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堡地戏的蛰伏与复苏
——访地戏专家沈福馨
2019-03-16张定贵吕燕平董天倩
吴 羽 张定贵 吕燕平 董天倩
(1、4.安顺学院旅游学院,贵州 安顺561000)(2.安顺学院政法学院,贵州 安顺561000)(3.安顺学院屯堡研究中心,贵州 安顺561000 )
访谈时间:2019年9月17日。访谈地点:贵阳沈福馨老师家中。被访人:沈福馨。访谈人:吴羽、吕燕平、张定贵。记录、整理:董天倩
一、被访人基本情况
沈福馨,1948年2月生于贵州安顺。1965年于安顺二中毕业后,进入贵州大学历史系学习,1969年毕业。1970至1984年在安顺144厂工作,任教师、宣传干事。1984年任贵州省美术家协会《贵州美术》杂志执行副主编,是贵州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俗学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美术作品曾经多次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并发表于《美术》《美术观察》等报刊。著有(含参编)《贵州安顺地戏面具》《安顺地戏》等6部专著,发表《戏剧活化石——地戏》等12篇论文。
二、关于地戏复苏
吴羽:外界对屯堡文化的认知一般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是1902年,鸟居龙藏在饭笼铺(今安顺市平坝区天龙镇)“发现”在当地被称为“凤头鸡”“凤头苗”人群。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50年代,民族识别时费孝通率队到安顺一带,明确指出屯堡人是汉族军事移民集团。这些“民族”各地就有不同的名称,如堡子、南京人、穿青、俚民子等。 第三个阶段则是在20世纪80年代由地戏复苏,特别是地戏出国引起了人们对屯堡文化的关注。
沈福馨老师是第三阶段的亲历者,今天想请您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阶段的情况。沈老师,请问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地戏和地戏面具?
沈福馨:我对地戏关注由来已久,但是对它的研究却出于偶然。1965年安顺二中毕业后,进入贵州大学历史系学习。在当时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大学期间对专业学得不多,但是自小就喜欢的画画却坚持自学了下来。1970年,进入安顺144厂工作,首先是在厂子弟学校当了4年多的教师,什么课都上,语文、数学、科学、美术等。后来进入144厂工会工作,主要是搞宣传、出板报,还兼任放映员。这个时期也坚持画画,主要以山水画为主。当时还自己用钢板刻印了《历代名画记》《图画见闻志》。1982年、1983年左右,厂里面把我调到了厂务办公室。工作内容主要是打电话通知开会、看报纸,觉得无趣,就萌生了离开144厂的念头。经过一番周折后,调到了贵州省美术家协会。
接触地戏是一种偶然,是因为要完成一篇论文的写作,才开始了对地戏的调查,并不断扩大和加深。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民间艺术逐渐活跃起来。当时王朝闻先生要在贵州召开民间艺术家研讨会,就让我写一篇论文参会。刚开始想写安顺蜡染或者普定的泥哨,但是蜡染关注的人太多,写的文章也不少;泥哨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它在工艺、艺术价值上又稍有欠缺。经过几番思索后,选择地戏作为研究对象,于是开始了对地戏以及地戏面具的关注。
吴羽:您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地戏?为什么会选择周官一带进行田野考察?
沈福馨:小时候就看过表演,第一场是在安顺东关看的。当时虽然听不懂唱词,但是在大人的讲解下,大概知道表演的是一些历史故事。在写“民间艺术家研讨会”参会论文的时候,开始去搜集与地戏有关的资料。我外婆家是刘官乡老帮寨的,这个村子虽然以汉族为主,却没有跳地戏,但是周边的周官村、刘官都有。我的大舅是一位老学究,知道的东西不少,也比较能说,从他那里我知道了不少关于地戏的知识。也因此,把调查的第一个点选在了周官村。很多时候,去调查时并没有遇上跳地戏,地戏面具是不轻易示人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居中介绍,然后买香蜡纸烛去,先做完简单的开箱仪式后,才可以打开箱子,看地戏面具。
吴羽:您当时去做地戏调查一般是怎样进行的?
沈福馨: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交通网络,主要是骑自行车、步行。当时在144厂上班,去搞地戏调查只能是偷偷地做,因为这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务正业、是搞迷信活动。因此,只能利用一周一天的休假时间去乡下做调查。星期六下班了,口袋里面揣几个馒头,骑着自行车就下乡了,到村里面住,方便第二天早起做调查。虽然辛苦,但是一心就想把地戏推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让它能够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吴羽:和您当时做调查相比,屯堡村寨的前后有哪些变化?
沈福馨:当时的屯堡村寨是很穷的。例如有一次到鸡场去做调查,调查的农户只能提供一张床,陪着我们去做调查的工作人员晚上就只能睡在农户的玉米堆上将就一晚。
吴羽:从现在的认知来看,屯堡人因为较好的地理环境,以及手工技艺,经济条件会不会好一些?
