研究验证了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具有正向影响，丰富了新创企业成长的实现路径研究。这一结论与LEIVA等[10]的观点相似，但他们并未通过实证分析对此进行解释，本研究在他们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采用实证方法验证了这一结论。研究结果表明，创业学习能够为新创企业提供新知识和新信息，丰富新创企业知识体系，为新创企业成长提供重要基础。因此，在当今创业失败率普遍较高的现实情境中，新创企业要突破重重困难进而实现成长，必须充分重视对创业知识、经验以及实践的学习。

本研究验证了创业机会识别、商业模式创新的部分中介作用。在创业学习影响新创企业成长的过程中，一方面，创业学习可以有效提升新创企业识别机会的能力，而有效识别商业机会为新创企业实现成长提供了可能；另一方面，通过创业学习，新创企业可以在新知识和新信息的基础上开展商业模式创新，在交易模式和运营流程的创新中实现成长。研究结果证实，在创业学习影响新创企业成长的路径中，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均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媒介。

本研究验证了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的链式中介作用，深入解析了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的作用机理，弥补了既有研究不足，打开了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黑箱”。研究结果表明，通过学习创业有关的知识学习，新创企业识别和发现创业机会的概率会得到有效提高，因而，新创企业可以根据识别的新机会对交易模式进行调整，实施商业模式创新，进而促进新创企业成长。现有关于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关系的研究大多集中于案例分析研究，且仅关注单一变量的中介效应，并未对二者之间的作用机理进行深入解析。本研究以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为连续中介，探讨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的作用机制，打开了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黑箱”。

本研究验证了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的权变作用，拓展和丰富了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作用的边界条件。研究发现，当机会识别水平较高时，创业学习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会得到增强，反之亦然。这表明，新创企业要积极注重自身创业机会识别能力和水平的提升，有效发挥创业学习的作用；同时，当新创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程度较高时，新创企业更易于将创业机会转化为价值，进而实现快速成长，反之亦然。这说明，新创企业应积极开展商业模式创新，促使自身在创业机会识别的基础上快速实现成长，完善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的作用路径，进而实现创业成功。

4.2 理论贡献与实践启示

本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①本研究基于组织学习理论，深入分析了新创企业如何通过学习实现成长，强调了学习过程的重要性，丰富了组织学习理论，扩展了该理论在创业领域的应用。②本研究提出并验证了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的影响机制，扩展了新创企业成长的实现路径，弥补了既有研究对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的内在机理阐述不深入的不足。③本研究首次构建创业学习与新创企业成长的链式中介效应模型，分析了创业机会识别和商业模式创新的链式中介作用，并深入探索了这两个变量在模型中的调节作用，打开了创业学习对新创企业成长作用机制的“黑箱”。

本研究对降低新创企业失败率、助推国家双创战略具有重要启示。①创业学习是新创企业实现成长的重要途径。市场环境瞬息万变，持续的学习过程能够为新创企业源源不断地提供市场的新知识和新信息，使新创企业能够及时抓住市场新趋势，在动荡的环境中实现成长，因此，新创企业必须注重创业实践中的学习。②创业机会识别能够为新创企业提供更多具有潜力的新机会，是新创企业实现成长的必经过程。然而，机会识别的能力并非“与生俱来”，新创企业需要不断学习，以提升创业机会识别的效率和效果，促使新创企业在对已识别机会的利用中实现成长。③商业模式创新作为创业学习的成果之一，能够帮助新创企业在竞争中脱颖而出，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促进企业成长。新创企业必须充分认识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作用。在学习的过程中，新创企业要在积极利用机会的基础上开展商业模式创新，实现自身的快速成长。

4.3 研究局限与展望

一方面，本研究在选取调查样本时，仅根据中国城市创业指数报告（2015）选取了8个具有代表性的省份，未来研究可以将样本扩展到更广阔的区域，以验证本研究结论的普适性；另一方面，在调查过程中，本研究以问卷形式对受访者进行调查，仅对静态截面数据进行收集，并未对创业的全过程进行动态追踪，未来研究可以将创业的全过程纳入研究，对新创企业进行动态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