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文学中民族性的内涵
2019-03-29陈亚军
陈亚军
民族性中的政治因素,给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对民族性的认识带来思想高度。这里包含着“一与多关系”的哲学思想,就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促进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有了“共同”的明确认识,对“各民族”的理解和分析,思路就会宽阔,论述就精准了。新时代进行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对民族性的认识,不能离开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这是给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者带来积极精神状态和正确价值取向的前提。同时,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下,多民族彼此共生、根脉相连,最终形成牢不可破的国民情感。这是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一个出发点:留住民族情感的丝丝缕缕,表现民族风貌的点点面面。
民族性中的文化因素,给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对民族性的认识注入审美力量。中华文化之所以博大精深、多彩绚丽,与各民族的独特贡献是分不开的。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各民族都有值得夸耀彰显的特色。没有民族特性,就没有民族文化的生成和发展。我国考古学家苏秉琦有“满天星斗说”,他认为,在中国古文化大系内部有六个大的文化区域。这一观点打破了历史考古学界根深蒂固的古中原中心、汉族中心、王朝中心的传统认识,反映了民族与区域特点的相互交融,以及中华民族文化的基本格局和发展演变规律。就是说,中华民族共同体,从一开始就具有极大的多源性、开放性和兼容性特点。由此培养起来的文化性格,都应成为文学创作捕捉的对象,因为它们是少数民族文学独特性存在的根基。
民族性中的历史因素,给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对民族性的认识带来内涵和厚度。我曾经在贵州铜仁采访,那里的黄道侗族乡是著名的鼟锣之乡。鼟,有比赛的意思。当地人说,打锣比赛时,锣、鼓、钹、唢呐、长号一起上场,奋发激昂,团结一致,有气吞山河之势。黄道侗族乡历史上就是此地的东大门。古代这里一直是军队驻扎的地方,敲锣击鼓,多用于军事战争。村寨依山傍水,丛林密灌,常有野兽出没,民间也多用铜锣开道,以壮声势。现在,鼟锣从实用性发展为娱乐性,有闹年锣、喜庆锣、敬神还愿锣、辞诵锣等。于是,鼟锣比赛成了追思历史、响应时代的交响乐。当文学能与历史交融时,作品就有了文化自信和厚重意蕰。民族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有阵痛、变异与成长,这是时代的必然。为此,要在坚守、吸收和扬弃方面有明确认识,而不应单纯追求表面的文化符号,把浮光掠影的描述作为民族文学的特色,而是應沉入历史之中,寻找与呈现传统的璀璨菁华,为民族的前行提供历史的经验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