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社会支持对脑卒中患者睡眠质量的影响
2019-04-12崔晓丽门瑞雪范志光袁群明郑闪闪付利婷张晓磊
崔晓丽,门瑞雪*,范志光,袁群明,郑闪闪,付利婷,张晓磊
(1.长春中医药大学,长春 130117;2.东北师范大学,长春 130117;3.民健康复医院,长春 130000)
脑卒中又称脑血管意外或中风,具有高发病率、高致残率、高死亡率的特点[1]。睡眠障碍不仅是诱发脑卒中的独立危险因素[2],也是卒中后易发的并发症,发病比例高达45.83%~82.5%[3-5],严重影响患者身心健康[6-7],阻碍康复进程[8],增加复发的风险[9-10]。对社会支持的感知是提高睡眠质量的积极因素[11],领悟社会支持水平低的患者,因为缺乏安全感和被支持感,反复思考疾病的危害、经济负担及对工作、学习、生活不良影响,加剧了负性情绪,导致消极错误的认知[12],从而影响睡眠质量[13-15]。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讨领悟社会支持对脑卒中患者睡眠质量的影响及反刍思维的中介作用。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采取整群抽样的方式,选取长春市10所综合性医院257名脑卒中患者进行问卷调查,在257名老年脑卒中患者中,男性172人,女性85人;民族状况方面:汉族220人,少数民族37人;平均年龄为(59.41±13.99)岁。对部分文化程度较低或者视力较差者,由统一培训的中医心理学研究生将题目念给患者并按照其回答帮助填写问卷,问卷当场测试,当场收回。
1.2 纳入标准 1)符合1995年全国第四届脑血管会议制定的脑卒中诊断标准[16],并且经头颅CT或MRI确诊;2)签署知情同意书;3)意识清楚,能够理解并独立回答问题。
1.3 排除标准 1)不符合诊断依据及纳入标准者;2)伴有严重意识障碍或认知障碍不能配合检查者;3)伴有严重失语失用不能配合检查者;4)不按要求配合,依从性差者;5)有明确的精神疾病史和精神疾病家族史患者。符合以上其中任何一项者,均不能纳入。
1.4 研究工具
1.4.1 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SSS)[17]用于评估脑卒中患者领悟社会支持的水平。由Zimet等编制,包含12 个自评条目,3个维度: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其他人支持,量表釆用7级评分标准,即极不同意、很不同意、稍不同意、中立、稍同意、很同意、极同意,得分越高表示个体领悟到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在本次研究中,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43。
1.4.2 反刍思维反应量表(RRS)[18]由Nolen-Hoeksema编制,韩秀、杨宏飞等将其介绍到国内。包括22个条目,3个维度:强迫思考、反省深思和症状反刍,量表采用4 级评分标准,即从不、有时、经常、总是发生,得分越高表明反刍思维倾向越严重。在本次研究中,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30。
1.4.3 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SQI)[19]由Buysse编制,刘贤臣等将其介绍到国内。该量表从主观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间、睡眠效率、睡眠障碍、催眠药物、日间功能障碍7个方面评估个体近1个月的主观睡眠质量。采用 0~3级计分,累计各维度的得分为PSQI总分,分数越高表示睡眠质量越差。
1.5 数据分析 使用SPSS 17.0对所得数据进行录入与分析,运用描述性统计分析、相关分析、回归分析等统计方法分析各变量之间的差异与关系。
2 结果
2.1 脑卒中患者领悟社会支持、反刍思维、睡眠质量的相关分析 将领悟社会支持、反刍思维以及睡眠质量得分进行两两相关分析,结果见表1。领悟社会支持与反刍思维(P<0.01)以及睡眠质量(P<0.01)均存在显著负相关。反刍思维与睡眠质量(P<0.01)显著正相关。相关分析结果显示,“领悟社会支持”与“反刍思维”及睡眠质量之间的关联,满足中介效应分析的前提条件。
表1 脑卒中患者领悟社会支持、反刍思维、睡眠质量的相关分析
2.2 反刍思维在脑卒中患者领悟社会支持与睡眠质量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根据温忠麟等[20]提出的检验程序,采取逐步检验回归系数的方法,进一步分析“领悟社会支持”影响脑卒中患者睡眠质量的路径。以“睡眠质量”为因变量,“领悟社会支持”为自变量时,标准化系数具有显著性(P<0.01);以“反刍思维”
