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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稳中求进的理论依据与中国逻辑

2019-03-21

长白学刊 2019年6期
关键词:经济发展

(兰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稳中求进是中国经济运行的重要方法论,是实现经济短期效益、中期结构升级与运行风险规避和长期可持续发展的统筹原则。在2018年12月13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中,党中央对2019年的经济工作作了总部署,再次强调把“稳中求进”作为未来我国经济发展的总基调。稳中求进作为我国经济发展的工作总基调已经持续了8年,在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的政策指引下推动我国经济转型,直面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在此背景下,追寻稳中求进理论渊源,并对其进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分析,指出其所遵循的中国逻辑,对分析经济新常态下经济发展源动力与总结改革成功的经验具有重要启示作用。

一、稳中求进的内在规定

与微观经济学考虑经济体的资源配置与收入分配问题不同的是,宏观经济学考虑经济体的稳定与增长问题,它着眼于社会的总体分析,并向下发展至个体,关注的是经济的总变量,即收入与就业水平、价格总水平、经济增长等。

(一)应时而生:基于时代主题高度确立“稳”之境域

稳是环境、前提、风险防范,进是方向、效率、动力,在保持高质量的同时以合理速度发展。“稳”的环境包括国际和国内两个方面的经济环境。就国际环境而言,由于美国长期贸易逆差而挑起对中国的贸易摩擦,归根到底是由于美国国内长期的储蓄不足而引起的。美国自1971年以来(除了1973年和1975年)一直处于贸易逆差,要改变这种现状,最根本的是提高储蓄率,减少财政赤字和负债规模,而不是发起贸易摩擦。一国从贸易中获得的收益并非只来源于数量和顺差,更取决于贸易的结构和质量,即附加值和利润。为此,我们应有效应对外部经济环境变化,优化产业结构,确保经济平稳运行。就国内环境而言,我国实行基本经济制度和积极稳健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以确保我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速保持在6.7%左右。“稳”的最终价值旨归是守好民生底线,同时要大力发展民营企业,吸纳剩余劳动力。风险防范是“稳”在一定社会中的必要经济举措,尤其要防范通过杠杆率与泡沫经济推动经济发展增速的金融风险,要防范经济脱实向虚,着力推进实体经济发展,培育经济发展新动能。按国家统计局初步核算,2018年前三季度我国国内生产总值为650899亿元,同比增长6.7%,第一季度为6.8%,第二季度为6.7%,第三季度为6.5%,[1]总体看来,国民经济运行平稳、稳中有进。总之,“稳”一般指的是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投资、稳预期,而这些目标的实现从根本上要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这是“稳”的前提与动力。

(二)以质取胜:基于科学发展原则推动“进”之向度

我国目前处于经济转型期,经济增长处于新常态,如果增速下滑加快,就会对金融系统、企业经营、财政收入等造成冲击,因此要注重调结构,这是保持我国经济正常运行的“进”。“进”是方向,指的是发展的预期,把握好改革的力度、密度与机遇,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要使国有企业去杠杆。也就是说,就国有企业的“进”而言,在为了经济高速增长而适当的加杠杆后,要将杠杆率保持在一定的阈值内,否则就会出现市场信心不足、风险上行和信用急剧收缩的问题,从而不利于我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效率”是指不仅要实现中高速度发展,更要注重高质量发展。“动力”尤其体现在以进促稳,以改推稳。新时期稳中求进在经济发展中的政策表现为新常态,新常态的一个基本特征是发展由高速转入中高速。高速发展伴随的是平衡性和稳定性较差,中高速发展则强调以“稳”求发展。总之,“进”不是盲目的发展,而是把握好改革的力度、密度、机遇,实现以进促稳,以改促稳。

