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历程探析
2019-03-21
(曲靖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曲靖 655000)
19世纪末,西方的坚船利炮已经打开了中国的国门,在大量倾销商品的同时也带来了西方的思想文化,“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1]276。随着西学东渐,社会主义学说同西方其他思潮一起开始在中国得以传播并在20世纪初达到了高潮,通过与中国的革命实践相结合最终获得民众的认同。
一、早期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中国的传播
(一)早期传播历程概述
目前国内学者认为“社会主义”一词是日本学者用片假名音译而创造的新词汇,可见于1870年加藤弘之的《真政大意》一书。在接触到日本的社会主义学说后,早期资产阶级学者对“社会主义”的翻译经历了最初的意译到后来直接移植日文的过程。“在十九世纪末广学会出版的中文书刊中,提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时,就有‘安民新学’、‘养民学’、‘安民之学’等译名。接着,康有为又采用‘人群之说’、‘合群之说’等译名来表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概念”[2]69。学者陈汉楚认为根据现已掌握的史料,1899年《万国公报》121期的《大同学》一文是第一次提到社会主义和马克思的文章,该文出自李提摩泰节译英国社会学家撷德的《社会演化》一书。
梁启超是近代中国颇具影响的启蒙思想家,他认为:“社会主义者,其外形若纯主放任,其内质则实主干涉也。将合人群使如一机器然,有总机以纽结而旋掣之,而于不平等中求平等。社会主义,其必将磅礴于二十世纪也明矣。”[3]535在《进化论革命者领德之学说》中提到:“麦喀士谓今日社会之弊,在多数之弱者为少数之强者所压伏。”[4]101,102尽管梁启超在政治上属于著名的保皇党,后来还蜕变为社会主义的反对者,但不能以此否认他在早期社会主义思想启蒙宣传方面的功绩。他长期对社会主义思想怀有浓厚的兴趣,认为社会主义是一种历史发展的潮流,声称“社会主义为将来世界最高尚美妙之主义”[5],甚至后来在与社会主义的论战中仍然认为“社会主义是现代最有价值的学说”,但“只能作学问上解放思想的资料”[6],但不宜在中国实行。
同一时期,维新运动的追随者郑实于1903年在《政艺通报》第2期发表了《论社会主义》一文,这也是国内第一篇专门论述社会主义思想的文章。该文认为社会主义“方如春花之含苞嫣然欲吐,其将来为大地欢迎,而千红万紫团簇全球乎”。但他反对“刀兵达之”,推崇“必以笔舌达之”,把社会主义理解为人人平等、无贫富差距的大同美景,这种乌托邦式的社会主义学说获得了改良派的欢迎和传播。在随后的几年,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进一步推动了社会主义传播,他们的文章多发表在《民报》上。资产阶级革命派认为“为避免产生象欧美资本主义那样的严重危机,可以根据社会主义学说的精神来建设国家”[7]64,这一思想由孙中山在《民报》发刊词中进行了阐释。此外,同盟会的重要理论战将朱执信在1905年通过撰写《德意志社会革命家小传》对马克思恩格斯学说及其生平做了大量介绍,指出社会主义各流派的区别以及社会革命产生的原因,并联系现实认为解决当时中国社会问题需要依靠平民大众,通过政治革命的方式来改变私有制度。这一时期在《民报》上还刊登了大量介绍马克思学说和第一国际、第二国际历史以及社会主义各流派思想的文章,这些文章认为社会主义各流派并无大的不同,强调“其布平等、自由、博爱、人道之大义于人类社会者一也”,区别仅在于“以如何方法达其目的”[8]130。
除资产阶级改良派和革命派推动了早期社会主义的传播外,无政府主义者也在法国和日本向国内传播社会主义。《天义报》是由刘师培在日本创办的,该刊第一次翻译了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及国家的起源》第二章的部分内容和《共产党宣言》第一章中“资产者与无产者”的内容。由无政府主义者张静江、李石曾、吴稚晖在巴黎创办的《新世纪》周刊先后报道和评述了巴黎革命和第二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在国内,1911年江亢虎成立了中国社会党并创办《天铎报》《社会日报》,打着传播社会主义的旗号鼓吹无政府主义,也间接地宣传了社会主义,但后来无政府主义走向了反动,公开反对社会主义。
(二)早期中国社会主义学说传播的特点
早期社会主义学说的传播主要集中在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这一时期,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社会主义各个流派的思想被资产阶级改良派、资产阶级革命派和无政府主义者以不同的方式进行解读和传播,形式上显得比较直观、粗浅,在内容上真伪混杂,其主要特点如下:
第一,这一时期所传播的社会主义仅被视作诸多西方思想流派的一种,尚未成为革命的指导思想,且缺乏系统性和科学性。因此,毛泽东分析当时情况:“那时,求进步的中国人,只要是西方的新道理,什么书也看。”[9]1358介绍到中国的社会主义学说也是形形色色,包括打着社会主义旗号的第二国际的修正主义和鼓吹“温和”的社会改良主义思潮,这些思想更能迎合某些知识分子的心理,在部分社会群体中颇为流行。另外,多数宣传者自身也没有能力对各种社会主义流派进行筛选,仅仅在情感上怀着对未来社会美好的憧憬而将其作为一种学说引入中国。科学社会主义只是作为这些繁杂的社会思潮之一种,当然不可能作为革命行动的指南被提出来。
