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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文化自信:生成逻辑、价值定位、应然功能

2019-03-20张九童

长白学刊 2019年4期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民族特色

张九童

(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4)

一个民族只有在文化上站起来,才能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们的精神家园,熔铸着这个民族独特的历史传统、价值观念、风俗习惯,标注着这个民族特有的总体性生存方式。习近平指出:“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定文化自信。”[1]文化自信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自信的基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党的十九大宣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2]10。以文化的深厚力量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应准确把握文化自信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的生成逻辑,深刻认识文化自信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的定位和功能。

一、新时代文化自信的生成逻辑

文化自信是指文化主体在历史与现实的权衡中、在本民族与其他民族的比照中形成的对于本民族文化及其价值深度认同的文化立场、积极的文化心理和富于包容的文化选择的总和。新时代文化自信具体表现为:其一,坚定的文化立场,即在各国各民族文化交融和交锋中,始终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为主导,始终坚守社会主义文化宗旨,始终保持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度认同;其二,积极的文化心理,即面对自工业革命以来形成的“西方中心论”话语体系,对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充满自信,扩大中国文化的影响力,始终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保持昂扬向上的心理状态;其三,富于包容的文化选择,即文化自信不是在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同和信守中产生“自我主义”的文化执念,而是文化主体在对本民族文化自信的基础上以更为开放包容的姿态客观吸收世界各民族优秀文化成果,在文化交融中实现本民族文化传承与世界文明多样性的统一。文化自信与文化包容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力有多强,文化包容力就有多强。

(一)新时代文化自信生成的必然性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2]41纵观世界历史,没有一个文化贫瘠的民族能够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也没有一个民族在对自身文化持怀疑、鄙视甚至自卑态度时,仍然能够实现振兴。近代中国的落后,表现为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过程中的落伍,实质上是中国人文化自信的丧失;当代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本质上既是赶超世界上先进国家现代化水平的历史进程,也是重塑民族文化自信的历史进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学到了西方先进的技术和经验, 但也无时无刻不受到西方社会制度、 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的冲击和颠覆。对于一个旨在实现复兴伟业的民族来说,学习先进是必须的,但在学习中保持民族独立性更是战略根本。我们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既需要形成中国特色的道路、理论、制度体系,也需要建构一个独立的文化价值系统;不仅能够贯通中华文明的历史、现实和未来,对中国特色的道路、理论、制度具有充足的解释力,而且能够形成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坚持文化自信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必然选择。

(二)新时代文化自信生成的必要性

中国历史上存在的文化自负和文化自卑现象呼唤新时代文化自信的科学建构。绵延不绝的中华古代文明,使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文化优越感,“中国”之称谓就表明了我们以“地球中心之国”而自诩,中国之外皆为夷狄,“华夏为尊、夷狄为卑”的文化等级观念成为我们祖先审视世界的基本方式,他国之文明均为中国人眼中的“他者”,中华文明毋庸置疑的先进性已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深深熔铸于国人内心深处,以至于把对古代文明的自信异化为一种文化自负。在共时性上,对同时期世界文明的夜郎自大和盲目无知,导致了闭关锁国和故步自封;在历时性上,把对中国灿烂文明史的骄傲异化为对祖宗之法的盲目信奉,把祖宗牌位当成可以实现文明再造的源流。近代以降,西方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国人引以为豪的文化中心论也发生了根本性置换,不仅中国人看待世界的方式发生了改变,由文化自负转向文化自卑,在对西方文明的盲目崇拜中,开始对传统文化嗤之以鼻,“甚至产生了对民族文化的罪恶感和‘赎罪'意识”[3],把传统文化的优秀成果和文化糟粕以文化反思的名义一起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当前,在全球化和现代化相互交织的时代潮流中,重塑当代国人的文化自信,让中国文化成为民族复兴的力量源泉,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任务。

在多元文明交流、交融和交锋中,许多人表现出的传统文化质疑症、主流文化失语症和文化碰撞焦虑症,对文化自信塑造提出了迫切要求。

一是传统文化质疑症。有人认为,中国现代化的文化起点就是五四运动对传统文化的批判,中国共产党创立的红色革命文化是马克思主义这一异域文化的结果;改革开放以来形成的以发展为主题的创新文化是学习西方文明的结果。由此得出结论,传统文化基本不适应中国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不能构成中国现代性的精神基质。对于传统文化的质疑和否定,表面上是厚今薄古的历史虚无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实质上是否定中国传统文化在民族复兴中存在的合理性,进而动摇中华民族文化自信的历史根基。