二、稳中求进的理论出场与政策研判

稳中求进的理论萌芽最早可追溯到重商主义经济学发展时期,重商主义以一国对重金属的拥有量作为衡量一国财富的标准,主张通过关税、配额、补贴、税收等方式保持贸易顺差,实现国内经济的“稳”。稳中求进经历了艰难的发展过程,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主张储蓄决定投资,主张政府遵循自由放任的政策,实现经济体人均收入的最大增长率。古典经济学家认为大多数经济体经济增长不是来源于对殖民地的剥削,也不是通过贸易顺差,认为财富创造的主要杠杆是劳动力及其载体工业。他们认为要使同一时期的经济保持增长,总是要通过避免浪费、提高效率和提升劳动生产率增加社会剩余和扩大规模来实现。这是古典经济学家所处时期经济发展的“稳”。

19世纪后30年,边际主义兴起使古典学派学说被抛弃,边际主义学派提出的“经济人假设”使得对社会的分析从古典学派的既定整体转移到具体的个体。从边际学派开始,经济学家关注的焦点从发展和经济增长转移到不同使用方式中资源配置的问题上来了。边际主义学派和马歇尔主义更注重从微观、供给与需求、企业与家庭等视角,以“绝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和社会成员需求的“最大化满足”来阐明经济体系和系统的“稳”与“进”。

在19世纪末对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哪一个经济系统更为优越的争论中,经济学家对在稀缺资源的配置中市场存在的必要性产生了怀疑,对市场社会主义的帕累托最优产生了分歧。其中,波兰经济学家奥斯卡·兰格认为:“只有在分散的或者‘市场社会主义’的框架当中,才可以重获资本的效率特征。”[2]123针对这一争论,20世纪初熊彼特在《经济发展理论》一书中提出了通过创新与资本主义动态性来实现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的以“进”促“稳”。熊彼特认为,企业家的行为是资本主义经济动态性的根源,主张一种创造性毁灭,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中,社会的经济活动才能增加新的维度,并且作为社会的“酵母”发生作用。熊彼特的思想在1929年爆发的世界经济危机中日渐式微,彼时凯恩斯的理性指导下的宏观经济政策夺回了经济学的“权杖”。凯恩斯更加关注在更有生产力和更加平等社会中的经济发展,他强调投资的重要性,即投资决定消费,投资者必须将投资决策建立在长期的获利性预期的前提之上。凯恩斯已经将稳定的经济环境纳入经济发展的框架中,主张通过经济政策工具对投资、出口、消费和储蓄进行管理和影响,在这一基础上,允许国家在基础设施、教育、医疗方面有一定程度的财政赤字。凯恩斯的理论对应对之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危机出现的金融混乱的“幽灵”具有很大启发意义,并对我国“稳中求进”政策的施行具有一定借鉴意义。

三、稳中求进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分析

“稳”是基础,“进”是主导,“稳”是量的积累,“进”是质的推进。在马克思看来,要实现经济稳定增长和经济发展方向的科学性与发展持续性,科学技术作为知识形态的生产力,物化在决定劳动生产力的诸要素中,促进劳动生产力的升华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成为提升经济增长的有力杠杆。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历史经验证明,依靠和谐的外在经济环境、立足于劳动人民基本生活水平的满足、建立健康的风险防范机制有助于我国改革开放初期经济的快速增长,有助于社会和谐稳定。但是,中国目前的经济处于转型期,科技创新动力不足、协调统筹不够、生态保护不力、内外联动不强、社会分配不公等社会问题还一定程度存在,因此,调结构迫在眉睫。此时光靠生产力和经济基础的发展不能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甚至更难在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生产力在经济社会发展中起着基础性作用,生产力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利益,而生产关系作为生产力的需要,是为了给生产力发展提供更多的社会空间与发展空间,并对经济增长起促进作用。诺斯曾强调,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无非是说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反作用。在我国经济转型时期,要把握好两者的辩证关系,既要创收维持国民生产与生活的利益,也要使得利益的实现及经济发展呈健康、可持续发展态势;既要实现价值创造和财富积累,又要使价值实现在资源充分利用与配置的前提下;既要推进发展,也要使发展遵循一定的风险防范机制。因此,调结构的一切形式都要有利于经济体稳定增长的基础。马克思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原理正揭示了社会制度产生的根源,而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反作用则说明了制度产生的重要性。经济的稳定增长需要一定的制度进行规范、约束,经济体的走向与效率不仅需要市场经济的自我调节,也需要制度因素的宏观调控。

