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域田园综合体选址评价与建设路径分析*<br/>——以江苏省溧阳市为例

县域田园综合体选址评价与建设路径分析*
——以江苏省溧阳市为例

2019-04-14向梦杰胡晓亮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 2019年12期

向梦杰，方斌， 2， 3※，胡晓亮

(1.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江苏南京 210023； 2.南京师范大学新型城镇化与土地问题研究中心，江苏南京 210023；3.江苏省物质循环与污染控制重点实验室，南京 210023)

0 引言

乡村振兴是解决“三农”问题最有效的路径，也是推进科学利用“山水林田湖草”，建设美丽乡村的重大战略，而“田园综合体”正是这一战略的具体体现。田园综合体建设的目标是实现农村经济的稳定增长、提高农村居民的收入、提升农村的生态环境质量，实现乡村的“三生”(生产、生活、生态)融合。田园综合体强调对乡村资源的综合性开发，将乡村田园景观等资源与休闲旅游进行有机结合，开发乡村地域多功能性，促进多产融合发展，打造集休闲娱乐观光为一体的综合产业，其本质特征表现为：以特定景观环境为基础、以乡村文化为灵魂、以休闲体验为动力[1]。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充分挖掘和开发乡村的“三性”，即景观性——乡村禀赋的自然景观、天然资源的共性，乡村性——乡村传承的农耕文化、村落古镇、风土民俗的共性，以及体验性——乡村打造的农业观光、休闲、旅游的共性[2-4]。美丽的生态景观、传统的乡村文化和原真的乡村体验是乡村经济的增长极，也是乡村振兴的源头。国内外学者在乡村景观评价、乡村性评价、乡村地域多功能评价等有关方面分别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例如，王云才的乡村景观美景度评价指标体系[5]、谢花林和刘黎明等的乡村景观评价指标体系[6]、谢志晶和卞新民的乡村景观综合评价指标体系[7]，以及Fagerholm和Niina的景观文化价值评价模式[8]，分别从景观美学、景观生态以及人类聚居环境的角度对乡村景观效应作出了一定的研究。乡村性评价最早由Cloke提出的构建乡村性评价指数[9-10]；国内学者龙花楼等通过构建乡村性评价指标体系对我国东南沿海615个县市进行乡村性综合评价，并归类为4种乡村发展类型[11]。乡村地域多功能评价是对乡村地域所发挥的经济、社会和生态等功能进行合理评价。波兰学者W·Stola根据用地状况、就业结构等8个特征指标将波兰苏瓦乌基省划分为6个功能类型； Plieninger通过乡村多功能评价将德国的乡村地域功能划分为生活空间功能、农业生产功能等五大功能[12]； Willemen等将荷兰乡村地域划分为居住、文化遗产等七大功能，并基于此研究了多功能间的相互作用[13]。

然而，对田园综合体的评价并不能仅仅局限于某一个方面，如何综合凸显其乡村“三性”，仍需要作深入探究。现有的田园综合体的相关研究还较为薄弱，多集中于定性的案例模式研究，定量化的评价研究并不多见，例如冯建国等在田园东方的实践研究基础上，将田园综合体与休闲农业园区、美丽乡村、特色小镇进行对比，并归纳出田园旅居模式、田园文旅模式、特色农业模式、田园体育旅游模式等发展模式[14]；卢贵敏通过调研将国内田园综合体探索试点总结为农业创意和农事体验型模式、都市近郊型现代农业观光园模式、文化创意带动三产融合发展模式等[15]。另外，目前已有的研究对于田园综合体的理论探讨并不多，“田园综合体”的概念内涵及其与“农业综合体”或“旅游综合体”的关系等问题都缺乏科学合理的解读。

