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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传统村落旅游活化的困境与纾解
——以黔东南州雷山县为例

2019-03-18邓爱民张洪昌

贵州民族研究 2019年6期
关键词:雷山县村落旅游

孙 琳 邓爱民 张洪昌

(1.桂林旅游学院 洒店管理学院,广西·桂林 541006;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湖北·武汉 430073)

传统村落是我国传统文化的根基,见证着千百年来的社会发展变迁,承载着丰富多彩的乡土文明,寄托着亿万中华儿女的乡愁记忆。自2012年以来,我国先后组织评选了5批次,前四批共有4153个国家级传统村落,列入第五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有2666个村落。中央财政投入近百亿元支持大部分入选名录的村落,使其基础设施和人居环境得以进一步改善,防灾能力逐步增强,生活水平日渐提高,传统文化保护与传承成效显著。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首次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发布了《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明确乡村文明是实施乡村振兴的保障,为保护文化浓郁的传统村落提供良好的发展契机和政策保障。由于村落保护立法机制不健全、城镇化进程加快、过度商业开发、新农村建设曲解、村民根本生计需求与传统保护理念冲突等原因,村落景观和村落文化消亡势头依然迅猛,传统村落保护发展依然面临严峻挑战[1]。乡村旅游是古村落较好的保护与活化路径[2],通过乡村旅游开发,将文化旅游资源产业化,重构传统村落的当代价值,从而推动传统村落实现活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

一、传统村落的内涵特征

2012年,住房城乡建设部牵头的四部局联合发布了《关于开展传统村落调查的通知》,首次对传统村落进行定义,即村落形成较早,拥有较丰富的传统资源,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和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的村落[3]。同时,制定了国家级传统村落的评价依据和认定标准,即从村落传统建筑、村落选址与格局、村落非物质文化遗产三大方面进行定性评估和定量评估,主要评估指标有久远度、稀缺度、规模、数量、比例、建筑工艺的美学价值、选址与格局的协调性及其科学文化价值、非遗传承状况等。相比“古村落”的概念,“传统村落”更加明确和全面地将村落的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特征展现出来,因为在汉语语境中,“传统”一词是指历史沿传下来的思想、文化、道德、风俗、艺术、制度以及行为方式,对人们的社会行为有无形的影响[4]。

我国的传统村落数量大、种类多、分布广,总体特征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第一,历史跨度较长。传统村落与现代构建的村落不同,在调查推荐中主要是针对民国之前形成的古村落,村落建筑要体现一定历史时期的传统风貌。因此传统村落或多或少都有一定比例的古建筑群或建筑遗址,村落形成年代大部分要追溯至明清及更早时期。如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安徽西递和宏村形成于宋代,约有900年的历史。江西天宝村形成于三国时期,距今有1800年的历史。第二,空间形态多样。根据各地的地理特征和生活习性,长期形成的村落景观形态各异。空间布局有带状、面状、组团状、零星状等。有依山而建,有沿河而生。有三五十户民居零星散布,有数千户人家群聚而居。建筑风格迥异,如碉楼、土楼、四合院、吊脚楼等。第三,文化多元融合。传统村落浓缩了耕读文明的结晶,是我国历史上传统农业文明发展的产物。传统村落往往承载着丰富的宗祠文化、婚丧文化、节庆文化、耕种文化、服饰文化及方言特征。在长期发展进程中,各种不同文化在村落内部和村落之间不断地冲突和调试,形成多元融合发展。第四,乡土元素显著。传统村落依然保留着原生态的乡土气息,民风淳朴,热情待客。三里不同乡,五里不同俗,各个村落拥有自身独特的地域习俗和民族文化。同时,许多村落至今保留着传统的村规民约,对当代村落社区治理体系形成有较好的补充作用。