第二,这一时期社会主义传播的影响力有限,其范围仅局限于少数知识分子。早期社会主义传播的主要群体多来自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思想家,其目的不是为了在中国建立社会主义政治制度,而是在介绍西方资产阶级政治思想时附带着把社会主义作为一种流派传播进来。因此后来毛泽东认为:“这样看来,讲马克思主义,倒还是国民党在先。”[10]290由于中国资本主义当时尚处于起步阶段,无产阶级力量相对薄弱,到辛亥革命前夕人数不过五六十万人,没有形成本阶级的知识分子队伍,不可能肩负起介绍社会主义学说的历史任务。另外,这一时期从事社会主义理论宣传的报刊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发行量很小,且多在国外(例如日本和法国)发行,且传播的社会主义思潮形形色色、流派众多,普通大众获得的信息有限,很难真正领会科学社会主义的实质,因而早期社会主义思想仅能在部分知识分子中传播,其影响力有限。
第三,这一时期的社会主义传播者分属不同的政治派别,具有浓厚的主观意识和功利色彩。资产阶级改良派反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他们介绍社会主义学说的目的是为了告诫清政府必须实行君主立宪制,否则就会出现西方的社会主义革命,梁启超就认为:“社会主义括其最要之义,不过曰土地归公,资本归公,专以劳力为百物价值之源泉。”资产阶级改良派反对在中国实现社会主义,在他们看来:“中国当时民族主义尚不暇及,何论于社会主义大同思想哉?”[11]334以孙中山为代表的资产阶级革命派并不拒绝社会主义革命,甚至认为有必要通过社会主义革命“毕其功于一役”。正是依据马克思学说的理论他们宣布实行平均地权、土地国有,但也把一些资产阶级革命的方案理解为社会主义,视民生主义为社会主义。部分成员赞成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但反对发展社会主义制度,主张建立小生产者平均主义的社会,这实质上是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思想。
二、早期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与各种非社会主义思潮论战中获得认同
随着早期社会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再加上来自欧美和俄日等国的各种社会思潮的涌入,到五四时期中国的思想界异常活跃,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几乎所有的阶级都可以找到为本阶级利益需求进行阐释的学说。为寻找未来中国的指导思想,各种思想流派进行了论争,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三次大论战拓展了社会主义的影响力,并开始得到民众的初步认同。
(一)关于三次论战的概述
1.问题与主义之争
五四运动以后,在中国知识界主张用马克思主义改造未来中国的呼声越来越高,但以胡适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改良派知识分子则持反对态度。1919年7月20日胡适在《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一文中称:“空谈外来进口的‘主义’,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偏向纸上的‘主义’,是很危险的。这种口头禅(指主义)很容易被无耻政客利用来做种种害人的事。”[12]2931920年1月李大钊在《由经济上解释近代中国思想变化的原因》一文中反驳了胡适的观点并系统阐述了自己的思想。在李大钊看来,“要想使一个社会问题,成了社会上多数人共同的问题,应该使这社会上可以共同解决这个那个社会问题的多数人,先有一个共同趋向的理想、主义,作他们实验自己生活上满意不满意的尺度(即是一种工具)”[12]189。后来,陈独秀表明立场支持李大钊的观点:“主义制度好比行船的方向,行船不定方向,若一味盲目的努力,向前碰在礁石上,向后退回原路去都是不可知的。”[13]这次论战“在中国鲜明地树起了马克思主义这面大旗,引导人们在这面大旗的指引下,探索解决中国社会问题的根本方法”[14]27。
2.社会主义之争
“问题与主义”论争后不久,对于未来中国能否走社会主义道路问题的思考又引起了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和基尔特社会主义者的论战。1920年基尔特社会主义主要代表人物张东荪在《现在与将来》等文章中集中论述了自己的观点,认为中国作为一个经济落后的大国还没有形成劳农革命的基本条件,因而挽救中国的道路只能依靠开发实业的方式,“而开发实业方法最能速成者莫若资本主义”[15]。梁启超也撰文附和。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李大钊、陈独秀、李达等人则驳斥了这个观点,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资本私人占有和对“剩余价值”的不断掠夺使劳动者“几乎无路可走”,而且会导致“生产过剩发生经济界之危机”,根本解决不了中国的贫困问题。[16]在中国未来问题的解决方法上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和基尔特社会主义者的选择也不同。张东荪、梁启超等人提出了改良主义的观点,认为中国当代的问题需要采取“和平的或渐进”的方式,在西方列强压迫下不予反抗,仅能“乘其空隙以发展实业耳”[17]。社会主义之争实质上是两条道路之争,区分了真假社会主义,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中国主导地位的确立又清除了一个障碍。
3.马克思主义与无政府主义的论战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作为一种西方社会思潮的无政府主义开始传入中国,很多青年知识分子深受其影响,北大学生黄凌霜、区声白等人是其中的代表人物。1920年9月陈独秀在《新青年》上发文批判无政府主义理论:“我以为强权所以可恶,是因为有人拿它来拥护强者、无道者,压迫弱者与正义。若是倒转过来,拿它来救护弱者与正义,排除强者与无道,就不见得可恶了。”[18]在自由问题上,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任何个人都是社会人,个人间观点差异属于正常,但不能因此而自由退出社会,否则整个社会将变成一堆散沙。在产品分配问题上,无政府主义者主张废除货币,消除财产所有权,所有财产归公按需分配。马克思主义者则反驳:“无政府主义的生产组织,有一种最大的缺点,即是不能使生产力保持均平。要使各地方各职业的生产力保持均平,无论如何,非依赖中央的权力不可。”[19]马克思主义者在论战中还提出了无产阶级专政的重大政治意义,论战进一步凸显了其理论在各种社会思潮中的主导地位。