基于此，文章首先依据乡村地域多功能、产业融合、可持续发展等相关理论，对比旅游综合体、农业综合体等概念，探讨了田园综合体的概念内涵。其次，根据田园综合体建设的“三性”需求，从景观性、乡村性、体验性3方面构建了田园综合体建设选址评价指标体系，对溧阳市田园综合体建设选址进行适宜性评价，并探索其田园综合体建设的空间布局规划及建设路径，这对指导我国县域“田园综合体”选址与建设具有一定的指导借鉴意义，以期能为我国正在推进的田园综合体建设提供理论支持，进而为乡村振兴战略的落地实施增强可操作性。

1 概念界定与辨析

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支持有条件的乡村建设以农民合作社为主要载体、让农民充分参与和受益，集循环农业、创意农业、农事体验于一体的田园综合体”，从“三生同步”(生产、生活、生态同步改善)、“三产融合”(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和“三位一体”(农业、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全局角度科学推进田园综合体建设[16]。可见田园综合体是全方位解决“三农”问题的崭新业态，规划建设需以产业融合理论、农业多功能性理论为指导，牢固树立可持续发展理念。按照农业多功能性理论，田园综合体建设应积极挖掘农业除了传统食品保障功能之外的生态保护、观光休闲、文化传承等功能[17]。此外，田园综合体以农业和旅游业融合为主，逐步融入加工服务业、交通业等产业，产业融合使农业由第一产业向第三产业延伸，有助于提升农业整体价值，促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18]。同时，田园综合体的建设应严格遵循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协调乡村发展与自然、资源的关系，用保护的方式开发自然，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开发乡村的景观价值，促进乡村经济与社会、生态的协调发展[19]。

田园综合体是“农业综合体”、“旅游综合体”等概念的延伸和发展，但其内涵存在差别。“旅游综合体”是在特定的地域空间内，以旅游资源为核心进行综合开发，具有完整旅游服务链，为游客提供相关服务的旅游产业发展区域，而田园综合体是以乡村旅游资源为核心开发的农旅产业综合发展区，以乡村景观、风土人情等为基础，多产融合发展为目标，具有乡村观光、乡村休闲、生态度假、文化体验等功能[20]。“农业综合体”是借鉴城市综合体概念所提出的，有效整合政策、科技、投入、市场四大要素的现代农业发展的新型载体，是基于产业思维的概念，以产业融合发展为特征，而田园综合体基于乡村地域空间概念，是从农村发展角度提出的全方位的乡村发展平台[21]。

目前，对于“田园综合体”的概念，学界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定义。“田园”是具有乡土特色的地域景观，包括村落、农田、河流、树林等要素，是综合了自然景观、经济景观和文化景观，集生产和生活为一体的复合景观[22]。“田园主义”的思想基点是“乡村”，田园理想的吸引力在于未曾开发或已经垦种的乡野风光所表征的那种幸福美好[23]。张诚在霍华德田园城市理论的基础上提出“新田园主义”，即将乡村景观、田园生活和科技生产相结合，企图在工业快速发展的同时，让自然与非自然达成平衡，以实现生产、生活、生态的融合发展[24]。“综合体”一词起源于建筑学，是一种多功能有机复合的组合模式，以某一领域为基础，融合相关功能于一体，基本具备该领域的全部功能[25]。因此，“田园综合体”作为以田园为核心建立的综合模式，可定义为：利用乡村地区的自然风光、田园景观、民俗风情、村镇聚落、农家生活、农业生产和乡村环境，综合乡村地域的多功能性，挖掘其蕴含的景观性、乡村性和体验性，而打造的高效生产、舒适生活和绿色生态的“三生”融合空间。

