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协同发展背景下冀西北地区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研究*

贾巨才，孔 伟，任 亮

(1.河北北方学院生态建设与产业发展研究中心，张家口 075000；2.河北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天津 300401； 3.河北北方学院法政学院，张家口 075000)

0 引言

近年来，随着第三产业的不断发展，旅游业的发展势头越来越迅猛。在旅游业大发展的光芒背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环境污染、资源浪费等日益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我国当前处在对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保护力度最大、举措最实、推进最快、成效最好的时期。在生态环境治理中，投入不断增加，相关政策、法规也不断颁布出台，对生态环境问题的重视程度前所未有。党的十九大报告也再次强调，要加大力度开展生态环境保护行动，打赢蓝天保卫战。那么，如何在保证旅游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同时兼顾生态环境保护，如何实现两者的协调发展是当今国内外学者研究的热点。

20世纪70年代，“生态城市”概念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起的“人与生物圈(MAB)”计划研究过程中第一次出现，旋即为国内外学界所瞩目。接下来的几年内，多位科专家、学者相继提出人类文明应向着低碳生态方向发展，这就意味着城市发展的模式面临转型，而转型的方向毋庸置疑就是发展生态城市。李丰生认为，现代旅游产业是由生态旅游和城市旅游两大部分组成的，两者缺一不可。这一观点的提出颠覆了传统的两者互不相容的观点，把发展生态旅游视为城市旅游和生态环境的有机融合，这样能够保护脆弱的城市环境，并使其良性发展[1]； 王聚贤等[2]认为农业生态旅游能够有效促进区域现代农业发展、国民经济增长、产业结构调整和当地农民就业，同样也存在农业生态环境遭受破坏、农民获利不均等负面影响； 朱铁臻[3]则认为，旅游生态经济是旅游经济系统和景观生态系统的有机统一，两者是相辅相成、共生共荣的，应该做到协调发展。

发展旅游经济要与当地生态环境保护相结合，这样才能够促进当地经济乃至整个国民经济持续健康稳步发展。梁志红[4]通过运用主成分分析和回归分析的方法，对山东省经济和环境两个系统的协调发展进行了详细的分析研究，同时对两个指标体系进行了评价，进一步得到两者的协调发展度和协调发展趋势； 崔峰等[5]则分别将不同地区作为其研究对象，构建出评价系统以及数学模型，进而对旅游经济的发展和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和耦合关系做出了定性评价； 孙萍[6]则立足于城市旅游与城市生态建设关系的研究，秉持城市旅游的生态观，试图将理论结合实际，解决城市旅游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综上所述，目前我国国内学者对城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方面的研究成果还相对较少，且存在将城乡人为割裂研究的情况，研究方法和手段相对单一，相关研究的深度和广度还有待拓展。

1 研究区概况

张家口市地处河北省西北部，地理坐标是东经113°50′～116°30′，北纬39°30′～42°10′。张家口东部紧邻首都北京、西部连接煤都大同、北部接壤内蒙古高原、南部毗邻华北平原，全市总面积为3.68万km2，是一个自然资源富集、交通区位优越、历史文化悠久的古都。改革开放以来，张家口市立足本地实际，以科学发展为主题，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主线，秉承“把劣势转化为优势，把优势发挥到极致”的理念，加快培育和建立现代化产业体系。如今，有着“塞外明珠”之称的张家口在面临着京津冀协同发展、2022年冬奥会等重大历史发展机遇的关键时刻，如何协调张家口城乡皆存在的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是现阶段发展任务的重中之重。文章在充分把握张家口旅游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现状的基础上，构建张家口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指标体系，通过评价分析得出张家口地区经济和环境协调发展趋势，同时因地制宜，提出相应的措施和手段，以促进两者的协调发展。

2 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协调发展体系的构建与测度评价

2.1 数据来源及处理

该文选取2005—2016年12年来张家口市的相关数据作为研究的原始数据，主要包括旅游经济方面能够体现当地旅游效益和旅游规模的6个指标和生态环境方面能够体现生态资源和环境治理的6个指标。主要来源是《中国统计年鉴》《张家口市统计年鉴》以及《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但鉴于个别年份相关数据有所缺失，该文还参考了《河北省统计年鉴》和《张家口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相关历史文献，保证了研究的完整性和真实性。