3 讨论
3.1 脑卒中患者睡眠障碍的发病率分析 以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SQI)评定总分>7为临界值,高于临界值视为睡眠障碍。本研究结果显示脑卒中睡眠障碍发病比例为35.48%,与陈东等[4]研究报道脑卒中睡眠障碍发生率45.83%的结果不一致,考虑原因是取样患者的病程不同,陈东等以脑卒中急性期为研究对象,因为病期较短,病情未稳定,影响较大,所以睡眠障碍的发病率略高。而本研究未对纳入对象进行病程限定,包含急性期、恢复期及后遗症期的脑卒中患者。
3.2 领悟社会支持对脑卒中患者睡眠质量影响机制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领悟社会支持与睡眠质量显著负相关。分析其原因,脑卒中对患者而言是一种严重的负性心理应激事件,对疾病的治疗与预后的担忧、经济压力以及因病而成为“负担”的错误认知,导致抑郁、焦虑、烦躁等负性情绪体验,承受较强的心理压力。此时,来自于家庭、朋友、同事等群体的现实(经济)、精神(心理)等方面的支持,可以让患者感受到被理解、被支持和被尊重,从而获得安全感、归属感,并体验到积极情感[21],可以有效的缓解因心理应激带来的负性情绪感受,从而提高睡眠质量[22]。领悟社会支持可以较好的预测睡眠状况[23-25]。
3.3 反刍思维在脑卒中患者领悟社会支持与睡眠质量之间的完全中介效应分析 反刍思维是影响个体的睡眠质量的因素之一[13-15,26],本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结论,反刍思维与睡眠质量得分显著正相关。重病患者的反刍思维的水平较高[27-28],脑卒中患者发病后会反复思考自己得病的原因,是否能治愈,见效需要多久,担忧以后能否继续承担家庭及社会角色,关注周围人同情或嘲笑的态度等,这种思维方式称之为反刍思维[29-30],反刍思维高的个体,在经历负性生活事件后或者面对压力事件时,不自觉的对自己的不良情绪以及压力事件的成因及不良影响进行反复思考而不积极地解决问题,导致负性情绪与不良认知,并且这种负性情绪与不良认知长期存在[30-32],进而产生睡眠障碍。同时,睡眠障碍特别是失眠,又为反刍思维提供了合适的条件,二者相互影响,恶性循环[33]。
反刍思维与领悟社会支持成负相关。分析其机制,领悟到较高社会支持水平的脑卒中患者,能够较多的感受到家人、同事和朋友的支持与关爱,减少思虑、猜想、担忧,产生较少思维负担,而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眼前问题的解决上[12,29]。相反,缺乏有效社会支持的脑卒中患者,因为没有强有力的支持,缺乏安全感,产生无望感和孤独感,让自我感到处于被动、不安全、被抛弃的环境。
综上,领悟社会支持和反刍思维是个体睡眠质量的影响因素;提高个体的社会支持领悟水平和降低反刍思维程度是改善其睡眠质量的有效途径。但此结论与崔洪波等对海军官兵睡眠质量研究的结论相反,崔洪波等研究显示反刍思维在高领悟社会支持水平海军官兵中,对睡眠质量具有显著的消极影响;而在低领悟社会支持水平的海军官兵中,反刍思维对官兵睡眠质量的消极影响程度降低[26]。考虑得出相反结论的原因是因为研究群体不同,海军官兵常年离家,容易产生思乡情绪,当感受到高水平的社会支持时,会对家人及亲友产生更多的思念和担忧,因反刍思维而干扰睡眠质量。脑卒中患者则不同,脑卒中具有高发病率、高致残率、高死亡率的特点,病程长,经济负担重,致残率高,疾病给患者带来沉重的精神及经济压力,患者很难独自承担,如果得不到高水平的社会支持,患者容易沉浸在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中,因而更容为因变量,“领悟社会支持”为自变量时,标准化系数具有显著性(P<0.01);以“睡眠质量”为因变量,“领悟社会支持”“反刍思维”为自变量时,标准化系数具有显著性(P<0.01),但是增加了中介变量“反刍思维”后,“领悟社会支持”与“睡眠质量”之间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不显著(P>0.05)。因此,“反刍思维”在“领悟社会支持”与“睡眠质量”之间起到了完全中介效应。见表2。易因反刍思维而干扰睡眠质量。
表2 运用回归分析检验面对的中介效应
临床上要提高脑卒中患者领悟社会支持水平,缓解患者病后心理应激障碍。同时,应注重脑卒中患者的早期心理干预,评估其思维方式,对有反刍思维的患者进行心理疏导,让其能够积极面对疾病配合治疗,提高其睡眠质量,有利于疾病的治疗与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