2 指标体系构建

2.1 指标体系的设计及分级

按照田园综合体建设的“三性”需求，参考相关文献[26-30]，从3方面构建了指标体系： ①“景观性”选取山体、水体、气象景观、植被覆盖率、生物多样性5个评价指标。拥有优美的山水自然景观和农业产业特色是田园综合体建设的必备条件，田园综合体是环境资源、自然生态、农田景观与旅游观光相结合形成的综合体； ②“乡村性”选取历史古迹、民俗风情、宗教3个指标。乡村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各种生产生活要素的积累造就了独特的民俗文化和深厚的历史文化，赋予了田园综合体乡村灵气，这是乡村旅游的重要驱动力； ③“体验性”选取观赏性、娱乐性、科教性、便利性4个指标。田园综合体不仅提供观光游赏功能，也为游客提供亲身体验的机会，如乡村休闲度假、农业生产实践等，让游客从单一的观光转向置身其中，体验种植、采摘，享受耕作的乐趣[31]。在此基础上，该文对各项指标进行了等级划分(表1)。

2.2 模糊综合评价法

模糊综合评价法是一种以模糊推理为主的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精确与非精确相统一的评价方法，广泛应用于土地质量、土壤生产力等定量化评价[32]。该研究采用的模糊综合评价模型为：

F=f(V，C)

(1)

C=A○B

(2)

式(1)、(2)中，A为权重系数向量；B为模糊评价矩阵；C为模糊综合向量；V为评判集；F为田园综合体选址模糊综合评价等级；f为模糊综合评价等级隶属函数(○采用Zadeh 算子[33])。

指标权重的确定采用FNAP模型，该方法建立在网络分析原理和模糊综合评价原理基础上，既考虑到指标元素间的相互关系，又考虑到专家判断模糊性的问题，可减少评价中主观因素的影响[34]。该模型运用网络分析法构建指标体系的网络结构(图1)，同时引入三角模糊数刻画专家打分的模糊性，以构造模糊判断矩阵，并采用期望值法对模糊判断矩阵进行非模糊化处理[35]。

表1 溧阳市田园综合体选址评价指标分级标准

评价因素评价因子分级标准景观性山体A.奇特山体,罕见地貌,形成特色景观,具有雄、奇、险、秀之感B.中山或高山,海拔>1 000m,相对高度>500m,山体雄伟,山势险峻,具有雄伟、险峻之感 C.低山地貌,海拔500～1 000m,相对高度200～500m,山势有一定起伏,具有一定的雄伟、秀丽之感D.常见山体或无山体景观,坡度平缓,造型一般,多为丘陵地貌,海拔<500m,相对高度<200m水体A.大面积的水体,面积100hm2以上,或有流量大、落差大的动态水景B.较大面积的水体,有较优美的动态水景,水质清纯,声音动听,有较美的倒影C.小面积水体,不具动态美,声、色、影一般D.无水体气象景观A.天气现象与自然山水相结合,形成美丽、奇特的景观,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知名度高,如泰山的日出B.当地特有景观,有历史背景,富含人文特征,可作其他旅游资源的借景因素,知名度较高C.美丽的天气现象,有较高的观赏价值,在当地有一定的知名度D.无奇特天象现象植被覆盖率A.植被覆盖率≥90%,且有大规模的特色农田景观,美学效果好B.80%≤植被覆盖率<90%,有观赏型农田、瓜果园,或观赏苗木、花卉展示区等C.60%≤植被覆盖率<80%,有农业观光园、农业展览馆等D.植被覆盖率<60%,未开发休闲农业项目生物多样性A.植物群落结构很复杂,原始次生林为主,层次达4层以上; 动物种类在150种以上,具有国家重点保护物种B.植物群落结构复杂,有部分天然次生林,人工林大多为混交林,层次3～4层; 动物种类为100～150种C.植物群落结构较复杂,多为混交林,层次2～3层; 动物种类少,在100种以下,多为常见野生动物D.植物群落结构简单,林相单一,多为纯林; 层次少,色叶树种少,季相色调单调乡村性历史古迹A.影响较大,列入国家级重点保护B.有一定影响,列入省级以下(含省级)重点保护C.一般历史古迹,未列入重点保护D.无历史古迹民俗风情A.有浓厚地方特色,其服饰、建筑、节日庆典等在国内外有较大影响,对游客有强烈的吸引力B.有鲜明地方特色,对游客有较大吸引力C.有地方特色,对游客有一定吸引力D.无特色民俗风情宗教A.宗教影响大,建筑宏伟,宗教活动多,仪式隆重,参加群众多B.宗教影响较大,有一定建筑规模,宗教活动和仪式较隆重C.宗教有一定影响,但宗教活动规模及宗教建筑规模小D.无宗教影响体验性观赏性A.观赏游憩价值很高B.观赏游憩价值较高C.观赏游憩价值一般D.观赏游憩价值较小娱乐性A.农家乐多,可深入体验农村生活; 且户外活动很丰富、晚间娱乐活动极具吸引力B.娱乐活动较多,形式比较新颖,有一定的吸引力C.娱乐项目较少,或形式单一、缺乏特色D.无娱乐活动项目科教性A.景区开发或农业生产有极高的科技含量或教育价值,具有世界意义B.景区开发或农业生产很高的科技含量或教育价值,具有全国意义C.景区开发或农业生产较高的科技含量或教育价值,具有省级意义D.景区开发或农业生产有一定的科技含量或教育价值,具有地区意义便利性A.食物有当地特色,住宿舒适价格合理,交通方便路线清楚B.食物干净卫生,住宿安全,交通设施较完善C.食宿条件一般,道路交通基本通畅D.食宿条件差,交通不便

