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业对区域经济发展贡献比较分析——以北京和重庆为例*

曾玲玲，胡 波，王 娜，陈文仪

(重庆工商大学 a.长江上游经济研究中心；b.旅游与国土资源学院；c.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067)

一、引言

中国旅游业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通过改革开放40多年的发展，在促进经济发展上发挥着积极的作用。据旅游统计公报，2015年我国旅游总收入为4.13万亿人民币，GDP占比6.1%；旅游业的综合贡献为7.34万亿元，GDP占比10.8%；直接和间接就业人数7 911万人，占全国就业总人口的10.2%。据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测算，2016年我国旅游业对国民经济综合贡献达11%，对社会就业综合贡献超过10.26%，与世界平均水平持平。

20世纪90年代，我国很多学者开始研究旅游业对区域经济的贡献问题。王雷振等(2006)[1]提出旅游对区域经济发展贡献度定量测度方法，测算出旅游对GDP、地方财政收入、社会就业等方面的直接贡献度和完全贡献度模型。李昭(2013)[2]归纳评价了旅游卫星账户方法、投入产出模型法、旅游增加值测算法三种测量旅游业对区域经济贡献的方法，并指出结合我国国情越来越多的学者倾向于旅游增加值测算法。唐志强(2011)[3]从旅游总收入增长率、总收入依存度、旅游收入、社会就业四个方面实证分析了旅游业对区域经济发展的贡献度。国晓丽(2014)[4]、江燕玲(2015)[5]选取旅游收入依存度、旅游业贡献率、旅游业拉动率、旅游需求收入弹性、旅游业对社会就业的贡献、旅游业对外汇收入的贡献六个指标进行了实证分析。

我国东中西部经济发展差异较大，旅游业的发展速度以及发展程度不一，经济基础不同地区旅游业对区域经济发展的贡献程度肯定存在差距 。李秋雨(2016)[6]将中国划成一、二、三区构建经济增长模型，经过分析认为经济基础越好的地区，旅游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越大。故在借鉴前文的基础上，本文以东部城市北京和西部城市重庆作为比较对象，选取旅游收入、旅游收入依存度、旅游贡献率、旅游业拉动率、旅游需求收入弹性、旅游业对社会就业的贡献、旅游业对外汇收入的贡献七个指标，实证对比两地旅游业对区域经济的贡献程度。实证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6)、北京旅游业概况(2010—2015)、重庆旅游业统计公报(2010—2015)、北京统计年鉴(2016)、重庆统计年鉴(2016)。

二、实证分析

(一)旅游收入

旅游总收入由国内旅游收入与旅游外汇收入组成，是衡量旅游业对区域经济增长贡献的绝对指标。在外汇的换算上，本文以每年1月1号的汇率和统计年鉴上的平均汇率作为对比进行换算，以最近五年旅游公报上的旅游总收入作为参考对象，最后选择前者。

根据相关统计资料，对北京和重庆两地的旅游收入进行了整合(见表1)。2000年以来(除2003年非典时期外)，两地的旅游总收入、国内旅游收入总体递增，重庆旅游外汇收入总体递增，北京旅游外汇收入自2007年之后出现递减趋势。2000—2015年，北京旅游总收入从912.2亿元增至4 607.1亿元，增加了5倍，国内旅游收入从683亿元增至4 320.3亿元，增加了5.3倍；2000—2007旅游外汇收入由229.3亿元增至356.7亿元，之后总体呈下降趋势，2015年减至286.8亿元。2000—2015年，重庆旅游总收入、国内旅游收入、旅游外汇收入分别从148.5亿元、137.1亿元、11.5亿元增至2 251.3亿元、2 149.2亿元、102.2亿元，分别增加了15.2倍、15.8倍、8.89倍。北京的旅游外汇收入、国内旅游收入、旅游总收入三项指标均高于重庆，但北京与重庆的旅游总收入之比逐步递减。故北京旅游业对地区GDP的贡献大于重庆，旅游发展速度低于重庆。

表1 两地旅游收入

(二)旅游收入依存度

旅游外汇收入依存度、国内旅游收入依存度、总收入依存度三个指标，计算方法为该地区该类旅游收入除以该地区GDP，反映某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对于旅游产业的依赖程度。其中，总收入依存度=旅游外汇收入依存度+国内旅游收入依存度，北京、重庆两地旅游收入依存度见表2。