(二)论战提高了国人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度
论战吸引了众多媒体刊物的关注,一定程度上对论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1919年以前,仅有《新青年》《每周评论》等几家刊物愿意介绍这种新思潮,而到1920年,则有四百多家刊物纷纷介绍社会主义思想。溯本求源,国内一些学者开始翻译出版部分马克思主义的著作,1920年8月陈望道在上海首次翻译出版了《共产党宣言》,随后多种版本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相继出版。另外,这一时期毛泽东在长沙主编的《湘江评论》以及周恩来主编的《天津学生联合会报》等对传播社会主义思想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920年以后,除李大钊、李达等人继续宣传社会主义理论外,一批进步的知识分子,如陈独秀、蔡和森、瞿秋白、毛泽东、周恩来等开始接受和宣传科学社会主义。诸多以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作为研究对象的学会、团体也在论战中纷纷建立起来,影响较大的有1920年3月李大钊倡导下成立的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并配备了共产主义图书室。在他的帮助下,天津和济南还分别成立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和马克思学说研究会。陈独秀于1920年5月在上海组建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团结和教育了一批赞成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知识分子。1920年7月毛泽东在长沙着手创办文化书社,经营数十种进步报刊和上百种进步书籍,成为宣传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阵地。
这期间,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开始把探索的目光投向苏俄,希望获得革命的经验,1920年8月,毛泽东与何叔衡等在长沙成立了第一个俄罗斯研究会。甚至有学者亲赴苏俄去感受苏维埃国家的崭新面貌,回国后撰文介绍自身经历,影响较大的有瞿秋白的著作《饿乡纪程》《赤都心史》等,使更多的国人开始了解俄国的革命。
通过论战和社会主义思想的广泛传播,极大地提高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影响力,使愈来愈多的国人开始认同社会主义,很有说服力的是北京地区知识界接受的一次认同度调查。其结果是:“欢迎社会主义的为2096票,不欢迎的为654票;欢迎资本主义的为736票,不欢迎的为1991票。”[20]对社会主义的认同度远超过资本主义。不久,北京大学也做了一次民意调查,问题一是“你敬仰的世界领袖人物”,其结果是“列宁以227票高居榜首,苏俄共有9人入选,总票数为263票,高于英、法、美、印等国人物得票的总和”[21]。问题二是选择拯救中国的方式,高达94%的人认为应该进行国民革命。[22]问题三是“政治上你选择哪一种主义”,结果是“社会主义以291票居首位,三民主义153票次之,民主主义为66票,其他各类答案多达二十余种”[23]。事实证明,通过三次论战,社会主义思想得到广泛传播,加上俄国十月革命胜利的实践检验,其理论得到愈来愈多国人的认同。
三、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从精英认同到民众认同的演变
五四运动以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度的提升有一个曲折的历程:由少数先进知识分子的精英认同拓展到马克思主义团体——共产主义小组的认同,在此基础上诞生了中国共产党,其认同主体则表现为个体认同到组织认同的转变。随着新民主义革命斗争的发展,在理论上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不断得以丰富发展,在实践中不断得到验证,并逐步得到民众的普遍认同。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俄罗斯布尔什维克革命的成功,使得这些本以宣传西方民主自由、以启蒙民众为要务的新文化运动的领导者陈独秀、李大到以及这个运动的积极参加者毛泽东、蔡和森、周恩来、瞿秋白、恽代英、林育南等人,如此迅速地转而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24]22在思想领域中国先进知识分子从认同迷失到逐步实现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普遍认同,从而使他们从激进的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形成了中国最早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的群体。