图1 田园综合体建设评价网络图

3 溧阳市田园综合体选址评价

3.1 研究区概况

溧阳市位于江苏省常州市，县域内山、水、林、竹等旅游景观资源丰富，且有一定的发展基础，已建立了国家级和省级度假区、旅游产业集聚区、主题景区、特色新型景区、乡村旅游体系的多元旅游支撑体系，并形成了一批特色旅游乡村，如李家园村、水西村、龙峰村、桂林村、南山后村、浪圩村、礼诗圩村、吴村、上黄水产村等。以区域为带动，提升乡村“三性”是溧阳市构建田园综合体的基础。

根据田园综合体定义的景观性、乡村性和体验性，结合《溧阳市旅游发展总体规划(2011—2030年)》与《溧阳市国家级体育产业(体育旅游)基地总体规划》，初步筛选出15个田园综合体建设备选乡村，其各自的优势与特点见表2。

表2 溧阳市田园综合体建设备选村

备选乡村特色景点乡村特色隶属乡镇黄岗岭村吴楚农耕文化园、南山漂流、桃源仙境景区景区景观性、农耕体验性、休闲娱乐性戴埠镇李家园村南山竹海景区、御水温泉、寿文化广场山水景观性、民俗文化性、游憩保健性戴南村美岕山野度假村、南山花园、白茶生态园田园景观性、休闲娱乐性桂林村联创科普教育园基地、东山庄园、天露生态农庄、涵田度假村农业科教性、农耕体验性、休闲娱乐性、地方特色产品、农耕文化特色天目湖镇天目湖村天目湖旅游度假区、山水园景区、七彩天目生态特产城山水景观性、游憩保健性、休闲娱乐性、农业科教性、地方特色产品三胜村十思园、天目湖生态农业园休闲娱乐性、观光游赏性、农业科教性沙涨村古村落,省级文保单位历史文化性、科教性溧城镇八字桥村“全国美丽宜居示范村庄”田园景观性、民俗文化性上陶村曹山慢城旅游区游憩保健性、休闲娱乐性上兴镇余巷村特色田园乡村田园景观性、农耕体验性、休闲娱乐性、农耕文化性水西村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纪念馆、水西红色文化旅游区历史文化、民俗文化、科普教育性、景区景观性竹簧镇青龙村宝藏禅寺、神女湖农艺观光园、瓦屋山休闲区历史文化、民俗文化、农耕文化、农业科教性、休闲娱乐性南山后村南山后长寿村、太云白茶生态庄园田园景观性、游憩保健性、农业科教性、民俗文化、农业生产、地方特色产品上黄镇上黄村中华曙猿发源地历史文化性、科教性周山村长荡湖湿地公园、水产养殖参观园景区景观性、休闲农业、农业科教性