马克思《资本论》中的扩大再生产原理蕴含着“稳中求进”的因素。马克思主要从经济增长方式和经济增长来源两方面论述了短期经济波动和长期经济增长模式。就经济增长方式而言,分为“外延式”扩大再生产和“内涵式”扩大再生产。“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产出的增加有无技术进步的渗入。”[3]286马克思认为,就扩大再生产而言,如果生产场所扩大了,就是在外延上扩大;如果生产资料效率提高了,就是在内涵上扩大。同时,马克思还提到,生产逐年扩大是由于两个原因:第一,由于投入生产的资本不断增长;第二,由于使用资本的效率不断提高。即在原有技术水平基础上的生产扩张是外延式的扩大再生产,伴随着技术革新和生产资料使用效率提高的生产扩张是内涵式的扩大再生产。我国目前为了实现经济健康发展,着力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加快经济结构调整,即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由外延式经济增长向内涵式经济增长转变,这恰恰是稳中求进发展的主要方式。就经济增长来源而言,要实现大规模的扩大再生产,生产技术和生产要素的追加投入是必要条件,但生产要素即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的追加投入是前提,因此,资本积累对经济增长起着根本性的作用,资本积累的各个因素都影响经济增长。社会资本扩大再生产的基本实现条件正反映了影响资本积累的三个要素——剩余价值率、资本积累率、资本有机构成之间的关系。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积累率基于各个资本家对未来预期之下的决策,决定了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增长的不稳定性。由于私有制的生产和无政府状态,社会总资本的扩大再生产总是在一定经济危机周期内进行的,在周期性经济危机中的生产总量平衡与结构平衡是偶然现象,“只有通过一次大崩溃才能恢复平衡”[4]588。而对于社会主义社会,由于中国社会发展是政治现代性与几千年传统文化合力的结果,经济模式具有一定复杂性,目前的经济决策仍带有计划经济因子,对经济增长采取既保证规模,又注重质量与方向的发展模式,因而具有稳定性。

扩大再生产的前提条件是必须有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的增量投入,实现条件是在追加要素投入的前提下按比例推进生产规模的扩张,这既是产业结构调整在合理经济增长过程中的理论表达,也是马克思在扩大再生产中要注重两大部类之间和各部类内部合比例按规律的发展,即处理好经济发展中的总量平衡与结构平衡的耦合问题。一旦产业结构不合理,出现供求不平衡,就会导致经济危机的出现。供求平衡一般指总的社会必要劳动量在全社会的各种商品和劳务生产上的均衡配置,它不仅要实现价值上的平衡,物质产品在总供给和总需求量上的平衡,也要实现使用价值在量上的平衡,即总供给的商品的结构和总需求的商品的结构要保持在一定的比例范围内,商品在价值量上的平衡只是外在的表现形式,而在使用价值上的平衡,即待销售的商品在种类、数量等的结构是否合理问题才是真正制约经济发展、导致经济危机出现的因素。整个社会的商品运动实际上是“稳”与“进”的统一。要实现社会资本的运动,前提是实现买与卖的统一,实现价值补偿和实物补偿的统一。马克思认为,卖出去与买进来“不仅是价值补偿,而且是物质补偿,因而既要受社会产品的价值组成部分相互之间的比例的制约,又要受它们的使用价值,它们的物质形态的制约”[4]438。因此,最核心的就是价值补偿和实物补偿的比例匹配问题。结构合理是为了更好地实现总量平衡,总量平衡是前提,结构平衡是方向。就2008年美国经济危机而言(也称金融危机),看似呈现出与往常的经济危机不同的特点,起源于消费过度和借贷消费,实则没有超出马克思经济危机的范围,其实质上仍然是隐蔽的生产过剩问题,但不仅有实体经济领域的生产过剩,而且有蔓延到金融领域的生产过剩。金融领域的危机只是实体经济领域危机的表面反映,金融领域新的虚假过剩进一步导致实体经济生产过剩的扩大,导致消费缩减,需求下降,信用中断,货币紧缺,企业倒闭,失业增加。危机的目的在于通过生产力的破坏达到强制性的经济平衡。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社会为了度过危机,往往通过加强国家干预、企业并购、加大技术投资和优化产业结构、社会福利改革等方式进行自我调节,但其天然存在自身不可克服的矛盾。