二是主流文化失语症。在全球化时代,多元共存成为人类文化世界的基本存在方式,但这种文化并存没有形成对文明多样性的实质尊重,而是建立在“西强中弱”的基础上,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依旧饱受西方诟病,“中国故事”在西方媒体“有色眼镜”中被歪曲甚至颠倒。“落后就要挨打,贫穷就要挨饿,失语就要挨骂。”[4]面对强劲的西方文化话语,有的人表现为心虚和胆怯,有的人表现为崇拜和向往,许多媒体不敢理直气壮地表达我们的主流价值取向。西方文化深刻制约着国人特别是青少年对本民族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造成了主流话语式微。近年来,尽管马克思主义在学科中“失语”、教材中“失踪”、论坛上“失声”的问题得到了不小改观,但从接受到认同再到信仰仍然任重道远。

三是文化碰撞焦虑症。当前,中国社会正在发生剧烈的社会转型,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在同一个历史时空中碰撞和激荡,给人的文化价值选择带来了诸多困难。文化交流的不对等性和损益的不可知性,增强了国人的文化焦虑感,这种文化焦虑是传统文化质疑症和主流文化失语症共同留下的后果,成为制约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澄明的桎梏。如果主流文化不能占领社会舆论和国人思想的制高点,怀疑主义的声浪必然会冲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航船。

(三)新时代文化自信生成的可能性

一个民族文化自信的可能性源于这个民族的优秀文化是否能够回答关乎这个民族自我价值认同的三个基本问题,即“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往哪里去”,这三个问题也构成了考量新时代文化自信生成发展可能性的基本范式。

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深刻回答了“我们是谁”这一根本问题,构成了新时代文化自信的历史根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塑造了“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民族精神,“自由争鸣、包容开放”的民族胸襟、“尊道守仁、兼济天下”的民族价值追求、“多元一体、和合共生”的民族大同理想,这些都“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5]36。优秀传统文化实质上是从文化层面回答了“我们是谁”这个根本性的认同问题,是融汇在每个人灵魂中最深刻的民族自我意识,成为中国人实现文化自信的独有精神资本。

中国共产党领导创立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印证了中国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回答了“我们从哪里来”的课题,为新时代文化自信的生成奠定了现实基础。中国的革命文化和改革开放以来形成的以改革创新为主题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在不同历史发展阶段文化形态的集中表达。历史和现实昭示着一个真理:我们既不能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能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作为一种文化形态,中国共产党领导创立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就是在与封闭僵化的苏联教条文化及蛊惑中国改旗易帜的西方文化的斗争中发展起来的。五四新文化运动采取激进的方式与中国传统文化切割,虽然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开辟了道路,但“一边倒地采取‘洋教条'的文化态度,也必定造就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教条化倾向”[6]。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早期,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苏联经验和共产国际指示神圣化给革命事业带来了巨大损失,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在血的教训中总结出“必须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形成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塑造了富有中国特色的革命文化,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第一次飞跃,完成了作为文化形态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首次历史出场;改革开放历史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人融入世界发展大局,在波澜壮阔的全球化浪潮中,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既勇于借鉴西方优秀文明成果,又对西方的政治制度、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保持高度理性,形成了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第二次飞跃,完成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的第二次历史出场。中国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构成了中国特色革命和建设道路的文化机理,不仅使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历史巨变,而且有力地推动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当代中国的文化自信从哪里来?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创新中来,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来,这是新时代文化自信的核心价值标识。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昭示了“我们往哪里去”的历史责任,为新时代文化自信开辟了广阔发展空间。党的十九大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意味着近代以来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2]10这段话深刻回答了新时代文化自信的价值指向和发展前景。当今中国正处于一个千载难逢的历史上升期,前所未有地接近民族复兴的梦想,中国人的文化自信能力和水平展现出无限发展的历史可能性,拥有了从文化层面建构未来世界的勇气和力量。

二、新时代文化自信的科学定位

文化自信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扮演着独特的角色,必须将文化自信置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历史时空中考量,研判文化自信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的价值定位。

(一)新时代文化自信蕴含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命之魂

文化自信中蕴含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命之魂,即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精神。我们倡导的文化自信,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文化自信,而不是别的什么文化自信,“社会主义”规定着新时代文化自信的根本性质。新时代文化自信的核心是对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自信,是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和本真精神的自信。如果说优秀传统文化是民族发展的“根”,那么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精神就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魂”。我们倡导文化自信,就是要坚定共产主义信仰,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践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进程中,文化自信承担着艰巨的塑魂工程,只有做到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始终不忘初心,才能从容应对国际国内的各种风险和考验,在政治上保持定力,在发展上保持活力,在民族复兴上保持凝聚力和向心力。

(二)新时代文化自信是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基础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精神贯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生成发展的始终。习近平指出:“增强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是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题中应有之义。”[2]10强调“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5]36。这深刻阐明了文化自信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中的基础性地位。之所以进一步强调新时代文化自信,是因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由“摸着石头过河”转入了“顶层设计”阶段,在中华民族接近伟大复兴的时代关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能”这个前提性问题。这就需要我们深刻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精神要旨,从文化层面反思和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厘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的作用机制,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区别于西方社会发展道路、理论和制度的鲜明特质。