沈福馨:东部大的村寨经济好一些,南边以下的就要差很多。就地戏这个群体来说,神头有一定的地位,所以稍好些,但是雕匠不行。例如我们去东屯调研时遇到的宋姓罗,就在一个黑黑的小屋子里面雕东西,只有一个小窗户透进来一点光线,米饭也吃不起。我们在周官调查的时候,有一次住在胡永发家。当晚正好下大雨,半夜的时候我们旁边的屋子就坍塌了。
吴羽:当时社会对地戏的认知程度是怎样的?以地戏为代表的屯堡文化是不是处于一种蛰伏的状态?
沈福馨:开始接触地戏时,整个社会大环境都不是太好,还是处于被压制的境地。跳地戏活动改革开放后才慢慢恢复。当时的屯堡文化应该算是一种蛰伏的状态。
吴羽:您通过深入的田野调查写出来的文章在社会上的反响怎样?
沈福馨:当时写了《安顺地戏和地戏脸子》这篇论文,王朝闻在会上对这篇文章进行了高度评价,在国内学者中影响很大,当时参与的专家学者就对地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来看地戏表演。于是在1984年,在省里面安排下,由头铺地戏队在安顺地委礼堂舞台拉上幕布表演了《岳传》,这是改革开放后地戏的第一场表演。看完表演后,王朝闻写了文章“地戏的开打”,从美学的角度对地戏进行了分析,进一步增加了地戏的影响力。
三、关于地戏出国演出
吴羽:1986年地戏出国,可以说是屯堡文化研究的关键性事件。您作为这个事件的亲历者,请给我们讲述一下这件事的始末。
沈福馨:王朝闻的文章“地戏的开打”,影响很大,并传到了法国。著名画家谢景兰女士,看到这篇文章以后很感兴趣。谢景兰后来回到贵州后,因为有位同学是安顺的,就找到我了解关于地戏的情况,回法国后把地戏介绍给了当年法国秋季艺术节的主委会人员。谢景兰因为在法国艺术界有较高的声望,组委会对地戏也产生了兴趣,加上当年艺术节以“中国年”为主题,所以就决定把地戏加入艺术节中。
但是地戏在国内是被压制的,影响也不大,所以文化部并不同意推荐地戏参演。当时文化部向法国艺术节主推的节目有“红楼梦”“昆曲”等,但是法国方面坚持加上地戏,并表示如果没有地戏,就不推中国的其他节目。最后,地戏和中国的其他节目一起登上了法国的艺术节,后来还到西班牙演出。 这次地戏出国,在法国演了了十多场,在西班牙演了两场。艺术是互相交流的,地戏在法国演出后,法国的艺术家曾表示,他们的演出吸收了地戏的一些表演技巧。
吴羽:此次地戏出国的具体情况如何,为什么会派蔡官地戏出国,影响如何?
沈福馨:这次出国演出,前后一个月左右,先到法国,后来又去西班牙。地戏队选的是蔡官的,因为蔡官离144厂近,更加了解那里的情况,交通便利,加上蔡官本身也雕刻面具,所以是比较合适的。此外,贵州还派出了黔东南的侗族大歌队伍,他们原定的负责人因故没有去成,侗族大歌队后来的手续都是由我代办。
吴羽:这个事件增加了地戏的影响力 ,当时应该有很多的媒体在报道这件事?
沈福馨:是的,当地的专家、各种媒体报纸,包括《人民日报》《贵州日报》,法国的《巴黎时报》等。在此之前,地戏在国内、在当地人看来,是不了解的,是迷信活动且见不得天的。通过这件事,至少得到了官方的认可,跳地戏活动,还有雕刻地戏面具,能够正大光明地进行。
四、地戏调查
吴羽:和台湾王秋桂教授联合进行的地戏调查,以及联合出版的《贵州安顺地戏调查报告集》是对屯堡文化的第一次比较系统的文化调查与研究,有很大的影响。现在很多数据都来源于这个调查报告。请问这次活动是如何展开的?
沈福馨:在王秋桂之前,也有一些国外的学者关注安顺地戏。1988年,我带陶官屯的匠人到伦敦大学参加“世界面具学术研讨会”,在那里展演,我还做了关于地戏的主题发言。1989年还组织去德国,当时只有部分人员到了德国。在这之前,杨正金先到了德国,因为国内环境的变化,被迫流落街头,只好用带过去的面具来换钱。
台湾学者的话,在王秋桂之前,蒋勋、林怀民等人也来调查过。王秋桂是20世纪90年代初期来做调查的,主要由两个台湾清华大学的学生参与调查。调查组住在詹家屯,对詹家屯以及周边村寨的地戏表演以及地戏面具雕刻情况进行调查。1993年,由我带队,带领詹家屯地戏队到台湾巡回演出,在台湾清华大学展览面具,与当地的师生进行交流座谈。
吴羽:这次地戏调查的周期有多久?有没有一些资助经费?文稿撰写如何分工的?