3.2 数据来源及处理

该文评价指标的数据主要来源于对溧阳市实地调研的结果以及《溧阳市统计年鉴》(2016年)、溧阳市土地利用变更调查数据(2009—2015年)。“体验性”指标主要通过对15个备选村的游客进行问卷调查或访谈获取。“景观性”和“乡村性”指标主要通过GIS空间分析技术提取土地利用现状数据的信息及对备选村庄的村委会或旅游接待户的访谈获得。

根据调研目的和内容，针对游客和当地村干部、旅游接待户设计了2类调查问卷。其中，游客调查问卷包含了食宿、交通、户外活动与购物、旅游信息、自然环境等方面共23个问题，重点反映游客对该乡村的体验性。为便于游客作答，并与后续的评价指标体系衔接，将每个评价因子划分4个等级： 4表示“很满意”， 3表示“满意”， 2表示“一般”， 1表示“差”。针对村干部和旅游接待户的调查问卷从地形、气象、生物等自然景观方面以及历史古迹、民俗风情、宗教等人文特色方面设计12个问题，并根据指标体系的等级划分原则设置A、B、C、D 4个选项，以反映备选村的景观资源等级状况。2017年“十一”黄金周期间，对溧阳市15个田园综合体建设备选村进行了实地与网上的问卷调查，其中天目湖村和李家园村由于有天目湖旅游度假区、南山竹海等5A景区，游客量大，分别收回103、89份问卷，八字桥村和沙涨村处于乡村旅游开发的起步阶段，知名度较低，游客规模小，分别收回53、41份问卷，其他村庄发放问卷数量相当，平均每村65份问卷。最终共发放问卷1 000份，收回917份，其中有效问卷807份，回收率为91.7%，有效回收率80.7%。将问卷问题进行分类，确定其对应的评价指标，统计各村的有效问卷并分析其评价指标的等级与概率。

空间数据主要通过GIS空间分析功能对研究区的地形因子进行提取，包括高程、坡度、坡向、地形起伏度等，可使数据直观精确[36]。

3.3 评价结果与分析

运用上文构建的田园综合体选址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得到溧阳市15个备选村适宜性评价等级(表3)。根据综合评价结果，溧阳市建设田园综合体的总体情况较好， 15个备选村中评判等级为“高度适宜”的有10个，“中等适宜”4个，“勉强适宜”1个，无“不适宜”的乡村。

表3 溧阳市田园综合体选址适宜性评价

备选村隶属乡镇模糊综合向量α模糊综合评价模糊综合评判等级c1c2c3c4最大隶属度加权平均黄岗岭村戴埠镇0.469 50.328 20.197 20.004 90.45Ⅴ1高度适宜李家园村0.380 10.417 00.166 60.037 10.29Ⅴ1高度适宜戴南村0.375 70.564 10.058 40.001 50.56Ⅴ2中等适宜桂林村天目湖镇0.630 00.299 10.061 70.009 10.85Ⅴ1高度适宜天目湖村0.412 90.406 40.178 20.002 40.27Ⅴ1高度适宜三胜村0.450 90.311 40.224 00.013 50.43Ⅴ1高度适宜沙涨村溧城镇0.263 90.327 40.301 10.107 30.17Ⅴ2中等适宜八字桥村0.288 50.209 20.467 40.034 70.50Ⅴ3勉强适宜上陶村上兴镇0.294 10.471 40.175 60.058 70.50Ⅴ2中等适宜余巷村0.469 50.356 10.160 20.010 40.41Ⅴ1高度适宜水西村竹簧镇0.534 50.250 00.132 50.084 90.76Ⅴ1高度适宜青龙村0.395 70.490 40.073 40.038 50.41Ⅴ1高度适宜南山后村上黄镇0.537 90.322 20.126 60.013 10.60Ⅴ1高度适宜上黄村0.301 00.276 40.397 70.024 70.33Ⅴ2中等适宜周山村0.572 40.227 30.150 00.050 10.95Ⅴ1高度适宜