文化自信是道路自信的深层价值根基。从文化哲学视野看,中国道路本质上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改造社会的历史实践中作出的一种文化选择,中国道路的生成发展根源于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文化机理。从合规律性意义上说,中国道路是顺应中国历史发展规律的文化选择,是对中国内在文化逻辑的本体论追问。中国道路发端于近代以来仁人志士对救亡图存的探索,从“器物不如人”到“制度不如人”再到“文化不如人”,直至新文化运动才触及到旧中国积贫积弱的源头,催生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中国人在革命和建设道路上几经磨难,苏联式的革命道路之所以不能完全移植到中国,是因为广大农民是中国历史的建构主体,农业文化的主导性塑造了中国以农村为核心的革命道路。西方式的现代化道路之所以不适合中国,是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形成的集体主义情愫不适应西方个人主义至上的价值逻辑,因此我们只能在中国特定的文化时空中把握中国道路的独特走向和行动逻辑。从合目的性意义上说,中国道路符合人类解放的终极价值,展开了对人类文化发展前景的价值论求索。马克斯·韦伯曾做过一个社会学假说,认为中国没能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的原因,是由于中国的儒教和道教所孕育的保守主义的文化精神阻碍了社会理性化的进程。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中国传统的伦理本位社会所倡导的“天下为公”的公义理想,“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天下情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本追求,客观上促进了中国传统文化与倡导人民性的马克思主义的契合,形成了中国独特的文化精神。这种文化精神不仅符合人类解放的终极理想,而且顺应了世界全球化趋势下“类本位”的价值追求。就连“历史终结论”的提出者弗朗西斯·福山也不得不承认中国道路的现实生命力,从而展开对“历史终结论”的反思。中国道路“给那些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为解决人类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2]11。因此,中国道路自信的理由是充分的,而文化自信奠定了中国道路自信的深层价值根基。

文化自信是理论自信的内在力量源泉。任何一种理论的生成发展都有其特定的文化渊源,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马克思主义文化和西方先进文化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生成发展的特定文化时空。马克思主义文化是主导文化,中国的理论自信,实质上是对马克思主义的自信。毛泽东指出:“自从中国人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后,中国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动转入主动……伟大的胜利的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大革命,已经复兴了并正在复兴着伟大的中国人民的文化。这种中国人民的文化,就其精神方面来说,已经超过了整个资本主义世界。”[8]1516这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的文化”正是马克思主义文化融汇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吸纳世界先进文化的结晶。在多元文明交融交锋中,在西方文化的强势话语面前,我们坚持理论自信,必须高举马克思主义的文化旗帜。马克思主义永远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坚持的主体文化和主导价值取向,只有马克思主义才能给中国人和中国人的强国实践带来真正的自信。

文化自信是制度自信的核心精神要素。制度是文化的具体呈现样态,内蕴特定的文化精神,制度自信本质上是文化精神的自信。 其一,马克思主义的本真精神塑造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作为旨在实现人类解放的学说,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价值属性,也是塑造中国制度的核心精神。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都有一个共同主题,即一切国家权力属于人民。社会主义制度代表了历史进步的趋势,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的本质特征。其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血液,熔铸在每个中国人的内心深处,塑造着制度设计者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独创的精神财富,理应为我们的制度自信提供动力源泉。其三,中国文化价值立场决定了我们不能照搬西方的制度模式。西方的制度模式是建立在西方个人至上和理性主义文化传统之上的制度,历史已经证明,近代以来西方政治制度在中国的移植均以失败告终。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在中国生根、开花并结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果实,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能够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契合,形成了中国崇尚统一、强调大同、尊重集体、重视人民、实现人类解放的文化价值立场,构筑起适合中国国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现实已经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华大地展现出勃勃生机,使中华民族以强大的生命力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三)新时代文化自信表征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的价值存在方式

从哲学视野看,文化即人化,是人的对象化实践活动及其成果,反映了与自然相对应的一切文明成果。作为人在实践活动中历史生成的存在方式,文化是影响个体行为方式和社会运作模式的内在机理。文化对个体和社会运行的作用是深层的,体现于文化机理的价值指向性,指涉着个体实践和社会运行的前进方向。当这种文化价值机理符合历史进步趋势时,就会促进个体和社会发展;反之,就会对个体和社会发展起阻碍作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是在实践中历史生成的存在方式,它有力地推动了中国社会的发展,充分验证了其文化价值机理的先进性。当代中国在历经历史选择之后,已经找到了一种适合于本民族持续发展的公共生存方式,这种公共生存方式将内化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以内隐形态塑造这个民族的精神品性和实践节操,构成中华民族实现社会遗传的良性机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符合人类历史进步趋势,作为其先进的价值存在方式,新时代文化必须持之以恒地保持高度的自信,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中国乃至世界大地生根、开花、结果。