沈福馨:第一次调查用了一年的时间,后来根据实际调查情况又延长了一年,前后一共两年的时间。经费不多,我们这边一个人只有几百块的差旅费,由地方政府负责。这次调查,除了更进一步地摸清安顺地戏及地戏面具雕刻的基本情况外,台湾方面还帮助出版了民间戏剧相关一系列的书籍,共30本。同时,中国戏剧学会、英国丘吉尔基金会,以及与王秋桂教授有来往的法国、美国等学者也陆续来安顺调查。这期间,还有一些国外的商人对地戏表演感兴趣,通过王秋桂教授,想要把地戏表演进行包装,推上商业舞台。但是王秋桂教授以及我们都认为地戏表演是一种神圣的艺术形式,可以关注它、研究它,但如果商业化,将会亵渎它的神圣性。故而对于商业性的邀约,我们都拒绝了。
在文稿的撰写上,落款为安顺的基本上由我来撰写,台湾部分的由王秋桂以及他所带的几名学生负责。
吴羽:在做地戏调查时使用的规范标准,包括量表、问卷等是怎么确定的?
沈福馨:我自己在早期做调查的时候,都是需要了就直接跑到乡下去看。这样的调查比较被动和随性,没有规律。后来,在吸取之前的教训之后,会比较有目标地做一些准备,也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料。在与王秋桂教授合作调查的时候,他们带来了很规范的调查指标体系,比如说地戏演员使用兵器的尺寸、由什么材料制成等,都一一问清楚并详尽记录。至于调查中所采用的表格由我设计,其中包括人口、剧目等都采集到了相关的信息。通过这个表格,我们获得了更多的基础数据。因为当时安顺三百多堂地戏,在每天都跑去调研的情况下,耗时至少一年多,不能一一亲自去做调查,只能通过表格,搜集相关基础的信息。
记得在法国博物馆参观的时候,还对法国人把木工房、铁匠铺中所有的东西都展示出来感到奇怪。在经过这次调查后,认识到前人的详细记录,可以为后人的研究提供更多的原始材料。所以,这次调查搜集到了很多珍贵的资料和数据。
五、地戏(面具)的特点
吴羽:您把安顺地戏分为东路地戏和西路地戏,主要有些什么区别?
沈福馨:西路地戏在表演的时候有帐篷,服装上的绣样要简单一些,比如蔡官、陶官等;东部地戏没有帐篷,他们在服装上绣样多。在唱法上,东部地戏七字全部唱完,西部的只唱前面四个字,后面的三个字不唱,由其他人应和。东西两路地戏表演上的差异,和他们的始祖来源不同有关。西路地戏所在地区的屯堡人祖籍以江西为主,东路则是来自朱元璋的老家安徽。来自江西的西部屯堡人信五显菩萨,而来自安徽的东部屯堡人信汪公。屯堡人都带来了各自母源地的信仰,并在地戏中也就体现了出来。
吕燕平:有人把地戏分为高桩地戏和矮桩地戏,而且有使真假刀枪的区别。您怎样看?
沈福馨:这些现象在当时调查时没有发现,应该是后续的演变,也可能是当时地戏调查中没有发现的特殊情况。
吴羽:您认为安顺地戏面具雕刻各个派系有些什么特点?