10个“高度适宜”的乡村广泛分布于6个乡镇中，各自特色表现为：(1)旅游景区带动。以天目湖旅游度假区、南山竹海生态旅游区为依托，打造“水”体(体验)世界、“山”生(生态)度假、“寺”享(享受)福禄的旅游体验区，让游客享受生命、体验生活、消费生态。典型代表为天目湖镇的桂林村、天目湖村、三胜村，戴埠镇的黄岗岭村、李家园村。(2)自然景观吸引。以自然风光和田园美景为依托，为游客创造美、奇、新、幽、幻的探索和享受。其中，竹箦镇青龙村以瓦屋山自然景色为主题，上黄镇的南山后村和周山村、上兴镇余巷村主要以田园风光为主题特色。(3)特色文化引领。以竹箦镇水西村为典型代表，依托水西红色文化建设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让游客深入体验爱国主义精神和革命传统教育。以上10个村庄的“景观性”、“乡村性”、“体验性”3方面指标评价均较好，综合评价等级较高，高度适宜建设田园综合体。

“中等适宜”的乡村有戴南村、沙涨村、上黄村和上陶村，这4个村各有特色，主要表现为：以特色农产品为引领，体现农产品的规模化种植和名特名优产品的戴埠镇戴南村；以古村落、古化石为特色，探讨人类起源、远古化石和历史老屋，带领人们体验神秘远古的上黄镇上黄村及溧城镇沙涨村；以户外休闲为主导，提倡“慢城”生活，让人们畅享新奇、体验慢节奏的上兴镇上陶村。以上4个村庄各有特色，“三性”指标中各有一方面评价等级高，但景观资源结构较单一，综合开发程度有待提高。

“勉强适宜”级的八字桥村是“全国美丽宜居示范村庄”，位于溧城镇郊区。尽管其乡村旅游业规模小，知名度较低，但自然景观资源优美，可打造休闲农业园，吸引城市居民选择周末乡村游。目前该区域的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薄弱，食宿条件、交通状况以及旅游信息和服务接待方面较欠缺。

15个备选乡村均选自《溧阳市旅游发展总体规划(2011—2030年)》和《溧阳市国家级体育产业(体育旅游)基地总体规划》中所列的特色旅游乡村，整体适宜度较好，无“不适宜”等级的乡村。

4 溧阳市田园综合体空间布局与建设路径分析

图2 溧阳市田园综合体建设空间布局图

由于自然景观资源、历史文化特色、基础设施水平等方面的差异，县域内各乡村发展的适宜性等级存在差别。田园综合体建设应以乡村地域多功能理论和产业融合理论为指导，遵循可持续发展理念，切实推进区域发展差异化、资源利用最优化、整体功能最大化，在考虑各区域特色的基础上，对乡村资源进行综合性开发，并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政策，保障田园综合体规划建设路径的实施。

4.1 空间布局规划

根据上一章的评价结果及分析，建议溧阳市立足“组团开发，区域融合”，以“三性”适宜程度为基础，以乡村田园为资源，以交通环线为串联，以产业板块聚焦为动力，全面优化县域乡村发展空间，形成“两轴三区四环”的空间布局(图2)。

(1)两大核心发展轴。顺延县域内主要的国道、省道，从东西和南北两方向打造贯穿全域的旅游公路，串联田园综合体建设“高度适宜”和“中等适宜”村及主要景点，连接各板块，形成两条溧阳特色风光带。

南北山水田园休闲带。以104国道、241省道、溧戴路纵贯溧阳南北，串联青龙村、水西村、天目湖、桂林村、三胜村、黄岗岭村、李家园村等田园综合体建设高度适宜村，重点突出山水田园休闲。