为了消除指标原始数据间量级和量纲不同所带来的影响，使其具有可比性，该文采用了极差标准化的方式对所选取的原始数据进行了无量纲化处理，使得处理后的每个数据指标都在0～1范围内。为了保证研究的可靠性和客观性，该文选取的评价指标有正向指标和逆向指标两种。其中，正向指标数据是数值越大对系统越有利的指标，逆向指标是数值越小对系统越有利。计算公式如下：

(1)

(2)

式(2)中，Vij为系统i、第j项指标的标准化值；Vij为系统i、第j项指标的原始值； max(Vij)分别为系统i、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2 指标体系构建及权重确定

该文基于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的互动系统性和相关性，在剖析和借鉴前人研究成果中的相关指标、数据的基础上，结合张家口当地实际情况初步构建张家口市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后期经过不断完善，最终构建了如下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由旅游经济系统和生态环境系统两个一级指标构成。其中，旅游经济这一系统包括旅游效益和旅游规模2个二级指标，旅游效益由旅游总收入占GDP比重、外汇收入、旅游总人数增长率、入境游客数和国内旅游人次5个三级指标构成，旅游规模是由第三产业从业人数、4A级景区数、星级宾馆数、公路里程和旅行社数5个三级指标构成。生态环境这一系统包括生态资源和环境治理2个二级指标，生态资源由人均水资源量、森林覆盖率、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和人均耕地面积5个三级指标构成，环境治理则由人均工业废水排放量、环境质量指数、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全年空气优良天数和人均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5个三级指标构成。根据上述指标选取框架，选取可靠性极强且具有代表性、可观测性的20项指标作为综合评价体系的基本指标。在成功获取原始数据的基础上，采用熵权法以确定指标权重，力求客观且真实地凸显出指标的重要性(表1)。

表1 张家口市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系统一级指标二级指标单位指标性质旅游经济系统旅游效益旅游总收入占GDP比重%正外汇收入万元正旅游总人数增长率%正入境游客数万人次正国内旅游人次万人次正旅游规模第三产业从业人数万人正4A级景区数个正星级宾馆数个正公路里程km正旅行社数个正生态环境系统生态资源人均水资源量m3正森林覆盖率%正建成区绿化覆盖率%正人均公园绿地面积m2正人均耕地面积667m2正环境治理人均工业废水排放量t负环境质量指数%正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重%正全年空气优良天数d正人均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t负

2.3 研究方法

2.3.1 综合评价模型

该研究将采用多目标加权求和模型[7]对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指数进行综合评价，计算公式如下：

(3)

(4)

式(3)、(4)中,f旅游为旅游经济指数综合评价函数，f生态为生态环境指数综合评价函数；w旅游j、w生态j分别为旅游经济指数和生态环境指数指标权重；v旅游j、v生态j分别为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指数指标标准化值。

2.3.2 张家口市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同发展指数耦合模型

耦合原本属于一个物理学概念，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系统间相互影响与相互作用的现象。耦合度则主要是对数据之间关联程度的一种体现，耦合度由3个因素决定，即：数据的复杂性、选取数据的方式和数据传递信息的多少。一个高度耦合的系统，系统中各个要素紧密依存并互相促进，从而扩大了该系统功能； 一个低度耦合的系统，系统中各要素依存度低并相互干扰，从而缩小了该系统功能[8]。就北京和张家口而言，两者的生态文明指数之间同样存在耦合关系，据此构建出两地间的生态文明指数的耦合度模型。计算公式如下：

(5)

式(5)中,C为耦合度，而且0≤C≤1,C值越大，f旅游、f生态之间离散度越小，耦合度越高；C值越小，f旅游、f生态之间离散度越大，耦合度越低。

2.3.3 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指数协调发展模型

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指数耦合模型中的C只能说明系统间离散程度的大小以及两者耦合程度的强弱，并没有办法反映两者间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不能真正衡量出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之间的发展协同效应。因此，需要借助协调发展度模型[9]来更加深入具体地分析研究张家口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协调度(D)。其