二、雷山县民族传统村落旅游价值评价

(一)雷山县民族传统村落概况

雷山县位于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西南部,因其境内的苗族圣山雷公山而得名,国家新阶段扶贫开发重点县之一。雷山县国土面积1218平方公里,辖8个乡镇154个行政村,总人口约16万人。雷山县共有68个村落已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占行政村总数的44.16%。全县国家级传统村落总数仅次于黔东南州黎平县,在县份排名中位居全国第二,甚至超越了大陆地区31个省级行政区域的18个省份,仅有13个省份的传统村落名录数量超过雷山县。在已列入名录的前五批次中,第一批4个,第二批46个,第三批7个,第四批1个,第五批10个。分布到下辖的所有乡镇,平均18平方公里就有一个国家级传统村落,是中国传统村落密度最大的县。其中,方祥乡所有行政村均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传统村落比例超过一半的乡镇还有郎德镇、望丰乡和西江镇。规模最小的马路苗寨仅30余户,共约200人,规模最大的开屯村约500户,人口超过2000人。距离乡镇最近的有新桥村、平祥村、下郎德村,分别作为大塘镇、方祥乡、郎德镇的乡镇政府及集市所在地;距离乡镇最远的则是乔王村,达到57公里;距离县城最近的是丹江镇干皎村,仅有2.5公里;距离县城最远的要数达地水族乡的也蒙村,达到90公里。雷山县68个中国传统村落共有14835多户,人口达65417 人,占全县人口的40%以上。均为少数民族传统村落,其中65个苗族村落,2个水族村落,1个汉族与苗族杂居村落。雷山县是我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最多的县份,13项国家级非遗分布在这些传统村落中。

(二)雷山县民族传统村落旅游价值评价

雷山县拥有68个中国传统村落在内的300多个少数民族村寨,西江千户苗寨于2011年8月被评为4A级景区,郎德上寨于2017年11月被评为4A级景区,拥有新桥村、掌坳村等传统村落的大塘景区于2017年12月被评为3A级景区,乌东村、毛坪村、雀鸟村等一批传统村落深处雷公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核心区,控拜村、上郎德村、格头村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

1.旅游美学价值

旅游者企图通过旅游活动,观光欣赏美好景物,满足求新、求异、求奇的心理动机,达到获取愉悦和陶冶情操的目的。雷山的传统村落均是依山而建,鳞次栉比,错落有序,山水融合,天人合一,吸引大量游客游览观光、留影录制、绘画写真;村落中的一瓦一木、一树一井,寄托着城里人的乡愁记忆,展现着传统和自然的原生态美景;苗族盛装凝聚了苗族人的心血与智慧,犹如一幅幅画卷向世人展示苗族服饰古朴的美丽与奢华。

2.旅游社会价值

苗族人民热情好客、民风淳朴、团结互助,民族村落邻里和睦、大人串门、孩童嬉戏、其乐融融。通过旅游开发,使更多外出务工的年轻人返村,合力参与传统村落保护传承和发展,增强村落生机与活力,完善村落社区治理,增进民族交融,加强民族凝聚力,提升乡土自觉、民族自信和文化认同。

3.旅游经济价值

雷山是国家新阶段扶贫开发重点县,大多数传统村落尚处于贫困范围。西江千户苗寨自2008年整体旅游开发以后,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当初的2054元增加到2016年的12813元,其中旅游业的收入达9800元。西江千户苗寨旅游开发模式为雷山县少数民族村寨旅游发展提供典范,可以借鉴和吸取西江模式的经验与教训,实施传统村落旅游脱贫攻坚和旅游富民工程。用好用活传统村落的旅游经济价值,提升居民可持续生计的能力。

4.旅游文化价值

传统村落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既是雷山县旅游开发的最大财富,也是雷山县打造世界苗族文化中心的资本。依托13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通过静态保护和活态传承,以苗年节为载体,集歌舞文化、节庆文化、婚丧文化、服饰文化、餐饮文化、图腾文化、斗牛文化等为一体,使村落民族文化得到有效整合和充分利用。

5.旅游科研价值

随着雷山县旅游品牌影响力的深入,苗族村落独特的建筑景观和神秘的民族文化被越来越多学者当作研究课题。近年来,以雷山传统村落文化为选题的国家课题和学术学位论文屡见不鲜。传统的苗族吊脚楼、风雨桥、水上粮仓均为纯木质构造,不使用一钉一砖,其实用性、安全性和建筑景观文化一直被建筑学、历史学、民族学、文化学等领域的学者进行深入研究。具有科研价值的还有许多,如开屯梯田、西江梯田等梯田景观文化,雷公山传统村落的物种基因库,以及作为有语言无文字的少数民族,上千年来的非遗技艺是如何保障传承如此完整等诸多方面。

三、民族传统村落旅游活化的实践困境

旅游开发为传统村落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开创了绝佳的道路,为村落景观营造、旅游产品更新、旅游业态升级创造许多条件。与此同时,乡村旅游发展对传统村落文化形成一定程度的冲击,存在一些旅游价值歪曲的问题。