东西文化体验轴。通过239省道自东北向西南横穿溧阳东西，串联长荡湖、周山村、南山后村、溧阳市区、沙涨村、八字桥村、大石山等区域，展示溧阳民俗文化，重点突出溧阳文化休闲体验。

(2)三大综合发展区。南部山湖景观综合区。该组团包括天目湖镇和戴埠镇的黄岗岭村、李家园村、戴南村、桂林村、天目湖村、三胜村等，依靠良好的山水资源优势，整合特色农业和休闲旅游产业，形成山湖相拥，产城相融，强强共进的发展路径。

北部山文体验综合区。该组团覆盖上兴镇和竹簧镇的上陶村、余巷村、水西村、青龙村等，以瓦屋山和曹山为依托，充分挖掘其民俗文化特色，整合山地、森林、水库、田园、村落等乡村旅游资源，开发亲子农乐、田园休闲、养老养生、山地运动等旅游产品，以“醉野”为核心卖点，立足并融入溧阳市全域旅游市场，大力开拓长三角城市群客源市场，打造休闲体验综合体。

中部品湖农业综合区。该组团包括溧城镇和上黄镇的沙涨村、八字桥村、南山后村、上黄村、周山村等，通过整合沿长荡湖的旅游资源，借力金坛大涪山、儒林水城，加快开发利用长荡湖、水母山等自然资源，淳化阁帖、状元故里、史侯祠、南山后长寿村等人文资源，挖掘湖鲜美食资源、特色农业资源，形成以规模农业及农事体验、乡土文化体验为核心的乡村综合发展板块。

(3)四大旅游环线。依托现有的道路系统，围绕3个综合发展区域，打造3条主题旅游环线，(山湖田园景观环线—重点体现南部山湖景观综合区的生态景观和乡村田园特色、山文综合体验环线—重点体现北部山区生态环境、特色文化以及户外体验、乡土文化体验环线—展现溧阳市悠久的历史文化和丰富的民俗文化)，串联田园综合体建设“高度适宜”与“中等适宜”村庄。

此外，考虑各板块的衔接以及对“勉强适宜”和“不适宜”级村庄的带动作用，进一步完善道路网络系统，打造覆盖全县域的旅游大环线(连接上上线(上兴至上黄)—东环线(埭头至李家园)—新平横线(李家园至平桥)—西环线(平桥至汤桥)—北山线(汤桥至后周))，形成相对完整独立又联系紧密的旅游路线体系，实现“快行漫游”的乡村旅游发展理念[37]。

4.2 建设路径分析

由溧阳市乡村“三性”评价结果分析可知，溧阳市田园综合体建设发展总体条件较好，县域内的生态和文化资源丰富、农业基础优越、乡村建设整体风貌尚好。但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如村庄发展水平不高，发展模式较单一。溧阳市村庄规模整体偏小，空间布局分散，且产业发展主要以农业为主，与相关二、三产业结合不足；其次，乡村发展特色不明显。溧阳市有着丰富的自然景观与历史文化资源，如北部的瓦屋山、中部的长荡湖、南部的天目湖与南山竹海等生态景观资源，以及水西的红色文化、上陶的民俗文化、沙涨村的历史文化、李家园的长寿文化等，但目前的村庄发展对这些资源尚未充分开发利用；第三，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由于乡村建设的资金投入有限，目前乡村普遍存在设施配套不足、食宿与交通不便等问题。因此，为了解决溧阳市存在的以上现实问题，打造高效生产、舒适生活、绿色生态相融合的田园综合体，该文从产业发展、生活改善、生态维育3方面阐述溧阳田园综合体建设的策略。

(1)拓展产业维度，实现经济持续发展。产业支撑是田园综合体发展的生命线，溧阳乡村产业的发展需围绕“一产接二连三”，形成现代农业、加工业、乡村旅游业等多元产业融合发展的格局。