沈福馨:安顺地戏面具雕刻,可以分为蔡官镇下苑村的吴氏派、刘官乡周官村的胡氏派,以及西屯齐二派。从20世纪80年代到现在,从事地戏面具雕刻的人基本上都以这三派为主,从现存的地戏面具来说也是这样的,都可以看到一些各派所雕刻的面具作品。至于有人说周官的面具雕刻是从黄腊六保传过去的,个人认为这种说法不可信。20世纪80年代我去六保的时候,村中没有雕匠,只是在六保旁边的村里里面看到齐二雕的面具,可能是文革烧毁面具时被偷偷藏起来的。
各派雕的面具,有比较明显的区别性特征。例如去鸡场调查的时候,看到一个面具,觉得就是吴氏派的作品。但是问持有人,他们却否认了。后来遇到吴氏派的雕匠,得知鸡场的那堂面具确实是他们雕的,但不是以吴氏的名义,而是借用了其他人的名义去雕的。从横向上来说,胡氏面具的头盔上有四个角,龙的造型有三层以上;黄炳荣这一派的面具,要比其他派系的面具要大一圈,而且喜欢用一些吉祥的图案和语言,我认为这和黄炳荣以打陪嫁家具起家有很大的关系。他的面具比较高、厚,整体要重一些。此外,他的技术比较纯熟,功夫深、刀法精致。蔡官吴氏,来自双堡杨家,在“三辈还宗”后现在改姓杨了。吴氏派最早的是吴少怀,他的面具喜欢用一些奇形怪状的造型,使用的动物形象也比较多,比如龙、牛、马、虎、鱼等,整体上要比周官灵秀一些。东屯雕面具的在湖坝坡,调查时遇到的雕匠叫宋姓罗。这一派的面具要比其他派长一些,脸型比较喜欢用奇形怪状的,脸上的花纹要复杂一些。
从纵向上来说,明代的面具比较简略,小一些,头盔的装饰比较简单,龙的形状也比较抽象。到了清代,造型上要复杂一些,花功夫也更多了。
吴羽:20世纪80年代,周官把傩戏的因素引进地戏面具雕刻。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沈福馨:我认为这是商业运作带来的。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地戏面具商业化,人们倾向于新奇古怪的东西,就找地戏面具雕刻匠人订做。因此,可以说是地戏面具的雕刻匠人去雕刻傩面具,而不是把傩面具的元素融入地戏面具雕刻中。从传统上来说,应该说是地戏面具影响其他的傩面具。例如,齐二的雕的地戏面具“笑嘻嘻”,这是元代士兵的形象。到了后期的“歪嘴老苗”,则是在“笑嘻嘻”的基础上更加丑化了。而傩坛戏中的秦童,则是借鉴了“歪嘴老苗”而来。
吴羽:如果往前追溯,安顺地戏面具雕刻艺人最早的是哪些?
沈福馨:在调查的时候,见过的艺人,他们能知道的最早就是齐二、胡五公。我去周官调查时,胡绍南已经七十多岁。
六、当时的地戏研究情况及相关观点
吕燕平:在少数民族村寨中也有地戏。您怎样看待这个现象?
沈福馨:在歪寨、花溪大寨有地戏表演,但是不多,以汉族村寨为主,可以看成是调北征南带来的剧种。在云南和顺古镇考察时,也发现那里有类似地戏的剧种。它位于滇黔古驿道的线上,应该是当时的军队带过去的。还有威宁地区的撮泰吉,其中也有地戏的影子,是否受到地戏的影响?我有这个猜想,但是没有进一步去印证。
吕燕平:您祖上是怎么到安顺的?
沈福馨:我家祖籍浙江,在清代的时候做生意过来的。父亲在旧州工作,母亲是周官旁边的老帮寨的。至于是沈万三的后人的说法,个人认为不太可信。
张定贵:现在看到的安顺地戏分布图是您绘制的吧?
沈福馨:是的。当时找到测绘院的朋友,拿到贵州原始地图,然后根据地戏调查所得到的数据,绘制而成的。
吴羽:当时安顺做地戏田野调查的还有其他人吗?
沈福馨:当时从学术角度去做调查的没有。安顺的王钦廉在雕面具,为了做生意,他经常到周边去了解地戏以及地戏面具的情况。
吴羽:20世纪八九十年代年代对屯堡文化或地戏进行研究的学者有哪些?情况如何?
沈福馨:那个时期有谢振东、庹修明、顾朴光、潘朝林、皇甫重庆等也进行屯堡文化研究。外国也有一些学者在关注地戏的研究作品,但是因为当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网络,所以在国内没有看到。我的《安顺地戏》和《贵州安顺地戏面具》书稿完成比高伦的《贵州地戏研究》要早,但是因为经费原因直到1989年才出版。
访谈者按语:20世纪80年代以来,屯堡文化因为地戏为外界所关注,从蛰伏走向复苏。在这一阶段中有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一是20世纪80年代初地戏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沈福馨所撰写的关于安顺地戏的论文,引起了王朝闻的关注,并撰文对地戏进行了美学分析,扩大了安顺地戏在全国的影响力。二是1986年安顺地戏的出国,让地戏从幕后从向了台前。因为法国秋季艺术节主委会的坚持和地戏在法国和西班牙展演的巨大成功,使地戏在国际舞台上的大放异彩,也使安顺地戏得到了国内官方和民众的认可,让国内对地戏的认知更加深刻。三是20世纪90年代初与台湾王秋桂教授对安顺地戏的合作研究,是第一次对以安顺地戏为代表的屯堡文化进行系统的田野调查,并进行了深入的学理性分析研究。沈福馨在各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中均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另外,沈福馨是1982年最早进行了地戏调查与研究,并以6部著作和12篇文章的成绩,成为当时屯堡文化研究的中坚力量。沈福馨理所当然是这一阶段的标志性人物,对屯堡文化的复苏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正如沈福馨所坚持的,通过调查和研究,让曾经被视为迷信活动的地戏能够被官方认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让雕刻地戏面具的匠人,能自豪于所拥有的技艺,并代代相传。这就是前辈学者对学术研究的初心,也是他们对传统文化艺术神圣的坚守!