随着先进的革命理论与工人运动的初步结合,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开始筹建共产主义组织,并以此为核心进一步拓展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群体。从认同客体上来看,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在1945年党的七大上被确立为指导思想,“是引导中国民族解放和中国共产主义到胜利前途的保证”[25]353,成为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认同的第一个理论形态,从而使其认同客体更加现实化、具体化。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最终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建立起人民民主专政的新生政权,真正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历史夙愿,这些成就的取得使中国共产党赢得民众广泛的信任和支持,从而使其倡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也得到民众的普遍认同。随着1949年10月新中国的建立,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最终上升到国家层面成为主流意识形态。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历经精英认同到民众认同的演变,其原因在于:
首先,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契合性有利于促进民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理论产生于西方工业文明的基础之上,而中国传统文化则是建立在自然经济基础上的农耕文化,二者在产生的时代背景和文化特质方面都有着很大的区别,但“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当人类生存发展出现普遍性问题的时候,它就能够超越民族和时代的局限从而表现出普遍性”[26]31。从而使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与中国传统文化间就具有了契合性,如汪澍白所指出的:“诸如辩证的思维方式;实用理性的致思路线(实事求是);以群体为本位的价值取向;‘治国平天下’的忧患意识;追求均等与‘大同’的社会理想等等。”[27]212,213正是由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诸多相通之处,从而消解了民众接受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中的认知障碍,奠定了认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心理基础。
其次,在解决社会危机和民族危机中推动了民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理论在一个国家的实现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28]11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中华民族为了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压迫,走上独立富强的道路,进行了艰苦的探索,曾经从西方学习来的进化论、天赋人权和资产阶级共和思想在中国的实践中纷纷宣告破产。值此迷茫之际,俄国十月革命给中国带来了一种崭新的思想——科学社会主义,并逐步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指导思想。从1921年中国共产党诞生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中国共产党把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理论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制订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路线、方针、政策,解决了这一时期中国面临的社会和民族危机,从而有力地促进了民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
最后,中国共产党公信力的不断增强促进了民众对其倡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执政党公信力是指政党塑造民众的信心并兑现承诺而赢得民众信任的能力,是民众对执政党认同度和信任度的反映。”[29]62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站在反帝反封建斗争的最前列。成立之初与国民党合作进行北伐战争,掀起了国民革命的高潮,并扩大了党在民众中的影响力。大革命失败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高举革命旗帜,缔造人民军队,建立革命根据地,实行土地革命。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共产党又率先举起团结抗日的旗帜,促使国共合作为基础的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在整个抗战中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抗战结束后国家面临着两种命运、两个前途的抉择,中国共产党为争取和平民主作出了巨大的努力,内战爆发后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了气势磅礴的解放战争,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中国共产党以促进国家独立富强和维护人民利益为己任,因而不断地增强了政党的公信力,其倡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也逐步获得了民众的普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