中部品湖农业综合区可建设优势特色农业产业园区模式，依托长荡湖特色水产、马垫绿色蔬菜、清安茶果蚕桑等特色产业，打造农业产业园区，延伸产业链条，形成聚集种养殖、加工、销售一体，旅游、电商、文娱完整产业链条，促进农民增收。南部山湖景观综合区可建设生态休闲体验园模式，以天目湖、南山竹海优美的生态环境和田园风光为基础，打造一个贴近自然、品鉴天然的休闲区，集现代农业、休闲旅游、田园社区等产业为一体，倡导人与自然的和谐共融和可持续发展。北部山文体验综合区可建设文创带动型综合发展模式，以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为基础，依托水西红色文化和乡村民俗，推动农旅结合的生态休闲旅游，形成产业、生态、旅游融合互动的农旅型综合体。

(2)改善人居环境，提升生活品质。农民生活富裕、农村生态优美、产业体系健全是乡村良性发展的关键，但需以完善的基础服务设施为保障，而基础设施薄弱仍然是制约乡村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和基础性因素[38]。设施配套的标准化是溧阳田园综合体建设中应尽快解决的问题，未来的发展中应重点完善文化活动、休闲娱乐等活动场所，以及交通、给排水、环卫、农田水利、能源设施等。地方政府应重视对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扶持，此类投资不仅能提升当地村民生活质量，也为潜在的经济活动提供平台和机会，吸引企业家重新发现乡村市场价值。

在具体的乡村空间建设过程中，应充分结合乡土风情、风俗、风景等乡村性代表元素，整合乡村的自然环境资源与历史文化资源，彰显依山傍水的自然景观特色，营造具有江南水乡韵味的乡村空间。

(3)维育生态环境，彰显乡村生态特色。生态环境是乡村地区的优势与特色，田园综合体建设需要严格保护县域内山、水、田的生态本底。南部山湖景观综合区和北部山文体验综合区主要为山区，是溧阳的生态源，应以保护为基础进行开发，南部依托天目湖、南山竹海和大溪水库，北部依托瓦屋山、曹山等山体资源及唐马水库，可发展生态观光、休闲度假等旅游产品，提高乡村建设质量和风貌环境水平。中部品湖农业综合区主要为平原地区，是溧阳的生态基质，属于生态功能协调与农产品供给区，应以发展生态农业为重点，并通过良好的耕作方式强化对景观特征的维护和改善。

具体的村庄建设中应以凸显乡村田园特色为主旨，充分保证生态环境的优越性，以“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为目标，打造“山水溧阳、田园乡村”的空间意象[39]。因此，田园综合体建设一方面要因地制宜地保留自然肌理，另一方面应注意开发建设与田、林、水等自然景观的融合，避免出现“过度城镇化”。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该文以溧阳市田园综合体的理论研究与建设实践为主要研究对象，探讨了“田园综合体”的概念内涵及特征，构建了选址评价指标体系，并提出了空间布局规划与建设路径。

(1)以农业多功能、产业融合、可持续发展理论为基础，探讨田园综合体的概念内涵与特征，认为“田园综合体建设是利用乡村地区的自然风光、田园景观、民俗风情、村镇聚落、农家生活、农业生产和乡村环境，考虑乡村地域的多种功能，挖掘其蕴含的景观性、乡村性和体验性，打造高效生产、舒适生活和绿色生态的‘三生’空间”，其具体特征为以景观性为基础、以乡村性为灵魂、以体验性为动力、以综合开发为主要手段。

(2)根据田园综合体的“三性”特征，从“景观性—乡村性—体验性”3方面选取12个指标来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以溧阳市为实证对15个田园综合体建设备选村进行了适宜性评价，评价结果表明：溧阳市建设田园综合体的总体情况好，其中“高度适宜”级10个，“中等适宜”4个，“勉强适宜”1个，无“不适宜”的乡村。

(3)根据评价结果，结合乡村空间分布特征，建议溧阳市田园综合体建设打造“两轴三区四环”的空间格局，并从拓展产业维度、改善人居环境、维育生态环境3方面提出溧阳市田园综合体建设路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