四、稳中求进的中国场域和现实逻辑

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我国走稳中求进的道路主要由于处于经济发展转型期,基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从工业化向城市化过渡的中国实际。当前,我国还一定程度上存在科技创新动力不足、劳动力需求结构转变后的供给不足、市场信息化资源与国际贸易信息不对称、区域发展与城乡发展不协调等突出问题,稳中求进是经济新常态时期促进我国经济体系和经济系统科学发展达成的基本共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要实现发展,需要经济发展的现代性与源自内部传统和历史的政治工具现代性的有机结合,稳中求进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举措。

(一)稳中求进创新我国经济工作方法论

创新我国经济工作方法论是贯彻稳中求进的突破口。创新是解决问题和矛盾,促进社会经济发展,保持经济社会平稳运行的不竭动力。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一直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是我国经济发展在方法论上的“稳”,但各个不同时期,我国经济发展面临的矛盾与问题各不相同,需要以发展和联系的观点看问题,遵循世界是发展的、矛盾无处不在的观点,且矛盾是社会发展与前进的动力,这是我国经济发展的“进”。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从理论上讲,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原则不动摇、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这是中国经济发展的“稳”;但根据具体的中国国情,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用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指导我国的具体实际,用含有中国特色的党的路线指导中国的与时俱进,以中国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为准则制定经济政策,这是中国经济发展的“进”,正是在这三条基本原则的指导下,才有创新中国经济工作方法论的理论条件。二是从实践层面讲,根据社会主义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实践经验和教训,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方向,增加民营企业家信心,使得经济增长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协调推进中平稳运行。注重调整以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为核心的促改革;实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和动力;着力实现居民收入的快速增长,提升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加强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程度;降低宏观杠杆率,增强实体经济竞争力;加强扶贫与扶智结合,巩固扶贫成果,优化扶贫结构;减少主要污染物排放量,实现生态环境的明显改善。总的说来,要坚持基本经济制度,坚持社会主义方向,继续扩大开放,提升民营企业家信心,做好社会托底工作,扩大劳动者的获得感,维护社会稳定。

(二)稳中求进构成中国经济转型期的指导原则

经济主体发展主要有两个阶段,工业化时期和城市化时期,我国虽然处于从工业化向后工业化过渡阶段[5],但目前正在逐渐去工业化进程中向城市化过渡,这一时期经济增长是主旋律。我国的区域发展不平衡,城乡发展不平衡决定了经济发展仍需要强劲动力,而稳定性则构成城市化发展中的主要特征,因此,稳中求进成为这一过渡时期的指导原则。中国目前人均收入比发达国家低得多,正处于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经济增长可以保持比发达国家高一倍以上的速度。工业化一定程度上强调增长,而城镇化则更加注重稳定和结构变动的效率补偿机制。城镇化相较于工业化而言,消费结构升级,具有跨期投资经济意义。“消费的结构升级,本质上可以视为一种有效率的储蓄转化路径,它不是为了物质资本积累和单纯的产出服务,而是为了高质量生活和跨期的人力资本积累,结构服务化和消费主导的城市化也因此具有了效率补偿机制。”[6]