(一)旅游空间正义问题凸显

大部分传统村落是少数民族贫困村寨,存在先天性的内生发展动力不足的缺陷,因此主要依赖于制度嵌入,发挥政府主导作用。然而,政府面临着各种内生发展因素和外生发展因素的困扰,在短期经济效应诱导和长期社会效应不明朗的旅游发展形势下,对政策选择可能缺乏理性,形成不当的政策偏向,而且缺乏动态调试机制。在不同的旅游发展成熟度的阶段,当地居民对旅游活动的态度和参与意愿不同。在尚未进行系统性旅游开发的偏远村寨,居民对游客的到来显然还不太适应,在旅游者凝视的过程中,自身的家庭隐私和生活习俗缺乏安全感。在成熟的山区旅游村落中,级差地租对旅游社区参与及居民满意度具有重要影响。同一个村落中由于空间分布和房屋地理位置的不同,居民对旅游开发的参与度和受惠程度截然不同。以西江千户苗寨为例,房子毗邻交通要道、广场、观景台等位置的家庭自营农家乐常常都是门庭若市,整栋对外年租金动辄五六十万元也还是有价无市。而房子坐落在山顶或偏僻的家庭,常年无人问津,旅游参与度极为有限,基本上只是享受了景区发放的民族文化保护经费。拥有政府背景的国有景区管理公司和社区精英掌握更多话语权,农户在土地征用、建房审批、自主创业等方面极为被动,没有讨价还价的砝码。社区参与度和社区增权的巨大差距,不但无法自动修复和调节,还可能深化社区矛盾,挫伤农户参与旅游共建共享的积极性,无法让旅游发展成果惠及广大居民,也就无法增进人民福祉。另外,对于大多数贫困的传统村落而言,还远谈不上旅游开发,基础设施和生计条件极为落后,仅仅依靠国家发放的300万修缮经费,地方财政很难配备经费,也缺乏后续的经费投入。这些贫困村落依托原生态的景观风貌和传统文化,依然吸引了部分游客前往观光体验,然而,由于一方面缺乏启动资金以及运营成本较高,另一方面游客量远远没有满足农户全年开展旅游接待服务的需求,许多农户放弃了从事旅游接待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技艺,选择了更加务实的半工半耕,毕竟外出务工基本不用承担经济风险,而这些现象还有代际传递的趋势。

(二)旅游商业化问题加剧

商业化是文化旅游资源资本化的过程,一定程度促进了旅游地经济发展和消费升级,但过度商业化会侵蚀村落少数民族传统文化。过度商业化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商业空间扩展与其他功能空间的缩小或外迁。随着旅游地游客增多,在资本和利益驱使下,政府会对村落功能分区布局进行调整规划以及征用更多土地作为旅游用地,景区管理者会优先占据有利的旅游空间,村民会选择对房屋进行横向或纵向的无序扩张。例如西江千户苗寨景区的旅游车站、中学、便民服务中心均搬迁至核心景区以外,在西江营上村建立了大型的停车场、商业街、度假酒店。西江村民建房延伸至白水河一号风雨桥上游两岸,景区内部传统的纯木质吊脚楼变为底层砖高层木的结构,层楼也由传统的两三层拔高到五六层,均没有结合当地的材质、地形、土壤、气候对房屋的安全性进行评估。甚至有部分房子选择纯砖房建造再附一层苗族元素的外包装,完全脱离了当地苗族建筑风格;另一方面,商铺数量剧增和商业业态结构欠合理。西江千户苗寨景区内仅2 条主要街道两侧就分布着酒店、民居客栈、餐饮服务、旅游纪念品商户、KTV等约396家[5],而新建成的西江西街就容纳了超过800户的多业态商家,加上营上村、干荣村以及核心景区的其他商家,整个景区的商铺数量就达数千家之多。景区商业氛围火爆,商业活力和旅游经济效应明显,但是商业业态和旅游商品千篇一律,同质化极其严重。民宿客栈缺乏当地文化特色,遍布的饰品店缺少民族手工艺品,酒吧、KTV、手鼓乐器店过于喧嚣。在民族文化商品生产销售方面,除了苗族银饰以外,店面里的苗药、手工刺绣、服饰、芦笙等产品较少。