表2 耦合协同发展度分类体系及等级划分标准

协同发展类型协同发展度D大类亚类协同发展类优质协同发展类0.9≤D≤1.0良好协同发展类0.8≤D<0.9中级协同发展类0.7≤D<0.8初级协同发展类0.6≤D<0.7过渡发展类勉强协同发展类0.5≤D<0.6濒临失调衰退类0.4≤D<0.5失调衰退类轻度失调衰退类0.3≤D<0.4中度失调衰退类0.2≤D<0.3严重失调衰退类0.1≤D<0.2极度失调衰退类0.0≤D<0.1

表3 2005—2016年张家口市旅游和经济协调发展度

图1 2005—2016年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协同发展指数

计算公式为：

(6)

T=α·f旅游+β·f生态

(7)

式(6)、(7)中,T为张家口市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综合评价指数；α、β为待定系数，且α+β=1，该文认为，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发展处于同等重要的位置，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是两个密切关联的系统，故取α=β=0.5。

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同时参考已有研究成果，将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耦合的协调发展度划分为3个大类和10个亚类(表2)。

3 评价结果分析

3.1 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协同发展指数

从图1中可以得到， 2005—2016年12年来张家口市旅游经济指数、旅游规模和旅游效益总体上呈现增长的趋势，张家口城市、乡村旅游皆为此做出了重要贡献。其中，旅游经济指数增长速度最快，旅游效益次之，旅游规模增长速度较慢。旅游规模和旅游效益呈现同步增长的态势， 2013年旅游规模指数和旅游效益指数均为0.17， 2013年后，旅游效益指数高于旅游规模指数且发展速度加快。主要是由于旅游业的不断发展，具体而言就是旅游业正在从一个单一依靠劳动力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向凭借知识、技术等要素的现代产业，单位旅游规模创造的旅游效益也在逐渐增加。

3.2 张家口市生态环境协同发展指数

从图2可以看出， 2005—2016年张家口市生态环境协同发展指数波动较大， 2005—2009年，生态资源和环境治理指数此起彼伏，交替且同步增长。2009—2012年，人们的环保意识增强，对环境的保护力度加大，生态环境指数平稳增长。2012年之后，生态资源指数增长，环境治理指数下降。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化不断加快，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和人均公园绿地面积不断增加，与此同时，农村环境卫生脏、乱、差现象还很突出，给环境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加之人们的环保意识不够，环境治理效果不理想。2014年到了城市化发展的中后期，环境治理指数有小幅增长，生态资源指数急速下降。城市化的发展到了只注重经济发展而忽视环境问题的阶段， 2015年之后，张家口申办冬奥会成功，生态资源指数和环境治理指数趋于协调发展，但取得的效果并不显著，指数呈下降趋势，由此可见，建设生态文明是一项需要长期坚持的工程。

3.3 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协同发展指数

图2 2005—2016年张家口市生态环境协同发展指数 图3 2005—2016年张家口市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同发展变化趋势

由图3可以看出，张家口市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耦合度和协调发展度在2005—2016年波动上升， 12年来，张家口市旅游经济指数与生态环境指数在2011年持平，之后，旅游业经济发展势头迅猛，与生态环境指数差距拉大。张家口在后期发展旅游经济的同时，忽视了生态环境建设，城市和农村的生态环境都出现了一定问题，导致生态环境问题成为张家口后期发展的一大难题，制约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从上文中的表3可以看出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耦合度在0.24～0.62之间波动增长，呈上升趋势，也逐渐地从最开始的中度失调衰退类逐步过渡到初级协调发展类型，虽然有所好转，但仍未进入良好协调发展阶段，有较大的上升空间。

4 主要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主要结论

(1)张家口市旅游经济指数12年来，从最初的0.02发展到现在的0.58，发展速度极快，旅游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带动了当地经济发展的总体水平。其中，旅游规模和旅游效益随之不断增长， 2010年前，张家口市旅游经济重视旅游规模的发展， 2010年后，旅游效益指数高于旅游规模，表明张家口市构建了绿色健康旅游经济发展体系，奥运旅游工程、全域旅游示范市创建工程、精品景区建设工程、旅游度假区创建工程、乡村旅游与精准扶贫工程、旅游新业态培育工程将全面铺开，旅游经济开始高质量高速度发展。