中国经济经历两个转型期,一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二是在实现工业化后,逐步实现城市化。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过程中,经济增长是其侧重点,主要解决衣食住行等的满足与需求,但需要经济持续增长的弹性,也就是把计划经济、生产供给弹性赋予经济系统,用以抵御经济增长过程中出现的波动。我国目前的工业化、城镇化、市场化、信息化和国际化的转型仍不是完全动态化的,因此经济发展仍有巨大的潜力和张力。在经济转型过程中,我国制度红利、人口红利起了很大作用,虽然面临人口老龄化风险,但抓住人口红利中劳动者素质提升、人口结构优化则有助于劳动生产率提升,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相较其他主权国家的优势;在工业化转型过程中,随着改革开放我国交通运输行业的快速发展,城镇间流通加剧,服务业和第三产业的兴起,以及在国际市场中日益上升的地位形成我国市场优势,即中国市场上有全球最大的消费主体,聚焦了全球最大的生产要素市场,具有一定的凝聚力和吸引力。

随着我国工业化进程的逐步完善,调整和稳定要求日益显现。在向城市化的转型中,充足社会劳动力是我国经济发展的主力军,且大多是实体经济的主力军,但随着社会从以生产供给和需求为主转向以生活质量提高为主的演进,人民群众对高质量产品和服务要求的提高,实体经济供给侧难以实现有效供给,单纯追求生产规模已经不再是经济发展的重心,而更需要寻求内生增长机制。就我国工业化进程中的主体实体经济而言,我国企业的研发投入还远远低于发达国家,实体经济竞争力不足。劳动力的供给也不再是无限的廉价劳动力,摩擦性和结构性失业问题开始凸显,即迎来了刘易斯拐点。这一转折点的到来无疑会影响经济发展的“稳”,影响我国经济增长。因此,在城市化进程中,相较工业化时期物质资本的经济增长作用,应该更加注重人力资本和知识对经济系统的预期性和稳定性。稳中求进是中国经济进入刘易斯拐点的应对方法,即不再单纯追求经济增长速度,而是要更加兼顾效率、可持续和平衡。

(三)稳中求进直面我国社会主要矛盾

我国现在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是人均财富和居民生活质量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很大差距,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仍然突出。稳中求进正是解决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矛盾——的有力举措。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从本质上讲,是基于社会进一步发展的客观需要而‘主动’生成的、反映积极态势的矛盾”[7]。稳中求进的目的归根到底是为了改善民生、实现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遵循经济规律、自然规律、社会规律前提下的稳中求进政策更符合我国现阶段经济发展机理。市场经济下的经济规律指市场经济中的竞争机制具有资源配置功能,具有自我内在调节平衡的作用。虽然有一定缺陷,但在目前的社会经济形势下,是最具可行性的发展模式。在稳中求进的总基调下,要严格遵循市场经济内在规律,按其周期办事,激活市场活力。比如,农业作为民生经济之根本,要注重提高粮食生产能力,合理利用价格杠杆,实现农业资源低成本、高效率、适用范围广;金融要回归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轨道,夯实实体经济这一国民经济的根基,使之成为化解我国主要矛盾的有力支撑;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我国应积极调整投资与消费、供给与需求之间的比例,在对外开放中实施多元化发展战略,在稳定我国经济发展的同时,提高人民福祉。就自然规律而言,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是永恒不变的话题,要协调好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既得利益与预期利益之间的关系,打好生态保护攻坚战。就社会规律而言,历史唯物主义强调,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要实现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国家经济发展是民生之根基,稳中求进是实现我国人民安居乐业的制度前提与保证,在保持经济健康、有序、可持续发展的前提下应注重收入分配的结构优化,通过税收调整社会财富的合理分配,提升全民素质教育和知识技能培养,在尊重客观规律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努力探寻经济发展“进”的路径,使人民群众共享改革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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