根据表2画出图1，北京旅游总收入依存度总体上呈(2003年除外)阶梯式递减，近几年维持在20%多一点；国内旅游收入依存度2000—2010年总体递减，2011—2015缓慢上升，2015年国内旅游收入依存度为18.77%；国际旅游收入依存度总体递减，2000—2015年从7.25%降至1.25%。与北京相反，重庆的三项指标总体呈递增趋势。重庆旅游总收入依存度从8.29%上升至14.32%，其中国内旅游收入依存度从7.65%上升至13.67%，旅游外汇收入总体增加但幅度不大，从0.64%上升至0.65%。总体来说，北京经济对于旅游产业的依赖程度越来越低，重庆恰恰相反；北京旅游外汇收入依存度、国内旅游收入依存度、总收入依存度三项指标值均大于重庆，北京经济对于旅游产业的依赖程度仍大于重庆。

表2 两地旅游收入依存度

(三)旅游贡献率

在表3中计算出国际旅游贡献率、国内旅游贡献率、旅游业贡献率三个指标，计算方法为该地区该类旅游收入年度增量除以该地区GDP年度增加值，反映旅游业经济增长对地区GDP增长的贡献程度。其中，旅游业贡献率=国际旅游贡献率+国内旅游贡献率。旅游业贡献率越大，表示旅游业经济增长对地区GDP增长的贡献程度越大。

图1 两地旅游收入依存度

时间 北京重庆国际旅游贡献率国内旅游贡献率旅游业贡献率国际旅游贡献率国内旅游贡献率旅游业贡献率20012.75%37.47%40.22%1.11%14.54%15.65%20022.18%6.97%9.15%1.77%14.65%16.41%2003-14.47%-32.36%-46.83%-2.69%-2.18%-4.87%200410.24%42.79%53.03%1.55%10.11%11.66%20053.98%16.55%20.53%1.17%8.37%9.54%20062.19%15.91%18.10%0.69%9.65%10.34%20071.85%15.67%17.52%0.63%11.97%12.61%2008-2.66%12.10%9.44%0.25%10.41%10.66%2009-2.40%22.88%20.48%0.56%18.51%19.08%20102.29%14.31%16.60%0.91%14.48%15.39%20110.42%20.54%20.96%0.79%16.03%16.82%2012-1.63%26.85%25.22%1.40%26.74%28.14%2013-1.48%19.00%17.52%-0.48%8.34%7.87%2014-0.90%21.61%20.71%0.80%14.96%15.76%20150.22%19.20%19.42%0.78%16.26%17.04%

根据表3画出图2，两地的这三项指标都处于波动状态。北京旅游业贡献率、国内旅游贡献率、国际旅游贡献率的波动幅度分别为99.86%、85.39%、24.71%，大于重庆(33.01%、28.92%、4.46%)的波动幅度。其中贡献率最低点都是处于2003年，最高点北京为2004年，重庆为2012年。由于北京的国际旅游收入自2007年之后总体属于减少状态，北京国际旅游贡献率出现小于0数值。总体来说，北京旅游业贡献率大于重庆。

图2 旅游收入贡献率

(四)旅游业拉动率

旅游业拉动率主要是衡量和反映旅游业对国民经济相关产业的带动作用，其公式可以表示为：旅游业拉动率=地区GDP增长率×旅游业贡献率×100%。旅游业拉动率越大，对国民经济相关产业的带动作用越强。

图3 两地旅游业拉动率

根据相关统计资料，将北京与重庆的旅游业拉动率画出，如图3所示。相对北京，重庆波动幅度较小。2003年，北京旅游业拉动率跌至低谷，-7.51%；次年，北京旅游业拉动率上升至有史以来的最高处，10.87%；2005又下降至3.19%，之后总体呈下降状态，2015年跌至1.53%。2003年，重庆旅游业拉动率跌至低谷，-0.7%；次年开始回升至2.18%，2005年略有下降，2006—2011总体呈上升趋势，2011年升至最高处4.43%；2012—2015年呈下降趋势，2015年跌至1.74%。2008年，重庆的旅游业拉动率超过北京；之后除2013年重庆旅游业拉动率均大于北京。自2008年之后，总体来说，重庆旅游业的拉动率大于北京且较为平稳。

(五)旅游需求收入弹性

旅游需求收入弹性是在假设消费者偏好不变，该种旅游产品本身价格与相关旅游产品价格不变的前提下，分析消费者对于旅游产品的需求量的相对变动对于消费者收入的相对变动的反应程度。其公式可以表示为：旅游需求收入弹性 = 旅游需求量变化百分比/人均国民收入变化百分比。本文采用旅游总收入这个指标来反映旅游需求量，用人均 GDP 表示人均国民收入。考虑人口流动情况，将人均GDP=地区年度GDP总值/常住人口数量。旅游需求收入弹性越大，表明消费者对旅游产品的需求量对于消费者收入的变化较敏感。需求收入弹性通常也是衡量一个产业是否为支柱产业的标准之一。通过数据整理，做出表4。