三、新时代文化自信的应然功能

(一)完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引导力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成发展有其特定的时代场域: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世界政治经济秩序深度变革,但发达国家的霸权使不公平不合理的国际旧秩序依然存续;多元文化交织碰撞,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长期共存,但资本主义向全世界推广的所谓“普世价值”极具迷惑性;中国正在和平崛起,但西方反华势力从未放弃西化分化图谋,思想文化和价值观念渗透成为其急先锋。某位西方领导人说:“进入21 世纪,武力侵略的代价将会更加高昂,而经济力量和意识形态的号召力将成为决定性的因素,通过文化扩张和渗透播下思想的种子,这些种子有朝一日会变成‘和平演变'的花蕾。”[9]92这种思想文化的冲击相比武力干涉的能量一点也不逊色,我们要牢记,“一个政权的瓦解往往是从思想领域开始的,政治动荡、政权更迭可能在一夜之间发生,但思想演化是个长期过程。 思想防线被攻破了,其他防线就很难守得住。 我们必须把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任何时候都不能旁落”[10]。因此,我们必须理直气壮地坚持文化自信,有效抑制一切不良思想文化和价值观念的侵蚀,发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引导力。文化自信是在历史和现实、中国与西方的文化比照中实现的,包含着强大的价值判断功能,能够在文化比较中去伪存真,对符合人民利益和愿望的进行弘扬;反之,则给予摒弃或加以改造。只要理论和文化武装了人民,让人民在实践中真正感受到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和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引导力就会越来越强。 新时代文化自信的核心是价值观自信,其价值引导功能必将在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集中彰显出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国家层面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价值目标,从社会层面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价值取向,从个人层面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价值追求,是从价值观层面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构,有助于广大人民增强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认同感和实践依存感,并在多元文化交织的环境中找到价值支点,以高度的价值自信向着民族复兴的未来迈进。

(二)增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凝聚力

文化是人历史地生成的存在方式,潜移默化中塑造着人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参与实践的态度。文化的多元性表征着生存方式的多样性,意味着人们看待世界的多维性和参与实践的多向性。社会的发展,既需要文化的百花齐放,更需要通过文化凝聚共识,只有形成价值共识,方能形成实践合力。新时代文化自信凝聚共识的力量,来自它自身的包容性特质。从历时性上看,它尊重历史、立足现实、着眼未来,展现了善于从历史和现实中汲取营养从而开辟未来的勇气;从共时性上看,它勇于对当代社会思潮进行改造、创新和利用,具有时代先进性。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自信,是建立在多元价值深度整合基础上的文化自信,具有汇百川于大海的宽广胸怀。这种文化之所以有自信的资本,源于其在马克思主义公共价值追求的思维框架下,实现了对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批判性重构。我们坚守这样的文化自信,就是坚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历史中凝结的价值存在方式,就是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公共价值系统指导和评价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和参与实践的态度,始终站在绝大多数人的公共立场上,实现多数人的自我认同和民族认同,凝聚广大人民的力量,在对历史与现实的反思中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未来世界。

(三)提升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国际影响力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国际影响力,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生成的道路、理论、制度、文化影响力的总和,其中文化影响力更具有普遍性和持久性。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新时代是我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不断为人类作出更大贡献的时代。”[2]11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相比于居于世界舞台中央的西方发达国家,中国处于世界舞台边缘,重要原因就是西方世界的文化价值观念深度影响着人类,“中心-边缘”式的世界文明结构,使近代中国文化一直被视为世界舞台中的“他者”,加剧了中国人的文化自卑情结。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日益强大,中华文化越来越受到世界人民的尊重和喜爱,中国人也有了愈来愈多文化自信的资本。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承继历史、立足现实、面向未来,是融汇古今中外文化的集大成者,不仅提升了我们对民族文化的自我认同,而且增强了中国走向世界的深度和广度。改革开放中成长发展起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具有开放性特质。一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兼收并蓄,具有积极吸纳全人类文明成果的强大功能;二是中国文化逐步得到了世界各国各民族的认可,正如泰勒所言:“我们的认同部分地是由他人的承认构成的;同样地,如果得不到他人的承认,或者只是得到他人扭曲的承认,也会对我们的认同构成显著的影响。”[11]290由此可见,获得其他文明的承认是我们实现新时代文化自信的重要一环。新时代文化自信的开放性能够顺应全球化潮流,促进中国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中国不称霸,中华文化也不称霸,自信起来的中华文化不会干涉其他国家的价值选择,而是积极谋求人类多元价值在相互承认基础上的有机融合,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我们坚信,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旗帜下,中国文化自信的航船将载着“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漂洋过海,为全人类的文明和幸福作出中国人独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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