(2)张家口市生态环境指数12年来，波动较大。2014年前，生态环境指数波动上升， 2014年后骤然下降，之后又有回升趋势。生态资源和环境治理两大问题都至关重要，但随着经济水平的不断提高，生态环境问题更易被大众所忽视，特别是张家口个别县区为了打赢农村脱贫攻坚战而大力推进乡村旅游，农家乐、采摘园等的盛行不可避免地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农业生态环境污染与破坏，农业生态环境问题也日益凸显出来。前期经济发展取得了一定成效，后期生态环境问题却暴露了出来。生态环境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长期坚持，长效治理，才会取得成效。

(3)总体来看，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关联度逐渐增强，两者正处于协调发展的初级阶段，两者的耦合协调发展有着广阔的前景和良好的发展势头。张家口市在发展旅游经济的同时，应该兼顾本身得天独厚的优越地理环境，稳步推进城市和乡村两级环境治理进程，促进张家口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协调健康发展。

4.2 对策建议

(1)大力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目前经济的发展中存在着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等弊端，以高质量高效率的经济发展作为我国经济的发展目标[10]，来解决发展过程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张家口市旅游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也要平衡旅游规模和旅游效益的关系，生态环境的发展过程中也要平衡生态资源和环境保护的关系，同时，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两者在发展过程中，也应从之前的只注重速度而忽视质量和效益，向着高质量和高效益方向发展，推动质量变革和效率变革[11]。

(2)加快创新脚步和进程。在张家口市的经济发展过程中，加快落实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创新实践[12]。在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耦合发展的过程中，充分把握创新理念，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两者各得其所，充分发挥各自作用，对张家口市经济起到辐射带动作用。探索建立心形的多元化的经济生态补偿机制，摒弃先发展后治理的老路子，创新生态经济和谐发展的新道路，从而提高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协调发展指数。

(3)加快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两者的紧密结合和协调合作。学习并落实发展生态旅游的策略和具体方案。旅游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究一直是旅游经济学研究的核心内容[13]，通过该文的调查研究发现，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协调度有待提高，协调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生态旅游是旅游景观资源可持续利用的一条途径[14]，目前在我国发展还不成熟，处于起步阶段。应将这一概念作为指导张家口市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总纲和指南，把张家口市的旅游资源和环境保护充分结合，在深入贯彻绿色协调可持续发展理念的同时，促进当地旅游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同步稳健发展。针对张家口的实际情况，需要重点强调的是，乡村旅游经济与农业生态环境协调发展问题。《张家口市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全年全市户籍总人口465.5万人，其中城镇人口247.9万人，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55.92%，但是，张家口仍是一个农业大市，农业人口占总人口47%以上。张家口有10个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区，是河北省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区数量最多的市。张家口12个区县中的228个村被列入全国乡村旅游扶贫重点村名单，占河北全省贫困村总数的28.8%，比重大且任务重。为进一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深入推进乡村旅游扶贫工程，国家旅游局等12部委联合印发《乡村旅游扶贫工程行动方案》，这也为张家口乡村旅游经济的发展提供了行动纲领，方案指出：旅游扶贫是乡村旅游工作的重点但不是全部，要在实事求是抓好旅游扶贫的同时，全面协调好乡村旅游经济与农业生态环境的关系，换言之，乡村旅游扶贫是将“绿水青山”转变为“金山银山”，但绝对不能为了“金山银山”而毁坏“绿水青山”。张家口必须充分发挥旅游业在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保护生态资源与环境中的双重特殊作用：一方面抓好乡村旅游； 另一方面扎实开展乡村旅游环境整治，实施乡村旅游后备箱示范工程，树立绿色环保的乡村旅游文明新风。既发挥乡村旅游优势，又保障农业生态环境安全，两者相辅相成，力求达到经济、社会、生态效益的多赢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