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母少年岂能“一放了之”

张玉胜

“我孩子的学校来了个杀人犯！”近日，湖南沅江12岁男孩吴某因不满母亲教管，持刀将母亲杀害的事件引发关注。目前，吴某已被释放，其亲属表示想把他送回学校继续接受教育，却遭到了家长们的反对和担心，“怕他又犯事”。（2018年12月12日 《新京报》）

12岁少年持刀杀害母亲，因未达到负刑事责任年龄，仍能返回学校上学，这一事件引发公众关注和讨论。吴某所在学校众多家长则对其重返学校表示反对和担心。尽管当地警方释放吴某的行为于法有据，但其毕竟不是一般性质的惹是生非的“熊孩子”，而是一个连亲生母亲都杀害的“重罪”问题少年，“一放了之”显然过于轻率，难以纾解民众的担忧和焦虑。

对于12岁的弑母少年，多数人并没有指望其像成年罪犯那样受到刑罚，这点法律常识民众还是有的。民众所质疑的是，怎么就这样不痛不痒、没个说法地“就给放了”？综观民众的不满，其缘由主要基于以下两点：一是吴某认罪态度不诚恳，从公开报道来看，截至目前，吴某并没有太多悔意，还称“我杀的又不是别人，杀的是我妈”。二是当地警方“没有办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以下简称《刑法》）规定，即使是犯故意杀人罪，也需要年满14周岁才需负刑事责任，但《刑法》第十七条明确提出了“收容教养”制度——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其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

尽管《刑法》没有对“必要的时候”作出进一步解释，但综合此案的性质严重、影响恶劣、杀人者本人没有悔意，以及吴某属于留守儿童、爷爷奶奶过分溺爱等多方面因素，当地政府是否可以据此将吴某“收容教养”？简单一句“他这么小，我们不可能把他怎么样”的回应，确实难以服众。值得关注的是，吴某的父亲倒是表达了“希望当地镇政府能帮忙管教”的意愿，可见当地警方及司法部门在处理这一事件上仍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因为众多家长的反对，吴某返回原学校的阻力很大，其负面影响更不容忽视。比如，鉴于吴某的残忍行为，他極可能在学校中受到相当程度的孤立。没有朋友、缺乏交际的环境，显然不利于吴某的心理恢复和正常成长。退一步讲，即便有同学愿意跟他玩，但他人或多或少表现出的“防范”之心、躲避行为、嘲讽言语等，是否会有意无意激怒吴某，使其又做出过激行为？因此，家长“怕他又犯事”并非杞人忧天。

综上，无论是将吴某送回原校，还是转学外地，其前提都应当是已“改造好”，不能仅凭良好期待就心存侥幸地让吴某回校上学。即使吴某回校上学已成“定局”，那么包括跟踪监管和心理疏导在内的后续举措必不可少。针对吴某设置一些观察指标，建立学习、生活、成长档案，定期开展一些有益的疏导活动等，都是学校、社区、司法机构等所应该考虑并着手实施的。

（责编 欧金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