(三)旅游乡土性淡化问题严重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中指出,“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6]。传统村落具有浓厚的历史底蕴和独特的地方文化,当前旅游传统村落乡土性淡化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村落景观受损严重。自然景观风貌遭受破坏,文化景观内容蜕变。延续了千百年的农耕文明是最基本的乡土文化表现,随着生产力进步和生产工具革新,机械取代人工已成为大势所趋,旅游者已很难在成熟的旅游村落参观到传统的犁田耕地作业。苗族吊脚楼不用一砖一钉,具有极高的工艺和科学价值,传统吊脚楼一楼喂养牲畜和堆放杂物、二楼居住、三楼放粮食的空间功能逐步瓦解,现在只能在偏远的传统村落能见到,而旅游传统村落的房屋空间正被最大化地利用到旅游商业经营中。梯田浓缩了我国古代农民智慧的结晶,在云贵高原随处可见,但是部分村落随着旅游开发,在梯田上修建公路或零星建房,对梯田景观造成极大的破坏。“游方”为苗语音译,也称“摇马郎”,是苗族独特的婚恋文化,是指夜晚男方到女方村寨吹口哨或树叶以吸引女方,然后到村寨一个固定的空间场所谈情说爱的自由恋爱方式。随着信息技术发展和旅游经济兴起,游方场这种传统的文化空间景观已逐渐消逝,成为许多苗族人民的乡愁记忆。其二,乡土文化中介传导不完善。当前民族村落旅游还是以观光旅游为主,体验旅游发展程度不足,旅游者容易对乡土文化生疏和误解。在成熟的旅游村落,游客对村落文化的了解仅停留在肉眼观察以及导游词的影响。营造的旅游景观不一定能再现文化本真,舞台化的文化展演也失去原真性,而导游词往往为博旅游者兴趣而设计和策划,加上导游素质和观点的不同,很难在短时间内让旅游者熟悉真实的民族文化,甚至常出现误导游客的现象。在未成熟的旅游村落,未经修饰加工的原生态文化资源呈现在旅游者面前,但是缺乏体验互动的中介链接,自发性的文化表征让游客未能准确解读。其三,生活成本上升和空间属性变化造成社会空间关系变质。旅游开发以后,村落居民既面临着长期赖以生存的土地可能被征收,还不得不与旅游者一道去消费比普通市场平均价格偏高的生活必需品。部分拆迁户或村落精英依靠一定的资本积累、社会资源和个人技能,享受更多旅游开发福利,而许多农户继续选择农事,或者参加文化展演、住宿餐饮服务的基础岗位,收入微薄。在苗族传统村落中,人们一直延续热情好客的习俗,拜访亲戚频繁,民族节庆繁多,以往的礼品仅仅是形式上的鸡鸭鱼肉蛋酒,旅游开发以后亲戚之间贫富差距较大,礼金取代了形式上的礼品,且数额越来越大,令未充分享受旅游发展福利的家庭异常被动。以往的苗族婚礼仅需要一定数量的米酒、猪肉、糍粑、衣物等礼品,现在旅游传统村落动辄数十万的礼金,让家境条件一般的青年和家庭谈婚色变。旅游村落女性在婚嫁选择上更多趋向于本地精英和外来经商的权贵人士,富有拜金色彩的婚恋观和价值观加重了传统村落青年结婚难的社会问题。

四、民族传统村落旅游活化的纾解路径

(一)加强社区增权、推进多元共治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以维护传统村落居民利益为基本前提,充分发挥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嵌入作用,并使之深度融合,推进共建共治共享的村落治理体系,提升村落现代化治理和服务能力,科学整合各方资源力量,推动形成多方参与的村落多元共治格局。通过积极开展社区增权,充分调动居民参与旅游发展的热情,提升居民在村落旅游开发和管理中的话语权,解决居民的合理诉求[7]。在我国乡村旅游发展中,传统村落旅游的文化内涵最为丰富、文化保育最为完整,因此应该以内生发展模式为主,防止大量外来资本强势介入造成的冲击。村落可以通过开办旅游专业合作社,抱团整体发展,提升集体决策能力,发挥模范和监督作用,避免居民盲目自发无序竞争。政府要为旅游村落的居民开展旅游专业知识和服务技能培训,树立正确的旅游发展观念,深化旅游精准扶贫力度,为弱势群体创造平等公平的旅游参与机会。突出各个村落的旅游发展主题特色,利用文化资源优势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合理开发,创造条件以提升贫困家庭的可持续生计能力,增强村落旅游内生发展动力。倡导文明旅游,规避文化冲突,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加强主客互动,减少旅游活动对房屋的功能空间和家的社会空间造成的影响,提升旅游体验质量。针对村落旅游发展存在的各种市场乱象,要提升居民综合素质,加强村落社区参与、协会监督、部门齐抓共管,形成多元主体治理协同,推进旅游社会化治理。