截取表4中旅游需求收入弹性这项指标画出图4。北京除2002年、2003年、2008年，其旅游收入需求弹性都大于1；最高点在2004年，达到3.59。重庆除2003年、2013年，其旅游收入需求弹性都大于1；最高点在2012年，达到2.39。意味着两地旅游需求量的变动对消费者收入水平的变动比较敏感，即随着个人收入的不断增加，人们对于旅游产品的需求会呈较快速的增长。故数据表明，北京和重庆旅游需求收入富有弹性，旅游需求市场发展潜力和空间较大。

表4 两地旅游需求收入弹性

图4 旅游需求收入弹性

(六)旅游业对社会就业的贡献

世界旅游组织资料显示，旅游行业每直接收入一元，相关行业的收入就能增加4.3元；旅游业每增加1个直接就业机会，社会就能增加5～7个间接就业岗位。同时，国家对于旅游业吸纳就业也十分重视和自信，《“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明确将“年均新增旅游就业人数100万人以上”列入“十三五”旅游业发展主要目标。

对于旅游业直接就业人数，两地旅游局近几年都会进行统计，故本文直接采用了旅游局2010—2014年的统计数据(详见表5)。在中国，直接就业人数主要统计的是住宿业、旅行社、旅游景点和乡村旅游接待这四个行业的直接从业人数。北京2010—2011年旅游直接就业人数增加，之后开始减少，2014年旅游直接就业人数为35.9万人，与2010年直接就业人数相差不多。重庆2010—2014年，旅游直接就业人数逐步增加，从29.1万人增至38.2万人，2014年直接就业人数超过北京。

表5 两地旅游直接就业人数(万人)

(七)旅游业对外汇收入的贡献

旅游国际收入是我国外汇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对于国际收支平衡和贸易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用旅游业的创汇贡献度表示旅游业对外汇收入的贡献，计算公式可以表示为：旅游业的创汇贡献度=该地区旅游外汇收入/该地区对外贸易出口总额*100%。通过数据整理，做出表6。

表6 两地旅游业创汇贡献度

截取表6中旅游业创汇贡献度这一指标画出图5。2002年之后，北京旅游业的创汇贡献度总体呈下降趋势，2015年较2014年略有上升，但远远低于2001年的25.06%。除2009年旅游业创汇贡献度陡然升高并高于北京外，重庆旅游业的创汇贡献度总体亦呈下降趋势且低于北京。故总体来说，北京和重庆旅游业创汇贡献度属于下降趋势，北京旅游业的创汇贡献率大于重庆。

图5 两地旅游业创汇贡献度

三、结论及建议

通过对北京和重庆两地2000年至2015年的实证分析，北京主要有四个方面优于重庆：1.北京的各项旅游收入均大于重庆；2.北京各项旅游依存度均大于重庆，即北京经济对于旅游产业的依赖程度更大；3.北京旅游业贡献率大于重庆，即北京旅游业经济增长对地区GDP增长的贡献率更大；4.北京旅游业的创汇贡献率大于重庆。作为正在快速发展的重庆主要有两个方面优于北京：1.重庆旅游业的拉动率大于北京，即重庆旅游业对国民经济相关产业的带动作用更强；2.重庆旅游业的发展对社会就业拉动力度更大。两地旅游需求收入富有弹性，旅游需求市场发展潜力和空间较大。故本文认为经济基础较好的北京的旅游业发展情况总体优于重庆，北京旅游业进入了成熟期，重庆旅游处于快速发展阶段。

进入成熟期的北京旅游总收入、国内旅游收入缓慢上升，但国际旅游收入、国内总收入依存度、国际旅游收入依存度、旅游创汇程度近几年呈下降趋势，北京经济对于旅游产业的依赖程度越来越低；同时旅游业拉动率、旅游需求收入弹性较大，北京急需进行旅游转型以促进北京旅游业的再次快速增长，争取成为国际旅游城市。快速发展期的重庆旅游收入、旅游收入依存度历年增加，旅游业拉动率、就业拉动力度、旅游需求收入弹性较大，可通过旅游业的发展促进重庆经济快速发展和人民就业。但在旅游外汇收入方面其增加幅度远低于国内旅游收入，再观其旅游外汇收入依存度，2000—2015年11年期间几乎没有变化，故重庆在拓宽国内旅游市场的同时需加大旅游业对外开放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