(二)优化要素配置,推动成果共享

首先,完善空间功能的规划设计,优化空间布局,将核心的生活区、商业区、文化区区分开来,优化土地、资金、劳动力等要素配置,整合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优势,合理利用村落空间,提升旅游资源的使用效率和旅游发展综合效益。其次,强化商业业态控制,实施准入管理和过程监控。对外来商户实施数量和比例限制以及质量把控,经营业态不能与当地文化主题有冲突,并要求具备社区责任感。支持本地家庭就地创业就业,鼓励外出求学和工作的人员,特别是乡贤和精英返乡,将旅游发展成果回馈于当地居民。商业业态应以文化创意、农产品加工、旅游服务为主,提升苗族手工艺品和绿色生态食品的市场占比,限制外地进货仿制品的市场准入,保持业态和商品的原真性;再次,培育村落商业品牌。只有拥有了自身产品品牌,才能在市场中具备竞争力,彰显地方特色,不被过度商业化冲击。与相关的科研院所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加强对手工艺品的创意设计、特色食品的技术提升、文化展演的节目编排,突出地方文化特色和提升品质创新。做大做强诸如长桌宴、酸汤鱼、鱼酱酸、腌汤、黑毛猪、清明茶等当地品牌,结合村落优势资源,挖掘和培育特色产品,实现一村一品牌、一寨一特色。最后,构建文明的商业环境。对限制性的业态实施分区分时管理,将与村落旅游发展主题不符的业态安置在核心区以外,加强小贩吆喝、农家乐拉客的空间管理,规定酒吧、KTV、农家乐祝酒歌的营业时间。营造健康活力的主客共享空间,提升民族村落凝聚力,促进民族团结和文化融合。

(三)创新发展模式,实现景观再造

应充分发挥资源优势,加强资源整合和要素流动,创新旅游发展模式,营造独具传统特色的旅游文化景观。在坚持“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开发、传承发展”原则的基础上,结合雷山县传统村落旅游资源特点,创新运用多种旅游开发模式。雷山县地形以山地为主,依托雷公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和国家森林公园的资源优势,乌东村和“秃杉之乡”格头村等村落可以发展山地生态游。由于大多村落坐落在苗岭主峰雷公山上,森林植被茂密,山区河道纵横交错,至今保留着传统的农业耕作方式,黄里村、大龙村等村落可以开发田园休闲游。旅游的本质是体验,旅游目的是获得身心愉悦的体验[8],民俗旅游产品具有较好的体验属性,可重点打造鼓藏节、苗年节、吃新节、芦笙节、招龙节等民俗节庆品牌,在上郎德村、掌坳村、新桥村等地发展民俗体验游;每一个传统村落都有其独特的景观风貌,特征有别,形态各异,村落与梯田镶嵌在一起,相间并融,通过开发西江梯田、开屯梯田等梯田景观,带动周边村落旅游发展。雷山传统村落大多都经历数百年的迁徙和演化,是历史上苗族抗清的主战场之一,沉淀着厚重的苗族历史文化,可以在虎阳村、北建村等地开发人文史迹游。借助特色商品优势,开发银匠村控拜、鱼酱村桥港、杨梅村公统等民族商贸游;建造蚩尤像和千年神树,吸引祭拜和祈福,并依托生态资源,建立公统村、加鸟村等苗医苗药旅游基地。

五、结语

在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要重新审视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问题,重塑旅游开发理念,保护时不能空喊口号,开发时不能过度商业化[9]。传统村落的核心在于保护,在静态保护的同时,要采取活化传承发展。旅游开发对传统村落脱贫攻坚和文化复兴具有重要意义。因此,要审视旅游开发对传统村落发展造成的价值扭曲问题,挖掘村落资源和整合旅游要素,重塑村落遗产的旅游价值。通过适度性旅游开发,保护村落景观风貌,传承村落民族文化,改善村落人居环境,增强村落生机活力,提升村民可持续生计能力,促进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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